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奧丁身後,索爾已經暫時忽略了剛纔路明非和奧丁戰鬥這件事,他的腦子裡被一個更大的疑問佔滿了——
我還有個姐姐?
要說有個妹妹,那還能理解成是父親老當益壯,但姐姐是怎麼個意思?
要在什麼情況下,父親和母親才能給他生個姐姐出來?
“索爾,”奧丁看到索爾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的姐姐,她是諸神黃昏的一部分,死亡女神,海拉。”
“呃……死亡女神?她是死了嗎?還是她的神力能操縱死亡?”索爾還是一頭霧水。
“不,恰恰相反,她雖然也具備操控亡靈大軍的力量,但她不會死,她的神力與阿斯加德同在,只要阿斯加德存在,她就是不死的,而如果能站在這片土地上,她的力量還會不斷增強,”奧丁道,“在過去,在你出生前,她的野心和邪惡過於膨脹,所以我不得不把她驅逐出阿斯加德並進行封印。”
“您把她封印在地球了?”索爾問道。
奧丁的獨眼看著索爾,微微睜開,彷彿納悶這個傻兒子今天怎麼突然這麼聰明瞭。
“您上次把我驅逐出阿斯加德,也是送我去了地球,”索爾道,“況且地球上出過的稀奇古怪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再多一個我的姐姐也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事。”
奧丁:……
道理,好像也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海拉的力量太過強大,原本在我的預料裡,當我死亡的那一刻,她就會衝破封印,帶來諸神黃昏。”奧丁道。
“現在您有辦法把她封印更長時間了?”索爾順著正常的思路思考下去。
他也沒問“能不能父女和解”之類的蠢話,要是當初能和解,就沒必要封印海拉,況且現在她又多了被封印幾千年的怨氣,更不可能和解了。
“不,”奧丁搖頭,“她提前破開封印了。”
索爾:……
“那您要我們怎麼做?去重新封印……我姐姐嗎?”索爾握著腰間的雷神之錘。
雖然父親已經說了自己姐姐不是什麼好人,而且自己也從未真正和這個姐姐見過(甚至他今天才第一次聽說),但封印姐姐這種話從嘴裡說出來,索爾還是覺得有點古怪。
“這件事明非會去做的,他是阿斯加德的親王,海拉不會是他的對手。”奧丁道。
“那您找我來是讓我幫明非一起對吧?”索爾道。
他可不是那種讓朋友爲了自己家的問題去玩命,自己卻在一旁看著的人。
“不,我來告訴你,是因爲你作爲未來的阿斯加德之王,理應知道這件事,雖然明非也會告訴你,但還是由我親口告訴你比較合適。”奧丁道。
“您叫我來只是爲了‘告訴’,就是‘告訴’而已,不需要讓我做出什麼行動嗎?”索爾一臉難以置信。
“我不是說了嗎?只是‘談談’而已。”奧丁一臉坦然。
“不可能,知道了這件事我不可能只是看著明非去冒險!”索爾皺眉,“明非雖然是您封的阿斯加德親王,但他終究不是阿斯加德人,沒必要爲了阿斯加德去面對一個強大到幾乎贏不了的對手!我作爲阿斯加德的王子,更應該跟他一起戰鬥!”
索爾現在甚至都有點懷疑父親讓路明非成爲阿斯加德親王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爲了這件事挖坑,看重了路明非的力量,所以讓他成爲親王,再順理成章地推他去對抗海拉……
畢竟從父親剛剛的話來看,海拉的力量固然不如父親,但也不差太多,放眼整個宇宙恐怕也是頂級危險的敵人。
就算路明非剛剛跟父親戰鬥過,應該也只是切磋,和海拉那種級別的敵人戰鬥可就是生死鬥了。
“索爾,你……”奧丁搖搖頭,“隨你吧,我不會阻止你的戰鬥。”
索爾點點頭,旋即猶豫道:“那要不要加上洛基?雖然他很狡猾,但不可否認他的腦子確實好用……”
“你確定你的弟弟不會投向他親愛的姐姐?”奧丁微微搖頭,“以海拉的性格,應該也不介意多一個向她臣服的弟弟。”
索爾沉默幾秒,點頭:“有道理,洛基在這方面實在不可靠。”
在索爾身旁數米,一個幾乎無法被發現的魔法投影,朝著他翻了個白眼。
“你這個愚蠢的大傻個懂什麼?說我會投靠海拉……”洛基的魔法投影心中思索,“不枉我冒險釋放了一個過來偷聽的魔法,還真有重大收穫。海拉……路明非……也不知道誰更強,說不定我可以藉此……”
一隻白皙修長的手掌按在洛基投影的肩膀上。
洛基投影僵硬地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一張他再也不想看到的臉。
“路明非!”洛基的投影劇烈地抖動了幾下。
這不可能!
這是他前不久才研究出來的魔法,將隱蔽性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水平,怎麼才第一次用就被發現了?
更讓他不能理解的是,此刻抓住他的也不是路明非的本體,同樣是一個肉眼不可見,絕大多數儀器和魔法也不可能探查到的虛影——甚至路明非的虛影似乎還比他更穩定,更隱蔽。
他是怎麼做到的?!
把手掌按在洛基肩上,路明非朝著奧丁神點點頭,奧丁神也微微點頭,旋即路明非抓著洛基的肩膀往後一扯。
洛基只覺得一陣無法抗拒的撕扯感襲來,再次睜開眼睛時自己已經回到了本體。
而路明非正在他面前饒有興致得打量著他。
“哈哈哈……”洛基對著路明非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不得不說,你在幻術魔法方面是真的很有造詣。”路明非感嘆。
不過如今的他藉助心靈寶石的力量,在這方面跟洛基已經不是一個維度了。
“咳咳,我只是好奇而已,”洛基挺直了有些發軟的腿,“海拉是整個阿斯加德甚至九界的隱患,我很樂意爲了九界的和平與安全出一份力,幫你幹掉她!”
“呵……”路明非拍拍洛基的肩膀,“你還是回去繼續蹲大牢吧,順便一提,我幫你把那些狡猾的魔法能力全都封印了,以後在牢裡好好改造,別老想著逃跑搞事。”
洛基臉色驟變。
路明非沒說謊,他手掌拍下來的同時,洛基就感覺一股獨特的力量涌入自己體內後“凝固”,接著他那些引以爲傲的魔法就都用不出來了。
“等等!我還有個問題!”洛基鼓起勇氣道,“你和父親剛剛的戰鬥結果,具體如何?”
“炸掉了一個小行星,奧丁神比較愛幼,姑且算我險勝吧。”路明非聳聳肩。
隨著一個清脆的響指,滿臉呆滯的洛基在一陣藍光中回到大牢。
……
“索爾,你真沒必要陪我一起去打海拉。”路明非有些無奈。
“不用說了,明非,我知道你想要履行仙宮親王的義務,雖然現在你可能……嗯,也許呃……暫時確實是比我強一些,但我是王子,更應該去直面阿斯加德的威脅,而不是讓你去衝鋒陷陣!這是我身爲戰士的驕傲與原則!”
索爾在路明非身旁,慷慨激昂地和他一起走出金宮。
“好吧,那找到海拉後我會通知你的。”路明非有些無奈道。
“你要怎麼找海拉?父親都不知道她具體在地球的哪個角落。”索爾有些疑惑。
“不急,現在確實不太好找,等她的力量再恢復一些,我應該就能感知到了。”路明非道。
當然,他也可以選擇用時間寶石的力量觀察一下時間線,然後直接去找海拉,但……沒這個必要。
時間寶石不是這麼用的,雖然玩弄時間的風險已經在他身上大大降低,但不代表就一點風險都沒有了,就連古一法師對待時間都要謹慎小心,更何況他。
“利用時間線”這種行爲本身甚至比“面對全盛時期的海拉”有風險得多(主要是因爲面對海拉這件事也沒多大風險),沒必要本末倒置。
“那走吧,我們去彩虹橋,”索爾道,“我也得趕緊回地球一趟了,我要是太長時間不回去,簡該發脾氣了。”
“差點忘了你還有個女朋友,我帶你回地球吧,比彩虹橋方便點。”路明非擡起一隻手。
“明非別開玩笑,彩虹橋到地球只需要幾分鐘……”索爾話音未落,一扇藍色的空間門在他和路明非身後打開,將兩個人吞沒其中。
……
地球,路明非家。
藍色的空間門中,路明非和索爾走出。
“明非……你……”索爾瞪大眼睛看著路明非。
空間寶石打開的空間門他剛剛也見過,路明非就是用這個帶著奧丁神回阿斯加德的——但現在可是直接從阿斯加德傳送到地球啊!
“去找你女朋友吧索爾,我也要去找託尼他們了。”路明非聳肩。
“哦對,簡!”索爾也顧不上管別的,跟路明非告別,就向著簡的方向飛了過去。
路明非身影閃爍,再次出現時已經站在了路西法戰甲內的主控室。
區別是,現在戰艦已經不是在宇宙空間航行,而是懸停在了地月軌道之間——路明非在阿斯加德經過的時間,剛好足夠這座戰艦通過幾次空間折躍回到地球。
“你的事辦完了?”託尼對突然出現的路明非也不驚訝。
“還沒開始呢。”路明非搖了搖頭,把海拉的事情講了一遍。
“從地理,或者說天文位置上看,銀河系是宇宙的窮鄉僻壤,太陽系是銀河的窮鄉僻壤,”班納博士有些無奈,“但有時候我真懷疑地球其實才是宇宙中心,不然哪來那麼多事。”
“既然你有把握,海拉的事情就交給你了,”託尼道,“真好,我跟史蒂夫還有別的事要忙。”
“別的事?”路明非問道。
“之前爲了避免你分心,就沒告訴你,”班納道,“史蒂夫的競選已經成功了,現在我們叫他得改口了?”
“總統?”路明非道。
“嗯哼。”託尼聳肩,“你有沒有什麼想幹的職位?”
“算了,”路明非搖頭,“以前想到幫史蒂夫競選總統還有點激動,現在實在是沒什麼興趣了。反正史蒂夫也不太在乎這個吧,他當總統也只是爲了把那些戰爭停下來。”
“是啊,不過我估計他最後會跟卡特一個下場,大家都說他是個好人,但沒人說他是個好總統,”託尼自戀地理了理頭髮,“當然,這是建立在他身邊沒有我的情況下。”
“看來你已經有想法了?”路明非道。
“嗯,我準備搞個國務卿的身份,剩下的……”
“慢慢來?”班納接道。
“不,儘快搞,我看起來像是會慢慢來的嗎?”託尼翻了個白眼。
“雖然託尼你被‘背後身中八槍確認自殺’的概率無限趨近於零,但出於保險考慮……”
路明非把手按在託尼的肩上,只是短促地詠唱了幾個音節,託尼突然感覺體內一熱,一股如巖漿般奔涌的力量從深處涌出,黃金瞳的光芒驟然明亮。
四元素自發地在託尼周圍組成小型的旋舞,直到幾分鐘後,路明非把手掌拿開,周圍才恢復正常。
“這是……”託尼用力握緊雙手,遠比之前強大的力量讓空氣在他指尖逃逸時發出哨鳴。
“你吞了伊戈之後,好像變強了很多啊。”託尼上下打量路明非。
“嗯……其實我感覺不只是伊戈的原因,還有一些我暫時也不好說的因素……”路明非摩挲著下巴。
“沒事,我把你綁在實驗牀上研究一下,肯定能搞明白的……就是可能會稍微有一點痛而已,嘿嘿嘿……”託尼搓了搓手,發出不懷好意的笑聲。
“大膽!敢對父神不敬!”路西法怒喝一聲,不知道從哪裡釋放的閃電打在託尼身上。
雖然沒有什麼傷害,卻電得他頭髮衣服和臉一片黑。
“你這堆破銅爛鐵!看我回地球拆了你!”
……
與此同時,地球,歐洲的某座古老大教堂中。
這座教堂裡的一切都有上百年的歷史——除了被換上去替換掉了十字架和耶穌的,似龍的新神像。
米迦勒跪坐在神像前禱告,身後是十幾個狂熱的信徒——也是這片區域教會的高層們。
突然,米迦勒向著神像告罪,然後猛然起身,看向教堂的門口。
一個穿著黑色緊身衣,勾勒出窈窕身材,長髮卻有些頹靡地披散下來黑髮美人,款款走入。
米迦勒高大的身形微微低下頭,耀眼的黃金瞳俯視著外來者:“報上你的名字,迷途的羔羊。”
“我怎麼不知道自己已經迷途了?”女人一步步逼近米迦勒,“至於名字,你可以稱我爲……死亡女神,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