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老孃要多造孽才生了你那麼一個蠢貨！”

“搞了半天，你就搞了那麼一個東西，就你這樣，我等於白養你啊！”

“這樣，那樣，這樣....”

“算了，你自己做。”

“不對不對，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我聽著身後傳來那陣陣的叫聲，心裡有些煩躁。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忍受下來這樣的辱罵的，雖說我生性有些膽小，但就以前而言。若是有人這樣的對著我大吼大叫，冷嘲熱諷。

我還是會鼓起勇氣，上去狠狠給他一巴掌。但現在，這在我的身上，已經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5年時間，早已讓我對這個社會屈服，洗清了當初那股衝動的魯莽勁，儘管，在茶餘飯後，我還是會忿忿不平的想起這些話語，啃著那填飽肚子的飯菜，關上門發泄幾句，但那也只能是發泄了。因爲這個社會它就是這樣，有錢就是爹。爹罵你，你怎麼也得受著，儘管大多時候這錯不出在你的身上，但只要是他說的，你就得聽，這是你混生活、維持生計的重要法則。

這不，前些天老闆心血來潮購置了一臺新的機器，可苦於沒有會使用的人。而我，偏偏又那麼不巧，就被安排到了學習使用這臺機器的位子上。

當時我就氣得想罵娘，這你不會使，我不也不會使嗎？你這讓我學，不是坑人呢嗎！工資降了不說，可偏偏還沒人教！說是學習，其實就是讓你立馬做起來，不會？那你等著被罵吧。儘管即使沒有出現這臺新鮮機器我也一樣會被罵，但是從某些刁鑽的程度來說，這罵和罵娘！是截然不同的！

可事情已經定下，又有什麼辦法？硬著頭皮也要上。

“這樣做對嗎？”我頭上冒著絲絲冷汗，照著身後人的指示，不停的在機器上按下按鈕，然後誠惶誠恐的回了回頭，一臉的尷尬。

“嗡嗡嗡嗡！”

可還沒等那人回覆，機器就是發出一陣陣清脆的報警聲音。

我的腦子懵了一下，完蛋！我的心裡在顫抖，我發誓，我真的每一步都是按著他的要求做的，但至於爲什麼會是這樣，我真的說不清！

“傻X！”

“#￥￥@！%！”

“........”

我就知道會這樣！我楞在原地，看著那不停變幻的嘴巴，說實話，真的是很難看到這麼難看的嘴型。或許是我的心裡作用？又或許是因爲每一次變幻，它總能從裡面發出幾個讓你惱火的字眼，我不知道。

對了！還有身爲打工的一條基本要素，那就是，鍋永遠是你背！別看著你身後有著一些高深莫測的人，他們會指導你應該這樣，應該那樣。可一旦他的腦子某些時候抽抽，引發了不必要的錯誤，那鍋你肯定得背！這也是混生活的一條重要法則！

嘴型在變化著，無數的髒字充斥在空氣之中。什麼娘啊，爹啊，都有！

這要擱以往，我就跟個沒事人似的站站就行了。反正你說說又不會讓我掉塊肉，你只要每個月按時發工資，那就可以了。可今天，從一起牀，我就是感覺心裡不怎麼舒服。

或許是厭倦了這樣一眼看不到頭的生活，或許是這5年的身心疲勞，我總有些說不出的煩躁。

“#！￥%…@”

又是一句髒話，他是用著方言罵的。

這是他們的本地語言，對於我這樣的外地人，要理解起來是有一定的難度！

可這次，我模糊的能聽懂這裡面的意思！

人，有的時候就是那麼的莫名其妙，甭管是世界上任何國家的髒話，或是地方方言髒話。不需要之前有所理解，在那些話語一出，你的心裡總會有著一些異樣的感覺，清楚的認識到，這是罵你呢！

多少次！多少次！？我已經記不清到底多少次受著這樣的辱罵！明明心裡很不舒服，卻還要裝作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就好似，他罵我，成了我人生之中，乃至今後的生活都一直必須要經歷的話！就因爲你是我的老闆！？就因爲你的錢多！？你的地位就在我之上！？我就要無端端的承受這本不該屬於我的辱罵！？

我的腦子“砰”的一聲亂了，腦子裡全是這5年多來的不堪過往。全身的氣血不停的“噌噌”往腦門上擠，小宇宙幾乎要爆發的感覺！

“X你嗎的！”我甚至不知道在這衆目睽睽之下，我是哪爆發出的勇氣，惡狠狠的一把揪著他的衣領，攥緊的拳頭掛在半空。

他在不停的掙扎，因爲緊張，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那剛剛不停變幻的嘴型終是停留在了一個固定的驚訝形狀，鼓動的喉部牽動著我緊拽衣領的臂膀。

我惡狠狠的一把推開他，“嗎的，老子不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