新員工楊江還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正在積極適應新工作的環境。
當然了，他主要是在用精芒‘掃描’那一個個寬鬆、肥大無塵服下阿羅多姿的嬌軀。
社會上的紳士們口嗨中的廠妹，都出自於一座座不起眼的無塵車間。
那種從只露出一雙神秘大眼睛，最多就是手腕往下部分，其餘任何都籠罩在未知和神秘中。
有一些小白會自以爲是的覺得，廠妹下班的時候，一定能夠見到她們的真面目。
但是，這麼小白們卻不能理解廠公們的情調，那種一切追求純樸自然的調調。
用廠公的話來說，凡事太刻意，就沒有了期待感。
一轉眼一週的時間，下去了一半還多。
楊江這期間什麼也沒有變化，除了肌肉記憶對於流水線的反應增加了之外，期待中的廠花還沒有鎖定一個合適的目標。
如果非要說他這幾天有什麼一丁點變化，那就是顏值頗高的女管理，很體貼的給他換了一位師傅帶。
某個蔡姓員工，那個意外得到鉅款的土豪，自從那天和他心目中的廠花，軋了一趟市中心的馬路之後，就沒有了下文。
即使是工廠內，號稱擁有媒婆八卦嘴巴的婦女，亦不能從蔡雲飛的口中打聽出一些供同是打工人的談資笑料。
枯燥單調的流水線，分列在兩旁的打工人，彷彿沒有了靈魂，就算偷偷摸摸的閒聊也沒有幾個，可憐的好像被流水線磨平了人性。
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打工人，大部分時間面部表情是常開著麻木，只有在流動的‘風景線’走進他們的視野內，才能使得他們短暫復活幾秒鐘，做一回真男人。
雖然追魂奪命的流水線，帶給打工人的只有麻木和無趣。
但是時間上也確實如同女管理嘴裡說的那樣，每一分，每一秒。過的都很充實，充實時間的指針很快跳動到了中午。
不管是多大的工廠，工廠的食堂，就餐環境又是多麼的惡劣，但是食堂這個地方卻意外的很少有人缺席。
即使是老天爺賜予某些幸運兒優美地中海髮型，他們依然倔強的不肯剃個光頭。
就像他們從來不缺席中午乾飯活動一樣，因爲乾飯人乾飯之意不在吃。
一些老廠公們，鎖定了自己期待已久的女神，他們在這一點上，無論人前表現多麼的大方、豪爽，都不會和別人提起自己的所愛。
這並不是怕被別人、或者當事人知道了後取笑他，而是不願意多一個競爭對手。
懷著同樣目的的楊江，這期間他的態度是積極，積極的尋找著，目光也有碰上一些他懷疑的目標，最後又因爲感覺不對，所以他選擇繼續在食堂內大海撈針。
某個不開心的蔡姓廠公，和他對食的依然是那位一起軋過馬路的廠妹。
等到楊江搜索的精芒經過他身邊的時候，蔡姓廠公敏銳的直覺，使得他本能的擡起頭來，迎上了不可戰勝的精芒。
不管楊江知不知道他內心的想法，但是不妨礙蔡姓廠公垂死掙扎，即使是一個假想敵，至少可以讓他用來發泄一下。
無數張飯盆和上了鏽的不鏽鋼筷子，在空中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最後大部分成功落入收納桶內。
少部分飯盆、筷子磕在桶邊上，帶著嘲笑的、不對勁的碰撞聲飛出去老遠。
沒能把飯盆、筷子扔進桶內的廠公，可能因爲晚上不知道到哪兒做賊去了，反正就是因爲精神不佳、準頭不足。
立刻就迎來了認識的、不認識的廠公和廠妹們的嗤笑。
有了第一波乾飯人的離開，第二波、第三波也不遠了。
楊江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人，今天可能又是他失落的一天。
回到車間的路上，楊江總是好奇的打量著廠公和廠妹，發現並沒有什麼亮點，興趣缺缺。
三步並著兩步走，楊江來到休息的地方，其實也就是更換無塵服的一個房間，地方並不是很大，幾架鐵皮爬了鐵鏽的櫃子立在牆邊。
那斑駁的鐵鏽，難看的讓人倒胃口，和廠公們的污言穢語相映生輝。
被稱之爲休息的地方，沒有像樣的桌椅板凳給打工人使用，這並不是企業家們小氣，或者格局不行的緣故。
而是之前一屆打工人的劣跡斑斑表現，使得不願意拉下臉來的企業家們，最終還是收起了臉面。
防靜電的地板皮鋪滿角角落落，由於打掃的很勤快，沒有多少灰塵。
就算有的話，這會兒被流水線折磨過的打工人，也不是那麼的講究了。
廠公們佔據大部分休息的地段，主要圍繞著廠妹。
廠妹們儀態端莊的聚在一小塊地方，成爲廠公們目光有意無意的焦點。
某個知名歸國曹姓企業家說過一句話，不是洋人太壞，是咱們國家有些精英太壞了。
這會兒時間進入休息的三分一階段，能在這種環境下睡得著的打工人，都是能力非凡的，都是可以值得稱讚的。
而大部分躺在地上閒聊的打工人，口頭中流傳著一個讓楊江頗感覺好奇的消息。
楊江目前所在的這一家工廠，據說是一家名字很有迷惑性的外資企業，有口碑的存在，福利待遇特別好的那樣，工資也頗高的。
他聽的一愣，正對廠公們的小道消息不是很認同的時候。
還算是有點禮貌，爲那些已經閉眼假寐廠公們創造休息空間的廠公們。
根本不用別人打斷他們的說話節奏，自問自答下，也成功解開謎題。
原來之前這麼一家工廠，休息時間多的讓打工人笑出豬叫聲，休息的時候居然還有小零食和水果。
後來因爲內卷潮流的影響，這一家要臉的外資企業，上頭人大手一揮，撤走了紳士一般的洋人們。
換上了一批大學生，國內精英之流。
於是，新官很自然的燒起了上任三把火。
小零食和水果沒有了……
精英們預判了打工人可能會和他們發生爭吵，經常性的站在流水線附近，假裝出來的小聲議論聲，除了說話陰陽怪氣的之外，金絲眼鏡下精英的面孔扭曲一點，其他的都沒有什麼。
實際上卻一字不漏的被打工人聽見……
精英們現場眼神防守，只要發現一個不服的打工人，就按照鬧事的予以勸退。
或者是透過監控攝像頭，意外發現打工人還有剩餘價值可榨取，這讓他們比較不安的良心，又扔給了他們祖宗十八代。
於是，打工人的住宿和交通補貼也取消了。
這回應該會有打工人要跳腳了吧？
精英們各個年紀輕輕，精神頭十足，他們正以爲自己預判了打工人的預判，正在爲自己的步子跨的太大，可能會扯著某個……
又是一輪下到車間第一現場直接觀察，或者調取監控回放，打工人依然沒有變化，沒有消極怠工。
站在辦公室，雙手抱胸的精英們，意識到自己的格局小了，他們頓時覺得咖啡不香了。
這可是自己爲洋大人創造了看得見的價值，因而收到的獎勵啊！
是外國進口的咖啡啊！
不過，接下來他們該行動的還是要行動，一點不打算手軟，不是把打工人搞的離職，就是他們被對的人搞走。
精英們操作的尺度，等比例的再增加，他們學識使得他們操作沒有那麼直接，至少不能讓不識幾個大字的打工人們一眼就看穿了。
如果真被看穿了，他們臉往哪裡擱？
各種明升暗降的工資調整，打工人們次月拿到工資單，一個個雙眼之中都是迷惑不解。
他們覺得哪裡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而楊江來的時間正好是精英和打工人鬥智鬥勇的空窗期。
打工人閒聊的最後，什麼精英啊，都是一羣沒有社會責任感的東西，沒有社會擔當。
楊江聽完後，看打工人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他覺得自己是真的打工人，而他視野內的打工人，簡直就一思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