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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3章 一波又起

“叮叮噹噹”的聲響中,獄卒苗大壯晃著手裡的鑰匙,將押著的中年男子推進牢房裡。

“老實待著吧你!”

苗大壯鎖上門,轉身正要走開,身後卻傳來了一聲命令。

“慢著。”

那聲音不響,卻能讓人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苗大壯轉過身,不耐煩道:“有甚鳥事?”

“你知道我是誰嗎?”

“狗賊,你是我兒。”苗大壯啐了一口,“我管你他娘是誰。”

“我是嚴莊。”

“管你是鹽裝糖裝,在我這,你怎麼裝都沒用。”

苗大壯罵罵咧咧,往木柵上又踹了一腳,卻見那中年男子端坐在茅草堆上自有一股處變不驚的態度,這是他在以前的囚犯身上從來沒看到過的。

他揉了揉眼,仔細一瞧,暗忖這是官氣啊。

嚴莊不急不徐又道:“你不妨去打聽一下,我曾兩次造反,扶立過兩個皇帝,包括當今天子。如今你我有緣,我可送你一場富貴。”

“富貴?”苗大壯不當一回事,“鬼才信你。”

“你的氣運到了,大富大貴指日可待。”

苗大壯懶得多理會這囚犯,直接就走掉了。

嚴莊眼神裡浮過思慮之色,卻還是不動聲色地坐在那假寐,維持著高官貴人的風範。

也不知過了多久,牢頂的小氣口終於透出光亮來,終於,那獄卒帶著叮噹作響的鑰匙聲來了。

“還真是嚴公。”

苗大壯語氣稍微敬重了些,卻還有帶著傲慢之色,道:“可惜了,嚴公你成了牢囚,還能給我帶來甚富貴?”

嚴莊像是早就預料到他會再來,淡淡道:“你來找你的富貴,我給你指一條路。”

“哈?”

“你到城北丁旺賭坊,找張掌櫃,問他‘是否想知道嚴莊說了什麼’,之後,他每問一句話,你便向他收十貫錢。”

苗大壯當即眼睛一亮,迫不及待問道:“真的?”

嚴莊淡淡瞥了他一眼,意思是這還用問嗎。

苗大壯不自覺地搓著手掌,暴露了他對這份錢財十分動心。

可他也有一股小人物的精明勁,嘴上卻道:“不對,你想害我哩。替你帶話,可是犯大唐律的事。”

嚴莊閉目不答,一副篤定的模樣。

苗大壯眼珠轉動,自思量了一會,嘴裡說著“我纔不會上你的當”便大步走掉了。

嚴莊睜開眼,看著那離去的腳步愈到後面愈快,心知苗大壯一定會替他帶話。

那丁旺賭坊乃是燕軍降將張忠志開的,張忠志投降之後,把三個兒子都送到了范陽府學爲人質,但卻在平盧廣納姬妾,又生了許多子女,連私下讓人開賭場都是起名“丁旺”,隱隱透露出有可能與朝廷反目之心。

嚴莊手裡有不少張忠志的把柄,如今他落了獄,張忠志必然關注事態的發展,一點小錢肯定是願意花的。

果不其然,就在當天夜裡,苗大壯又回來了,神態已然完全不同,抑制不住的眉飛色舞。

“好嘛,嚴公你還真有些能耐,張掌櫃讓我來問你幾句話。”

嚴莊道:“這不過是些小錢,我說了,你將要有大富貴。”

“我就愛賺小錢,不求大富貴。”苗大壯道:“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別說有的沒的。”

“好。”

嚴莊心中微哂,老老實實答了,一二日內,他便助苗大壯賺到了不少錢。

可接著,在苗大壯正志得意滿之際,嚴莊問了他一句話。

“那些錢,你敢花嗎?”

苗大壯一愣,道:“你什麼意思?”

“你若敢花那筆錢,旁人知你突然暴富,必知你在牢獄裡收受賄賂,於你有殺身之禍,那些錢,勸你趁早丟了吧。”

“放屁!”

苗大壯自是不可能把到手的錢財捨棄掉的,心想著藏起來總是早晚能用的。可漸漸地,他也感到不踏實。

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拿錢帶話,已經上了嚴莊的賊船了。

嚴莊只要一開口就能戳破這件事,自己要麼丟掉差事,搞不好還要被殺頭咧。

苗大壯想到這裡,難免心虛,當即就露了怯,眼神遊離了起來。

嚴莊遂道:“放心吧,你命裡有這一場富貴,誰也拿不走,我便是來助你的。”

他是連安祿山都能慫恿叛亂的人,要想拿捏一個小人物,更是手到擒來。於是連哄帶騙,讓苗大壯替他聯絡了更多的降將。

這個過程中,苗大壯又收了許多錢,愈發不安起來。驟然得到了超出他能力太多的錢財,使得他完全被這些錢財俘虜,成了錢的奴隸。

由此,嚴莊也就能更容易地操縱苗大壯了,尋了個機會,故作神秘地問了一句。

“你可知自己的富貴在何處?”

“你要是想讓我放了你,那不可能,我也做不到。”苗大壯十分警惕。

嚴莊嗤之以鼻,道:“我不需你放了我,只需你找紙筆來,讓我寫一封信,你替我送出去。”

“不行,那我不就成了你的同謀了。”

“呵。”嚴莊道:“你可知近來與你聯絡的都是什麼人?他們手裡握著范陽幾乎所有的兵馬,他們對我的態度你也看見了,能與我同謀,便是你登天的造化。”

“你說得這麼神,還不是在這裡蹲牢獄。”

“我蹲的是牢獄嗎?”嚴莊道:“是時機。”

苗大壯還沒見過這麼有氣場的人,又被唬住了。

嚴莊見狀,終於向他透露了一些東西,緩緩道:“范陽畢竟是范陽將士們的天下,現在天子跑來作威作福,諸將皆感不滿,尤其是我被打入牢獄,更是要激起大變亂啊。”

這話,苗大壯信。

安祿山、史思明造反時,他已是個十多歲的少年,經歷過當時的動盪。

“這封信我寫了,若能阻攔叛軍,那你是功臣;若不能,待到時局有變,你還是功臣。明白嗎?”

苗大壯愣愣的,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嚴莊懶得再作解釋,道:“拿紙筆來。”

苗大壯至此已經懵了,遂出了大牢去尋了紙筆來,嚴莊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了兩頁,摺好,仔細叮囑了苗大壯該如何將它送出去。

“切記,不可讓任何人知曉。此事之後,你富貴可期矣……”

這件事之後,嚴莊也就沒有更多手段了,坐在牢中耐心等了兩日。

他掐指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才又在送飯時讓苗大壯近前來。

“想必這兩日內,范陽城就會有變亂髮生。介時,你第一時間來此,開門放我出去,我保你一場榮華。”

“我都說了,我放不了你,牢頭能殺了我……”

“到時天子都得喪命,豈懼一牢頭。”

嚴莊冷笑一聲,竟是狂態畢露,再無顧忌。

他站起身,揮舞了兩下手臂,指點江山,十分激昂。

“這會是我第三次造反,引范陽兵弒君,這個皇帝操之過急了,必然要爲他的新法殉葬。到時長安幼主即位,河北諸將各自裂土自封,不再管朝廷管轄,我亦會是一方諸侯。”

苗大壯聽得一愣一愣的,後面那些也沒能聽懂。只記得嚴莊最後像他承諾了一句。

“到時,你的富貴也要來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苗大壯從害怕漸漸開始期待。

被押進牢裡的貪官污吏日漸多了起來,嚴莊會在牢裡與他們談論著新法的利弊,認爲皇帝是做不成的。

苗大壯偶爾聽了一兩句結論,瞭解到當今天子正在激化矛盾,時局要動搖。

他遂覺得世上旁人都是蠢貨,唯他從嚴莊的分析中看到了未來。於是每天睜眼第一時間就在想,今天是否會生變,從此自己要也當人上人了。

這天,他在班房裡睡著了,隱隱約約聽到牢頭正在與人聊天。

“好大動靜。”

“是田承嗣、張忠志他們入城哩……”

這句話落入耳中,苗大壯倏地驚起,擦著口水就跑出來,站在那盯著牢頭,目光落在牢頭腰間掛的一串串鑰匙上。

變亂已起,他要一飛沖天了。

“大壯,你瞪我做甚?!”牢頭還在吮著一根雞爪,擡起頭來,叱了一句,“愣種,盡天呆頭呆腦的。”

苗大壯道:“田承嗣、張忠志反了。”

“什麼?”牢頭露出詫異的表情,道:“你從哪聽說的。”

苗大壯心想著,只等城內大亂,就要牢頭留下鑰匙,他要把嚴莊等人都放出去。

因這些念頭,他不免顯出狂態來,對牢頭也不再像往日那麼恭敬。

“孃的,你還看我。”牢頭惱了起來,“皮癢了想讓老子收拾一頓是吧。”

苗大壯心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等我飛黃騰達了,讓你跪在地上啖狗腸。”

也就在此時,有官吏邁著大步走來,道:“傳個話,三日之後,將嚴莊押赴南城門,斬首示衆……”

苗大壯有一瞬間還在想這是天子眼看著叛亂了,要除掉嚴莊,可快就反應過來時間在三日之後,那或許就意味著並沒有叛亂髮生。

“滾開,你個愣種。”

他還在發呆,已被牢頭撞到了一邊,這一撞,他的美夢也就被撞醒了。

三日之後,南城門附近站滿了人。

苗大壯跟在兩個獄卒後面,看著嚴莊的背影,感到每一步踩出去都是軟的。

他害怕極了,知道如果被嚴莊牽連,自己就是死路一條,還要連累家小。而嚴莊只需要大喊一聲就能害死他。

因此,他整個人都是失魂落魄,直到聽得那一聲“斬”,才突然一個激靈,低頭一看,發現自己已經嚇尿了。

“苗大壯,你真是個愣種,看人殺頭也能嚇尿了,滾。”

“誒。”

苗大壯連忙應了一聲,飛快跑回家裡,抱起他這陣子收到的錢就往外跑,一路跑到一個斷頭巷裡,四下一看,見無處可去了,他把手裡裝錢的布包往地上一丟,見了鬼般的就逃遠了。

他知道自己也許會後悔。

當他終於逃回家裡,喘著氣,站在院子裡看向天空,聽著隔壁院子的雞鳴狗吠,孩童的打鬧聲,他忽然覺得自己前陣子就像是魔怔了,此時只希望沒有任何的變亂,能這樣平平淡淡、安安穩穩地活下去。

~~

“斬!”

薛白看著嚴莊的頭顱應聲而落,目光向田承嗣、張忠志、侯希逸、劉客奴等范陽將領們掃視了一眼,見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鬆了口氣的樣子。

其實,嚴莊不過收買了裴奰對付顏杲卿,就已發生的事而言,罪不至死。別的不說,天寶年間的政治鬥爭當中,手段比嚴莊惡劣者不計其數。

但薛白還是處斬了嚴莊,因爲知道這些范陽將領們私下裡都與嚴莊有所勾結,有利益往來。殺人滅口便是爲了安他們的心,以示既往不咎之意。

這並不代表朝廷軟弱或妥協,相反,在前幾日,諸將最有可能叛亂之際,薛白沒有任何的安撫,安坐於范陽冷眼看著他們的反應,直等到他們紛紛到范陽請罪,才寬恕了他們。

於是,一顆首級被掛在了城門之上。

“我本以爲,嚴莊會再次造反。”

田承嗣正擡頭看著,忽聽到身後有人低聲說話,轉頭一看,見是張忠志。

他搖了搖頭,道:“難,我不會跟著他再造反。”

“因爲你的子侄也在范陽爲人質?”張忠志低聲問道。

“與這無關。”田承嗣道,“若是聖人登基之前,或許還有機會。可朝廷軍屯這麼久,士卒們人人皆有田畝馬上要豐收了,割了麥,大半都是自己的,誰會跟著造反。”

“看來你有打算過?”張忠志道,“否則你怎知士卒們不跟你。”

“啖狗腸,不必拿話套我。我在關中就是敗在聖人手上,如何還敢反他?”

張忠志嘆了一口氣,心想嚴莊說的不錯,朝廷原本是通過控制高門大戶來控制天下,通過控制各地將領來控制士卒,而變法的本質,就是削弱中間這層關係,直接增強朝廷對庶民、對士卒的控制力。

這次不叛亂,隨著越來越多新政策的推進與落實,往後就更難了,安安穩穩地當大唐臣子罷了。

而此番張忠志沒有叛亂的原因與田承嗣不同,他是被小兒子寫信說服的。

張惟簡在范陽府學隨著杜甫讀書,如今已學有所成,寫信給張忠志,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各種分析,稱順服天子纔是張家的長久之計。

那信,張忠志沒太看得懂,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覺得,自己的兒子裡終於有一個文武雙全、見地不凡的了,早晚要成才,把他的家族傳承下去且越來越興旺發達,像是世家大族一樣。因此,他不忍壞了兒子的前途。

說來可笑,薛白一心變法以削弱世家大族,而嚴莊所作所爲卻是想要成爲世家大族,張忠志之所以沒叛亂亦是想成爲世家大族。

這般看來,薛白倒像是一個獨行者,逆著人們的心意,爲了可笑的理想而一心孤行。

可他心裡堅信,他纔是順勢而爲的那個。

隨著不停的發展,大唐已經到了世族註定衰弱,寒門庶族逐漸崛起的時候。階級之間的差距不斷減小,這是不變的規律。

那些沉默無言,還不能發出聲音的人,纔是新政的支持者,厚實而龐大,這股力量也終將得以展現。

~~

范陽諸將沒有變亂,薛白在河北的行事也就順利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收到了洛陽緊急遞來的文書。

展開一看,薛白不動聲色地將它放到了一邊,繼續與河北諸臣談笑風生。

直到所有官員退下,他纔再次攤開這封信報,獨自坐在那一字一句地再看了一遍。

其內容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新任的江南東道安撫使劉展謀反。

劉展其人,薛白見過幾次。那是在討伐史思明之時,劉展被借調過來,他頗有能力,立下了一些功勞。

但最讓薛白印象深刻的是劉展出身微寒,爲人有城府,不茍顏笑,但對士卒非常體恤。正是因此,薛白纔在施行新法後調他到江南東道這個稅賦重地,讓他以武力保證新法的施行。

這種情況下,有人告劉展謀反,薛白的第一反應是爲了阻撓新政的誣告。

可他收到的這封密報裡,卻是指出劉展乃是開元二十三年間在東都造反的劉普會的養子,甚至牽扯到天寶年間華清池刺殺玄宗的案子。

密報裡還列舉了一些罪證。

薛白輕輕敲著手指,閉上眼思忖著,認爲這件事不是小事。

若劉展真的反了,後果必然非常嚴重;就算他不是真心謀反,有人羅織出這麼詳盡的罪名對付他,未必不能真逼反他。

奏摺是以杜有鄰的名義遞來的,而具體查到劉展往事的,卻是如今在江南東道負責變法的轉運使李藏用。

這件事與裴奰彈劾顏杲卿一事很像,可想而知,往後還會有越來越多類似的事。

薛白或許可以從河北趕赴江南處置,卻不可能再從江南趕到山南、嶺南,這不是天子該做的事。

可以預見朝廷變法的阻力正在逐漸加大,薛白思來想去,決定依原計劃沿運河南下。

而劉展正在蘇州,若他真心謀反,一旦御駕過了江淮,他便有可能沿運河而上,劫持天子。

但目前並沒有人阻止薛白,此事是密奏,只有寥寥數人知曉。

數日後,薛白從范陽啓程,繼續巡視河北。

臨行之前,他下旨放了顏季明,卻也貶了顏季明的官,懲戒他闖入朝廷封禁之地,這是依唐律處置的,畢竟顏季明與史朝英來往,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罪。

“你阿爺說你一天到晚不務正業,想把你送到長安,你怎麼看?”

“陛下,我沒有不務正業。”顏季明道,“我想留在河北,想要有朝一日爲大唐掃清外虜,平定塞外!”

“你已經被罷官了。”

“陛下不是說過嗎?只要史朝英立下功勞,便能證明我的清白。”顏季明道:“我要去回紇部再次勸說她的部屬。”

薛白搖頭道:“那你還是隨我走吧。”

“這是陛下的旨意,還是私下裡勸臣的?”

“算是旨意吧,說來,你也算是國舅。”

“怎麼能‘算是’呢。”顏季明道:“大唐男兒當縱橫四海,廓清寰宇。我不願回長安當甚國舅,顯得與楊國忠相類。”

薛白看著他神彩飛揚的樣子,感覺到一股蓬勃的生命力,於是,點點頭,縱容了他。

~~

御駕繼續南下,一個月後過了黃河,到了宋州,薛白收到顏真卿的奏摺,請求讓他結束巡視,返回東都。

原因是,顏真卿認爲劉展叛亂之事是真的,且是切實看到了證據,可以證明劉展參與了當年華清宮的刺駕案。

此前,薛白一直認爲,劉展與顏杲卿一樣是因爲新法而被人冤枉的。他依著原定的計劃南巡,其實也是想表達對劉展的信任……因爲相信劉展才敢沒帶太多兵力就親赴險地。

但顏真卿的奏摺打破了薛白這個想法。

他再繼續南下,很可能是會有危險的。

考慮了許久,薛白提筆給顏真卿寫了回覆,他認爲哪怕劉展真的要謀反,但其剛到蘇州,不可能有充分的準備,何況眼下還沒舉旗。若天子因此懼怕而不前,墜了朝廷聲威不提,反要被劉展察覺到事情敗露。倒不如他繼續南下,趁劉展尚未發動將其摁住……

寫了信,薛白吹乾墨跡,忽然又想到另一種可能。

劉展剛到蘇州,便是叛亂也掀不起大波瀾。顏真卿字裡行間所流露出的擔憂之意卻很深,一心要讓他返回東都,擔憂的真是劉展嗎?或是有其它不便言說的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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