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古蹟的五彩山脈之上,無數妖獸化作飛灰消散,與那美輪美奐的場景極爲不符,此處邪氣四溢,無數的妖獸不斷涌出。
這裡是神荒第二大荒,據說封印著無數邪祟之物,此地邪氣肆虐,心志不堅者定會入魔,其中的妖獸宛若無窮無盡,不論多麼強橫的修士,也絕不可能斬盡此地之妖!
事實上,只要是神荒中的大荒,裡面的邪物都是無窮無盡的,斬多少,生多少,故而大荒也是無數神荒修士鑽研功法的最好去處。
傳言山脈上的五彩光華是鎮妖的異寶散出,衆說紛紜,也無從考證,誰都不知道那異寶鎮壓的究竟是何魔物,更不敢前去查探,稍有不慎便是灰飛煙滅之舉,何苦爲之?
波瀾壯闊的山脈之上,有著一道孤獨的身影。
“四方霸道斬!”
一聲怒喝,男子手中的藍色雙刃刀光芒大盛,周身環繞著刺骨的寒氣,散發出極強壓的迫感。
身形化作一道藍色流光朝前衝刺,手中的雙刃刀重重劈下,宛若實體的寒氣覆蓋刀身,伴隨著利刃揮舞,帶出一道氣勢磅礴的殺意!
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無數妖物化作飛灰。
看著地上那道自己造成的豁口,男子顯得極爲不滿,不斷搖頭,口中呢喃著,“半年多的時間,這霸道斬依舊不曾精進。”
此人身著一身素衣,頭上的黑髮梳理得整整齊齊,額前的劉海之中多出一縷違和的黃色發絮,此刻正被山巒之上的狂風帶起,隨風飄逸,濃眉大眼,鼻樑高挺,五官倒是端正的很,只可惜那搓白色的山羊鬍有些不合。
鑽研功法的時光總是過得飛快,悄然間,半年多的時間又過去了。
依舊是那怪異的五彩山脈之上,依舊是無數妖獸化作飛灰,依舊是這不協的場景,恐怖的豁口遍佈山體,顯得有些驚悚,若是凡人看到此景,只怕會誤認爲大妖現世。
“四方霸刀斬!”
不知道是第幾次的怒喝,男子再度揮刀。
與半年前的光景不同,男子的身軀所在極爲平靜,沒有先前那駭人的寒氣,霸刀之上的藍光同樣內斂了許多,依舊是大開大合之勢,超前狂奔,身形更加嫺熟,與以往的魯莽截然不同,看上去頗有幾分意境。
伴隨著男子大開大合的章法,四周瞬間出現三道朝向不同的身影。
身影極爲怪異,不知如何描述,就像是一個碧藍色的冰雕之中,侵染了黑墨一般,詭異非凡,散發出刺骨的寒意,寒氣下垂撞擊地面,好似雲霧一般在腿部環繞。
怒目一睜,四道恐怖至極的殺意瞬間瀰漫整座山頭,碧藍色的雙刃刀在空中揮舞,被無數靈氣覆蓋。
四個身影,四道刀風。
刀風所過,山體震顫,在地面上撕裂出無數恐怖的豁口,精準的落在四周的五彩山巒之上,剎那間,山崩地裂,天地震顫。
再度凝望地面,看著殺意瀰漫的四道豁口,臉上終是浮現出滿意的笑容,糙手輕撫白鬚,不斷點頭,“這四方霸道斬的威勢果然不出所料,定能助我在這神荒立下顯赫聲名!”
笑容瞬間凝固,恐怖殺意四處瀰漫,男子的眼神極爲冰冷,猛地轉身望向天空,雙手持刀,好似大敵來臨。
只見百餘衆修士浩浩蕩蕩的破空而來,或是御劍,或是飛行。
一道白色身影吸引男子的目光,那風度翩翩的男子,那俊俏的臉龐,那泰然自若的身姿,那君臨天下般的氣質。
嘴角緩緩上揚,眼中的殺意無影無蹤,“沒想到這麼快你便來了,既然如此,我符文翰也說到做到!”
縱身一躍,男子的身形匯入了這浩浩蕩蕩的修士之中。
“數年不見,文翰兄的功法精進了不少啊。”爲首的白衣男子徐徐開口,星目中盡是懷念之色。
搖了搖頭,符文翰臉上的笑意愈發濃郁,客氣的開口,“比起以山兄,文翰還是差遠了,不過兩年的時間,你都要遷宗了。”
一陣爽朗的笑聲傳來,白衣男子臉上是粲然的笑容,一手拍在符文翰的肩膀上,“我林以山,向來說到做到,從不虛言!”
兩人額前的發絮被風吹起,相視一笑,符文翰拱手行禮,“以山兄爲人爽朗,我符某也是說到做到!這天闕宗,我便加入了!”
看著這留著一撮山羊鬍的男子,賀夏之的臉上也是浮現了一抹欣賞之色,“在宗內便聽聞夫君提起,今日一見,果然氣宇非凡!”
“這位是?”看著那英氣十足的女子,符文翰有些詫異的開口。
大手在符文翰的肩膀上捏了捏,白衣男子再度開口,臉上浮現出一抹驕傲之色,“這是我的內人,夏之,若非有她鼎力相助,只怕是再有百年,以山也難以完成遷宗之願。”
“令正氣宇軒昂,英姿颯爽,定是女中豪傑。”臉上的神色極爲高興,眼中卻劉露出了一抹難以察覺的傷感,符文翰的腦海中也逐漸浮出了一道倩影,右手逐漸握拳。
這一幕被林以山察覺到了,微微點頭,已然有了些分寸。
“哈哈哈,日後也要仰仗文翰兄助我天闕問頂神荒。”嘴角再度上揚,林以山拍了拍神色怪異的男子,“我見這四方霸道斬聲勢浩蕩,威勢驚人,可否與我講講其中奧秘?”
聞言,男子也是發現自己的狀態有些不妙,當即回過神來。
講述著自己對功法的心得,發現這四方霸道斬的機緣,符文翰神態自若,宛若無事一般,但在他的心裡,那道倩影久久不散。
我符文翰等待了上百年的時間,不斷精進實力,只爲這一刻,但願你的天闕宗能如我所願!
冰風谷,終有一日,我定會親自血洗!
滅宗之戰的痛,我從未忘記,滅我宗門,屠我妻兒,此仇不報,我符文翰誓不爲人!
心中所想與口中所言截然不同,符文翰的神情管理的極好,沒有任何異態,但這一切對於精通閱人之術的白衣男子而言都是徒勞之舉。
林以山已然看穿了符文翰的內心,雖然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情,但肯定與血腥沾邊,能如此隱忍至今之人,定然會竭盡全力去實現自己心中所念。
面不改色,林以山也是極爲自然的交談著,兩人心中的思緒各不相同。
符文翰需要一個強勢的後臺,在神荒中最強的後臺無疑是一個實力卓越的宗門,也只有在成立之初進入,纔可能獲得真正的大權,才能完成自己心中的計劃。
林以山需要一個信念足夠堅定之人,只有這種人纔會爲了宗門不遺餘力,哪怕他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爲了這種目的,他也一定會傾盡所能。
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的緣分,兩人的相遇是遲早的事情,一路暢談,繼續朝著北方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