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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5章 大勢已去

入城後,商無煬要做的事,則是率領(lǐng)著自己的兵馬直奔苗家府邸……

當(dāng)商無煬率軍衝入苗府時,府中奴僕早已亂成一鍋粥,苗昀於廳中鎮(zhèn)定而立,其母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卻衝上前去,擋在他面前如護崽的母雞一般張開雙臂。

苗昀面色冷凝,輕輕推開他母親,昂首問道:“你是何人?“

商無煬面色陰冷,眸色幽沉地盯著他,流雲(yún)擡起,劍尖直指苗昀,沉聲道:

“我就是你們心心念念要殺的商無煬!二十年前,鐵面閻羅因策反不成而殺死我爹,滅我商家滿門,可是我商無煬命大,活下來了,冤有頭債有主,我本無意傷及其子女,是你們又設(shè)計陷害我,想置我於死地,今日,我便是來跟你們好好清算清算這筆帳!”

苗昀道:“我爹殺你爹,你報殺父之仇,而你又殺我爹,同樣是殺父之仇,咱們彼此彼此,商無煬,我問你,我妹妹苗玨如今怎樣了?”

商無煬冷聲道:“她包庇你爹,殺我屬下,禍害他人,被我們發(fā)現(xiàn)後,她自知罪孽深重,已經(jīng)自殺謝罪。我不妨告訴你,先前邊關(guān)一戰(zhàn),苗逸已死在我劍下,苗昀,如今輪到你了!”

聽得此言,苗賀二房當(dāng)場暈厥,苗昀母親淚如泉涌,哭道:“苗家如今就剩我兒一人了,英雄,求你放過他吧,苗昀他不過是一個文官,拿筆的手從未殺過人啊,求你了。”

她“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泣不成聲。

商無煬沉聲斥道:“拿筆的手從未傷過人?可是,正因爲(wèi)他出謀劃策,殺了我小云天四十名弟兄,我也險些被朝廷所殺,夫人,鐵面閻羅做過些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你不是不知道,你助紂爲(wèi)虐,還敢在此替他們求情?!”

苗昀伸手拉起母親,口中說道:“商無煬,我爹如何我心知肚明,我苗昀也早料到自己會有這一天,既然你今日已經(jīng)衝入我府中,你贏了,便給我來個痛快的。但是請你不要傷害我的母親,姨娘和這些無辜的奴僕。”

商無煬恨聲道:“你爹滅我商家滿門的時候可曾想到過那些無辜的婦孺啊?!”

苗昀剎時無語,他母親卻再次跪了下來,痛哭流涕道:“這位大俠,我知道我家老爺素來心狠手辣,可是我們女子和孩子們又能如何勸得住他?爲(wèi)了白若兮,他把他親妹妹和親生女兒都能拱手讓人,若有必要,便是這三個兒子的性命在他眼裡亦是如同草芥一般,我們母子在他的淫威之下過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幾個孩子的手中從未沾染過你們湘國人的鮮血啊,求你放過他吧……”

苗昀見母親爲(wèi)她求情,忍不住落淚,伸手去拉她,道:“母親,您起來呀。”

他母親甩開他的手,哭道:“若非此次苗賀死在伏龍山,外界閒話鋪天蓋地,說孩子們不去替父報仇是爲(wèi)不孝,他們又怎會設(shè)計去害你?你可知道爲(wèi)人子女的難處嗎?大俠,求你了,放過他吧,我的孩子們就剩這一個了,看在苗玨曾是你妻子的份兒上,老身求你了,放過他吧……”

看著這老婦苦苦哀求,淚流滿面的樣子,商無煬驟然想起自己母親當(dāng)初又是如何忍辱負(fù)重帶著他四處躲避追殺的情景,一雙赤紅的眼睛死死盯著苗昀,默然無語,但手中長劍毅然決然地指著苗昀。

苗昀的母親又道:“大俠,苗家三兒一女,你已經(jīng)殺了三個,留下這一個孩子的性命,權(quán)當(dāng)有個給老身填土造墳的人啊,老身可以用自己的性命去換他一條命,求大俠開恩!”

不知何時,她手中突然多出一柄匕首,她毫不猶豫地將匕首狠狠地向自己胸口扎去……

苗昀大驚,跪了下來,抱住他母親失聲痛哭,他母親擡手摸著他的臉,喃喃道:“娘叫你帶著妻女快跑,不要管我們,你非不聽啊……”話音未落便斷了氣。苗昀嚎啕大哭。

商無煬見狀亦是愕然,他無意與女人動手,卻沒有想到,作爲(wèi)一個母親,爲(wèi)了兒子能如此不惜性命,或許,這便是“爲(wèi)母則剛”吧。

若非苗賀的原因,此刻他應(yīng)該叫面前這個男子一聲大舅哥,可偏偏他二人如今卻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想來亦是唏噓不已,他突然心軟了,長劍緩緩下垂,轉(zhuǎn)身向門外走去……

“啊——”身後苗昀傳來一聲痛苦的嘶吼,商無煬豁然轉(zhuǎn)身,頓時心中一緊,只見苗昀拔出母親胸口的匕首,刺入了他自己的胸膛。

苗昀跪在他母親身旁,手握胸口的刀柄,看向商無煬,痛苦地道:“我爹、欠下的、債,我們兄弟、替他、還了!求你,別殺我妻兒……”

一口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苗府湛藍色的地毯,他身子一歪,撲倒在他母親屍身上……

商無煬陡然緊閉了雙眼,深吸了一口氣,二十年風(fēng)風(fēng)雨雨,風(fēng)雨飄泊,愛恨情仇,彷彿在這一瞬間,都灰飛煙滅,消失殆盡了。

少頃,他緩緩睜開眼睛,眸色清冽,精神爍爍,流雲(yún)高舉,振聲道:“衆(zhòng)弟兄,向皇宮進發(fā),抓住白若兮!”

“抓白若兮!”將士齊聲高喝。

“抓白若兮!”

……

四國攻破了川陽京都雁南城城池,三十多萬大軍將皇宮團團包圍,宮內(nèi)禁軍拼死頑抗,商無煬下令炮轟宮門。

宮外巨大的炮轟聲震耳欲聾,每一聲巨響之後便是地動山搖。

宮內(nèi)大殿中,女皇端端正正坐在皇位上,眸色犀利,雙眼透過敞開的殿門,盯著外面,似乎四國軍隊隨時便會衝進來,她在想如何才能保住自己一國君王最後的顏面,但緊攥的雙拳卻在微微顫抖。

殿內(nèi)大臣只剩下了二品以上文官。

丞相包培森急聲道:“陛下,您就低了頭吧,否則城中百姓要遭殃啊!”

女皇白若兮面色慘白,咬牙道:“朕在位二十二年,唯一做錯的一件事,就是沒能降服湘國!是朕的失誤,是朕無能啊!”

包培森下跪求道:“陛下,湘國雖然強悍,但從無攻打我川陽之心,周邊四國亦求自保,從無蠶食川陽之意,如若他們攻進來,那川陽就真的亡國了呀!老臣求您了,就低一次頭吧,只要他們不攻進來,就能救得全川陽的百姓,就能保住川陽,求陛下三思啊!”

衆(zhòng)大臣紛紛下跪哀求,泣不成聲。

女皇的下脣已經(jīng)被咬出鮮血,她這個不屈不撓,強硬了二十二年的頭顱向四個小國低下,她不甘心,但現(xiàn)實已經(jīng)令她沒有了退路。

耳畔傳來宮外數(shù)十萬人的吶喊,和陣陣火炮轟鳴聲,聲聲砸在她心頭,令她心中那塊傲視一切的王者之碑徹底坍塌,她閉上眼簾,有氣無力地道:

“投降,議和!”

……

川陽女皇白若兮投降,北賽等三國不再是川陽的附屬國,更不用再繳納繁重的歲貢,五國簽訂了長期和平合作條約,至此,長達二十二年的五國之戰(zhàn)終於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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