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
明知道有氣無力,她抵抗不得,乾脆咬了一口舌頭,血腥的味道覆蓋口腔使黛箏有了幾分鐘的清醒。她的手觸到涼冰冰的石壁,內心一緊,無法抵抗就破釜沉舟,接著一頭往牆上撞去。青藍色的血液灑在壁上,額上的疼痛才令她驀然清醒過來。
狐妖知道她在打著什麼主意,哼,神界除了神女就無人有青藍血液。她肯定是黛箏神女,想用妖精都渴望的血液支開他,但服了迷藥的狐妖認爲比起神族之血,泄火更是最重要。
狐妖眼睛變得腥紅,yu望焚身的感覺促使他抓破全身衣服。看到這個情形,黛箏默唸咒語想要脫身。偏偏怎麼都不靈現,她扶牆站起,剛走出一步,頭髮就遭到背後粗暴一拖。
身子被抵在冰冷的牆上,一堆黑影在腳下圍繞,她的手在胡亂反抗,甚至抓到了狐妖的臉:“我乃神女,放開我。”
狐妖哪還聽見她的話,只知道及時行樂,對他來說就是天大的賞賜。
“啊!”
一聲震撼。
狐妖全身上下掛麪了蛇蟲鼠蟻,密密麻麻的螞蟻鑽得他整塊臉滴水不漏。
黛箏的舉動引來了洞口裡面的蛇蟲鼠蟻,這些動物是衝著神族的血液而來的,神族血液乃天下仙品,一滴青藍能抵十年修爲。誰不想喝這種血,賞這流光青藍啊,以最快速度得到一番白來的修爲。
黛箏轉身,看見狐妖被一羣小東西羣毆。她剛在胡亂中故意在狐妖的臉色沾上青藍血液,引來渴望得到神族血液的貪婪之物。
趁有東西糾纏狐妖,黛箏用了全身的力氣跑到洞口外面。一道結界活生生地關住了她的去路,黛箏的心情從沒如此糟。是誰這麼的歹毒設了結界,而且是一道仙人設的牆。
狐妖激怒,一式震懾了所有的貪婪之物。腳步朝洞口的身影撲去,她一閃:“你、、別過來。”
一個影子逐漸覆蓋了她的影子,黛箏逼得毫無退路。她的法力全無,連最基本的抵抗力都沒有,最後的用血引出貪婪之物已是下下策。
頭上的額上血一絲絲地抽痛,腳下輕飄飄的,她的眼皮忍不住耷拉下來。空中飄著一團紅火,以強勢氣勢踩踏門口。她強忍睡意半睜眼,一張寒冷無雙的臉容映入,眼前一黑。
“箏兒、、、、”
夢中一把低沉的聲音溫柔地叫喊她的名字,一次、兩次、三次、、、、、黛箏又一次看見了武魂,武魂仍是高高在上姿態,鬼面綾羅紫裙冷徹入骨,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似乎是怒。
“黛箏,一萬年來是夢,過眼皆空。你看不清他不關要緊,日久天長,天下和他皆會負你。”
“武魂,你出來。”
“出來。”
畫面鮮豔起來,四周的佈置得格外精心。桌上紅梅點綴花瓶,一株一株的,火紅火紅,就像她雀躍愉快的心情一樣。合歡花鴛鴦圖案紋在黃色錦被裡,一針一線繡在裡面,鴛鴦蜷縮,濃情甜蜜。而牆上的那一塊“囍”字金漆大紅,一面端正秀麗,一面蒼勁有力,好比一男一女柔剛結合。
少女大約十七八歲,笑靨如花披大紅嫁衣。大紅的顏色掩得女子嬌顏如彤雲,久久皆是她期待未來的笑顏。這張臉居然十足像黛箏,她驚訝地站在一旁盯著這一幕。
隨門輕開,一名布衣男子款款而來,他嘴角是一抹喜色,看見女子靜待牀邊,火紅的顏色似是跳躍了他的心,不禁嘴邊掛起寵溺:“小姒,你就這麼恨嫁嗎?”
鴛鴦頭蓋一愣,女子揭開半角綢布,滿臉若如吃了辣椒般通紅,支支吾吾:“我、、、我、、、不是、、、、”
少女之所以滿臉通紅,是因爲她天天惦記日子,其實當日是約好成親的前一天。她的這點小心思給愚蠢的自己暴露,又此舉實在太失了女媧老人家的臉面了。
男子俯身親吻她的甜美,蠟燭撲簌撲簌滴著滾燙,房間的曖昧散盡角落。但見男子坐落女子身旁,攜起白皙的手緊握:“雲姒,你就是我認定的人了。”
一朵百媚生的笑含羞親一口男人,烈焰紅脣殘留他的臉頰:“饕龍,你也是我的人了。”
大約過了幾日,女子不知爲何葬身烈火黑巖,元神肉身皆化爲一撮灰塵。只是臨時前,黛箏真切聽見一個將死之人說的話,是那樣的情深意重:“饕龍,這輩子一世疏離作罷。下世,你我並無記憶,莫再負我、、、、、、、”
怎麼回事?
黛箏感到胸口處一陣鑽心的痛,仿似一把銳利的劍插進心房。血肉撕裂,痛徹心扉。
“你要明白,天下和男人皆會負你。”
武魂的話又冒出,字字擊進她的耳朵,遍體傷痕。
夢魔一般的話,整整糾纏了黛箏大半個月。她無法不去聽武魂咒語一般的話,漸漸的,夢中裡面他神情嚴肅,手握劍絕情的姿態仍揪得她痛。宛如一絲絲髮,一根根地抽離,痛入皮膚,痛入心間,痛到向來堅強的她哭得不能自拔。
幽暗中,一隻粗糲的大手一遍又一遍地擦著她的眼淚。黛箏能感到這是一對很溫暖的手,輕輕地舒緩她的情緒,直至她緊緊抓著,一下子甦醒過來。
黛箏從沒看見過仙宗如此緊蹙雙眉,萬年冰山的冷表情卻隨她醒來融化。他眸光全盤落在她身上,一把將黛箏摟在懷裡:“箏兒,你醒了。”
項脖上有刺刺的感覺,黛箏不適,伸手摸到了仙宗的鬍鬚。中長的,刺手,忽然覺仙宗的小鬍子挺有趣,就玩了起來。
“這是有多少天沒整理鬍子呀?”
仙宗擒住胡亂動的手,正要說話就被庭襄仙君搶先說“神女睡上個半個月,仙宗的鬍子就這麼長了。要是睡了一萬年,估計比你頭髮還長。”
“誇張。”
黛箏不由得撲哧一笑,映入眼前看見仙宗的眼皮底有厚重的黑眼圈,深深的,他到底是多久沒睡覺?
仙宗甩了臉色給庭襄仙君,庭襄仙君轉身就溜:“好了好了,我該去擺弄我的十二顆染珠。你們好好忙,順便我讓藥心仙也休息休息。”
提起藥湯,一羹一羹喂在黛箏的嘴裡。
黛箏服完,才意識到自己正在仙宗的房間微微感到吃驚。仙宗不以爲然掀開被子躺在她的身邊,她感到怪不好意思就往裡面挪了又挪。
背後一隻手摟過腰間拖近距離:“我後悔了。”
仙宗的聲音低沉磁性十足,離她耳畔間說著後悔,反而令她後悔任留仙宗睡她旁邊,聽著快冒油的聲線。
“你後悔什麼?”
她又盡力往裡面挪了一小寸。
“不該留你一個人在五嶽州。”
“我不住五嶽州,我還能住哪啊?”
“住仙宗殿。”
說完,仙宗拉近彼此的距離,胸膛的溫度覆蓋在她背上,黛箏不能動彈,卻清楚聽見仙宗輕嘆:“箏兒,你這次嚇到了我。”
黛箏知這次險惡,被冥邪王捉走並非她所願。怪都怪她不出五嶽州,不知人心險惡,她那個時候額上血給百花仙子暗算一把。
手無抓雞之力還冥邪王還不說,還差點給一隻狐妖給、、、、、、
“你知不知道你利用青藍血液來暗算那隻狐妖,將自己處在最危險的處境。”
仙宗回憶那日,已經火速從煌臨景處回來,心如火燒,天大地大不知道她藏身何處。他聽到天兵回來稟報:“妖界一處好生奇怪,五界的一羣蛇蟲鼠蟻從黑蛇洞爬去,好像裡面有什麼一樣。”
一句話令他警惕萬分,立馬化一團光衝進黑蛇洞。他呼吸一緊,果然她用了折自己的法子,看見紅衣一身的黛箏被逼到無處可去,神色驚慌,青藍血液灑了一臉,蒼白的脣喃喃:“你、、、你別過來、、、別、、、”
“箏兒別怕。”
他上天入地殺妖,心從沒如此之驚慌,生怕再遲一步她性命不保。
直接給狐妖最致命的一刀,他抱著她飛在五界之上,身後的貪婪之物仍在緊緊追隨她的青藍血液,想得到一番修爲,品嚐非凡的仙品。仙宗一路廝殺多如牛毛的貪婪之物,手上沾住涼涼的清藍,他第一次感到害怕。
“我、、、、、”
黛箏想辯解什麼,仙宗扳著她身子兩人對視,靜靜地聆聽劫後餘生的甜蜜。很久,仙宗目光清輝,淺淺地透露心跡。
他視線越發湊近,似水溫柔,含情脈脈,黛箏用手抵住,嘲笑他:“你既拜禪申和尚做師傅,理應繼承他的大志。”
“遇上了你,菩提花堂的清規不攻自破。”
“可是你十八歲後不是要跑去當和尚了嗎?”
仙宗扯開她阻攔的手,順地握住,目光深邃:“師傅的確有這個想法,我已經用肱佛靈駁回了他的想法。”
“肱佛靈、、、、、、”
傳說中在煌臨景處有一顆肱佛靈,它有一種天然的焚香氣味,吉祥如意,可增修行之法,功德最大。這珠是修行之人最渴望的東西,有它能成佛。禪申和尚一貫清修,以成佛爲圓滿。
煌臨景的肱佛靈有黑麪鬼怪派守,巨大的青皮獸坐鎮,多少年來無人敢獨闖進去,又添了多少條無辜是生命。到底是成全了佛,還是保全了命?
黛箏似是想起什麼,顧不得什麼揭開他的衣裳,項脖上露出烏青色,深深的,四周有火紅的細紋,千絲萬條鑽在皮膚裡,看起來甚是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