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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夏武陵,有一處鮮爲人知的桃林,其內風景絕色,寧靜祥和。微風浮動間點點桃花瓣飄然落下,一番落花雨之景,令人歎爲觀止,美不勝收,此地就如同根本不屬於人間的仙境,更是亙古以來,人們心馳神往,心目中最爲契合的
——世外桃源。
如若細觀察就能察覺到,花瓣明明落如繁雨,但落下之後卻並沒有在地上堆積,而是一觸地就會變成熒熒光點消散於空氣之中。
而在這桃源深處,一個樣貌俊朗非凡,大概十七八歲的少年正緊閉雙目盤腿坐在一塊大青石上,雙手手心朝上交疊的放于丹田位置,氣息吞吐間周遭落下的花瓣也都隨之一來一往得舞動。
青石之下還插著一把破舊不堪的劍,劍刃豁口遍佈,劍身上還能看到已經乾涸的血漬,僅憑兩點便不難想象得出,這把劍當年定然是隨其主人斬滅了不少敵人。
桃林,青石,少年,殘劍。
四者相合而看,非但沒有絲毫違和感,反而還別有一番風味,讓人生出無限遐想。
花瓣在落在少年身上沒有消散,卻也沒有粘聯在衣衫之上,雖不知他在此地坐了多久,他那一襲白衣卻未曾染上半點塵埃。
長髮飄飄,髮長觸地,縱使是女子在此見了,估計也只會自愧不如。俊俏的臉蛋加上這飄飄長髮,看上去好不柔弱,可細細一看就又能發現,其眉宇之間卻又透出一絲上位者的威嚴之勢。
倏爾,少年眉頭微微一簇,明明沒有風,但他身上的白衣卻被吹得獵獵作響,以他爲中心十米之內形成了一個小型氣旋,將剛剛落下的花瓣盡數卷在其中,從外看去當真是美不勝收。
他嘴裡唸唸有詞道:
“心若冰清,天塌不驚。萬變猶定,神怡氣靜。塵垢不沾,俗相不染。虛空寧宓,混然無物。無有相生,難易相成。份與物忘,同乎渾涅。天地無涯,萬物齊一……
我心無竅,天道酬勤。我義凜然,鬼魅皆驚。我情豪溢,天地歸心。我志揚邁,水起風生。天高地闊,流水行雲。清新治本,直道謀身。至性至善,大道天成。”
每說一句,氣旋地範圍就會擴大一點,而且他身上的氣機也會變強一分,漸漸的就由最開始的一個小氣旋,轉變爲現在的一陣風暴。
原本只是捲起已落得花瓣,而現在卻是將桃樹枝上的花瓣也一齊捲了下來。神奇的是,花雖被卷落,但很快樹枝上就又會長出新的桃花,然後繼續自然凋落,周而復始。
良久之後,少年驟然睜開雙眸,兩眼之中射出兩道金色的光芒,擡頭間光芒直通天上,彷彿要照穿九霄,而他身上也在同一時刻迸發出恢弘的氣勢和磅礴的能量,那個樣子就像是不服這片天,想要與他較量一番似得。
而待眼中金光消失之後,桃林也恢復了之前的寧靜,好似沒有發生過任何事。他的眼中取而代之的卻是一片茫然,神色變得略微有些呆滯。
他低下頭看了看雙手,握了握拳,隨即擡眼看向那把殘劍,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從青石上一躍而下,拔出了那把殘劍,橫端於手中細細打量了一番。
倏爾他舉劍向下一劈,動作保持了半晌,然後又劈一劍。
同樣的動作做了千次之後,他那呆滯的眼中多了一絲明亮。
隨後他又握劍前刺,同樣是千次。
然後是點、崩、撩、掛、託、絞、削、壓、雲、抹、截、帶、斬、架每個動作各爲千次。
每結束一個動作,他的眼中便會多出一絲明亮。
等到這些基礎劍招各練千次之後,他又將劍招一個又一個銜接起來,看上去明明毫無章法,卻又毫無違和,從一開始的青澀笨拙,到後來的行雲流水,動作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最後他的劍已經快到了出十劍,卻只能看到一劍的動作。
少年舞劍一直到了黃昏末才停下,但他身上卻未流下一滴汗水,此刻的他神采奕奕,雙眸明亮,之前臉上的呆滯一掃而空。
身上散發著銳利之勢,劍意勃發,彷彿一把出鞘的絕世利劍,他將殘劍橫於身前,殘劍原本就破舊不堪的劍身此時又多了很多的裂痕,卻又發出乍引乍現淡淡的光華。
“老夥計,謝謝……”少年撫摸劍身,臉上充滿了不捨與傷感,明明看上去年歲不大,可是話裡行間卻無不是透著滄桑之意。
那劍彷彿是聽懂了主人的話,光芒忽然變強了幾分,照射在少年的臉上,那樣子就彷彿是在安慰他,讓他不要傷感,可很快光芒就弱了下來,一直到光芒完全熄滅,而劍身也隨著光芒的消失而化爲飛灰,最終完全消散。
少年闔上雙目,之前握劍得手緊緊握住。
“它老了,它用盡最後一絲力量等到了你,完成了它的使命,如今散去也算是一種解脫,你應該爲它感到高興纔對。”
不知何時一個老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後,老人留著精簡的寸頭,下巴上還有一撮山羊鬍,身穿中山裝,雖然看上去年紀很大,可是他的腰板卻挺得倍兒直,很是精神。
一副民國時期的打扮出現在這片桃林,而少年卻又是一副古人的打扮,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怎麼看都覺得有些許的詭異。
嬴崢轉身問道:“今夕何年?”
老人:“公元2012年。”
“……”
嬴崢沉默了兩秒:“你還是直接告訴我過去了多少年吧。”
老人順手捏住了一片飄落到他面前的花瓣,咧嘴笑道:“也就兩千多年吧。”
前者眉毛一挑,嘴裡咕噥道:“兩千多年……都過去這麼久了麼?”
緊接著又問道:“華夏如何了?”
老人沒及時迴應,看著他卻是反問道:“如若華夏有事,你會感覺不到?”
“沒事麼?”嬴崢微微蹙眉:“可我爲何最近總是有種心悸的感覺呢……”
老人聞言也不在意,調笑道:“你這是傻了太久感知已經不靈光了吧?外面現在可是國泰民安呢,比咱們那會好了不知多少倍呢!”
“……”
嬴崢頓時啞口無言,也的確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不過……
他猛地瞪了老人一眼叱罵道:“你才傻!怎麼說話呢?你個無君無父的東西,也就是我剛醒,如若換做平時,定叫你個老匹夫人頭落地!”
聽到他說的話,老人白了他一眼,嗤笑道:“你快拉倒吧,現在這裡面都是自己人,你什麼德行誰不知道啊?你擱這兒演給誰看呢?”
嬴崢被拆臺有些不爽,不過想著終於不用再當傻.啊呸,是終於清醒過來,心裡也是歡喜的,便不同這老頭多計較什麼了。
傲嬌的哼哼道:“暫且饒過你!”
老人笑了笑,也沒有再拿話噎他,隨即問道:“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麼?”
“打算?”
少年仰面看天,幾瓣花瓣落在他的臉上,他一正臉花瓣落地化爲光點,道:“我想出去看看,我想看看,你說的國泰民安到底是個什麼樣子。”
“好。”老人十分痛快的迴應道。
緊接著他又說道:“不過你若是要出去,還是帶上幾個人吧,現在的世界呵呵,你需要時間去適應。”
聞言,嬴崢也沒有拒絕,同時眼睛裡也充滿了期待。
“華夏,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