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盤古開天闢地以來,世上多有六道輪迴之說。一爲(wèi)天道,二爲(wèi)阿修羅道,三爲(wèi)人道,四爲(wèi)畜生道,五爲(wèi)?zhàn)I鬼道,六爲(wèi)地獄道。此中上三道,爲(wèi)三善道,因其業(yè)力較善良故;下三道爲(wèi)三惡道,因其業(yè)力較慘惡故。一切處於分段生死的衆(zhòng)生,皆在此六道中輪迴。所謂輪迴者乃其生生死死,來去往復(fù),猶如車輪的迴旋,在這六道中周而復(fù)始,無有出期,故名六道輪迴。世間衆(zhòng)生無不在輪迴之中,只有佛、菩薩、羅漢才能夠跳出三界,超脫輪迴。而這故事,便是從這人道開始的。
世上多有成仙之說。然究竟有無仙人,無從知曉。自古以來,凡人終有一死,奈何世人皆懼死喜生,更別談那六道輪迴之苦,故雖無得道成仙之實,卻也有修真以謀求長生之說。爲(wèi)求那長生之說,一代代能人智士前仆後繼,投入其畢生精力,苦苦專研。時至今日,雖無確鑿事實可證明得到成仙,飛昇仙界,卻也可以憑藉某些修煉功法,修心煉體,延長壽命,更有勝者,可參悟天地法則,突破桎梏,以凡人之軀活達上千年,上萬年,甚至上百萬年。是以修真雖無長生之說,卻也有長生之實,便是衝著那比凡人多達幾十倍的壽命,無數(shù)能人志士投入這修真煉道之路。
時下正值趙國元年,地處幻州太陰山。幻州,乃趙國五大州之一,地處西南。而這太陰山,乃是幻州數(shù)一數(shù)二的靈山,遠遠望去,但見此山峻拔峭立,仿若一把出鞘的利劍,直入雲(yún)霄,山腰更有繚繚霧氣終日不散,猶如一縷薄巾飄渺不定,凡人多稱之爲(wèi)“仙山”。普通俗人是不敢進入這太陰山一里範(fàn)圍內(nèi)的,偶有誤入者,出山後竟會無緣無故瘋瘋癲癲,心智迷失,待過得三年以後纔有所好轉(zhuǎn),是以雖是此等靈山,凡人卻是懼怕入山的。
“打他,給我打!今天給我好好收拾這小兔崽子!”一呼喝聲傳來,急促中帶著憤怒。說這話的是一中年微胖大漢。旁邊是一貴人府邸,四名夥計在其慫恿下正馬不停蹄對一人拳腳相加。但見被打那人,大約十一二歲,衣衫襤褸,頭髮蓬鬆,蜷縮身體,似是一乞丐。照理,面對如此拳腳,應(yīng)該求饒纔是,但那人竟哈哈一笑,說道:“好你個張大貴,如此忘恩負義!當(dāng)初我爹真看錯了你!”
那中年大漢冷笑兩聲,也不反駁,笑道:“看錯了又怎樣,不錯,你爹是有恩於我,想我當(dāng)年若不是你爹蕭痕救我一命,我又怎可會有今天!”那被打之人又道:“既如此,爲(wèi)何你不圖報,反而如此待我?”張大貴聽了此話,愣了一愣,仿若聽到了世上最大的笑話,哈哈一笑,道:“哎喲,我的蕭天小少年,圖報?此話又從何講起?你可知道我娘子如何死的?被你爹害死的!一個大好的活人,說沒了就沒了!而這一切都是你爹害的!”張大貴彷彿又回憶起了那傷心之事,一時之間竟難以抑制,而那四個夥計見此時這小乞丐已渾身是傷,若在打下去,恐有性命之憂,正躊躇間,張大貴突然臉色一變,喝道:“給我打,這小兔崽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老子得了疾病死的快,倒是便宜了他!”衆(zhòng)人無奈,只得繼續(xù)?!肮瑥垖O子,你爺爺我最近癢得很是厲害,來啊,用力打我?。 睆埓筚F聽了這話,更是怒氣難消,一邊催促衆(zhòng)人毆打少年,一邊卻又是回憶起了與娘子的恩愛往事,心中好是難受。
起初,還能聽見那少年偶爾嚷嚷之聲,約一盞茶功夫,卻已沒了聲音,四位夥計見勢不對,一人對那張大貴道:“張爺,這小子已被打得昏厥過去,您看怎麼處理纔是?”張大貴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那少年,露出些許輕蔑眼神,緩緩道:“既如此,今日就暫且繞過這小崽子,把他扔出村外,任其自生自滅!”
夥計們聽了這話,面面相覷,那人唯唯諾諾道:“張爺,小的有一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張大貴聽了這話,眉頭一皺,甚是不滿,說道:“你是說最近妖孽的事兒?”那人見張大貴這般樣子,嚇得不輕,忙道:“張爺明鑑,小的只是聽說而已。”“哼,少信那些胡言亂語,世上哪有妖孽!有妖孽那也是人心裡面有妖孽!”張大貴說這般話時已故意把聲音提高。
那夥計猛不然,竟已被嚇得瑟瑟發(fā)抖,但這畢竟是有關(guān)人命的事兒,只能硬著頭皮說道:“張爺,小的只是聽說與此處不遠的黃水村上個月被一妖孽屠戮一空,全村上下五百口人竟無一人生還。小的擔(dān)心此處離那黃水村如此近,恐也有妖孽。要是把這小子仍到村外,若遇妖孽,豈不。。。。?!睆埓筚F聽了此言,大爲(wèi)震怒,喝到:“好你個王小二,妖言惑衆(zhòng)!若真有妖孽,豈不我也要斷送妖孽之口!”
那夥計見張大貴發(fā)了真怒,心知這下好心捅了馬蜂窩,正思量怎麼辦之際,卻又聽那張大貴道:“罷了罷了,不和爾等俗人計較,我自有吉人天相,那黃水村妖孽一說,沒人見到妖孽,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你們速去將這小子仍到村外一里處,若運氣不好,這小子遇到什麼野獸被當(dāng)成食物吃了,也怪不得本大爺了。”“是,張爺?!毙\(zhòng)夥計答道。不消片刻,衆(zhòng)夥計已把蕭天擡到了村外一里處的雜草堆中,扔到那草堆裡便消失在了視野裡。
天剛破曉,一縷陽光便迫不及待照射到了一雜草堆裡,那草上的露珠在陽光下竟是閃閃發(fā)光,猶如一個個珍珠在清晨的時光裡盡情曼舞。突然,這些珍珠竟不自主向下滑落,原來在這雜草堆裡有一狼狽的少年撥開了雜草,緩緩站了起來。這人自然就是被張大貴扔到此處的蕭天。“也不知我昏過去了多久?還好這附近沒有出現(xiàn)野獸,不然我命早已休矣!”
蕭天打量了全身,只見全身上下哪還有一處完美的肌膚,到處是傷痕淤青,右腿也已被打斷,挪了一步,一股鑽心之痛傳來,“啊!好痛!” ,過了良久,痛感總算是稍微減輕了一點,蕭天見四周皆是深及腰間的雜草,空無一人,沉思道:“看著樣子,此處離村子並不是很遠,我便悄悄回村去,拿了爹爹的遺物,遊走江湖去,只盼這一路沒有妖孽纔是!”但轉(zhuǎn)念一想“不能走,不能便宜了張大貴這廝,不然我爹爹何以瞑目?”當(dāng)下思緒紛亂,但畢竟是孩子心性,又覺得全身上下痛的厲害,也沒有在想很多,一瘸一拐咬牙切齒從小路朝村裡趕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