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日前,陽河縣,戲樓。
戲臺上一武生登臺亮相。
“老天何苦困英雄,嘆豪傑不如篙蓬!”
“不承望奮雲程九萬里,只落得佛塵海數千重!”
下方看客是一陣叫好!
戲樓門口的戲牌子寫著‘武英雄打虎’。
···
戲樓里正熱鬧,沒人注意,走進一人來,戲樓夥計接應著在戲臺下的看客裡按了坐。這人相貌俊朗,器宇不凡,正是剛從十堰縣來的大飛賊飛天貓司徒晴空。
正所謂,各門各道。幹飛賊這一行的就喜歡在這人多眼雜的地方,戲臺上唱的好,下面人看的也來勁,沒人在意也沒有人會在意,司徒晴空坐下,點了茶水糕點乾果,在這地方若是沒暗號,就算認識您的也不會搭理。
司徒晴空拿起一顆乾果,悄無聲息的放在茶盞蓋子上,這就表示我盯上這兒了。沒一會兒,旁邊空座上就坐過來一位,這人打扮的就是閒漢,可別小瞧,能看懂這暗號的可都是飛賊這一行裡的人。
四周喧譁。
那閒漢斜著身敲了敲桌面道:“閣下是···”
司徒晴空有手指沾了沾茶水在桌面上畫了個‘飛天貓’的圖案,那人一瞧,驚疑了下立馬恢復正常道:“原來是飛天貓啊,在下鑽天豹。”
“我認識你,鑽天豹仇九,池河縣那一票乾的漂亮。”司徒晴空話落,這仇九嘿嘿一笑道:“您可是老前輩,在您面前我就是個弟弟。”
“哎,只要乾的是義事,不壞道上規矩,都是兄弟。”司徒晴空看著戲臺上話落口拍掌叫好,那鑽天豹仇九說,“既然您來了,哪我就吱會一聲來此的弟兄們,不礙您的事。”
司徒晴空一聽空擡手道:“那就有勞兄弟了。”說著話從兜裡掏出一個錢袋往桌上一放說,“一些散碎銀子,請來此地的弟兄吃些酒,不白跑。”
仇九手一晃錢袋子就不見了,微微點頭這就退了去,司徒晴空看著戲臺上的武生,正好演到了武英雄打虎的情景。
綠林道上,其他的不明,就這飛檐走壁的飛賊一行,都是獨行客,凡是到一地,先得確定有無人盯上這裡,要是有人那得先看看資歷,地位,要是高那就退,要是低露兩手逼退對方也就成了,要是都一樣,下手前比個高低勝負,總之就是沒有聯手這一說。
這說的是正兒八經的義賊,不是哪種打著義賊的幌子,見錢就弄,管你窮人富人。
樹的影,人的名。綠林道上的大飛賊名頭響,司徒晴空得了消息,皇城來的四路欽差有一路就到了這陽河縣來,所有大飛賊飛天貓過來打個招呼露露臉,意思是告訴道上的兄弟們,這地方我飛天貓盯上了,你們別插手,就是這麼個意思。
待這事完,司徒晴空出了戲樓回了落腳的客棧,這剛出戲樓門,在二樓雅間的窗戶邊兒上站在一人,打司徒晴空進戲樓起就一直盯著,這人姓蓋名蓋保定,江湖人送綽號蓋門神。
此人也是飛賊,是飛賊裡面的惡賊,壞得腳底流膿的主兒,偷盜不說還順帶幹採花。這蓋保定瞧見了司徒晴空,飛天貓卻沒看見蓋門神,這二人有過節,瞧見飛天貓來,蓋門神就知道這大飛賊盯上了這地方,眼睛瞇成了一條縫。
“真是冤家路窄,飛天貓老子送你份兒大禮!”
····
縣衙後宅。
酒宴上,知縣許文墨端起酒盅對著旁邊一位四十來歲的中年人極爲客氣的道:“喬兄,一路舟車勞頓,略備薄酒一杯還望不要介意啊。”
這中年男人正是皇城下來的四路欽差之一的喬楷正,端起酒來說,“許兄客氣了啊,咱們可是一家人,可不要說兩家話。”
“哈哈,好,幹。”兩人說著話飲著酒。
師爺從旁拿來了兩個木匣子,喬楷正瞇縫著眼就聽許文墨道:“喬兄,還望代勞幫許某將這東西帶給我兄長,這另一份呢是特地給喬兄準備的,小小心意可不要拒絕啊。”
喬楷正微微一笑端起酒杯道:“唉,兄弟客氣,在下定會將東西帶給恩師,兄弟儘管放心便是。”
“那就有勞了。”說著二人乾杯。
“對了許兄,我這次除了奉命下來考覈各地官員外,在臨行前我的恩師也就是你的兄長許相讓我帶句話,明年開春許兄你就可以準備進京了,這三年知縣也就差不多了。”
喬楷正說著話拍了拍面前的匣子,許文墨心領神會的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謝喬兄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也就聊的差不多了,手下人護送著喬楷正回了屋,許文墨也回房休息。這時候橋樓邊三通鼓響,就瞧一人黑影,翻牆上房,沿著屋頂一路就到了府衙後宅。
此人一身夜行衣,如同一隻黑貓,兩眼珠子是閃閃發亮,墊步拎腰,一個翻身入了宅院,順著牆角就潛入了進來,避過巡視護院家丁,到了東廂房。
來人正是飛天貓司徒晴空。
入院來,輕車熟路的就到了窗戶便,悄無聲息的就潛了進去,屋子裡昏暗暗,隱約見到前方牀頭上躺著一人,在這黑暗的屋子裡司徒晴空看的如同白晝一般清晰,繞開座椅到了牀頭邊。
“哼,這賊貪睡覺還抱著。”
司徒晴空說著話挑開穿上那人的手,從其懷裡快速的拿走匣子,見得手司徒晴空輕笑道:“先將你弄到大街上去,再去搞許文墨那貪官!”
話語落下正要伸手點穴定身,就在這時那牀上之人忽然翻身就起,將那被子掀來,司徒晴空見勢不對朝後撤,赫然周圍燈火通明,吵吵鬧鬧用來一隊官兵將這屋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不好,中計了!”
說話間就瞧著許文莫帶著一隊官兵從門外衝了進來,見到對方許文墨笑道:“哈哈哈,你就是各地通緝的飛賊飛天貓吧。”司徒晴空一聽。
“哼,就是你爺爺我,狗官,你以爲就憑你手下這些酒囊飯袋就能攔得住爺爺我嗎?實話告訴你,爺爺我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就這時,那身後傳來一聲陰沉笑聲道:“這可不見得,飛天貓你可認識老子!”
聽此話司徒晴空猛的一回頭,就瞧著牆角處站在一人,此人濃眉大眼,左眼處一道觸目心驚的傷害顯得極爲惹眼。
“蓋保定?!”
司徒晴空說話間看向門口的許文莫又看向屋裡的漢子,一下就想明白了,爲何這許文墨知道自己今夜回來偷取髒銀,點了點頭說道:“原來如此,官匪勾結啊。”
“哈哈哈,呸,老子是棄暗投明!飛天貓,老子和你是不共戴天,這道疤痕你可還記得!”那蓋保定說話間指著自己左臉,司徒晴空瞧了笑道:“給你留了點念想,看來你還是不長記性,那這次爺爺我再給你留下一道!”
話語落下,司徒晴空忽然出手,腳下一點奔著門口許文墨就去了,許文墨瞧此朗聲大叫道:“快,快攔住這賊人!”
唰的一聲司徒晴空抽出腰間寶劍,劍如游龍,面前這些官兵那還是其敵手,幾招便迫近許文墨,劍指其心!
“飛天貓休要猖狂!”那蓋保定掏出鏈子鏢咻的一下從背後擲來,司徒晴空側身一閃拿劍一擋,嘩啦啦間那鏈子鏢纏住司徒晴空手中長劍,周圍官兵一涌而上!
司徒晴空左右一瞧,飛身起,手腕猛抖掙脫蓋保定的鏈子鏢,反手一握將其抓住,蓋保定立馬打了個梅花樁穩定身形朝後一拽,司徒晴空順勢撲去!
“蓋門神,爺爺我再給你留一道,好讓你湊齊一對!”話未落,手中長劍斜劈而下,蓋保定佯裝後倒之際,司徒晴空身形一轉腳下一踮,咻的一下就射向屋頂房樑,揚了揚手裡的木匣子。
“錢財爺爺我拿走了,你倆的狗命就先暫時留存。”
說完就要躍出屋頂,這時候就瞧下方的蓋保定大笑道:“哈哈哈,飛天貓,都知道你要來,傻子還將真錢匣放這裡。”話語落下司徒晴空微微一愣,打開手中木匣,忽然間噗一下從匣子裡噴出股白煙!
“糟了,這是迷煙!”
話語落下,就瞧司徒晴空搖搖晃晃砰的一下落了下來,周圍官兵是一擁而上,將其五花大綁,這纔有了開頭一幕,飛天貓深陷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