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陽光,溫暖清澈。
上午最後一節的英語課上,坐在靠窗的喬宇昕看著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字母,不知不覺犯了困。
下課鈴聲一響,喬宇昕懶懶的從迷離中望向窗外,一瞬間,有鳥飛過。
喬宇昕和程鋒吃完午飯走向回教室的路上。快到教室門口,教室門半開半掩。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哎,郭恆,我像不像淑女了?”這是喬宇珊的聲音。
喬宇昕一笑,剛推門進去正好看到郭恆白了喬宇珊一眼,說:“你自己感覺去吧,這問題也好意思說,你說你是啥了?”
喬宇珊聽了,先對著剛進來的喬宇昕和程鋒微笑,“哥,瘋子,回來啦。”然後悄悄掐了一下郭恆的胳膊,郭恆吃痛出聲:“呀,暴力女!”喬宇珊故作驚訝,“嗯?瘋子,我暴力嗎?”程鋒同情地看了一眼郭恆,很真誠地回答宇珊:“不知道。”然後,宇珊樂了。
正在這時候,林瀟和李妍進來了,喬宇昕看到林瀟,打趣道:“天山童姥,來幹嘛?”林瀟哭笑不得,跑上講臺拿粉筆在黑板上寫:喬宇昕是個黑山老妖。喬宇昕剛開始只看到前五個字,就叫:“是個大好人!”程鋒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說:“正好能湊成一對兒。”林瀟無語,只能幹跺腳,和喬宇珊說:“你看,你哥欺負我。”宇珊笑了,說:“其實你和天山童姥挺像的嘛,一樣的嬌小可愛。”
喬宇昕哈哈一笑,看到程鋒一直默默地看著李妍,心裡已明白幾分,對李妍說:“李妍,程鋒剛纔說有事找你。”李妍“哦”了一聲,喬宇昕悄悄示意程鋒過去。
玩笑過後,所有人開始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覆習,因爲已經高二,六月份就要會考,爲了不掛科,就利用午休時間複習。當然,大部分同學都會回宿舍,只有喬宇昕等人喜歡呆在教室裡。
下午的活動課,郭恆早就坐到章筱君同桌的位置上,章筱君只是低頭看著化學書,郭恆也很安靜,只是輕輕擁著筱君,和她一起看化學書。後來筱君推開郭恆,去找喬宇珊,說:“咱們出去走走吧。”喬宇珊指著郭恆,“那他呢?”筱君沒有看郭恆,“不管他,就咱倆。”宇珊點頭,好。然後向郭恆投去同情的目光,和筱君轉身離去。
筱君和宇珊在教學樓後的小花園慢悠悠的來回走著,安靜了許久,筱君終於問:“郭恆是你的好哥們,你覺得我們怎麼樣?”
宇珊看著筱君小巧而精緻的面容,“說實話啊,你倆也在一起半年了,我還是覺得你倆不像情侶。”筱君微微一笑,“可能吧。宇珊,那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嗯,挺好的啊,只不過偶爾會覺得,他還像個小孩子。哎,你和我說實話,你是真的喜歡他嗎?”
“喜歡,但不愛。我覺得我還是不夠了解他。”筱君看了看錶,“別告訴他咱們今天聊的內容。快上課了,咱回教室吧。”
宇珊點點頭,牽著筱君的手回到教室,各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宇珊發了一會呆,同桌遞過來紙條,打開一看,是郭恆的字跡:“她怎麼了?”宇珊笑笑,“沒什麼,挺好的,不用想太多。”寫好後就往後傳。宇珊在第一排,郭恆在第三排,都在右邊靠牆的位置。
六點整,鈴聲一響,下午的第一個晚自習開始了。
喬宇昕無心看書,因爲老師不在,同學們玩手機的玩手機,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當然,學習的還是佔大多數。喬宇昕就和前排的筱君聊起了天。
說起喬宇昕和章筱君的相識,還是源於一本《特別關注》,《特別關注》是筱君的,喬宇昕借走幾天後,發現找不見了。原本是剛認識,借雜誌看看也沒什麼,但終歸不熟,喬宇昕道了歉,說要賠一本,但筱君大方的說不用了。於是,漸漸的熟了,成爲好朋友。
郭恆看著他倆談笑風生,心裡又酸又苦,筱君和他在一起時,從未笑得那樣開心過。但因爲喬宇昕是自己的好朋友,而喬宇昕也有自己的女朋友,所以也沒再多想些什麼。
六點五十,下課了。
喬宇昕沒有胃口吃飯,就呆在教室裡畫漫畫。喬宇昕很喜歡畫漫畫,尤其是眼睛,畫的更好,好像會說話,彷彿能看到很多的故事。
宇珊在食堂排隊打飯,程鋒看到她,便把打好的兩個包子給她,宇珊特驚喜的說:“呀,程鋒,你怎麼變得這麼好心了,還知道幫我打包子。”程鋒不好意思地笑笑,“不是給你打的,李妍沒吃飯,不要告訴她是我幫她打的。”宇珊立刻鄙視地看著程鋒,“我還奇怪你啥時候變得這來好心了,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行了,重色輕友的傢伙,保證給你送到。”程鋒笑笑就轉身吃飯去了。
後來,宇珊回到教室,走到李妍身邊,把包子遞過去,“親愛的妍寶,程鋒讓我不要告訴你是他給你打的,還熱著,趕緊吃吧。”李妍低著頭,“嗯”了一聲。
宇珊看著李妍,溫婉而清秀的模樣,皮膚細白,笑起來就像個天使,柔弱的讓人很想去保護她,難怪程鋒會喜歡上她。
然後宇珊走到喬宇昕身邊坐下,看著喬宇昕畫的《火影忍者》裡的漩渦鳴人,一臉悲傷的表情,“我說老哥,爲什麼不畫得高興點呢?”“呃,可能不自覺就畫成那樣了吧。”喬宇昕把畫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然後像摸小狗一樣摸著玉珊的頭,“老妹兒,你老哥我恢復單身了。”
“啊,別告訴我今兒又要醉生夢死一回。”
“噔噔噔,你猜對了,我找藉口和老班請了假,今晚不上二晚(第二個晚自習)了,喝酒去,順便上個夜。”
“兩個月分一個,你夠厲害的。別喝太兇了,快會考了,你知道該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喬宇昕拿著請假條走了,宇珊看著喬宇昕落寞的背影漸漸消失,心裡開始疼,我的老哥啊,能不這麼傷害自己的身體嗎?
林瀟看到宇珊正在發呆,“發什麼呆呢?”然後沒看到喬宇昕,“你哥呢,幹嘛去了?”
“走了,喝酒去了。”
“你咋當妹的呢,你哥還沒吃飯就讓他喝酒。”
“呃,你怎麼知道他沒吃飯?”宇珊有點詫異。
“猜的,下了晚自習我看他就呆在座位上,好像沒打算吃飯。”林瀟微微握著拳,有一點不自然,但宇珊沒有看到,只說:“放心吧,明天又會生龍活虎的。”
喬宇昕出了校門後,買了瓶二鍋頭直接去了網吧,登上QQ。
“哥,你還好吧?”
“很好,買了瓶二鍋頭,。”
“唉,幾點睡?”
“不睡了,明早回了學校再睡。”
“好吧,這回又是因爲什麼分的?”
“她對我太好了,好到我都覺得有負擔。其實我真的不過如此,對她只是喜歡,但不是愛。”
“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
“呵呵,她是個好女孩,只是我不想再這麼下去了,不然最後,只會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因爲我沒辦法愛上她。”
“哥……”
“女朋友是用來寵的,不要像我一樣,連對她好都沒辦法做到。”
“唉。”
“好了,快睡吧,不早了。別擔心,一切都會好的。明早要上課,晚安。”
“嗯,晚安。”
喬宇昕喝下半瓶二鍋頭,心默默的說:“對不起,我是個混蛋。”
他過了一關的遊戲,把剩下的酒喝完,有了醉意,沒錯,他的確沒資格悲傷,那個女孩很溫柔,對他很好,只是他不愛她,面對她的挽留和道歉,還是狠心說了分手。實際上,她沒有做錯什麼,所以道歉的不應該是她。“我已經心如死灰!”他看到她發表的心情,心裡很痛,但也只是一瞬間。
“喝酒是爲了溺死悲傷,可這該死的悲傷還學會了游泳。”喬宇昕發表完這個心情,心想,結束了。就去玩DNF(地下城與勇士)了。
第二天,喬宇昕遲到了,班裡有個規定,遲到的就調到最後一排,但他已經在最後一排了,老班大怒,把他的凳子收走了,說今天就站著上課吧,明天再坐著。
喬宇昕微瞇著眼,沒有說什麼,看到宇珊在遠處望著他,便衝她一笑,讓她安心。
林瀟上課時,明顯心不在焉。她和宇珊同桌。
“你哥墮落了。”林瀟雲淡風輕地遞給宇珊紙條。
“哦,是嗎?”宇珊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勸勸你哥吧,快會考了,當心掛掉拿不到畢業證。”
“你怎麼不去自己勸?”
“算了吧,我倆碰一塊只會鬧,你去比較好。還有,我還想看到他物理拿年級第一的樣子。”
“唉,我也希望……不過,一切都會好的,聽課吧。”
高一的時候,喬宇昕在期末考試時物理拿了年級第一,到了高二文理分科,大家都以爲他會選理科,結果他選了文科。爲此林瀟說他來文科班就是個錯誤。
中午,筱君和郭恆選擇留在教室,宇珊被筱君拉過來坐在對面,郭恆向宇珊擠眉弄眼,讓她不要當電燈泡,宇珊說:“我幹嘛要當電燈泡呢?我看我還是……”話還沒說完就被筱君打斷,“沒事,就坐著吧。”
喬宇昕看到了,心下明白宇珊有些爲難,“宇珊,過來,找你有事。”宇珊應了一聲,對那一對璧人說:“我哥找我,先過去了。”
“哥,坐瘋子那去,好好睡一覺吧,老妹就在旁邊看書。”宇珊看著喬宇昕一臉的憔悴樣。
“不了,二晚就回宿舍睡。”
然後,就是一陣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