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是在跟我說話嘍?”無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易容了,外表看不出任何和出家人有關(guān)的特徵。
“那邊還有個和尚?”他轉(zhuǎn)頭望向一旁,剛纔聲音傳來的方向。
距離他所在的地方並不遠(yuǎn)的一個院落裡,一個僧人擡頭望著天空,雙掌合十,對著立在半空之中的那人行禮。
“貧僧身上有度牒?!?
“進入王城的僧人都要去藏光寺掛單,這是規(guī)矩, 和尚不知道嗎?”半空之上那人冷冷問道。
“貧僧來這裡拜訪一位故人。”那和尚道。
“故人?怕是別有居心吧,來人,拿下!”
唰唰,從暗處飛來數(shù)道人影,圍住了那和尚,亮出了閃著寒光的彎刀。
“阿彌陀佛?!蹦呛蜕猩埏h蕩了幾下,然後人就不見了。
跑了?站在半空的那人冷哼了一聲。
“果然是別有用心?!?
他擡手一招,手中多了一張樣式古樸的長弓, 擡手一拉, 便有一道光凝聚在弓弦之上,鬆手,那道光便飛了出去,消失不見了。
王城之外,十里地。
一道身影突然出現(xiàn),然後從半空之中掉落,正是剛纔那個從王城之中消失的和尚,鮮血染紅了僧衣。
他剛剛從半空之中掉落下來,掙扎著想要起身,奈何傷的的極重。
不過片刻功夫便有幾道身影落在了他的身旁,一張大網(wǎng)撒開,落在他身上, 然後瞬間收緊, 將他困住。
“看你往哪裡跑!”
“剛纔那是逐月弓嗎?”無生望著天空, 回想著剛纔那一幕,想起了下山之前師父說過的話,北疆王城之中有數(shù)的幾個修爲(wèi)高深的修士。
天空上的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他擡頭看著明亮的月亮。
“難不成是以月光爲(wèi)箭, 以光傷人?”
王城之中的某處宮殿之中, 乾瘦的老人站在窗邊望著夜空,一人敲門後進了屋子裡。
“老師,人已經(jīng)找到了,是大光明寺的和尚,被胡格木大人所傷,現(xiàn)已經(jīng)關(guān)入了大牢?!?
“不是他。”老人搖搖頭,“貴客從大晉而來。”
“我立即派人再查?!眮碚呗犪峒泵Φ馈?
老者擡頭望著天空,夜色漸漸深了。
一陣?yán)滹L(fēng)從外面吹了進來,然後老者消失不見了。
“嗯,隱隱心裡有些不安,還是先出去吧?”
盤膝而坐的無生突然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擡腳,下一刻來到了往城外數(shù)十里地的一座孤山之上。
“咦,爲(wèi)什麼那種不安的感覺還在?”
走,身形一閃,瞬間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一個看上去幹瘦,身形卻頗爲(wèi)高大的老者出現(xiàn)在他站立過的地方。環(huán)視四周, 一陣風(fēng)氣,他也消失不見。
無生來到了草原之上,月光下一望無際,看上去心曠神怡。他稍稍停頓片刻,然後再次施展“神足通”離開。
頃刻功夫,那老人也跟著出現(xiàn)在了草原上,他看了看空曠的草原,然後擡頭看了看天空,風(fēng)起,人不見。
一座雪山之上,一人站立山巔。
寒風(fēng)呼嘯,寒意刺骨。
“嗯,總算是沒了!”無生心道。
“若不是這一次來北疆王城事關(guān)重大,牽扯到了師兄,我倒想要看看那讓我心生不安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就在這雪山之上修行了一夜,月光灑在身上,好似披了一層袈裟。
次日,旭日初昇,紫氣東來。
無生已經(jīng)又進了王城之中。
王城外的官道上,無惱也已經(jīng)在蘇赫魯和烏塔娜的陪伴下來到了王城之外。
他看著眼前這座北疆上最大的城池,依稀有些印象,十分的模糊,卻不是今日這般模樣。
“大人,請隨我們來。”蘇赫魯恭敬道。
“好?!睙o惱笑了笑,心緒稍稍有些緊張。
三人進了王城。
街道上,無生看到了進城的三人,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後。很快,一隊人馬前來迎接他們。
王城,皇宮一處特殊的宮殿裡。一個身穿暗金色長袍的男子對著上天祈禱著。
日光透過四周的窗戶照進來,正好的落在了他的身上。
哇,啊,外面隱隱傳來一陣驚呼聲。
祈禱的中年男子從宮殿裡走出,面色威嚴(yán),旁邊的侍衛(wèi)立即的跪倒在地,看著他的眼神充滿了尊敬,隱隱有些敬畏。
“王子殿下,神樹開花,一定是天神聽到了你的起到,這是吉兆?。 币粋€鬚髮皆白的老者驚喜的對著重點男子道。
宮殿外,一株不知多少年的老樹上,突然盛開了一朵白中泛著金色的小花,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著。
“殿下,大王即位前神樹也曾開花!”
那男子壓低了聲音道。中年男子臉上露出淡淡笑容。
“這一次老師讓人從外面帶回來了什麼人呢?”
“是個僧人,從大晉來,蘇赫魯和烏塔娜陪著。布赫已經(jīng)試過,他的修爲(wèi)不低?!?
“巴音的親信?讓人盯著?!?
“是,殿下?!?
皇宮外,無生看著無惱跟跟隨他們兩人進了宮殿,內(nèi)心隱隱有些擔(dān)憂。
他沒有跟真進去,北疆的王宮不是說進就能進的,若是他此刻跟著進去,定然被發(fā)現(xiàn),引來麻煩。
“師兄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無惱跟隨著兩個人進入了皇宮之中的一處宮殿,見到了一個乾瘦卻身材高大的老人。老人微笑望著他,看上去很是慈祥。
“你們先出去,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進來?!?
“是,大人?!碧K赫魯和烏塔娜兩個人轉(zhuǎn)身離開。
“是你,錯不了?!崩先丝粗鵁o惱,聲音微微有些沙啞。
“你不用緊張,你小時候我還曾經(jīng)抱過你呢?!彼们莸氖终戚p輕的拍了拍無惱的肩膀。
一道法力籠罩住了無惱,他身體微微顫抖,身後一尊法相隱隱顯出透著一股蒼涼、霸道的氣息。
“很好,很好!”老人很是欣慰的點點頭。
無惱手中的“平山”微微顫抖。
“這件神器也在你的手中,這是天意!”老人看著無惱手中的“平山棍”,語氣之中透著欣喜。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她?”
“馬上,馬上。”老人點點頭,取出一塊青金色的令牌遞給無惱。
“這個你戴在身上,在王城之中就不會有人爲(wèi)難你,還有它?!?
老人伸手握住了“平山棍”,一道青光裹住這件法寶,接著這件法寶外面起了變化,一下子變得黯淡了許多。
上面一些符文也不在那麼多清晰,好似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將等在外面的蘇赫魯和烏塔娜叫進來,讓他們帶無惱見他想見的人。
兩個人剛剛離開就有人進來。
“老師,剛剛神樹開花了,據(jù)說是大王子殿下進神殿祈禱後盛開的,現(xiàn)在宮殿裡都在盛傳他是被天神選中的人。”
老人聽後笑了笑。
“的確是被天神選中的人??!”
他揮揮手,進來的年輕人靜靜的離開,眼中卻是有幾分疑惑。
“老師是什麼意思,他也看好大王子殿下嗎?”
皇宮外,一家酒家之中,無生吃著肉喝著酒,眼睛是不是的望向王宮方向。
吧嗒吧嗒,又是一陣馬蹄聲,急匆匆的。幾個人進了酒家。
“聽說皇宮裡的神樹開花了?”
“我也聽說了,好像是因爲(wèi)大王子得到了天神的垂青?!?
“可是我聽說巴音王子更爲(wèi)賢德?!?
“若無天神的垂青,縱使再賢德又能如何呢?”
“呵,這邊皇宮也夠亂的,看來這皇權(quán)爭鬥在哪都一樣!”無生心道,他想到了大晉之中的皇權(quán)爭鬥。
只不過這裡是皇子之間的爭鬥,大晉那邊是皇帝老兒算計自己的兒子們。
“嗯,總覺得師兄也會捲進這個漩渦??!”無生感慨道。
“這肉的味道似乎不如昨天吃著香了?!?
無生已經(jīng)考慮著是不是該回大晉找?guī)讉€幫手了。就在他吃飯的時候,心中隱隱不安的感覺再次襲來。
又來了,吃個飯也不讓人吃安生。
無生轉(zhuǎn)身就走。
www? ттkan? ℃O 他剛剛離開,就有一人來到酒家之中,周身一層霧氣罩住,看不清模樣,甚至連穿著什麼衣服都看不清楚。
他進了酒家,掃視了一圈,然後又走了出去。
“有趣。”
皇宮之中,某處宮殿裡,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女子躺在病牀上,看著站在自己身旁的無惱,滿眼淚水。
“我的孩子,終於讓我等到你了?!?
無惱的內(nèi)心並不像表面這般平靜,到底是血濃於水。
“讓我好好看看你?!碧稍诓椛系呐宇澪∥〉囊饋?,一旁的無惱急忙俯身將他扶起來。
有些冰涼的手掌落在無惱的臉上,輕輕的摩挲著。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不該丟下你,這些年讓你受苦了!”女子有氣無力道。
“這些年我過的很好?!睙o惱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這次回家就不要走了?!?
“家?這裡不是我的家?!睙o惱心道。“那深山之中的那座寺廟纔是我的家?!?
他靜靜的握著眼前這位好似風(fēng)中燭火的老人的手掌。靜靜的坐在窗前,聽著她說著曾經(jīng)的往事。
他一點印象也沒有,直到她緩緩的誰去方纔起身,走出了房間。
“大人?!笔卦谕饷娴臑跛纫娝鰜砑泵π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