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起來了,快點。”董嵩站在凳子上衝著上鋪的宋明大聲喊叫,幾聲呼喝不起作用,於是,他乾脆就一巴掌拍在了宋明屁股上,終於將宋明弄醒了。
宋明很不友善的說:“幹毛啊,還不讓不讓人睡覺了。”董嵩繼續拍著他的屁股說:“昨天你說是要早起去上課的,還下決心以後好好上課,現在12點59了,你再不起來,下午的課也別上了,老師點名我可不幫你答道了。”聽了這話,宋明想,反正我也起不來了,就這樣吧,於是說:“好吧!好吧!我認輸,我投降,董大神,你做的很好,我可以繼續睡覺了吧。”
董嵩很無奈的又下來了,繼續玩電腦,實在是勸不動這位寢室老大哥去好好學些東西了,點上一根菸,邊抽邊上網。
寢室的宋明老大已經連續幾個月沒有去上課了,從來懶懶散散的,這幾個月又養膘了,雖然在寢室中算是最懶的一個,成績也是最差的,但他還是當上了老大,因爲他的年齡最大,寢室中除了他都是九零後。因爲都是比他小,也就稱呼他一聲老大,就這麼就叫了下來,他當了個大事不拿主意,小事一概不管的老大。懶懶散散,吃了睡,睡了玩,玩了吃,簡直就是養豬一般,不過今天他遇到了一件改變他一生的特殊情況。
表走到了1點59分時,宋明同學終於睡夠了起牀了,下了牀,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然後問道:“木有啥情況吧,那幾個貨呢”董嵩吐了一口煙:“他們都去上課了,情況倒是有。”“什麼?”“老大,你比昨天又晚起來了好一會兒。”聽到董嵩這麼說,宋明很好奇:“昨天我幾點起來的。”看到老大好奇,董嵩叼起煙故作高深的說:“嗯,昨天那你是1點56起來的,而現在呢,已經是1點60了,足足晚了4分鐘呢,再等會恐怕就沒飯吃了。”宋明很不以爲然:“木有問題,哥有泡麪!”說完便開始在桌子上翻找起來泡麪來,“誒?我的泡麪呢?”看到董嵩面前的泡麪碗中的剩湯,他用幽怨的眼神看著董嵩:“啊,嵩!你又偷吃了我的泡麪!”董嵩齜著牙笑著說:“老大,這都被你發現了,不過,我不算偷吃,我吃泡麪可是當著你的面吃的,哎呀,就當幫你減肥啦,下午上完課回來再給你買一份。”無奈的宋明只能嘆了口氣坐回座位上。坐到了打開的電腦前,宋明心中哀嚎,神啊,這是什麼世道,早上起來晚了泡麪都被人吃了。
他正在大發感慨時,窗外射入了一道白光,直接打在了他的身上,這一下來的毫無徵兆,沒有一點聲音,白光一閃即逝,他整個人也隨之消失,而坐在一旁的董嵩絲毫沒有察覺到異常,仍然自顧自的玩著遊戲。這道白光擊中了宋明後,他只覺得渾身都不能動,四周被被一道道色彩斑斕的線條所圍繞,雖然十分漂亮,但是感覺的十分詭異。感覺到自己好像是在飛行,他更是驚慌失措,於是他試圖呼救,卻感覺不到自己的聲音,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張嘴了沒有。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周圍的綵帶發生了變化,漸漸的形成了景物,他也漸漸有了知覺。
周圍的景物已經變了,有樹有花,是一條街道,完全不是他熟悉的寢室,看清了周圍的一切,他的忽然就劇烈的頭痛起來,一些不屬於他的記憶瘋狂的在他的眼前經過,這樣的感覺折磨了他好長時間,很痛,但他又叫不出聲來。終於劇痛過去,他也從記憶中接受了一個事實,他現在叫湯米-米勒,海軍陸戰二師二團二營D連的一名上等兵,宋明蹲在地上想了又想:我怎麼就這麼稀裡糊塗的當了兵了?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看了看自己身上整潔的軍裝,還有腳上穿的一雙發亮的皮鞋,怎麼也不明白這是那裡。當他想知道這是那裡時,腦子裡卻自動冒出來了一個答案:新西蘭惠靈頓。得知自己在惠靈頓,湯米的第一反應是,這是那裡,怎麼聽的這麼熟悉,忽然,想起來地理書上有,這裡是新西蘭國的首都,這裡是南半球。想明白這個答案,湯米開始冒冷汗,怎麼就從寢室飛越了太平洋到了這裡,自言自語道:“惠靈頓!我在惠靈頓幹嘛!這是什麼情況!”腦子裡的另一個答案冒了出來:喬迪約我在這裡見面。又是像剛剛那樣忽然知道答案,湯米不再驚慌失措,小心的想下一個問題:現在是什麼時候?得到的答案卻是:1943年10月31日。聽到這個答案,湯米不禁想到了小說中回到古代的情節,他剛剛抱怨過世道不好,神仙就將自己扔到這個混亂的年代了?想到這裡,他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心想:“神啊,你早不靈晚不靈,偏偏靈到我信口胡說上,太坑爹了吧。”湯米又在心中狠狠的罵罵這個神仙,弄的什麼鬼把戲,還把自己弄到外國,這裡的人都說英文,這讓自己這個英語一級都沒過的人怎麼活啊。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藍色連衣裙的女子走了過來,他扭頭就看了一眼,看她金黃色的捲髮披肩,睜大藍眼笑看湯米,嘴巴咧開別有一番風韻,撫媚動人,藍色連衣裙襯托的火辣身材更是讓他看的發起了愣來,卻覺得好像認識。這個女子就是湯米的女友:喬迪*奧古斯丁,喬迪見湯米不住的看他,就是沒有要起來的意思於是,又上前兩步嬌聲問道:“親愛的,你蹲在那裡幹什麼呢?”湯米終於反應過來了,知道了眼前這人是誰,但是對於他這樣一個以前沒有談戀愛經驗的胖子忽然遇到這樣一個美女,還那樣對他說話,這讓他一時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了。這個問題讓湯米心中暗暗焦急,就沒遇到過這等事,雖然這喬迪長得挺好看的,但是現在自己根本就不是原來的湯米,怎麼跟她說。湯米左想右想不得計,再看看喬迪,滿臉疑惑,值得隨口回道:“哦,不,不,我是說,我沒有事,只是,只是蹲在這裡,額,涼快一些。”說完這些話的湯米頓時又後悔,自己說中文,她必定聽不懂的,這要如何解釋。喬迪見他剛剛看了自己半天,現在又在地上蹲著做苦思狀,以爲他在想怎麼跟自己說他又要上戰場。等了好一會兒,卻等來了湯米一通稀裡糊塗的解釋,解釋完了又不站起來,也不再說其它的。
又等了一會兒,仍然沒見他有要說話的意思,於是就叫他:“湯米?”聽到喬迪叫自己,湯米扭頭看了看喬迪,發現她並沒有聽不懂的樣子,只是叫了自己一聲,於是嗯了一聲。喬迪見他在聽自己說話,就繼續說:“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啊,聽說你們要執行任務了,要去打日本人了麼?”湯米又繼續嗯了一聲,卻沒有張口說話,喬迪聽他嗯了一聲又一聲,什麼都不說,於是叫道:“怎麼不說話啊,湯米?湯米!”湯米正在想現在應該怎麼辦,正想到關鍵點的湯米被喬迪叫醒了,稀裡糊塗的說了一句:“在了,嗯?嗯!你說什麼?”湯米稀裡糊塗接了一句,然後就看到喬迪生氣了:“哼,我說了那麼半天話你都心不在焉,你在想些什麼。”“額,沒,沒有想別的,就是,就是想,要出發了,會好久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說完認真看著喬迪,他曾經在書上看到過這樣的橋段,這樣解釋也不知道有用沒有,他看著喬迪,喬迪也看著他。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一會兒,喬迪忍不住笑了,湯米看喬迪笑的樣子好看,於是贊到:“你笑起來真美。”喬迪聽到湯米說這句話,心裡也挺高興,但想到湯米要去打仗了,卻又不高興了,忽然就不笑了,看看天,時候也不早了,於是說:“天色不早了,你也該回去了,明天就出發了,趁著還在陸地上,多睡一會吧。”喬迪剛說完,就聽不遠處一人大聲喊道:“嘿!湯米!走了!走了!”湯米扭頭看去,但見那人臉上一道醒目的疤痕將原本英俊的臉龐摧毀的不成樣子,樣貌美醜只在一道疤痕的有無就可以體現出來,這一道疤痕太醒目了,以至於只讓人注意到了疤痕。湯米又仔細看了看他,猛然間想起來他叫麥克·普萊斯,大家都叫他普萊斯。
聽到了普萊斯這個姓氏,湯米想到了遊戲中的普萊斯隊長,都叫普萊斯,遊戲中的普萊斯是個萬年老不死,到什麼場景都能活下去,不知道這個普萊斯有多厲害,可是,遊戲怎麼跟現實比呢,想到這裡,湯米暗笑自己遊戲玩多了,居然拿遊戲裡的人物跟現實生活中的人物比,實在是荒唐可笑。
普萊斯叫湯米過去,湯米也就站起來向那邊走了兩步,忽然想到,還沒有跟喬迪道別,於是扭過頭去說:“喬迪,我會回來的。”這句話說的非常輕鬆愜意,就跟他原來在寢室平常說話一樣,什麼都不放在心上。湯米的話說完,轉身繼續走了一步,喬迪忽然說:“等等,湯米!”然後快步走到他跟前。
湯米聽到喬迪喊他,停下來扭頭看到喬迪已經走到了面前,喬迪伸出雙手搭在湯米的肩膀上,說:“湯米,我愛你。”說完,摟著湯米的脖子就湊了上去,湯米,剛聽到喬迪說完,一時還沒明白過來怎麼回事,剛想張口說話,就被喬迪嘴對嘴堵回了喉嚨裡,喬迪閉著眼睛探出小舌,而湯米則完全蒙了,沒吻過人,不知所措,就這麼被釘在了那裡,張著嘴一動不動了,呼吸都不會了。他左右看了看,這大街上的人還是不少的,跟喬迪口舌相交在這大街上也有些不知所措,但想到這外國人是開放的很,這樣都是不當一回事的,也就沒出手推開喬迪,被喬迪這麼吻著也心裡高興,回不去的話,娶到個這樣漂亮的媳婦也不錯。過了好一會兒,就在湯米感覺快喘不過氣來了的時候,喬迪終於放開了湯米,感覺到湯米的冷淡,喬迪說道:“湯米,你怎麼了,這麼冷淡。”湯米喘口氣:“沒有,不對,我沒準備,好了,就這樣了,我還是趕快回去吧。”說完,慌里慌張的轉身就要走,心裡雖然美滋滋的,但更多的是擔心自己被識破,剛來到這裡,人生地不熟的,讓人知道自己跟他們不是一類人,天知道會發生什麼。
剛走了兩步,湯米又很擔心喬迪已經察覺出不對,於是,他扭頭再看看喬迪有什麼異常反應沒有,卻看到喬迪看著自己,一副很是擔心的樣子,於是,湯米又回去說:“好了,不用擔心了,我會回來的,你也回家去吧。”一邊說一邊伸手準備像跟哥們告別時那樣去拍了拍她,伸出手之後,湯米忽然想到對面是“女友”不是哥們,這樣做太輕浮了,手伸在半空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在尷尬的時候,不遠處的普萊斯吹了一聲口哨:“好啦,我們的帥哥湯米,快走啦,今天要是被上尉發現我們回去晚了就慘啦!”趁著扭頭回應普萊斯,湯米順勢撓撓頭走過去和普萊斯匯合,普萊斯正站在街角等他,叼著一根快燃盡的香菸,看湯米過來了,也就跟他一起順著大街向軍營走去,湯米這時對於去軍營的路,是既熟悉又陌生,所有的景物他都認識,卻感覺很陌生。
他沒有跟普萊斯多說話,只是落後普萊斯一步跟在後頭走,走過了一個街區,普萊斯直接拐進了一家路邊的酒吧,湯米順著路走出了一段距離才發覺,普萊斯進酒吧了,趕緊扭頭準備跟進去,就見普萊斯又出來了,而身後跟著五身穿軍裝的個人,湯米向他們看了一眼,這些人他都在記憶中見過,是一個班組的戰友,雖然都見過,卻一時間不知道都叫什麼。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個長臉瘦小夥子,在這一羣人中顯得瘦小單薄,一走出酒吧就對普萊斯和湯米說:“哦,普萊斯,你們怎麼現在纔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趕快回去吧。”湯米又看了看他,回憶了一下終於弄明白了他是誰,這人是班組中最愛說笑的一個人凱恩*艾伯特,想明白了人是誰,卻又怕說的話與原湯米性格不符,於是,湯米乾脆不說話了。而見到凱恩出來就說時間不多了,湯米馬上回憶了一下,卻弄不清楚到底幾點算晚了,而聽說時間不多了,普萊斯立馬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表,然後說:“現在回去,還不晚呢。”凱恩則一本正經的擼起自己袖子,看了看自己的手錶說:“嘖嘖嘖,普萊斯,你的表又慢了。”看到凱恩如此,普萊斯緊走了兩步,過去抓住凱恩的手腕晃著說:“我就沒見你帶過表!你這個小丑。”凱恩則用另一隻手撓撓頭說:“不好意思,今天我帶表了。”普萊斯這時已經注意到了凱恩手腕上表。他對了對時間說:“嗯?我的錶慢了,還是你的錶快了。”凱恩做出一副很急的樣子說:“快點走吧普萊斯,時間不多了。”而一旁的其他幾個人則在那裡笑而不語,普萊斯扭頭看到了那些人的樣子就明白了到底怎麼回事,直接勒住他的脖子把他放到在地:“去你的時間不多。”開過了玩笑,一行七人開始慢慢往營地走去,酒館出來的五個人跟普萊斯在那裡互相開著玩笑,一路笑罵著走在前面。
而湯米則在最後面走著,也不去說話湊熱鬧,普萊斯他們看湯米這本來愛湊熱鬧的人也不去湊熱鬧,只當湯米剛剛和喬迪分別,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相見,心中苦悶,一直悶悶不樂,所以不說話。卻不知道,其實是湯米根本不知道該說什麼,一行七人,就這麼走回營地,直到進到板房中,湯米仍然默默不語,對於他來說,這裡很熟悉,又很陌生,實在是不知道該跟他的這些“好兄弟”說些什麼。就這麼一路走到營地躺在了板牀上,這時的湯米已經從剛剛戰友們調侃的話語中瞭解了不少事情,知道凱恩被稱作“小丑”是因爲他原來在馬戲團就是當小丑的,經濟危機時馬戲團演出沒人看,導致馬戲團解散了,沒了工作的凱恩報名參軍。
巴德·卡特被稱作“雷神”,至於爲什麼叫“雷神”,湯米聽了半天也沒搞明白,不過巴德看起來憨憨的,雖然塊頭大且肌肉發達,但卻是個老實人。
艾倫·丹尼爾的話並不多,但卻能句句切中要害,說話的時候聲音冷冷的,也沒有什麼表情,讓人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約翰·馬克思和本·馬克思是兄弟,兩個人差了十一歲卻仍然玩到了一塊兒,兩個人都是班組新加入的士兵,卻是幾個新兵中唯一跟老兵們混熟的人。
瞭解了很多情況,湯米也明白了其中的關係,但想了一路卻仍然弄不明白自己是怎麼到了這裡的,雖然是他剛剛抱怨世道就忽然到了這個地方,但是在沒有真正見到真實存在的鬼神之前,他還是很不想相信這個世界有鬼神存在。湯米非常相信科學,想著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中說的,時間空間和速度之間的關聯,被外力加速到了超越光速,就會進入時光隧道,但這卻解釋不了爲什麼會成爲湯米。老湯米的記憶都給了他,同時,老湯米弄出來的爛攤子也丟給了他,湯米的記憶中,女友和情人還有好幾個,很多是一直寫信聯繫著的,現在的湯米則完全不能勝任這個艱鉅的任務,關於那些美國的俚語傳說神話故事什麼的,他實在是不熟悉的很,到時候要是這一堆信件寫不好,也不知道會鬧出什麼亂子。
湯米在牀上想著他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而左邊的牀鋪這個時候傳來了鼾聲,鼾聲響亮至極,簡直就像在寂靜的夜間忽然打雷一般,被他這麼一吵,湯米也沒法靜下心來想事情了,打算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先睡覺,但他旁邊的這門大炮則吵的他根本無法入睡。湯米用被子捂住耳朵仍然擋不住著雷聲,被鼾聲吵的睡不著覺的湯米終於明白了“雷神”這個稱號的來歷,這鼾聲,要是突然響起,保證會把任何人嚇一跳。右邊的牀鋪上的人動了動,忽然開口對湯米說:“湯米!湯米!還不去把雷神弄醒,你不打算睡覺了麼?”湯米看了過去,說話的人是凱恩,這傢伙是個閒不住的人,非常喜歡說三道四。凱恩這樣跟他說原是一種習慣,因爲巴德是“雷神”,所以,一般都是在巴德附近睡覺的人一直去捏巴德的鼻子把他弄醒,等到大家都睡著了再讓他睡。
可是,今天的湯米不是原來的湯米,雖然擁有記憶,但卻沒想明白總是睡覺前去捏人鼻子是怎麼一回事,也就沒明白凱恩說的話,只是問道:“幹嘛要把他弄醒?”這一句話問出來讓凱恩愣了一下,隨即凱恩瞪著眼睛說道:“什麼?我們平時不都是這樣乾的麼?你問這個幹什麼?”經凱恩這麼一說,湯米頓時明白了睡覺前捏人鼻子是怎麼一回事,但他天生懶惰,既然躺在被窩裡了,就不到天明不起牀,於是將頭埋在被子裡悶聲說道:“不了,這樣也能睡著的。”聽到湯米這樣說,凱恩伸手拍了下湯米的牀:“嘿,夥計,平常都是你去捏的,今天怎麼不去啊,快去吧,兄弟,爲了我們全班的睡眠質量,你就去捏捏吧,有這麼個雷神在一邊,誰也睡不著。湯米,我求你快點去捏他吧。”凱恩剛說完,湯米腳衝的那個方向就有一個聲音響了起來:“別說話了,有一個雷神已經夠吵的了,還說這麼多,今天是我們在陸地上睡覺的最後一天,一定要好好睡覺,明天可就得去船上晃悠了。”這時,巴德忽然打了一個很響亮的酣鼻,湯米對面的人一下子坐了起來:“湯米,你還是快去捏他鼻子吧。”湯米本不想動了,但聽到周圍的人都這麼說,也就往左邊挪了挪,伸手去捂住了巴德的口鼻,巴德一口氣喘不過來,頓時醒了,醒來的巴德大叫道:“哦,去你的湯米,你想悶死我嗎?大家都還沒有睡呢?快睡覺吧,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呢。”聽到巴德說話了,湯米連忙縮手躺好,開始數綿羊給自己催眠,打算在巴德沒有打呼嚕之前迅速睡著。
在巴德的鼾聲響起之前,湯米迅速的睡著了。這一夜湯米睡得極不安穩,因爲在夢中,他正在經歷老湯米的全部人生,從小時候開始,一直到加入海軍陸戰隊,並且登陸瓜達爾卡納爾島作戰,其中最好玩的是老湯米那充滿惡趣的童年,畢業後在工廠上班,沒過幾年,工廠就倒閉了,然後就是長期的事業,直到戰爭爆發參加了海軍陸戰隊,最後就是在瓜島上的血雨腥風,雖然做夢是沒有聲音的,但這些戰場上真實的記憶仍然將湯米嚇醒了。最後被夢境中那一地的屍體嚇醒的湯米直接從牀上坐了起來,看到天剛矇矇亮,周圍的人仍然在悶頭睡覺,而一旁的雷神巴德鼾聲陣陣。
長出幾口氣,湯米鎮定了下來,剛剛那些都是夢,卻讓他感覺特別的真實,而且記得清清楚楚,湯米根本不想記得那些血腥的場景,可那夢境跟記憶一樣異常清晰,感覺就像看了一場恐怖片的湯米更是認爲自己是撞鬼了。
湯米用毯子揉揉臉,就聽見外面響起了起牀號,號聲響了一會兒,巴德的鼾聲才停了下來,而周圍的人才慢慢的從牀上爬起來開始穿衣服,一直到該收拾東西出發的時候,夢完了所有記憶的湯米仍然覺得的事情有些不對勁。夢境中的記憶並沒有讓湯米弄明白,老湯米究竟怎麼了,大白天走在大街上卻忽然換成他了,這也太沒道理了。另一個讓湯米奇怪的地方就是,昨天晚上的夢境,就像是無聲電影一樣,從頭到尾,湯米沒有一點感覺,也不知道那些場景中都有什麼聲音,也完全不明白人都說了什麼。
看完了記憶的湯米現在感覺跟沒看最大的區別就是,他現在能認出老湯米的熟人,卻還需要經過別人提醒才能知道名字。一早起來就要收拾行囊準備登船了,沒有時間再去思索這些事情了,湯米只能將自己看到的屬於自己的東西都往行囊中塞,老湯米的東西不多,不大一會兒功夫就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以後,湯米就坐在牀板上看旁邊的人收拾東西,邊看邊想,要去打仗了,該怎麼辦呢。他可是很不想上戰場的,那種要人命的事他想想就害怕,他現在還依稀記得昨晚的夢裡,腦漿血漿飛濺的場景,差點嚇尿了,想想這些反胃的東西,再回想起來到這裡之前玩的戰爭遊戲,還真不是一個級別的。
胡思亂想中,湯米他們乘坐的卡車已經行駛到港口,周圍漸漸喧鬧起來,湯米看向周圍喧鬧的碼頭,這裡停泊了數艘運兵船,船下是一輛輛卡車,一隊隊士兵,卡車是運送士兵的,而士兵則正在從卡車上下來排隊登船。車子準備通過哨卡的時候,凱恩忽然舉手在湯米眼前晃了晃,“嘿,湯米,你看那是誰。”說著他指向了路邊,湯米那一排所有的人都扭身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那裡站著一些平民,湯米掃了一眼人羣,立即就發現了一個人:喬迪,周圍的大部分人都身著深灰或黑色的衣物,她一身藍色的連衣裙卻格外的顯眼。
就在湯米發現她的時候,她也看到了湯米,就在剛剛,她還在焦急的等待,因爲她不知道湯米究竟在那一輛車上,來到這裡只是爲了在他出徵前見他最後一面,跟他再說些話。
現在,湯米就在她面前的車上,她卻說不出一句話,只是用眼睛直直的看著湯米,湯米被她的目光吸引,也直直的看著她,兩個人默默的注視著對方,直到,車子即將通過哨卡,喬迪忽然舉起右手揮舞著喊道:“湯米,我等著你!”坐在車上的湯米這時忽然發覺,一直盯著女子的臉看是不是不禮貌啊,於是他趕緊收回目光,聽到喬迪這樣的喊話,他有些不知所措,這到底算什麼,在這裡遇到老湯米的情人,他應該說些什麼,做些什麼纔是對的,一時也想不起老湯米有什麼習慣。湯米左想右想實在不知道怎麼做纔是對的,而這時,車子已經開過哨卡轉過了彎,喬迪已經消失在視線中了,等到湯米想揮揮手告個別時,卻發現,他已經全程沉默著通過了那一段路了。
周圍的人沒有奇怪湯米爲什麼沒有說話,大家都認爲,現在說些有的沒的,還不如什麼都不說,到了戰場上也能少一份牽掛。看到周圍的人沒有因爲他沒有說話而懷疑自己,湯米忽然明白了一句話:當你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最好的辦法是保持沉默,他今後就要沉默寡言了。接下來,停車、下車、排隊、上船,一切就像流水線一樣有規律,一切也像流水線一樣枯燥無味,直到進到船艙中。
船艙中已經有很多人了,剛到的正在找牀鋪和收拾牀鋪,到的早的已經開始聊天打牌和下注了,與外面的只有腳步聲和機械的轟鳴聲相比,這裡更像是菜市場,嘈雜一片。呆在這裡,沉重個壓抑被一掃而空,湯米等一行人看起來也有了精神,普萊斯領著大家繞來繞去,口中唸唸有詞的說著號碼,終於在一排空的牀鋪前停了下來,“好吧,我們到了。”他轉過身來指著牀鋪說“這就是我們的牀了。”凱恩立馬把自己的背囊扔到了第二層,然後說:“先生們,當然沒有女士們,歡迎來到不知道什麼號運兵艦,本次旅途自惠靈頓起航,目的地是個有日本人的小島,航程請去問上帝,歡迎大家乘坐,祝您旅途愉快。”說完他已經爬上了第二層牀鋪並且躺好了,湯米就跟在他後頭,爬上了第三層的牀鋪,盤腿坐在牀上,開始想事情。
後面的人開始一層一層的往上爬,直到自己的牀鋪,湯米擡頭看了看多達十層的軍艦宿舍,不禁在心中感嘆,美國人真能想辦法,這樣合理利用空間,從外面看也不算是鉅艦的運兵艦居然就能裝下上千人的部隊,這上面還包吃住。
住在二層的凱恩這個時候已經拿出了紙牌,他探頭朝上喊:“嘿,湯米,巴德,來兩把!”聽到他叫湯米把頭探了出來,而這時在湯米上頭的巴德已經踩在了湯米的牀沿上,他一手抓著自己的牀沿半蹲在湯米的牀沿上向下叫道:“下面的閃開了!”然後就縱身跳了下去,落地時皮靴踏在鋼板上發出了咚的一聲巨響,看的湯米一陣腳疼。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大家紛紛往這邊看。靜了一會兒,人羣中有人喊道:“嘿!夥計!摔到哪兒了?要不要叫醫務兵?”巴德從地上站起來,揮揮手說:“沒事,沒事,我只是想試試這地面硬不硬。”說完,也不再理會周圍人的抱怨,直接就坐到了普萊斯的牀尾,凱恩也已經下去了,他擡頭看見湯米沒動,於是問道:“湯米,怎麼不下來呢?”“我先休息一會兒。”聽到湯米這樣說,坐在第五層的約翰開始往下爬,邊爬邊說:“缺人麼?算我一個。”納特下去後傑森,凱文,韋恩,丹尼和山姆也都下去了。湯米見人都下去了,就從背囊中翻出了老湯米的日記,準備看看能從中發現些有用的東西不能。
翻看老湯米的日記給湯米一種偷看他人日記的感覺,雖然,他翻看的是“自己”的日記,但是,他還是左右看了看,確定了沒人注意他翻看日記,才認真的看了起來。這本日記的第一篇記錄的就是老湯米在瓜達爾卡納爾島參加的第一場戰鬥:
9月13日1942
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我們登上瓜島已經一個月了,終於真正參加了一場大戰,開戰前沒有任何徵兆,日軍就這樣忽然出現在了我們的防線前,就像一師的兄弟們說的一樣,日本人會在沒有火力掩護的情況下衝鋒,這簡直就是在送死。
我們在訓練營中學習的技巧要第一次應用到實戰中,所有人都在衝著衝上來的日本鬼子射擊,火力班的機槍只有在更換彈藥時才停止射擊,鬼子衝鋒實在很野蠻。當他們頭一波攻勢,被我們打退之後,他們才用機槍和迫擊炮掩護他們的第二梯隊衝我們進攻,我們的迫擊炮則一直沒有停止射擊,並且,我們的炮火看起來更加的猛烈。
雖然我們的炮火要比鬼子的猛,但還是有兄弟死在了迫擊炮的轟炸中,卡爾就這麼死在了我的面前,他就在我旁邊的散兵坑中,我們的迫擊炮已經開始衝著日軍的迫擊炮陣地開火,落在陣地上的炮彈越來越少,就當大家以爲日本人的迫擊炮陣地快被摧毀了,炮彈馬上就不會再砸下來的時候,一枚炮彈就在卡爾的散兵坑中爆炸了,這是最後一聲爆炸,接下來陣地上就再也沒有炮彈爆炸。最後一枚炮彈殺死了卡爾,真不敢想象。
凱恩說卡爾肯定是早上沒有專心祈禱,上帝沒有眷顧他,普萊斯說卡爾只是早我們一步去天堂喝咖啡了,而巴德則在後悔沒有把卡爾叫道自己的散兵坑中。不管怎麼說,開戰以後我們班就這麼失去了第一個兄弟,原本開戰時殺死鬼子的興奮都被卡爾的死沖淡了。
還有,韋恩和凱文居然被同一顆子彈打穿了小腿,都被擡到戰地醫院中去了,這兩個傢伙可以再醫院裡呆很長時間,真想過去陪他們一起躺在醫院的牀上休息。
9月14日1942
經過昨天的激戰,我們終於擊潰了正面的敵人,偵察兵證實他們逃跑了,謝天謝地他們終於跑了,不用再跟這羣野蠻人作戰了。卡爾死了,除了韋恩和凱文被打傷,其他人都完好的活了下來,接下來的日子會怎麼過,在這個潮溼泥濘的島嶼上,究竟還要呆多久,我們早就受夠了蚊子的叮咬,已經有人開始患病了,傑森也得了瘧疾,我們班的作戰人員已經少了四個,不知道傑森的瘧疾能不能被治好,這種病治不好能要了人的命,但願上帝保佑傑森能拜託瘧疾的困擾。
日本人丟下了很多屍體跑了,這些屍體卻要我們來收拾,他們有的都被炸的血肉模糊了,我們只能用鏟子把他們的屍體連同土壤一起鏟走,戰場上現在充滿了腐臭味,有些人聞不慣這種味道開始反胃嘔吐,吐完了他們還是要跟我們一起去將這些放了一夜的屍體拖走,看著這一地的屍體,想起了昨天的那一場大戰,現在只能說,謝天謝地,我們還活著站在這裡。
需要處理的屍體,被我們丟在了一早挖好的一個坑中,坑中起碼埋了幾十個鬼子,我們不知道他們叫什麼,最後巴德胡亂用木棍綁了個十字架插在土堆上。
巴德說這是爲了讓他們找到去天堂的路,但我不這麼認爲,這些日本人可不是基督教徒,他們是肯定要下地獄的。處理完這些,我們就回到了悶熱的戰壕中,接下來,又要跟我們最大的敵人:昆蟲,作戰了。
胡亂翻看了一下日記的湯米現在非常的鬱悶,看老湯米在日記中的記載,班組中除了本,約翰,山姆和丹尼,其他人都是從瓜島下來的老兵,跟湯米都是生死至交,關係非同一般了。而他現在得時時刻刻都在防著這些老湯米的至交好友,都說出門靠朋友,但是他現在是“過命的兄弟”都不得不防,實在是既鬱悶又無奈。困擾湯米的另一個問題是,現在的湯米與老湯米的性格出入很大,如何才能不引起周圍人的注意,這纔是個最明顯的問題,老湯米天天三句話不離泡妞,樂呵呵的,打仗時也是很能幹的,而現在的湯米是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好,平常也不是那種膽大的,上了戰場會怎麼樣,他自己都不知道。
好在現在湯米不說話,普萊斯他們以爲是剛離開溫柔鄉,正在回味,也不會太過理睬。但這樣子讓他們誤會著卻不是長久之計,湯米現在正在努力回憶,好讓自己的行爲更像是老湯米,美國人的生活方式,跟中國完全不一樣的,士兵之間熟悉的叫名字,上下級之間正式的稱呼是姓氏加軍銜,對於不熟悉的士兵之間則是夥計兄弟相稱呼,這些都得注意了。
湯米原來可只是個學生,那裡有過什麼過命交情的朋友,隨隨便便稱呼人夥計、兄弟,總覺得是對人不尊敬,但美國人不覺的,湯米覺得美國人神經大條不在乎的東西也太多了,不去想得事情也很多,可能美國人不去想那麼多反而活的更輕鬆吧,反正湯米是一直在彆扭。解下來的日子,湯米一直在矇混度日,儘量不說話,也很少去做任何沒必要的事情。
終於在13日,到達了一個叫達新赫布里底的埃法島的島嶼,在這裡進行了登陸演習,同時,通知了士兵們最終將要登陸的島嶼是一個叫塔拉瓦環礁的貝布歐島。
湯米回想了自己學過的歷史,卻根本不知道這個島嶼到底在哪裡,也是自己不關注這些事情,這麼一場大戰,海軍陸戰二師全去了,自己卻壓根不知道還有這麼一場戰役,現在的湯米才知道歷史沒學好是多麼的可悲了。在登陸演習的過程中,湯米發現他們乘坐的不是像電影裡演的登陸艇,而是一種兩棲登陸車,他們作爲第一批的先頭部隊,需要乘坐兩棲登陸車直接衝上灘頭,而不知被登陸艇仍在灘頭自生自滅。美國的裝備看起來還挺先進的,湯米這樣想著,登陸車已經開到了沙灘上,駕駛員催促道:“夥計們,灘頭到了,快下車吧,不送了。”在普萊斯的帶領下,一個班的人就這麼翻出車外,然後跑到上車前上尉說的進攻地點,坐在一棵椰子樹下,看著一批又一批的海軍陸戰隊員乘坐登陸車到達海灘。
直到大部分需要演習的部隊都被送上了沙灘,登陸車又回來將他們接回到軍艦上,湯米感覺這真是在瞎折騰。回去的路上普萊斯對班中的新兵丹尼和山姆說:“好啦,登陸作戰結束了,菜鳥們。記得下回爬出來快點,日本人的炮彈可是不會等你收拾東西。”丹尼滿不在乎的說:“是的,長官,哦,對了,長官,我們這回是要打哪裡去,有多少日本鬼子要我們消滅。”普萊斯看到這兩個傢伙對於剛剛他的教導滿不在乎,嘆了口氣:“等你在灘頭上活下來再說吧,我們在瓜島的叢林作戰看起來險惡,不過我覺得的在空曠的沙灘上活下來會更困難。”說完他轉頭看向其他方向,丹尼吐了吐舌頭,對著山姆笑了笑,不再做聲了,而山姆則擡頭看天上的海鷗。
回到了運兵船上,湯米開始試圖像老湯米一樣,在談論中發言,玩撲克牌賭博,跟大家大談各種話題。湯米努力使自己更像老湯米那樣,談論女人頭頭是道,可惜,沒經歷過就是沒經歷過,總是談不來,於是湯米也就放棄了這個話題,再說下去怕是要穿幫了,還是打撲克賭博要好一些。湯米的這些轉變,在普萊斯看來是好事,普萊斯看湯米不再像從前那樣天天圍著女人這個話題轉,覺得可能是想結婚了,湯米就變的成熟穩重了。於是,湯米就這樣成功轉型,卻沒有引起普萊斯等人的過多關注。
一起在軍艦上度日,漸漸的湯米也熟悉了周圍的人和事情,雖然有很多事情,湯米不敢問,只能憑著記憶去摸索,不過好在軍艦上大部分的設施上都有文字註明,也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湯米也發現了,跟這一幫大兵交流也開始沒有什麼困難了,至少他們想得比較簡單,在軍艦上除了基本體能訓練以外,大部分時間都留給士兵侃大山了,而士兵之間的話題是什麼都有,五花八門。有這些人找到的非常有意思的話題談天說地,湯米也不覺的在這個沒有電腦,電視和電腦遊戲的地方很無聊了,至少大部分時間,湯米都能嚼著口香糖聽大夥天南海北的亂侃。
日子就這麼簡單的過去了,轉眼間就到了1943年的11月19日,艦隊抵達了塔拉瓦環礁附近,開戰前的緊張氣氛開始在士兵見蔓延,原來普萊斯,凱恩,巴德和艾倫談論戰爭總是罵罵咧咧的說著小日本怎麼怎麼樣。而現在卻避開了這個話題,轉而談論開了家鄉的事情,這一轉變讓湯米感覺到了奇怪,越是靠近戰場,老兵們越會更多的說及家鄉的事情。
晚上,熄燈之後,船艙中卻有著與往日不同的寧靜,沒有人再說話了,湯米躺在牀上睡不著,卻也不知道該幹什麼,明天應該不會有多大的困難吧,這場戰役不是很出名,應該不會很慘烈吧,據說對島嶼的炮擊與轟炸在幾天前就開始了,現在岸防工事估計都不剩啥了吧。雖然這樣想著,安慰著自己,但湯米還是不自覺的就想起來老湯米的記憶中那腦漿飛濺的場景,還是莫名的緊張,明天將會是一個怎樣的情景呢,湯米翻身再翻身。
因爲牀鋪都是一層布,所以湯米翻身下面的凱恩都能感覺到,湯米翻身多了,下面的凱恩看不慣了,於是他悄聲說:“嘿,夥計,睡不著想想喬迪吧,保證很快就能睡著了。”聽到這句話湯米的第一反應是喬迪是誰,然後忽然想到了喬迪是老湯米的女友,拍一下頭,自嘲的笑笑,如果喬迪知道現在的湯米聽到她的名字還會楞一下想想她是誰,會生多大的氣,湯米在心中想到,老湯米的爛攤子我現在還處理不好啊。想來想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反正明天的事情要到明天才知道,湯米不再想明天怎麼辦,最後一次翻身終於睡著了。
而底下的凱恩卻仰躺在牀上想,明天的戰鬥結束後,不知道還能見到幾個熟悉的面孔,把想說的話都說完,不能留下遺憾。看到頂上的湯米不再翻身了,他也靜下心來過了不一會兒就睡著了。這一夜沒有人在船艙中發出較大的響聲,也沒有人在睡覺前大談特談,大家都很安靜,卻沒有多少人睡好了,相比於不知道目的地以前的日子,現在則更像是等待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