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蓉州市,南川縣。
在一家名叫芳姐小菜的餐館裡,坐著一個年輕女子和一個年歲很大的老者。
芳姐上完菜後,那年輕女子給了她一沓錢,讓她把店門關(guān)上並且暫時退到後廚去。
芳姐在這南川縣開菜館開了十多年,各種各樣的人都見過,一聽年輕女子這話也沒多問,收下錢便照做起來。
店堂裡的電視滾動播出這西鳳陷落的消息,年輕女子自顧自的喝著酒,悠然自得。
坐在鄰桌的老者也在自斟自飲,不過與女子不同,此刻他緊皺的眉頭,愁容滿面。
就這樣沉默了片刻後,年輕女子突然開了口,“看來我手下還是剩了你徒弟一籌。”
老者沒有回話,依舊淡淡的喝酒。
年輕女子望了他一眼,微微一笑,“切,還真能裝。”
老者擡起頭看了眼電視,“所以你準備正式開幹了?”
“哼。”年輕女子往嘴裡丟了顆花生米,“不然我費那麼大勁幹嘛。”
老者聞言點了點頭,“看來就是今天了。”
年輕女子緩緩的站起身子,“我說小子,你怎麼和你那祖師一個樣,追了我這麼久不累啊?”
老者沒有回話,只是舉起酒杯喝了一口。
“切,連這裝蒜的樣子也一個樣,給你個提議怎麼樣?”
老者緩緩地放下酒杯,擡頭看向年輕女子,兩人視線對上後,年輕女子接著說道:“趁著我今天心情好,給你個機會,你也知道西鳳封印破了,你的實力對上現(xiàn)在的我兇多吉少,不如來幫我做事如何?”
老者一聽女子這話,荒唐的笑了起來,一邊搖頭一邊給自己倒?jié)M了酒。
“靈覺啊靈覺,你也太過小看我刻碑人一脈了吧。”
年輕女子聳了聳肩,“那就一定要打咯。”
“行。”說完年輕女子便擼起了袖子。
“等下!”
“幹啥?”
老者夾了口菜,“吃完出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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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女子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嘖,事情還挺多。”
說完便氣鼓鼓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第二天南川縣裡便傳出一條大新聞,縣城邊上的那座無名山生生被削去了好幾個山頭。
芳姐聽了這事後不由想起昨天店裡的那兩客人,頓時心中一陣後怕,趕忙關(guān)了店回了鄉(xiāng)下。
南川縣的怪事網(wǎng)上雖然也有報道,但是並未引起廣泛的關(guān)注,畢竟近期最熱的話題是西鳳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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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憂三人在市政府臺階上坐了一天一夜之後,才被趕來的支援隊伍發(fā)現(xiàn)。
當無憂眼前出現(xiàn)張硅嵋和寧家姐妹的身影時,他突然覺得一切都毫不真實,心中起不了任何的情緒。
寧笙看著三人失魂落魄樣子瞬間淚崩了出來,他緩緩的走到三人面前蹲下,握住三人的手輕柔說道:“沒事了,都結(jié)束了。”
可是三人沒有反應(yīng),依舊是呆呆的坐著。
寧笙也沒有再說話,走到三人的身邊也坐了下來,寧簫也緊隨其後。
張硅嵋看著愛徒的樣子心中一陣劇痛,又望見李志遠的屍體,不禁感嘆道這亂世真的來了。
無憂三人不管別人怎麼勸,自始至終都沒說過一句話,進過一滴水。
最終三人因爲體力不支,齊齊昏倒在臺階之上。
中央知道張硅嵋擅自到達西鳳後,不但沒有責怪他,反而讓他暫代西鳳市長。
城內(nèi)居民已被屠殺殆盡,但是西鳳的基礎(chǔ)設(shè)施並沒有破壞太多,張硅嵋建議遷西北他地居民入城。
一來可以借西鳳底子保護百姓,二來也可以通過新入人羣盤活西鳳。
中央商討一番後,同意了張硅嵋的想法。
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正當這邊準備重建西鳳之時,全國各地齊齊爆發(fā)了妖患。
以往各自爲戰(zhàn)的雜妖,似乎找到了統(tǒng)帥,行動極其的統(tǒng)一協(xié)調(diào)。
望著桌上的簡報,張硅嵋眉頭緊緊皺了起來,“看來攻陷西鳳是爲了這場面。”
“校長!”
正當張硅嵋思考之時,突然一洛都學院的老師衝了進來。
看著他那著急的樣子,張硅嵋連忙問道:“怎麼了?”
那老師一臉悲愴,“李老師和張老師的遺體……找到了。”
張硅嵋一聽連忙起身,“走!”
臨時市政府被安置在一小學校舍之中,當張硅嵋被那老師領(lǐng)到操場之時,看著白布之下那不完整的輪廓,他頓時紅了眼眶,腳下也是一軟。
那老師趕忙上前扶住,對著張硅嵋擔心道:“校長,要不……”
話還沒說完便被張硅嵋擡手否了,只見他定了定神推開老師,顫顫巍巍向前走去。
看著張硅嵋的背影,那老師瞬間覺得高大堅強的校長,瞬間老了。
張硅嵋走到遺體前緩緩的跪了下來,停了好久才擡起手向那白布而去。
他的動作很慢,彷彿那白布有千斤的重量,當看到李燭文那略微腐爛的臉龐時,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失聲痛哭起來。
師徒二十餘載,哪裡又是師徒那麼簡單,往事的一幕幕在腦中閃過,時局太過弄人。
無憂幾人甦醒過來之後,依舊是寸米不進,醫(yī)生沒辦法,只能給他們打營養(yǎng)液維持。
寧家姐妹看在眼裡急在心裡,這幾天話都說破了可是三人仍是不爲所動,兩人無法只能將此事彙報給了張硅嵋。
聽了兩人的話後,張硅嵋沒有回覆,只是埋頭處理著公務(wù)。
一個小時之後,張硅嵋突然起身,拿起桌上的一疊資料直直衝了出去。
寧家姐妹見狀趕忙跟了上去,只見張硅嵋風風火火的直衝無憂三人的病房。
進了房間看著三人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後,張硅嵋氣的滿臉通紅。
寧簫怕校長朝著三人發(fā)火,連忙走到他身邊小心說道:“校長,他們是病人,不至於……”
“病人?”
這寧簫話還沒說完,張硅嵋便大聲反問了起來,“哼!他們是沒病找病!”
隨後將手中資料揚了揚,“這是這幾天全國的戰(zhàn)況,想做點事的就給我振作起來,要是還想這麼頹下去,沒問題我明白送你們回洛都!”
說完將手中資料重重摔在了地上,而後拂袖離開了。
看著滿地狼藉又想了想盛怒的張硅嵋,寧家二女是一臉的糾結(jié)。
“蕭蕭你去看看校長,別讓他氣出毛病了。”
“好。”
寧簫走出後,寧笙看著滿地的資料嘆了一口氣,蹲下剛剛撿起一張紙,便看見眼前有一隻腳下地。
擡頭望去只見無憂正彎腰撿起資料認真的看了起來,隨後景煜和杜紅梅也是一樣。
寧笙見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安靜的站在原地一臉期待的望著三人。
慢慢的三人撿起的資料越來越多,看的也越來越認真,表情也不再那麼呆滯,寧笙頓時安心不少。
許久之後,無憂終於說出了戰(zhàn)後第一句話。
“孤倉拿下西鳳的目的找到了。”
隨後他看著寧笙著急道:“校長的辦公室在哪?”
“哦!哦!我?guī)闳ィ 睂庴险f著連忙拉起無憂的手。
就這樣本來行屍走肉的三人,被張硅嵋給喚醒了。
張硅嵋給了他們?nèi)艘粋€目標,一個復(fù)仇的機會,一個擊潰罪責感的贖罪機會。
當幾人來到張硅嵋的辦公室時,卻發(fā)現(xiàn)裡面只有寧簫一人。
“姐夫,你真的來了!”
無憂沒有理會一臉驚喜的寧簫,只是淡淡的問道:“校長人呢?”
姐夫的冷漠態(tài)度讓寧簫有些失望,不過還是立馬答道:“校長說如果你們來的話,先去後山找他。”
“後山?”
寧簫看了幾人一眼,隨後小心的說道:“李老師...被葬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