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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深夜,校長辦公室頂層。

一盞檯燈,八隻骨瓷杯子。八個人影圍繞著巨大的辦公桌,坐在燈光照不到的黑暗裡。風(fēng)吹著落葉在屋頂滾動,好像無數(shù)忍者在屋頂上潛行而過,很久沒有人說話了,氣氛神秘變幻,就像是杯中茶水溢出的白汽。

昂熱端杯向其他人致意:“真是難得,同時邀請四位學(xué)生參加晚間茶會,歡迎諸位,還有諸位辛勤的導(dǎo)師們……”

“媽的!爲(wèi)什麼我要跟瘋子一隊執(zhí)行任務(wù)?我是對自己不斷留級的人生絕望了麼?不去!堅決不去!”有人顯然完全不打算配合一下校長的風(fēng)度,在椅子上一邊扭動一邊嚷嚷。

卡塞爾學(xué)院獨一無二的“g”級學(xué)生,芬格爾·馮·弗林斯。他之所以只能在椅子上扭動而不是立刻站起來逃之夭夭,是因爲(wèi)雙手被人用皮帶捆在椅背後了。

他的身旁,提著褲子的副校長猙獰地冷笑。

“我還沒有提到要你們?nèi)ブ袊例垼隳芊裆酝硪恍┰侔l(fā)作?”昂熱撓頭。

“別以爲(wèi)我猜不出你們的想法!什麼晚間茶會?就是動員會對吧?就是要把我和楚子航捆上同一條船對吧?我已經(jīng)完成任務(wù)了,校長你別賴賬!我明年就要光輝地畢業(yè),作爲(wèi)執(zhí)行部專員,飛去世界各地和性感師妹們一起執(zhí)行任務(wù),在古巴公路上飆車抽雪茄,在夏威夷的海灘上躺著讓人給我抹防曬霜,在湄公河上和偶遇的東方妞兒劃船……我的好日子就要來了,拜託我可是熬了九年才畢業(yè)!我可不想折在黎明之前!”芬格爾很悲憤。

“你說的不是執(zhí)行部專員的生活,是詹姆斯·邦德的。”執(zhí)行部負責(zé)人施耐德嘶啞地說,“如果執(zhí)行部有人過那樣的生活,那隻能是我管束不力!”

“給點想象空間不可以麼?”芬格爾嘆氣。

“作爲(wèi)?yīng)氁粺o二的‘g’級你以爲(wèi)畢業(yè)那麼容易?就算我和校長放水,你覺得校董會不會報復(fù)你?我和校長是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設(shè)想你完成了這項任務(wù),你的實習(xí)報告該是何等亮眼,校董們絕找不出理由阻止你畢業(yè)!否則你很可能還要念你前無古人的十年級!”副校長大力拍著芬格爾的肩膀,對這頭犟驢一手胡蘿蔔一手大棒。

“比起死在這瘋子無差別攻擊的君焰裡……我寧願啃著豬肘子念十年級!”芬格爾怒視旁邊的楚子航,但明顯氣焰有些低落。

楚子航面無表情地坐在那裡,喝著茶,吃著巧克力蛋糕。

“對這種傢伙你只有用暴力。”副校長對旁邊的古德里安說。

古德里安頻頻點頭,深感作爲(wèi)教育家自己和副校長之間還有不小的差距。

昂熱咳嗽了一聲:“我可以繼續(xù)了麼?邀請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品著紅茶,談?wù)剬W(xué)院的歷史,展望一下將來,是我們多年來的一項傳統(tǒng)。而今天到場的三位,是這所學(xué)院中真正的精英,我非常榮幸地通知大家,你們將作爲(wèi)實習(xí)專員被派往中國,調(diào)查最近曝光的‘龍王甦醒’事件。”

“榮幸你妹啊……”芬格爾哭喪著臉。

路明語有一些聽不下去了,直接一拳砸在了芬格爾的腦袋上,然後比了一個抱歉的手勢。其他人倒也沒有怎麼在意。

“學(xué)院出動了很多組,你們這一組就只有三個人。”昂熱說,“不要覺得自己經(jīng)驗不足,你們是‘a(chǎn)’級和‘s’級,即使芬格爾也曾是‘a(chǎn)’級,你們在血統(tǒng)上的優(yōu)勢勝於執(zhí)行部多數(shù)專員。越是面對地位崇高的古龍,血統(tǒng)的作用越大。”

“龍王甦醒的消息被公開,是學(xué)院歷史上最大的危機,事實上執(zhí)行部能夠調(diào)動的精銳已經(jīng)分爲(wèi)不同的小組,傾巢出動。”施耐德說,“學(xué)生也出動了兩個小組,另一組包括愷撒·加圖索、陳墨瞳和夏彌。”

滿腔憤懣的芬格爾愣了一下,眼珠子骨碌碌轉(zhuǎn)了幾圈,伸長了脖子衝路明非和楚子航擠眉弄眼:“我說,你們兩個還真是悲劇啊!暗戀的妞兒都跟愷撒一組!不如我暗戀愷撒好了!這樣我們?nèi)齻€暗戀的人組個團,我們這悲劇團就悲到極致了啊!”他扭頭又衝著昂熱嚷嚷,“我說校長,這團隊分配太不均勻了吧?那邊是三個‘a(chǎn)’級,還有兩個是高年級,每個都能獨當(dāng)一面,我們這一組就是一個暴力分子帶兩條廢柴麼?”

很顯然,路明語又一次進行了一次制裁。

“不能這麼想,那一組是一個一年級、一個三年級加一個四年級,你們這一組是一個二年級、一個三年級加上你一個九年級,你們纔是資深團隊啊。”昂熱淡淡地說。

“喂!能這麼算麼?”芬格爾抗議,“看起來我一個就頂他們?nèi)齻€了啊!”

副校長二話不說,把拴住芬格爾雙手的皮帶又緊了緊並且與路明語相視一笑。

“不開玩笑了,派出愷撒不是我的決定,是校董會的意見,”昂熱說,“楚子航的血統(tǒng)仍是‘存疑’,校董會堅持要求增加一個組。陳墨瞳和夏彌......嗯......還有一位我們並不認識的女士作爲(wèi)組員則是愷撒的選擇。”

“這是明目張膽地挖牆角吧?”芬格爾盯著楚子航的眼睛,認真地說,“我可不是挑事的人,但是跟師弟你說句真心話,要是有人挖我的牆角,我說什麼都得跟他玩命!”

楚子航?jīng)]有回答,他凝視著燈光,好像一直在神遊。

“好吧好吧,瞅瞅我都和什麼人一組,一個萌新,一個半面癱和一個面癱,”芬格爾覺得再怎麼折騰也沒人會響應(yīng)了,長嘆了一聲,“那有什麼給力的裝備麼?就好像007出任務(wù)前q博士總會給他搞點上等貨色!裝備鍊金機關(guān)炮的阿斯頓·馬丁跑車,能在長安街上跑的潛水艇什麼的,多多益善啊!校長,把你那個邪惡的裝備部調(diào)出來吧!現(xiàn)在是你的好學(xué)生們要去出生入死的重要關(guān)頭,有什麼壓箱底的寶貝可不能再藏著了!”

“很遺憾,裝備部是最難搞的部門之一,和執(zhí)行部一樣,同時受校董會和我的管轄。而且因爲(wèi)校董會對我的彈劾,我暫時不能出面。”昂熱聳聳肩,“所以你們不會像‘青銅計劃’時那樣有裝備部的全面支持。”

“開什麼玩笑?那時候好歹還有一艘摩尼亞赫號和一枚帶鍊金彈頭的風(fēng)暴魚雷,這次讓我們裸體上陣?哇噻!用指甲和牙齒麼?咬死龍王麼?”芬格爾傻了,整個晚上他都處在崩潰崩潰再崩潰的癲狂狀態(tài)中。

“儘管我處在權(quán)力被暫時解除的狀態(tài)下,但仍有些東西是我可以調(diào)用的。”昂熱衝副校長點了點頭。

副校長從辦公桌下抽出沉重的黑箱放在桌上。長180cm的鋁合金箱子,外面是黑色的蒙皮,邊角都用鋼件加固,一角的金屬銘牌上鐫刻著“s”。一件來自“冰窖”的藏品,以“s”作爲(wèi)首字母的頂級藏品。數(shù)字表明它是2010年收入冰窖的第144件藏品。

路明非立刻就明白那是什麼了,好像隔著鋁合金都能感覺到那危險的東西漫長的呼吸。

校長和副校長各取出一枚青銅色的鑰匙,同時插入箱子兩側(cè)的鎖孔,再同時轉(zhuǎn)動。箱子裡傳來齒輪轉(zhuǎn)動的微微聲響,彼此咬合的金屬刃牙緩緩收回,箱子彈開一道細縫,烏金色的光沿著細縫流淌,一時間好像檯燈都昏暗下去了。

校長掀開了箱蓋:“鍊金刀劍·七宗罪。”

除了正副校長和路明非,在場的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組刀劍,不約而同地伸長了脖子去看。

“這什麼東西?”芬格爾伸手敲了敲雕飾精美的刀匣。

副校長扳起隱藏的暗釦,帶著清越的鳴聲,內(nèi)部機件滑出,帶出七柄形制完全不同的刀劍,烏金色的刃口在燈光下顯出冰絲、松針、流雲(yún)、火焰種種紋路。副校長伸手拔刀,足長一米五的雙手長柄利刃,刃口帶著優(yōu)美的弧度,厚度約有一指。

“形制類似中國宋代的斬馬刀,得名是因爲(wèi)雙手持握,全力可以斬斷馬首。”

“嚓”的一聲,他把這柄巨刃插在辦公桌上。

“喂喂!我這張辦公桌是19世紀威尼斯工匠手工雕刻的古董傢俱!”昂熱大喊。

“哦,興之所至。”副校長歉意地笑笑,“找人幫你換一張桌面吧。”

他再次拔刀,弧形長刀,長度接近一米二,纖薄的刀身,刀口有如長船的船首,“類似日本平安時代的太刀,這種刀型改進自中國的唐刀,小切先,前窄後寬,造型古雅。”

又是“嚓”的一聲,這柄長刀也插進桌面半尺。

“亞特坎長刀,大馬士革刀的一種,歷史上由土耳其的刀匠們鑄造,今天純正的工藝已經(jīng)失傳,特點是刀刃反向彎曲,刀頭卻變爲(wèi)直形,兼顧了刀劍的優(yōu)勢。單手持握。”

“嚓”。

“漢劍的造型,直劍,劍身切面是一個八棱柱形,也被稱作‘漢八方’,這是一種優(yōu)美的刺擊武器。”

“嚓”。

……

昂熱遮住眼睛,聽完了七次金屬刺穿木頭的聲音,每一聲都意味著他珍貴的古董傢俱在貶值。

現(xiàn)在桌面上插滿了刀劍,這間滿是書卷氣的私人圖書館在幾分鐘內(nèi)變成了一間森嚴的冷兵器博物館,歷史上各種殺人武器匯聚一堂。副校長圍繞著辦公桌轉(zhuǎn)圈,屈指在斬馬刀上一彈,“嗡嗡”的鳴聲填滿了整個空間,其餘六柄武器也共鳴起來,組成完美的音階。

“這套刀劍最早是葉勝和酒德亞紀在青銅之城中找到的,可不知道爲(wèi)什麼又失落,之後又出現(xiàn)在定向拍賣會上,學(xué)院花了重金買回來。每一柄上都有不同的龍文銘刻,龍文無法解讀,好在除了龍文還有古希伯來文,很可能是這七柄武器的名字,分別是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和色慾。”

“是基督教中所謂的‘七宗罪’。”古德里安說,“拉丁文分別是‘superbia’、‘invidia’、‘ira’、‘’、‘a(chǎn)varitia’、‘’和‘luxuria’。組合起來是一箇中世紀的拉丁文單詞,‘saligia’。”

“所有刀劍都用再生金屬鑄造,看起來材質(zhì)相同,但是每一柄都有不同的剛性和韌性。這是最頂級的鍊金術(shù),按自己的意志製造新的金屬,任何鍊金大師都只能仰望這種技藝,它只屬於四大君主中鍊金術(shù)的最高主宰,青銅與火之王。”昂熱說。

“四大君主掌握的權(quán)能各不相同,譬如大地與山之王,被認爲(wèi)具有‘最強的威能’,而青銅與火之王則被稱爲(wèi)‘鍊金的王座’,因爲(wèi)只有他掌握著最高溫的火焰,才能達到鍊金術(shù)的極限。”副校長說,“這七柄武器在工藝上達到了令人驚訝的高度,可以說它具備歷史上一切冷兵器的‘美德’。這些‘美德’的匯聚將帶來無與倫比的殺傷力,用來殺人根本就是高射炮打蒼蠅,那麼,龍王爲(wèi)何要苦心鑄造它呢?”

“自相殘殺。”路明非看著並列的刃口,在心裡說。

這是路鳴澤跟他說的,他從未懷疑過。看見這套刀劍的瞬間他就隱約感覺到這東西揹負著的血腥宿命。諾諾不由分說地從葉勝屍骨上摘下那套刀劍時,路明非心裡有個隱約的聲音說:“不要……不要……不要……”

不能碰的東西,不能打開的殺戮之門,不能揭去的惡魔封印……他想葉勝之所以死在那座青銅城裡就是因爲(wèi)他帶走了這套刀劍。

“我們猜測它被鑄造來殺死其他的初代種,”昂熱輕聲說,“七柄武器對應(yīng)七個王不同的弱點,傲慢、妒忌、暴怒、懶惰、貪婪、饕餮和色慾,諾頓將以自己在鍊金術(shù)上的極致成就,審判他的七位兄弟。它外壁的古希伯來文翻譯過來是,‘凡王之血,必以劍終’!”

“別逗了,龍王聽起來沒有一個好色的,‘色慾’什麼的是針對校長你特別鑄造的吧?”芬格爾說,“而且他爲(wèi)什麼要殺其他的龍王?他們不應(yīng)該聯(lián)合起來先轟翻我們麼?”

“龍族是一個篤信力量的族類,他們之間的親情遠比不過他們對力量的尊崇,如果他們認爲(wèi)自己的兄弟太過弱小不該繼續(xù)存在,他們就會毫不猶豫地挑起戰(zhàn)爭,毀滅併吞噬對方。龍族的興盛和滅亡都是因爲(wèi)這種暴虐的傳統(tǒng),龍族永遠都是王族,一個王的命運就是被新的王殺死,他們這樣傳承力量。”昂熱說。

“那麼在他鑄造這套武器的時候,他已經(jīng)開始倒數(shù)弟弟的生命?”楚子航問。

昂熱點了點頭。

“可他又爲(wèi)他的弟弟被我們殺死而暴怒?”

“龍族就是這麼奇怪的一個族類,他們暴虐地吞噬同類,又會因爲(wèi)同類的死而懷著刻骨的悲傷。傳說黑王吞噬白王之後,痛苦地吼叫著飛到天頂最高處,又直墜入海底最深處,撞破嚴冬的堅冰,來回往復(fù)七次。”昂熱說。

“聽起來就是個內(nèi)心很彆扭的文藝青年。”芬格爾嘟囔,“不過這東西真的能殺死龍王?尤其是最小的這柄……能刺穿龍鱗麼?”

“現(xiàn)在不行,因爲(wèi)你看到的並非是真正的‘七宗罪’。”副校長把一柄柄刀劍拔起,重新合入刀匣裡。

他咬開自己的手指,豎起流血的手指,讓每個人看清那滴血液,而後把它緩緩地塗抹在刀匣上。血迅速地填滿了刀匣上的銘文。

“閃開一些,它要醒了。”副校長示意所有人後退。

他不說所有人也已經(jīng)在後退了,誰都能感覺到它的變化。它活過來了,像是有心臟在刀匣裡跳動,不止一顆,而是七顆,七柄刀劍同時甦醒,七種不同的心跳聲混合起來,有的如洪鐘,有的如急鼓,這是一個暴虐的樂隊,它適合配唐傳奇中《柳毅傳》那樣的故事,洞庭湖中的一曲笙歌曼舞裡,那條名叫“錢塘”的赤龍卻掠空三千里,殺人六十萬,傷稼八百畝,吞噬了對妻子無情的小龍,瞬剎回還,重又高冠博帶,含笑待客。

刀匣表面顯露出暗紅色的藤蠻狀花紋,就像是它的血脈,搏動的心臟正把狂躁的血液送到它的全身。

路明非額頭滿是冷汗,他想起了三峽水底的一幕。那時候這套刀劍就是如此的,握住它,就像握住龍的身軀!這纔是它的真正面目,必須以血喚醒。

“現(xiàn)在再試試把刀劍拔出來,從明非開始。”副校長說。

路明非很不情願靠近這東西,正常人都不會想靠近一件介乎活物和死物之間的兇戾武器。不過好在……他不是第一次拔出這些武器了,他纔是真正動用過這些武器的人,可他不能說。他老老實實地走到桌邊,打開暗釦,深吸一口氣,握住最小的那柄短刀,“色慾”,它的形制就像一柄日本肋差。刀匣中有另外一股力量死死握著這柄短刀,路明非漲紅了臉,豁盡了吃奶的勁兒。他忽然失去平衡,抱著拔出的刀滾翻在地。

“第一關(guān)通過,接著試拔其他的。”副校長說,“這套刀劍被喚醒後,就有極強的磁力把刀劍都吸附在刀匣裡,越是大型的越難拔出。”

“真的不成,”路明非搖頭,“已經(jīng)很玩命了。”

“再試試,”副校長的口氣不容拒絕,“第二柄,饕餮!”

路明非握住亞特坎長刀的柄,這一次刀匣中的力量簡直十倍於“色慾”,刀緩緩地離開刀匣。但僅出鞘一寸,路明非就脫力了,坐在地上呼呼喘氣。

“接著來,貪婪。”副校長淡淡地說。

“喂,倒數(shù)第二柄已經(jīng)拔不出來了!”路明非耷拉著眉毛。

“試試嘛,試試又不會死,最多隻是扭傷胳膊什麼的,別偷懶哦,偷懶扣績點!”副校長惡狠狠地威脅。

“貪婪”只是剛剛離鞘就被吸回去了,而“懶惰”正如它的名字,徹底懶在刀匣裡,在路明非吆喝聲裡只是微微顫動了一下,名爲(wèi)“傲慢”的漢八方、名爲(wèi)“妒忌”的太刀和雄渾的斬馬刀“暴怒”則完全靜止,路明非最後都蹦上桌踩著刀匣用力了,完美地闡釋了“蚍蜉撼大樹”的意境。

“行了,下一個,芬格爾。”副校長擊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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