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暴君是誰?”
“我沒看到那部,不然我怎麼能呆上二十多年呢”?
“那你看到哪一部了?”
“反正沒看到有你。”
常淵黎下完一顆白子,就問一個問題。
言暮辭頭快要炸了。
“你阿爹和小越王,怎麼突然這麼熟了?”司莫月裹著與髮色相同的羊絨披風(fēng),他一向睡得晚起的也晚,每次醒過來身邊就沒人了。
結(jié)果一起來就看見言暮辭和常淵黎兩個人在下棋。
“小越王一來,你阿爹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都有人陪他玩兒了。”
司莫月的語氣帶著春風(fēng)似的溫柔,在他眼裡,言暮辭便是他的一切,只是他學(xué)不明白這些東西,言暮辭也不會勉強(qiáng)他學(xué),但他清楚,在銀雪山莊,言暮辭融不進(jìn)這裡的生活,他是爲(wèi)了他在生活在這裡的。
言暮辭下完最後一顆黑子,“我贏了!”
那五顆黑子被言暮辭收起來,然後吃掉了另一顆常淵黎的白子。
他倆下的正是五子棋,只是常淵黎這五子棋的技術(shù)實在是太爛了。
連吃了九顆,關(guān)鍵常淵黎還不服輸,偏要接著來,言暮辭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收起棋盤,再下下去,怕是天都要黑了。
“爹爹,您昨晚跟我所說的是真的麼?”
司莫月?lián)芘种械男潜P,“是真是假,都是人說了算,星象也只是告訴我們,讓我們?nèi)ジ淖兞T了。”
“他爹爹,怎麼起的這麼早?”言暮辭兩步並一步,摟住司莫月的細(xì)腰,“今天要去採草藥麼?”
“恩,你去麼?”其實司莫月不問,言暮辭也會陪他去的。
司南星見狀,推搡著爹爹和阿爹往門口走,“快去吧。”
“這小子......”言暮辭暗罵了一聲,兒子長大了,嫌棄他倆了,誒!
——
司氏一族在銀雪山莊建了一座巨大的聚星閣,這座專門給司氏一族觀察星象的樓宇,比皇宮的那座望星閣還要高,設(shè)備更齊全。
現(xiàn)在還是黃昏時刻,夜晚還沒降臨,只是司南星的私心,因爲(wèi)在那座聚星閣的頂樓,可以看到銀山所有的景色,在黃昏時最美。
她從來沒看過這樣子的景色,遍地都是金黃色。
銀山之所以叫銀山,是因爲(wèi)這裡的土壤很適合栽種銀杏樹。
“這個時候銀杏樹開了?”
“是古族的一種催熟劑,可以讓這些樹一年四季都盛開。”
“這些都是你們種的麼?”
他搖搖頭,“是阿爹一個人種的,爹爹喜歡銀杏,阿爹就爲(wèi)他在聚星閣能看到的地方,種滿了銀杏。”
“他們感情真好。”
常淵黎嗤笑著,司南星一下便知她心裡在想什麼。
——兩個時辰後。
山莊上的僕從順著臺階將晚飯送了上來,除了家常菜,便是昨日言暮辭所做的奶油蘑菇湯。
“淵黎看來很喜歡這道菜。”
她喝了一口,讚許地點點頭,“言伯伯做菜真有一手,這湯喝多了也不膩口。”
“爹爹懷我時害喜害得嚴(yán)重,聽莊上的姑姑們說,阿爹爲(wèi)了能讓爹爹有胃口,每天都翻著花樣去做。”
用完膳後,司南星讓人將碗筷都收拾下去,阿卓送上來一套文房四寶,“家主說,今兒的星象有變動,讓大人好生看看。”
司莫月這麼說,看來今晚他是不打算自己來了。
“回頭告訴爹爹,再懶下去,怕是以後看都看不懂了。”
阿卓訕笑著,說是一定會告訴家主這句話的。
常淵黎還是第一次見司南星算星象,換做平時,對於這種莫須有的東西,總是嗤之以鼻的。
“東三六...西五六...宮主星變軌道......”
司南星擡頭時,他那令人入迷的下頜線正映在常淵黎眼裡,真好看啊......若不是太尉...或許...
她在想什麼啊!人可是司氏一族的獨生子!正一品太尉,怎麼能想著娶人家爲(wèi)正夫呢!
“阿卓!”他有些急,急得要將這算出來的星盤交予他爹爹所看。
“大人,家主在廳堂候著呢。”
——
廳堂內(nèi),最前頭的分開的兩個座椅,被言暮辭改裝成了雙人椅,司莫月閉目養(yǎng)神地靠在言暮辭肩頭,聽到腳步聲,徐徐睜開眼,“來了?”
“爹爹!我...”
言暮辭擡手打斷了司南星。
司莫月有些累,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躺著,“南星你三年前看定的七星宮位星象,變了。”
“是,它的三個星宮位置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司莫月深深地看著常淵黎,一直爭做透明人的常淵黎感受到司莫月炙熱的視線,“司家主,您有什麼就說什麼,您這麼看著本王,怪滲人的。”
“咳咳,帝星與命星相羈絆,命星與帝星交換軌跡,帝星隕落,玄星與紅鸞星交替宮位,這皇宮最近是有不少喜事啊。”
“是有不少,皇姐的正君有孕五月...”
“不,是未來皇宮有不少喜事。”
言暮辭拿起旁邊的茶碗,遞到司莫月嘴巴,他就著喝了一口,繼續(xù)道:“帝星不再是原來的帝星了,這年號怕是在不久的將來,就要換了......”
“換位?”
常月的身體一向很好,在常淵黎看來,沒個十年二十年的,常月是不會退位的。
“小越王想的還是這麼單純。”司莫月對著言暮辭笑了笑,像是在對他說你看看這孩子。
“這天下又不是隻有一種方法能換年號。”司南星徐徐道來,“自盡、逼宮、謀反,它們都能讓在位的帝王下去。”
是啊,她怎麼會想不到這塊呢?
言暮辭雖深處隱居,但朝堂之事卻瞭如指掌,“這朝中,皇太女黨與吳王黨最棘手,如今小越王及笄後,不少朝中大臣倒向越王黨,小越王即便無心於帝位,這些擁護(hù)你的人,遲早會讓矇蔽你的內(nèi)心。”
言暮辭的話句句敲打在常淵黎心上。
如今的朝堂風(fēng)向,她掐指頭一算便知,兩位嫡女的背後是左相府和右相府,左相爲(wèi)文,右相爲(wèi)武,即便常淵沁手中握有兩支軍隊的指揮權(quán),可最重要的虎符一分爲(wèi)二,一半在右相陸家,一半在鎮(zhèn)國大將軍白家。
“小越王還沒有正君吧?”
常淵黎點點頭。
言暮辭略帶深意地說道:“這歷代皇女娶夫郎,正一品以下階級的,詢問過陛下便可。”
司南星側(cè)頭看向他阿爹,言暮辭笑著看向他。
“你又不是媒婆,小越王娶誰關(guān)你什麼事。”司莫月戳了戳言暮辭的手肘,責(zé)怪道。
“這不是給某小子一點明示嘛!”
“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