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翼看著手上這份檢查報告，頓時覺得頭疼，她算是看清了程郇的目的，“也不知道程郇看過報告沒有，哎……”宋翼長嘆一聲，等到手裡的菸頭冷了，她才緩緩起身到窗前，給秦沫回了個電話。

正是八月份，又要到了開學的日子，澋煙一手拿著筆，一手翻著書，在複習之前的知識，畢竟是馬上迎戰高三的人了，她可不想從全校前十的名次掉下去。正在想題目呢，連韶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喂，澋澋！”澋煙隔著屏幕都感受到了連韶的興奮

“韶姐，怎麼啦？”澋煙笑道

“我跟你說，你知道季明宇最近出事兒了嗎？”

澋煙不追星，不過對季明宇還是認識的：當紅小鮮肉，靠顏值圈粉無數，媽媽粉，姐姐粉一大堆，不過連韶不同，她是季明宇的黑粉，按她來說：男生就該陽剛一點，整天柔柔弱弱的像什麼樣子。這點澋煙還是很同意的。

“他怎麼了嘛？”澋煙聽連韶的語氣，就知道這次的事情不小

果然，連韶的音量大了一些“哈哈，他在外面包養女人被狗仔拍到了，我就知道，他這長相，指定不是什麼好人。”

“哎，現在的娛樂圈太混亂了?！睗禑煾袊@道

“確實，不過我好奇他包養的誰啊，居然這麼不要臉，自己掙錢不好嗎，還是沒手沒腳的?！?

………………兩人又聊了許久，才掛了電話。

沒過多久，就到了開學的日子，按學校的規定，高三必須住校，不過因爲澋煙的病比較特殊，再加上成績一直不錯，學校就允許了她走讀，宋翼因爲要上班，就按星期給她配了藥，程郇也沒阻止她去學校，還特別派了個司機接送她上下學，澋煙看不出來程郇到底要幹什麼，不過既然是這樣，那她倒不如安安心心學習，考個好大學，以後把她欠程郇的錢都還了，就這樣，澋煙開始了平淡的高三生活。

因爲怕被人看到，澋煙每次都叫司機叔叔到學校後門等她，等連韶送她到前門時又繞回來。

本來以爲這是個很保險的方法，沒想到還是被其他人給發現了，一時間，校園論壇謠言四起：高三某學霸被人包養，每天坐豪車上學。雖然沒提的是誰，不過配的圖卻是清清楚楚，於是有人開始深扒澋煙的過去：普通家庭，根本不可能有豪車，所以一定是被金主包養了，再加上一番推論，讓人不得不相信。評論區瞬間炸了鍋

“我去，這種人太噁心了吧，虧我之前還覺得她又美又是學霸，呸！”

“看她平時穿的這麼便宜，不會是賣身沒值幾個錢吧？”

“成績好有什麼用，人品不行啊，這學校都不管一下的嗎？好歹讓她退學吧，不然某些人怕是要被她帶壞了！”

…………

…………

謠言剛起的時候，澋煙也反駁過，可是沒人願意相信她，很多人都只是圖個熱鬧，沒人在意真相，他們想要的，只是批判他人的正義感和滿足感，就這樣，很多人都疏遠了她，包括連韶，對她的態度也變的冷淡，後來因爲受到牽連，被迫轉了學，只冷笑一句道“騙我開心嗎？我告訴你，認識你這種人是我這輩子的污點。

澋煙成了一個人，沒有了朋友，性格也更加內斂，即使受到其他人不堪的辱罵也不再反抗，她有想過告訴程郇，可是她不敢，她只是一件“貨物”，有什麼資格呢，有時候甚至連她自己都恍惚了，程郇給她住處，給她看病，給她錢，這難道不就是包養了嗎？她開始想回家，想回到那個溫暖的家，而不是一棟空蕩蕩的房子，冷冰冰的，就像是四面都被封住了，沒有一點兒光亮照進來，只讓人覺得壓抑。

她開始會去原來住的地方看一看，不進去，只在巷子裡遠遠觀望著，就很滿足，她開始想念這種煙火氣息，她好像在門口看見了小時候的自己，扎著兩個小辮，在樓梯上蹦來蹦去，媽媽在門口喊著“小心點兒，別摔著了。”澋煙想著，忍不住輕輕笑了起來。

不料，身後突然一隻手揪住了她的頭髮，猛的一扯，澋煙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摔到了地上，來的幾個人是學校的校霸，其中一個追求過澋煙，被拒絕了，因看了論壇，懷恨在心，正好逮著了想要教訓她一番，澋煙看形勢不對，剛想報警，手機就被人摔在了地上，幾人上前圍住她，爲首的說道“就是你啊，之前拒絕了我們老三，回頭就找了金主?！崩先褪侵澳侨?，說完露出了笑容，往地上啐了一口，幾人都笑了起來，澋煙不說話，眼神逐漸空洞，變得麻木。

有人說道“要我說咱吧她衣服扒了，拍照發給她的金主看看，還要不要她。”其他幾人也附和著，於是便上手撕扯著她的衣服，澋煙把自己縮成一小個，雙手死死護住自己，淚珠不斷地掉下來，她不敢喊叫，她怕引來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父母，澋煙頓時覺得活著沒了什麼意義，有家卻不能回，沒有朋友，被人孤立，像是沉到了海底，心裡被什麼壓住了，呼吸不上來，全身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