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迷迷糊糊之中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隨著沈堃的一陣抱怨聲把我從睡夢中吵醒了。
我起身揉了揉眼睛,調直了座椅靠背,然後看了一下車上的導航。地圖顯示我們已經開過韋瑟福德,非常接近達拉斯了。目前我們所處的位置正是二十號公路和三十號公路的交叉口。
“埃爾帕索加油站那個墨西哥小哥給的地址導航根本找不到,而且小哥給的這個電話號碼也是空號,根本打不通。奇了怪了!”
沈堃放下電話之後和我抱怨道。
“可能是他寫錯了吧,你別急,我打411查一下那個埃爾帕索那個雪弗龍加油站的電話再問問看。”
我拿出自己的手機撥通了美國的411查號臺,很快就查到了我們早上途徑埃爾帕索偶遇墨西哥小哥的那個雪弗龍加油站的電話號碼。但當我打電話到那個加油站的時候,卻發生了非常奇怪的事情。
接電話的是一個口音純正的美國女人,她告訴我那個加油站里根本沒有任何墨西哥裔的工作人員。該加油站所有的員工都是當地美國人,也沒有任何人的口音是帶西班牙語口音的。
這可讓我和沈堃一頭霧水,接著我又再一次撥打了411,再次查詢了那個加油站的電話號碼。確認加油站的位置信息無誤,但查號臺給我的號碼仍然還是之前那個電話號碼。
“可言,你說大白天也能見鬼嗎?那桶該死的油怎麼辦?”
沈堃丟了根菸給我,然後對我說道。
“那也只能不管了,反正我們找也找了,也盡力了。天馬上快黑了,你開快點,我們先到達拉斯市區找個酒店先住下來。然後好好吃一頓,再找個垃圾房把那桶油扔了吧。”
我找了一家達拉斯市中心的威斯汀預定了一間房間,然後我們在把車轉到了三十號公路上。追著德州的夕陽,我們就像西部德州牛仔一般穿過沃思堡來到了這個曾經在邁阿密三巨頭手上搶過NBA總冠軍的城市-達拉斯。
我預定的威斯汀酒店在位於迪利廣場東側的埃爾姆大街上,所以跟著導航,我們家進入達拉斯市區之後便駛離了三十號公路,從而轉入了埃爾姆大街。
此時,夜幕已悄然降臨,正當我看著窗外的達拉斯城景之時,車裡又發生了奇怪的事情。
依然還是和昨天晚上如出一轍的情況,雖然外面氣溫並不低,但是車裡面又是莫名其妙格外的寒冷。
“可言你說可兒的卡宴是不是有問題,怎麼又這麼冷了?在這城市大街上又是什麼情況?”
沈堃在等紅燈的時候搓著手對我說。
“你看旁邊這個廣場,這裡就是迪利廣場,這條路應該就是當年肯尼迪被刺殺的地方。”
我拉起了外套的拉鍊,提了提領子,看著窗外對沈堃說。
“怪不得,估計那死老頭覺得美國總統還沒當膩,所以在這陰魂不散吧。”
“你就留點口德吧,沈堃你看!”
我指著擋風玻璃對沈堃大喊,那個小腳印又一次出現在了擋風玻璃上。
“可言!這小鬼怎麼就盯上我們了?你丫老實交代,你丫是不是以前把別人肚子搞大造的孽啊?”
“你丫有病吧,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我也很費解,難道這個小惡鬼真的可以所向睥睨,肆無忌憚在滿世界作惡?
我還沒來回懟沈堃幾句,就突然聽見“嘭”的一聲巨響。隨著這聲巨響,只見一顆子彈打穿了擋風玻璃從我和沈堃的中間擦過。
沈堃一慌,本能的一把方向朝左邊拉了過去。我們的車直接衝到了馬路對面,還好對面的來車反應也快,也是一個急轉,與我們擦身而過。
“鬼還能打槍啊?老子又不是肯尼迪,射你爺爺幹嘛!”
沈堃大叫著又是狠狠一把方向把車開回了自己的車道上。
我也被這顆突如其來的子彈嚇得驚魂未定,但轉念一想。我們兩個剛剛說到肯尼迪遇刺的事情,子彈就莫名其妙來了。再配合上車廂內的陰氣和擋風玻璃上的小腳印,肯定是小鬼在作祟無疑了!
於是我起手清心訣,然後對沈堃大喊道,“幻覺!一定是幻覺!你不要怕,集中精神把車先開進停車場再說!”
我邊說邊摘下了手錶,把表套在了我們沈堃中間的檔把上。
緊接著又是幾聲槍響傳來,但一下子變得虛幻了很多,沒有剛剛那一槍的子彈劃過臉頰的身臨其境感了。這個時候沈堃也顧不上酒店門口的泊車小弟了,直接拼命按著喇叭把車開進了酒店的地下停車場。
“那真的幻覺嗎?”
沈堃停下車後驚魂未定,摸著擋風玻璃喃喃道。
我拿起了手錶戴了起來,剛想打開車門,就聽見“噠噠噠噠”的腳步聲從每一面玻璃上傳來,就好像有人赤著腳在車玻璃上跳起了華爾茲一樣。
“沈堃你毛呢?試試看還有沒有用!”
我衝著沈堃大喊,腦海裡反覆想著昨天黎明前的情況。昨天用鎮魂咒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只是用那根翎毛暫保了我們的平安。但是那根翎毛被我的血污染了,也不知道現在會不會有昨天一樣的效果。
果然,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沈堃拿出翎毛然後咬破自己的手指把血滴在了上面,但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車窗上“滴滴噠噠”的腳步聲變得更加強烈、更加急促,可見今天早上剛教他的淨魂咒還沒有對翎毛起到任何的作用。
“可言,這玩意兒真壞了,現在咋辦?下車跑路嗎?老子可不想真的變成肯尼迪在車裡被一槍爆頭了!”
沈堃緊張的用雙手抓著那根泛黑的翎毛,微微的顫抖了起來。
“就你丫還肯尼迪呢,哪能混蛋想刺殺你也純粹是浪費子彈好不好。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都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玩意兒,進了德州就一路跟我們到這,而且竟然連我的表都不怕。”
“你丫別搖頭啊,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那我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下車跑路,還是繼續開車跑?”
正當我一籌莫展之際,突然,車外的腳步聲戛然而止,整個車內變得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