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淮早早起來收拾好牀鋪,洗漱完乖乖的等著媽媽下來一起吃飯。等的肚子都餓了媽媽纔下來,著急忙慌就要出門,一邊穿鞋一邊對江淮說:“今天沒辦法帶你辦入學了,讓徐嫂帶你去。”說完就走了。
徐嫂是江淮家請的鐘點工,做飯好吃而且很和藹。
江淮看著涼掉的早餐慢慢吃了起來。
到學校辦理好入學已經快要中午了,老師帶江淮來到班級,本來因爲快要放學亂糟糟的班級一下子靜了下來,大家都望著講臺上穿著不菲,神情淡漠的小孩。江淮也望著臺下的一羣小孩,都穿著校服,校服大多不合身,有胖有瘦。他一眼就看到坐在邊上第二排的林依依,小小一團,正驚訝的看著自己。
“這位是新轉來的同學,叫江淮,大家鼓掌歡迎。”老師一邊說一邊微笑著望著江淮。
班上響起掌聲,有的學生開始小聲議論起這個新來的同學。
“江淮你先坐最後一排吧,等下午再重新排一下座位。”老師剛說完就響起來放學的鈴聲,學生們亂哄哄的往外涌,一會兒就剩下林依依和江淮兩個人。
江淮沒看見她似的收拾著書本,林依依自己走過來說:“需要我幫忙嗎?”林依依想著他們也算認識,應該對新同學友好一點。
“不用。”江淮習慣性拒絕。
“行,那我先走了。”說完林依依扭頭走了,心裡想著今天奶奶會不會做自己喜歡的煲仔飯。
“……”江淮無語,昨天這丫頭還對自己一臉崇拜吶,今天就不能再跟他客氣一下?
下午老師就根據高矮個重新排了位置,男生一排,女生一排,從矮到高排,男女兩兩配對。林依依正好對應的是江淮,但前面那個女生對她說她不想和她對應的人同桌讓她跟她換。林依依出了名的性子軟好說話,就換了。結果就是林依依和另外一個男生坐左邊第二排,江淮和那個女生坐中間第三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林依依總感覺江淮看著自己,一扭頭又沒有。
有幾個男生對自己位置不滿意,找老師提老師不同意換,就把怨氣撒在江淮身上,都覺得要不是他來也不用換座位。帶頭的就是班長張壯壯,人如其名長得又高又壯,平日就喜歡仗著自己是班長耍威風,如今看到江淮這樣滿臉寫著懶得吊你的臉就想把他暴揍一頓。
他拿著老師的教鞭氣沖沖的指著座位上的江淮說:“識相點跟老師說換過來,要不然以後別想好過。”
江淮看都沒看他一眼,低頭玩著魔方。
張壯壯見狀狠狠敲了幾下他的桌子說:“我跟你說話呢,你聾嗎?”
江淮依舊沒說話,擡眼靜靜看著他。
張壯壯那受過這氣,怒氣上頭就揚起來教鞭打了下去,被江淮揚手抓住教鞭,張壯壯用力去奪,江淮本來就沒抓多緊,好巧不巧林依依上廁所回來路過那裡,教鞭因爲慣性狠狠打在林依依眉毛上,林依依一下子被打蒙了,反應過來的時候血已經順著臉往下流了。頓時一羣看戲的小孩亂作一團,有找老師的,有去幫林依依找紙巾,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張壯壯嚇傻了,站在哪裡不知所措。江淮反應過來拉住林依依就往醫務室跑。
林依依一邊被江淮拉著踉踉蹌蹌的跑一邊捂著眼睛怕血流到眼睛裡面。到了醫務室包紮的時候老師也來了,仔細檢查了林依依的傷口並要通知林依依奶奶先接她回去。林依依立馬緊張的拉住老師說:“沒關係老師,一點都不嚴重,我奶奶腿不好。”
老師心疼的看著懂事的她,林依依家的情況她一直都知道,她媽媽生她的時候大出血傷了根本,一直身體不好,在她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她的爸爸是個酒鬼不務正業,兩年前說是出去打工就再也沒回來也沒有任何消息。林依依跟著奶奶相依爲命,好在林依依懂事又聰明,學習好脾氣也好,老師同學都很喜歡她。
“沒事,老師送你回去。”老師溫柔的摸了摸林依依的頭。突然想起來旁邊站著的江淮,冷聲問他:“怎麼回事啊,本來還以爲你是一個好學生吶,怎麼纔來第一天就打架?”江淮本來想跟老師說張壯壯的事,但看了看林依依,像做了什麼決定似的風一般跑了出去。“哎!幹嘛去,這孩子。”留下不知所以的老師和林依依。
張壯壯此刻忐忑的坐在座位上,自己之前是愛欺負同學但都是小打小鬧,從來沒見過血。正想著就被江淮拉了起來,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就被一腳踹倒在地,接著一拳一拳打在臉上頭上,他哭喊著,想還手但都被江淮擋下。他哪裡知道江淮那個變態的媽媽打小就讓他什麼都學,包括散打。
等學生叫來了老師江淮才停手。
辦公室裡老師嚴肅的坐在座位上,面前是被揍的鼻青臉腫哭個不停的張壯壯和揹著手一臉無所謂的江淮。
“真厲害啊你們,一個仗著自己是班長就想欺負新同學,一個剛來一天就對同學大打到出手,這麼小就戾氣那麼重長大還得了!”老師拍著桌子吼道。
“老師我錯了。”江淮首先開口,換上一副愧疚的表情“我不該毆打同學,但我只是氣不過同學被欺負,我剛來第一天他就拿教鞭要打我還打傷林依依同學,可見平日裡他沒少欺負同學。而他又是班長,同學被欺負了也不敢說怕被報復,由此可見張壯壯根本不能再當班長了。我願意承擔起這個責任,您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任何同學受欺負,而且我自認爲學習成績以及各方面都要比張壯壯更優秀,希望老師給我這個機會。”說完還不忘深鞠躬。
老師沒想到江淮那麼會說,但仔細想了一下確實不能再讓張壯壯當班長了,既然他毛遂自薦不妨給他一個機會:“你打了同學本來是沒有這個機會了的,但看在你初犯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暫任班長一職,做的不好隨時換掉。對了,我已經通知你們的父母,打架不是小事,而且林依依同學傷那麼重,你們必須的給她和她家長一個交代。”
江淮聽到叫家長臉立刻拉了下來,自己好不容易爭取的來上學,結果第一天就打架,媽媽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最後來的確是徐嫂,還帶上了司機,原來江淮爸媽都有事根本無暇管他,江淮第一次慶幸他們只關心工作。
張壯壯爸媽倒是都來了,看見自家小孩被打成這樣就要抓著江淮想要教訓一頓,被高大的司機欄下來,雙方吵的不可開交。別看徐嫂平時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其實特別護短。最後在老師調節下,兩個孩子相互道歉,雙方賠林依依醫藥費和營養費,這件事情纔算過去了。
江淮放學回到家,果然爸媽還沒回來。他來到琴房,說好今天林依依來聽自己彈琴的,結果今天鬧成這樣。他落寞的點了幾下鋼琴鍵,他也不知道今天爲什麼要爲了她揍張壯壯,就是覺得她不能受欺負。
“江淮,江淮。”突然窗戶外面傳來小女孩的聲音,雖然聲音不大,但江淮還是連忙往窗外看去,果然是林依依,她站在門口的西府海棠樹下,頭上纏著繃帶甜甜笑著衝自己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