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後,面對美女行刑官,我忽然想起,神崎帶我去挖傳國玉璽的那個下午。
當(dāng)時,爲(wèi)了救她們,我放棄最後逃生的機會,和石棺同時跌入沸水,我閉上眼睛,等著被燙死,卻感覺周身水的溫度並沒有那麼高,像溫泉一樣,泡著還挺舒服,我大膽睜開了眼睛,和在陽光照射的清澈海水中看到的光景差不多。
漢白玉石棺在墜向水底的過程中打開,裡面躺著一個東方少女,雙手護在胸前,身上的白色衣裙,隨著水波擺動,長得極美。
咚的一聲悶響,石棺觸底,我也落地,轟隆隆,腳下開始向上擡升,跟坐電梯上樓似得,低頭一看,那些石磚方塊又都升了起來。
很快,我和棺材被擡出水面,其他石磚,包括那堵蕭牆也都掛著水汽升了起來,幾秒鐘後,水汽散盡,除了地面上的水漬,“金字塔”內(nèi)的一切恢復(fù)原狀。
神崎、小野等人紛紛向我鞠躬致謝,我笑著指向棺材:“別煽情了,裡面還躺著個人呢!”
棺中美女沉沉地睡著,衣服被水浸透,只有薄薄的一層紗,身材的細(xì)節(jié)暴露無遺,我讓奈奈子脫下羽絨服,將美女的胸口以下部位蓋好,才讓小野和士兵等男同志上來。
“該怎麼喚醒她,是不是得親一下?”狄安娜認(rèn)真地說,可能是最近看過動畫片白雪公主。
“估計很難。”我說,美女的呼吸非常微弱,像是在冬眠狀態(tài),我大著膽子掐了她手一下,沒有任何反應(yīng),白皙的皮膚上留下紅色指印,很快消失。
“給她穿上衣服,先用繩子綁起來。”我下令,怕她突然醒來,攻擊我們,因爲(wèi)她的指甲有三、四釐米那麼長,又很尖,看起來跟狄安娜的骨爪似得,想必戰(zhàn)鬥力不俗。
奈奈子和狄安娜扶起棺中美女,給她穿上羽絨服,又用士兵的繩子將她的手腕和腳踝捆綁,狄安娜把她抱出棺材,放在自己肩膀上,美女沒穿鞋襪,一雙玉足自然地垂著,兩串水珠順著她晶瑩剔透的腳趾尖滴下,看起來很誘人的樣子。
“咦,這是什麼?”奈奈子指向棺材中美女躺著的位置,我探頭向裡面看,美女身下沒有鋪墊物,直接就是漢白玉石棺的底部,有很多紋理溝槽,直線、曲線都有,錯綜複雜,看不出來是什麼圖案,而美女的枕頭上,還有一個類似酒杯樣的凹陷,酒杯裡有個孔,枕頭側(cè)面也有個孔,剛好對著其中一道溝槽。
“這就是‘混元鬥’?”神崎說。
“混元鬥到底是什麼玩意?還有,那根玉虎鬚在哪兒?”我問。
神崎聳了聳肩:“我的使命,只是把‘混元鬥帶回島國,其他並不清楚。”
“得用我的血了吧?”我笑道,之前神崎說,最後的機關(guān)需用蕭家人的血才能開啓,現(xiàn)在看來,應(yīng)該是用我的血將這些溝槽填滿。
“是的,”神崎點頭,“但您可以選擇不開啓。”
“你想激我,然後趁機奪走‘混元鬥’?”我冷笑,左右看了一眼士兵,“把槍都對準(zhǔn)這三個島國人!”
士兵們紛紛舉起槍,對準(zhǔn)神崎她們。
“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神崎只是怕你流血太多,”神崎沒好氣地說,“溝槽的面積太大了,不是嗎?”
“既然都已經(jīng)到這裡了,豈有不試試的道理?”我向一個士兵伸出手,“兄弟,槍刺。”
士兵從突擊步槍上將槍刺卸下來遞給我,我本來想割食指的,但感覺出的那點血可能不夠用。
“有止血帶麼?”我又回頭問士兵。
“我?guī)Я耍 蹦文巫有断伦约旱膿d包,從裡面翻找出帶鬆緊的繃帶。
“那就好,待會兒你幫我止血,不過估計用不著,我的身體可以進行自我修復(fù)。”我將槍刺的刀刃對準(zhǔn)左手腕動脈的位置切了下去,就是因爲(wèi)會很快恢復(fù),所以切靜脈是沒用的。
“啊!”奈奈子輕聲叫喚了一下,因爲(wèi)血直接就竄出來了。
我翻轉(zhuǎn)手腕,伸進石棺,讓傷口對著那個小杯子,血一股一股地往杯子噴,很快順著枕頭側(cè)面那個小洞流出,開始往溝槽裡灌注,跟澆田似得。
鮮血流過之處,溝槽泛出藍(lán)色的光芒,因爲(wèi)血量大,很快就灌注了三分之一的溝槽,不過流速卻開始放緩,我翻回手腕看了看,傷口已經(jīng)癒合了,我在原來的位置再切了一刀,動脈再次破裂,血源源不斷地向外噴。
灌滿了一半多的溝槽,血又不流,我只能再切,前後一共切了四次,看得神崎直咧嘴,第四刀傷口將癒合的時候,溝槽終於被灌滿。
然而,我等了幾秒鐘,什麼都沒有發(fā)生。
“對了,宮本說那個虎鬚是一把鑰匙,對吧?”我看向奈奈子,在KTV包房的時候,宮本講過虎鬚的故事。
奈奈子點頭。
“你們看,”我指向圖案中間的一個位置,“這裡的溝槽明顯比其他位置要細(xì)一些,可能就是放那個虎鬚用的。”
其他位置都是等寬的線條,大概有筷子那麼粗,唯獨這裡,約六、七釐米的長度,只有其他位置的一半寬。
“宮本還說,如果人含著虎鬚的話,可以……”奈奈子看了一眼狄安娜肩膀上趴著的美女,提醒我。
“對啊!”我拍了一下腦袋,轉(zhuǎn)身蹲下,捏著美女的嘴角兩側(cè),撬開她的櫻桃小口,果然從她脣間掉出一個什麼東西,跟溫度計似得,我用左手捏住,慢慢向外拉,長約六、七釐米,微微彎曲,這就是玉虎鬚嗎?
我站起身,嘗試將虎鬚放在溝槽裡,猜得沒錯,位置剛剛好,虎鬚浸入血槽,看不見了,然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fā)生!
正納悶,所有溝槽裡的血位突然下沉,很快就沒了,溝槽底部,出現(xiàn)一道縫隙,繼而,溝槽慢慢合攏,紋理消失,那個枕頭也下沉,盛血的杯子也不見,棺材底部變成一片平坦,繼而,整個棺底開始下沉,沉了大概十釐米後,中間又出現(xiàn)一道裂縫,棺底變成了兩扇對開門,並向兩邊打開,下面是個方形的凹槽,裡面擺放著一塊類似玻璃魔方的東西,外層是半透明狀的小方塊,混雜各種顏色,有橙色、藍(lán)色、黃色、綠色,還有白色,一共應(yīng)該六種顏色,但是剩下的一種,是純透明的方塊,沒有顏色,魔方內(nèi)部的機構(gòu)看起來非常複雜,還有血在流動,那是我的血。
我小心翼翼地拿起魔方,很重,十釐米見方,不是三階魔方,數(shù)了數(shù),是八階,也就是每個面有八乘八、共六十四個小方塊,跟金字塔地面上的棋盤相對應(yīng)。
“這就是‘混元鬥’?”我問神崎。
“我看看。”神崎伸過手來,我把魔方給了她。
神崎捧著魔方,晃了晃,裡面的血開始向各個方向流動,漸漸充斥到周邊,進入那些小方塊,把原本沒有顏色的方塊都染成了紅色,玻璃塊的透明度逐漸下降,裡面的複雜機構(gòu)看不見了,完全變成一塊普通的八階魔方。
“終於拿到了,”神崎長舒一口氣,擡頭衝我陰笑,“阿里嘎多!”
“是我拿到,不是你拿到。”我伸手去要魔方,她還沒搞清楚狀況嗎?
“呵呵,是嗎?”神崎卻把魔方交給了她身後的一個士兵,又從士兵腰間掏出手槍,指向我。
“你腦殘了麼?”我笑道,“你打得死我嗎?”
“打不死,但如果我用‘王水彈藥’呢?”神崎的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她話音剛落,所有東北軍士兵都把步槍丟掉,從腰間拔出手槍,對準(zhǔn)我和狄安娜!
“你們幹什麼,要造反嗎?!”我厲聲呵斥東北軍士兵。
“你太天真了,”神崎攤了攤手,“他們可不是你的東北軍,都是我手下的島國特工假扮的!”
……之所以會想起這件事,是因爲(wèi)此刻美女行刑官手裡的槍,和當(dāng)時神崎那把槍一樣,手柄上都刻著菊花圖案,後來才知道,那是島國皇室的象徽。
我死裡逃生過好幾次,但這次恐怕是躲不過去了,烈日當(dāng)空,我看了看美女行刑官的錶盤,十一點四十八分,距離處決我的時間,還有十二分鐘。
“你還有什麼想說的麼?”行刑官美女也看了眼自己的手錶。
“有,很多。”我昂起臉,笑著回答。
“那說來聽聽。”
“你想聽我的故事嗎?”我笑問。
美女行刑官慢慢放下槍口,瞇起了眼睛:“很有興趣。”
我的故事,即將到此結(jié)束,如果你也有興趣聽聽的話,我覺得,所有這些都得從我那個姐姐講起。
我叫林峰,23歲,同齡人基本都是獨生子女,我卻幸運地有個姐,還是個大美女,她叫林嵐,比我大兩歲,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住的是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只有一間臥室,爸媽在客廳裡又搭了一張牀,他倆睡客廳,讓林嵐和我睡臥室。
當(dāng)然,臥室面積也不大,我跟林嵐只好擠在一張牀上。
林嵐對我特好,打我記事兒起,她有啥好吃的都想著我,晚上睡覺前,還會給我講故事,然後摟著我睡。林嵐懷裡可暖和了,有一股暖暖的香味,害得我跟同桌劉健總打架,因爲(wèi)他老說我身上有股娘們兒的味道。
不過,再親的姐弟也有拌嘴的時候,記得我八歲那年冬天的一個晚上,爸媽去南方辦事,我和林嵐因爲(wèi)什麼事情吵了起來,我用玩具金箍棒打她,把她打疼了,林嵐那時候比我高一頭,力氣肯定也比我大,但她捨不得打我,被我欺負(fù)的一邊哭,一邊滿屋子跑。
後來,她終於急眼了,搶過我的金箍棒,跑去廚房用菜刀剁成兩截,給我嚇著了,以爲(wèi)她還要用菜刀剁我,就嗷嗷哭,林嵐心軟,放下菜刀跟我道歉,說明天給我買新的金箍棒,又答應(yīng)給我洗澡,我纔不哭了。
那是東北的三九天,半夜裡賊拉冷,洗完澡回房間睡覺,倆人裹在被窩裡,林嵐從後面緊緊抱著我,用她的體溫給我取暖,還一直在我耳邊小聲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天亮之後,我起牀,發(fā)現(xiàn)林嵐的眼睛哭的跟桃似得,看得我好心疼,從那一刻起,我決定再也不欺負(fù)她了,也絕對不允許別人欺負(fù)我姐!
林嵐生性怯懦,不願惹事兒,但因爲(wèi)長得漂亮,總會有不良少年騷擾她,只要讓我知道,不管對方多高多壯,我都會挺身而出,一頓爆揍!
當(dāng)然了,大多數(shù)的時候,都是我被人家一頓暴揍!有一天放學(xué)後,我跟幾個白天撩林嵐裙子的高年級男生約架,被他們打得爬不出小衚衕,天快黑的時候,林嵐才找到我,狠狠罵了我一頓,讓我以後不要再因爲(wèi)她打架,我說我就不!
林嵐問爲(wèi)啥,你打架上癮啊!我說不是上癮,是因爲(wèi)我要做你的保護神!林嵐愣了半天,突然抱著我,哭的稀里嘩啦的!她說,我要你一輩子做我的保護神!
小學(xué)六年級那年,有天早上起來,我感覺褥子上粘糊糊的,林嵐還在熟睡,我掀開被子,發(fā)現(xiàn)我倆之間的褥子上都是血,把我嚇壞了,趕緊把她推醒,林嵐一見血也慌了,連忙喊我媽,媽媽過來卻只是笑,說沒事,恭喜小嵐長大成人了呢。
那時候,爸爸的生意漸入正軌,家裡也有了些積蓄,幾天後,爸媽在市區(qū)買了套一百四十多平米的大房子,三間臥室,從那以後,我跟林嵐就分開睡了。
即便不在一起睡,林嵐對我還是一如既往地好。
林嵐長得很漂亮,一頭披肩長髮,笑起來甜甜的,劉健說我姐像韓國女星,而且,那時候林嵐雖然才上初三,但已經(jīng)發(fā)育得相當(dāng)不錯,前凸後翹,可她在家依舊穿的很隨意,有一次媽媽忍不住提醒她,說家裡還有兩個男人呢,你能不能注意點。
林嵐嬉皮笑臉地說:“一個是爹,一個是弟弟,有什麼啊?倒是小峰,”林嵐轉(zhuǎn)向我,皺起眉頭,“怎麼感覺,你最近跟我有點疏遠(yuǎn)了呢!”
我呵呵一笑,說沒有啊,然後紅著臉逃回自己的房間。
倒不是我故意疏遠(yuǎn)她,而是每次看到林嵐穿睡衣,我都會覺得很不好意思,不敢多看。
然而有一次,我還是不小心看到了。
那天是週末,媽媽不在家,爸爸在書房裡*,林嵐出去跟同學(xué)玩,大夏天的,回來後她衣服幾乎全溼透了,一回家就鑽進了臥室。
我寫作業(yè)遇到了個難題解不開,見林嵐回來,就想過去問她,林嵐臥室門並沒關(guān)嚴(yán)實,留了道縫隙,我走到門口,剛要進去,卻見林嵐背對著門,正準(zhǔn)備脫衣服,那畫面,看得我連呼吸都停滯了,不由得“咕嚕”吞了下口水!
林嵐聽到聲音,擡頭髮現(xiàn)了我,眼睛睜得老大,嗷地尖叫起來!
我連忙逃回自己的房間,藏在衣櫃裡,小心臟那個跳啊!
完了完了,林嵐要是告訴爸爸,他非得打死我不可!
從小到大,爸爸給我的印象始終如一:黑西裝,花襯衫,寸頭,大金鍊子,面目猙獰,滿臉橫肉,三角眼不大,還喜歡戴墨鏡,一旦摘下墨鏡,那雙眼睛就跟老鷹似得,簡直能用眼神殺死人!
他不但長得兇,脾氣也暴戾,也許是我不爭氣的緣故,爸爸老是打我,但林嵐總護著我,有好幾次,爸爸用拖鞋底子抽我的時候,林嵐就趴在我身上替我捱打,一滴眼淚都不掉,回頭還安慰我,說爸爸只是恨鐵不成鋼,不是真的對你不好。
可那都是我跟爸爸之間的矛盾,這次不一樣啊,林嵐是發(fā)現(xiàn)我偷看她了,這下子慘了!
然而,林嵐似乎沒有告狀,我只聽爸爸吼了一句“鬼叫什麼”,林嵐就再沒吱聲。真沒想到,犯了這麼嚴(yán)重的錯誤,林嵐還是選擇原諒我。
但我還是怕,一小時後,媽媽從衣櫃裡把已經(jīng)睡著的我拎了出來,說閒著沒事你睡衣櫃裡幹啥,找你半天才找著,趕緊出來吃飯!
我忐忑不安地來到餐廳,媽媽和林嵐正有說有笑,爸爸一手夾著煙,一手拿著報紙,林嵐瞥了我一眼,目光平淡,沒有異常的反應(yīng),不過整個吃飯過程中,林嵐顯得特別活躍,話賊多,我知道,她是刻意這樣,把爸媽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來掩蓋我表現(xiàn)出來的侷促不安。
然而,此後兩天,林嵐都不怎麼理我,只在爸媽面前跟我假裝親密,一轉(zhuǎn)身就冷眼相對。有好幾次,我鼓起勇氣準(zhǔn)備跟她道歉,可一張嘴,就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絕。
我感覺天都要塌了,以爲(wèi)林嵐要這麼恨我一輩子,可是第三天晚上,我洗漱完剛躺在牀上,門突然欠開一道縫,林嵐穿著睡衣閃身進來,對我做了個“噓”的手勢,反手關(guān)上門,躡手躡腳地走到牀邊,小聲說:爸媽都睡著了,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