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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冬至

蕭宴瑾就這樣亦步亦趨地跟著,直到到了蘇挽煙要被上藥,大夫驅逐他時,他纔沒有跟著進去。

此時的閨房裡,蘇挽煙趴在榻上,顯然已經疼昏了過去,大夫已經上完了藥。

蕭宴瑾與她僅有一屏障之隔,可是他還是想進去看看,看看她是否安好。

剛想要進去,便被出來的蘇明忠擋住了。

高大的身形完全擋住了相較之下瘦弱的蕭宴瑾,蕭宴瑾擡頭看他,眼裡滿是愧疚。

他主動低下頭,語氣帶著些慚愧。

“對不起師傅。煙兒妹妹是因爲我,才受傷的……”

“徒兒甘願受罰。”

聽完蕭宴瑾的一番話,蘇明忠一言不發。

隨後。

“你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自己平日裡捧在心尖尖兒上的寶貝女兒今日受了如此重的傷,論誰都不會輕易罷休。

蕭宴瑾自知有錯,便講事情的一五一十交代了清楚。

字裡行間都是自己的不對,都是自己的疏忽。

聽罷,蘇明忠嘆了口氣。

“你回去休息吧,今日之事怕也是嚇到你了。”蘇明忠對著太子說。

可蕭宴瑾卻不服從,他執意地說:

“就讓孤來照顧煙兒妹妹吧,就當是孤的贖罪。”

蘇明忠聽到這句話,不禁愣了愣。

畢竟是太子,讓他做一些有損地位的事情實在不便。剛要開口回絕,便看到了蕭宴瑾那堅定的眼神。

眼神十分純淨,沒有一絲雜質。

“到底是孩子心性。”蘇明忠在心裡嘆了口氣。隨後默許了蕭宴瑾的請求。

於是,接下來的一個月,蕭宴瑾一直都住在這心蘭苑,直到煙兒病好。

當然,這是後話了。

等蘇明忠走後,屋子裡只剩下了蕭宴瑾和蘇挽煙。

他緩緩地越過屏風,走到了榻邊。

榻上的蘇挽煙,依舊保持著上藥時的姿勢。由於是趴著的姿勢,所以蘇挽煙的小臉只能朝一邊,正好她的臉朝外,對著蕭宴瑾。

蕭宴瑾蹲下了,沒有發出一絲聲音,生怕吵醒榻上的小人。

他面露難色,一臉愧疚地盯著蘇挽煙。

“小傻子,不怕疼嗎……”

明明知道她聽不到,可他還是不禁細聲呢喃。

良久,他撫上了那小臉,軟軟的,嫩嫩的,像塊白玉豆腐。

“待你醒來,我一定好好贖罪。”

蕭宴瑾沒有注意到,小臉上的那對小扇子,輕輕地翕動了下。

他更沒有注意到的是,地位尊貴的太子,竟然會以“我”來自稱。

似乎,有些東西,隨著這場意外,悄悄發生了變化。

不久,漫長的秋季因爲蕭宴瑾的到來而充滿了些許趣意,秋天是時候去了,冬就在不知不覺中來到。

而蘇挽煙的傷,也已大好。

這不,逢大日子必早起的蘇挽煙一早就嘰嘰喳喳地鬧騰。

這會正在閨房裡和丫鬟月月打扮呢。

“月月月月!你說這件衣服怎麼樣?”蘇挽煙站在鏡子前那著幾件衣服來回比劃,硬是要找出一件最適合自己的。

此時的蘇挽煙已經梳好了髮髻,俏皮的小臉紅通通的,惹人愛極了。

“好看好看,小姐穿什麼都好看!”幫著蘇挽煙搭理衣服的月月回答。

蘇挽煙也放棄了徵求月月的意見,索性拿出了衣櫃裡的那件鵝黃色冬裝。

是去年爹爹送她的那件,她一向喜歡極了,便一直珍藏在櫃裡沒有穿過,今日,可算能一穿了!

一番折騰下來,早飯的時間都到了。這不,已經有僕人來催了嘛。

“來了來了!告訴爹爹我一會就去!”蘇挽煙趕緊整理整理髮髻衣著,蹦蹦跳跳地出門了。

走到了正院,還沒進屋,蘇挽煙就感受到了那股熱氣騰騰。

“爹爹,我來啦!”蘇挽煙掀開厚重的門簾,熱氣撲面而來。

圓桌上盛滿了熱氣騰騰的餃子,蘇明忠正在擺盤。

蘇挽煙面帶笑容地上了桌,等待著吃餃子。

原來,今天的大日子,是冬至。

只是,這大圓桌,只有兩個人……

宮中有規矩,所以蕭宴瑾早幾天就離府了。蘇挽煙知道,他是太子,更是兒子,他也有需要陪的人。

嘿嘿,這樣,大家都能團圓了!

想著想著,蘇明忠已經端起了一碗熱氣騰騰的餃子,進入了內室。

蘇挽煙知道,自己的孃親在天上,已經不在了 ,可是她和爹爹依舊沒有忘記她。每逢年過節,她和爹爹總是會掛念孃親。

蘇挽煙垂下來眼簾,雖然她從未見過孃親,可是,在爹爹打小的耳濡目染之下,她總是對孃親格外的親切。

等蘇明忠回來之後,兩人才正式開始吃餃子。

熱氣瀰漫在兩人身邊,夾雜著美好的親情。

與此不同的,是宮中。

冬至這一天,皇帝應是來到皇后宮中。

此時的宮中,一張檀香桌立於殿上。

一桌三人,正是皇帝,皇后和蕭宴瑾。

這皇后,便是蕭宴瑾的母后姚芬麗了。

“來,行之,吃餃子。”皇后執一雙筷子,夾起餃子往蕭宴瑾碗裡放。

這蕭宴瑾的字,便是行之了。

“謝謝母后。”蕭宴瑾端起碗迎接母后的餃子。

可桌上的第三人開口了。

“都多大了,自己夾個餃子都不能了?”

“行之,你不是那咿呀學語的孩童了,教你學武便是爲了讓你早日擺脫那孩子心性。”

“如此,你怎叫孤安心!”

皇帝威嚴的話傳入了蕭宴瑾的耳朵裡,他垂下頭顱,默默地聽著父皇的訓誨。

一旁的皇后受不得蕭宴瑾挨訓,不過是夾個餃子罷了,倒也不至於。畢竟,在她心裡,行之還是個孩子。

皇帝有意培養他,可卻也不該如此心急。

剛想開口求情,就被皇帝接下來的話堵住了口。

“成大器者,必先苦其心志。”

皇后有苦說不出,只得默默看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須臾,皇帝又言。

“行之,孤看你到那將軍府練武,來來回回也麻煩的很。”

“蘇將軍不久就要進軍營操練新兵,也沒時間教你。”

“這樣,孤給你安排身邊的暗衛,親自教你武功,你在東宮練著也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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