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六仙鎮每年都要舉辦的。鎮上有習俗,每家姑娘至少要養一種花,待到上去展示自己養得最好的花。花經評委選拔,獲得冠軍的可以獲得鎮長大人精心準備的獨特禮物,還可以獲得百顆奇異的花種。
大會上,人潮擁擠,各色各樣的人很多。有名門閨秀、富家公子也有江湖俠客、農家子弟。
菊花和鮮花坐在最左邊的座位,大姐二丫也來了。菊花怏怏的趴在桌上,鮮花認真的觀賞著自己和妹妹種的花兒,二丫則四處和各地的富家公子聊天。
菊花無聊到使勁用手捶打著石桌,無奈捶打聲越來越大,引來附近的紈絝子弟紛紛將目光射來,仔細打量看看是誰家姑娘這麼沒理。他們看了半天,看見牛菊花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立刻調回了首。
有人擰了擰牛菊花的耳朵。菊花悶悶的說:“誰呀?”
“還能有誰,當然是本公子。”
“好久不見,炎學儒你倒是越發囂張了。”牛菊花笑了笑,說:“人呀最大的過錯,就是自以爲是,高估自己。”
炎學儒肆意的笑:“本公子從來不說自大的話,只說真話……”停頓了一下,繼續說“牛菊花,幾日不見,你倒也是越發圓潤豐滿了呢!”
“你……”牛菊花握緊了拳頭又鬆開說:“現在我不想和你吵,一切以大局爲重,不過宴會結束後你可別想我放過你!”
“好的,我等著。”炎學儒朝菊花狡黠的笑,好像狐貍設好了圈套就等白兔跳下去。
彼此都沉默了一會兒,菊花緩緩開口:“有幾日不見了,最近過得怎麼樣。”
“嗯……挺好的,家父近來管得嚴,平時就在家看看書背背詩,偶爾也去店鋪學做生意。”
牛菊花打心裡替他高興:“有出息啊。”可不知爲什麼心底也有一絲不歡,想想炎學儒每日與詩書相伴,而自己整日整日的與數頭家禽爲友,不是殺殺豬喂喂豬就是替大姐大哥賣賣肉。這樣的生活好像顯得很無聊平庸。
兩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不久,也開始了。
比賽通過抽籤的手法,把姑娘們手中的花排好序,初賽每10盆花爲一組,淘汰一半。其餘的繼續參加選拔,繼續淘汰一些相比較差的花,然後選出最美最獨特的花。
比賽的花有牡丹、月季、百合、菊花、荷花……等。
比賽十分的激烈,似乎每家姑娘的花都很美,養相同的花的姑娘也很多。
鮮花養的花是淡雅,與世無爭的蘭花,二丫則花重金買了棵名貴牡丹來養。
比賽已經繼續了三個時辰,大家也不用擔心無聊,臺上有百花大賽,臺下也有水果點心、名茶淡酒。
又過去了兩個時辰,大賽終於完結,第一名是趙家小姐的花,其花倒是從未見過,一株有三色,紅、藍、白。真是美不勝收,讓人大開眼界。
菊花感到好奇,小心打量了一下趙家小姐。柳葉眉,瓜子臉,落櫻脣。膚白貌美,倒是難得一見的美人。她穿著桃色的印花襖裙,牛菊花一眼就在人羣看到她了。而她正親暱的對身旁的俊美公子說話,笑得像剛綻放的桃花一樣。公子也同樣笑著,一臉燦爛。兩人在一起真真算是一對璧人。
那位公子正是炎學儒。那時的陽光照射在趙小姐和炎學儒身上,顯得十分刺眼。菊花條件性反射的轉過身去。
散會後,菊花捧著自己種的仙人掌和鮮花回家了。仙人掌上有很多尖尖的刺,但也開了不少的花。花有粉紅色、白色和淡黃色。花朵雖小,但卻很頑強,細看也是一種別樣的美。
夜幕降臨,吃完晚飯,姐姐在房間繡女紅。菊花閒來無聊到外面走走。今天一天就只開始時和炎學儒聊了幾句,後來看到趙小姐和他一起。想來結束後,他是和趙小姐在一起吧。
這時,菊花腦海浮現出一副畫面:在炎府的庭院,炎學儒溫文儒雅的坐著彈琴亦或吹簫,而趙婉則隨音樂舞動著腰肢,一舞傾城。
唉,自己在想什麼呢!牛菊花嘆息地搖搖頭,今天這是怎麼了,老想寫亂七八糟的?難道晚餐的米飯裡摻了老鼠藥?不會吧!
唉!菊花又嘆息。正準備再嘆,忽然看前方黑暗處躺著一個白衣服的男子,衣服上還沾染了血。牛菊花想也沒想,立即跑上前去搖著他的胳膊叫到:“公子?公子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公子!”
菊花叫眼前人依舊沒有任何動靜,便探了探他的鼻息,發現他呼吸微弱,心臟右下角還在流血便立即起身扛起他去白爺爺的醫館,咳咳……其實是揹著他,所幸男子體重較輕。
白爺爺和菊花算得上是忘年交,小時候便和菊花相處融洽,菊花打小也喜歡粘著他。從小,菊花和姐姐有什麼病都是白大夫瞧得。只要好好吃藥,病不到兩天就會好。
“白爺爺,他沒事吧。”菊花焦急的問,雖然此人並不認識,但好歹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白爺爺已經幫男子清理傷口包紮好了,自信的說:“沒事了,幸好你及時帶他來找我。如今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只要每天按時吃我的藥就沒事了。”
白爺爺都這樣說了,菊花先前心理吊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落地了。“白爺爺真是厲害!”
“那當然,”白爺爺聽到她這樣誇他頓時神氣驕傲了不少,拍拍胸脯,“還是我家菊花慧眼識珠。”
牛菊花咯洛笑,好像回到了當年粘著白爺爺的時光了,那段時間真的很開心。
菊花和白爺爺聊了很久,不知不覺已經不早了。由於白爺爺那裡並沒有幫手,白爺爺年邁白天忙沒有時間照顧那個受傷的男子。菊花又辛苦的把他揹回了家。
待菊花要到家時,她偷偷摸摸把他背進了自己的房間。所幸大哥大姐該沒有回來,二姐已經睡著了。
熬藥的時間非常長,喂完藥已經夜半三更了,牛菊花迷迷糊糊的從櫃子裡拿出一牀棉襖睡在了地上。房間只有一張牀,她不可能讓他睡地上吧,人家是病人 。她又不能和他睡一張牀吧,人家是男人。菊花心想:唉,做好人真難。
此刻終於不再多想了,因爲菊花已經累成狗,不久便睡得像後院豬圈養著的豬一樣。
這時,一輪殘月散發出清冷的月光,照在她疲倦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