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可以站在你的身邊了……
哈!
王歸山當(dāng)時心中狂笑著。
這話,好耳熟!!
他紅著眼睛,從暗中一步一步走出來,彷彿要吃人的野獸。
大概是他眼睛裡滿是血絲的樣子,身上滿是污跡的袍子,讓小女孩嚇了一跳。
小女孩當(dāng)時驚慌的看著他,顫抖的聲音:“歸,歸山師兄……”
王歸山狠狠瞪著小女孩:“你是不是和每個被你騙的男人,都是這麼說話的?!”
說完,他掉頭狂奔而去。
他心中藏著一團火,憤怒在灼燒著,撕咬著。
小女孩在半路追上了他,攔住了他,準(zhǔn)確的說,是瘋狂的抱住了他。
先是解釋,再是狡辯,然後是好話軟語來哄……
王歸山一言不發(fā)。
小女孩漸漸的害怕了,她大哭著死死拉著王歸山的衣服。
“爲(wèi)什麼!”
終於,王歸山開口了,咬牙瞪著這個自己一手養(yǎng)大的毒蛇。
小女孩說了一通狡辯的話。
王歸山不爲(wèi)所動,依然死死的盯著她:“爲(wèi)什麼!!”
終於,小女孩忽然翻臉了,大概是那種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
她從地上起來,對著王歸山尖叫著:“因爲(wèi)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
“我快死的時候,才遇到你!我全村人都死絕了!!我親眼看見他們被邪妖一個個的殺掉,吃掉!!
我就是想,如果我能活,我要成爲(wèi)一個強大的仙人,只有仙人才能殺掉那些東西!仙人才是神通廣大!!
你給了我希望,給了我活命,可你爲(wèi)什麼不能再成全我一次!再幫我一次!!
你已經(jīng)幫了我那麼多了!你就不能再成全我一次!!
你不懂我的這種……”
“我!!懂!!你!!媽!!”
王歸山終於甩出了巴掌,抽在了女孩的臉上,罵出了他人生以來第一句粗口。
然後,是第二句,第三句……
性子淡泊不爭不搶的王歸山,這輩子沒有如此憤怒過,也沒有如此罵出過這麼多句惡毒難聽的話。
其實他可以質(zhì)問,可以講道理……
他可以質(zhì)問對方的。
你有苦難的經(jīng)歷,你想爬到高處,可以啊!可那是你自己的事情!
你憑啥要踩著我去爬?!你憑啥要欺騙我的感情?!
你全村人又不是我殺的!
我特麼的還救了你的命!!
這種做法,忘恩負義,白眼狼,你是怎麼好意思,有沒有良心……
等等等等。
這些話,這些質(zhì)問,王歸山一個字都沒問。
他就是純罵!
髒心爛肺,婊子,賤人,忘恩負義,白眼狼,燒貨……
就純罵!!
他壓根不想去質(zhì)問,去審判對方。
因爲(wèi)王歸山雖然內(nèi)向,雖然性子軟弱,但他不是傻子。
他很清楚,惡毒卑鄙無恥的人,會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骯髒麼?
知道!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可惡毒卑鄙無恥的人,在被戳穿的時候,會乖乖的跪下來懺悔求饒麼?
不會!
因爲(wèi)它們,就是惡毒卑鄙無恥的人啊!
所以這個時候,你去質(zhì)問她,沒用,她一定會用【更無恥】的話來狡辯,甚至是倒打一耙!
不然呢?難道她會直接懺悔認錯?不可能的!
它們比誰都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骯髒的!
問那些話?沒意義!
直接罵就完了。
·
王歸山罵了好久,小女孩大概知道這個一向會滿足自己任何要求的老實人,這次是真的暴怒了,她狡辯了一番後,不敢再說什麼,再次跪下來痛哭流涕。
試圖用軟的法子來博取這個傢伙的同情,試圖用【情分】來再次讓這個曾經(jīng)一手養(yǎng)活自己的男人再次心軟。
王歸山一腳踹開了小女孩!
然後,就在他轉(zhuǎn)身要走的時候,小女孩看清了王歸山前去的方向是煉丹堂!
她面色陡然發(fā)白!
她知道,王歸山這是要去舉報自己了!
情急之下,她做出了一個舉動,讓王歸山徹底掃去了對她的最後一絲情分。
她倉促之下,拔出了劍!
王歸山轉(zhuǎn)過身,冷冷看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她身子顫抖,面色慘白,眼神裡是懼怕,緊張,和那種即將覆滅的絕望。
她握著劍的手在顫抖,但劍尖,卻指著自己!
“想殺我?滅口麼?”
王歸山的嗓音嘶啞得嚇人,他面色發(fā)灰,眼睛卻血紅,盯著小女孩,眼神如同淬毒了一樣,狠狠道:“來!來殺我!讓我看看,我一手餵養(yǎng)大的毒蛇,長了幾顆毒牙!
讓我看看,你用我爲(wèi)你鍛造的劍,是怎麼能殺死我的!”
“你,你別逼我!!我只是想求你再成全我一次!就一次!!
反應(yīng)你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半年,這件事情已經(jīng)過去了,已經(jīng)過去了啊!!!
你爲(wèi)什麼就不能像從前那樣,再容我一次!一次就好!!
我已經(jīng)爬上去了,你爲(wèi)什麼要毀了我的這一切!!”
“成全你?!成全你什麼?”王歸山恨恨怒喝道:“成全你,吸我的血一路成長,爬到高處,把我當(dāng)作墊腳石?!
還是成全你,用虛假的情分欺騙我,然後讓我眼睜睜看著你和別的男人親親我我?!”
“我,我……我只是想爬到高處!我有什麼錯!!”
“想爬到高處,就靠你自己去爬啊!!用髒的手段,就要承受後果!”王歸山冷笑。
“我……”
“來啊,劍都拔出來了,動手啊!”王歸山哈哈狂笑:“沒有我的血去供養(yǎng),你就是一個連入門都要靠通靈丹的廢物而已!和我動手?!
靠什麼?靠我給你鍛造的劍?靠偷我的仙草賣掉,換來的法術(shù)神通?”
“你,你別逼我!”女孩尖叫著——王歸山忽然發(fā)現(xiàn),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尖叫時候的聲音,是如此的刺耳難聽,醜陋!
“你到底殺不殺?不殺我可走了!”王歸山冷冷道:“忘記說了,你不但天賦差,其實人也很蠢,又蠢又壞!
在這裡拔劍對我動手?宗門的核心之地?!除非你能一招殺了我才行!
否則我們動手起來,片刻就能引來別人,到時候宗門內(nèi)同門相殘,一定會被一起審問……你跑得掉麼!”
噹啷,女人手裡的劍掉在了地上。
彷彿那把劍燙手一樣,她飛快的丟掉了劍,試圖走向王歸山:“師兄!歸山師兄,是我,是我錯了,我錯了,我剛纔情急發(fā)瘋了,我,我不會對你動手……”
王歸山冷笑著往後退,不讓這個女人靠近自己。
“我錯了!是我做錯了!我和,我剛纔……我和他沒有別的意思,我……”女人流著眼淚,只是五官在剛纔的一番猙獰後,此刻卻依然顯得那麼醜陋,強行用可憐的語氣哀求:“歸山哥,你不是一直喜歡我麼?我,我不做你妹妹,我不讓你做我兄長了,我,我做你的道侶!
嗯!道侶!
你不是一直想讓我做你的道侶麼?
我做你的道侶,好不好?以後,我一輩子跟你在一起,我伺候你,敬重你……”
王歸山狠狠往地上啐了口吐沫。
“我嫌髒!”
他不再理會這個女人,轉(zhuǎn)身大步跑開,衝向了煉丹堂。
·
女人終究是不敢動手的——王歸山說的沒錯,除非她能一劍秒殺對方,滅口後立刻逃走。
但其實也無用,宗門內(nèi)弟子死在覈心地區(qū),這種事情,怎麼可能不徹查?
逃不過的!
·
王歸山衝進了煉丹堂,跪在了自己的師父面前,將【七轉(zhuǎn)無心果】被盜的事情說了清楚。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
證據(jù)?
宗門內(nèi)想弄證據(jù)很簡單。
女人被傳到靖安堂,一位長老直接審問,以法力甄別,女人的修爲(wèi)還不足以抵抗長老的法術(shù)。
加上她之前兌換了法術(shù)的玉錢的來源也講不清楚……
她剛剛被收入靖安堂四長老門下,四長老當(dāng)即宣佈,廢除收徒的決定。
女人量罪,偷盜宗門公產(chǎn),革出靖安堂,品級降至一等,同時被關(guān)押進心魔窟半年。
之前王歸山被責(zé)罰的時候,弟子等級被從三等降到一等,現(xiàn)在則減輕責(zé)罰,恢復(fù)到二等弟子——他的罪名不再是偷盜宗門公產(chǎn),而減輕爲(wèi)只是失職。
最大的好處是,名聲沒那麼爛了。
同時,他被革出煉丹堂的決定也收回,可以回?zé)挼ぬ谩?
只是王歸元自己卻表示,無顏再留在煉丹堂內(nèi),更無言繼續(xù)留在師父門下。
他請師父還是將自己革出,去了門中的事務(wù)堂,做一名負責(zé)雜務(wù)的弟子。
·
半年後,女人從心魔窟被放出來的時候,幾乎已經(jīng)不成人形。
心魔窟內(nèi),半年的思過其實並不簡單——王歸山能半年後出來還完好無損,因爲(wèi)他心性著實上佳。
而這個女人的天賦遠遠不如,心性更是不堪得很。
所謂白天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
她虧心事做得多,同時自己執(zhí)念又深,其實心魔根種早就深了,就算沒這檔子事,她修行也走不遠的。
在心魔窟內(nèi),是有元神法陣操控,各種法術(shù)蹂躪,折磨修士的心神和神識。
若是心性好的,可以扛過去。
心性差的,從裡面出來的時候,元神修爲(wèi)要掉一大截,甚至嚴重的,還會掉落境界!
何況這個女人滿心虧心事——別看她狡辯時候尖叫什麼“你不懂”,其實她自己心裡最清楚自己有多骯髒。
懷著這麼多虧心事和執(zhí)念,在心魔窟裡關(guān)了半年時間,出來的時候,女人骨瘦如柴,元神幾乎崩碎。
修爲(wèi)更是從之前堪堪邁入三境登臺境,直掉落到了歸元境初期。
若是不能及時修復(fù)和養(yǎng)好的話,恐怕還會繼續(xù)掉落,掉到一境入室境去。
她通過偷盜仙果得利,換來的那門法術(shù),也被執(zhí)法的長老親手廢掉了。
出來的時候,她如同之前當(dāng)年的狀態(tài)一般。
就剩半口氣。
出來後,她的去除就只有一個了。
外門的【洗業(yè)堂】。
換做別的宗門,她偷盜宗門公產(chǎn),這種行爲(wèi),怕不就被廢掉修爲(wèi),逐出宗門了。
但……天魔陰陽合歡宗的開派祖師,如今的尊者聖人,法號是……善祥。
這個名字,就可以知道這位聖人的性子了,善良慈和。
門派的傳承規(guī)矩,自然也是承接那位聖人尊者的性子,不那麼嚴酷。
女人這等罪,受了懲罰,修爲(wèi)掉了一半多,弟子等級降到最低,但好在沒有被逐出。
但【洗業(yè)堂】是宗門中犯下重罪弟子的唯一去處。
這個地方,意思其實很簡單:犯下罪過的弟子,過來戴罪立功,什麼時候立下足夠的功勳了,纔算是洗乾淨(jìng)罪過。
有時間限制的,根據(jù)犯下罪過的嚴重程度,進堂之前,定一個時間,這個時間內(nèi),要爲(wèi)宗門立下足夠的功勳,纔可以離開洗業(yè)堂,繼續(xù)在外門待下去。
如果規(guī)定時間內(nèi)做不到,沒有完成戴罪立功。
那就是逐出宗門了。
這是女人的最後一絲機會。
·
王歸山再次得到女人的消息,是一年後了。
女人死了。
·
在到了洗業(yè)堂後,她爲(wèi)了抓住最後一絲機會戴罪立功,留在宗門,這個女人執(zhí)念不散,幾乎是瘋狂的修煉。
她想把自己跌落的修爲(wèi)重新修煉回來,然後再去領(lǐng)取最艱難的任務(wù),立下功勞,早日洗乾淨(jìng)自己的罪過,能夠離開洗業(yè)堂……
她,還沒有放棄往上爬的希望,哪怕只有一絲,她也不肯放棄!
但是,她終究天賦不行,是一個連入門都要靠通靈丹的廢柴。
之前一路修煉磕磕絆絆爬到三境,全部都是靠著王歸山這麼一個天賦和資源都出衆(zhòng)的人給她供血。
如今沒人給她供血,靠著她自己那點可憐的天賦。加上她在心魔窟內(nèi)被折磨的幾乎崩壞的元神和神識……
她越發(fā)瘋狂的強行練功,卻越發(fā)無法得到提升,甚至已經(jīng)孱弱的身子和元神,在強行摧殘自己練功之下,無數(shù)問題爆了出來……
女人在一次強行練功後,吐血不止,元氣暴亂,攪斷了她身上一小半的筋絡(luò)。
她躺在病牀上數(shù)日,臨死前哀嚎了一個時辰,才終於不甘心的死去。
終究還是宗門的外門弟子,不曾被驅(qū)逐,所以死後,還是葬在了宗門內(nèi),埋在了……西南墓園。
也是從這一年,王歸山從事務(wù)堂,被分到了西南墓園,就此擔(dān)任了西南墓園的管事,一個手裡沒有一名僕役的光桿管事。
宗門內(nèi),少了一個曾經(jīng)在煉丹識藥和煉器領(lǐng)域上前途無量的外門弟子。
多了一個每日裡喝酒溜達,擺攤躺平的老油子。
王歸山拿到了一封信,說是女人臨死之前寫下的,託人送給他。
這封信,王歸山拿到手後,並沒有打開去看。
而是直接扔到了爐膛裡,燒掉了。
·
“爲(wèi)啥不看?”陳言笑看著老王:“看看這個賤人臨死前說了什麼唄。是臨死前的懺悔,祈求你原諒?還是對你惡毒的詛咒?”
老王認認真真看著陳言,他的語氣也同樣認真:“你知道麼,我從來不相信‘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
惡人就算死的時候,說的話也不會出於善念——或許話是好話,懺悔什麼的,但也絕對不是它們真心悔悟,而只是在臨死之前,面臨生死的大恐怖,爲(wèi)來追求心裡的平衡,對抗那種恐怖,纔會說出幾句看似好的話。
它們只是想臨死前,讓它們自己心裡好過一些,絕不是對它們犯下罪孽的真正懺悔!”
說著,老王重重抽了口煙,冷冷道:“何況,就算她臨終懺悔,我又爲(wèi)什麼要原諒她?”
“你到現(xiàn)在都沒原諒她麼?”陳言看著老王。
“我爲(wèi)什麼要原諒?她對我做的事情,我得到彌補了麼?老子投入的那麼多時間歲月,精力,資源,感情,她賠償我了麼?憑啥她死了,我就得原諒她?
若不是我心性好,神識根基穩(wěn)固,我被關(guān)在心魔窟的那半年,我早就廢掉了!
出來都要去洗業(yè)堂報道,沒準(zhǔn)做不到將功補過,現(xiàn)在早就被逐出宗門!我父親一生忠誠宗門,結(jié)果兒子犯下大罪被逐出,他也會死不瞑目的。
這等罪惡,我憑啥原諒?”
老王冷笑著:“惡人做惡,自己造報應(yīng)死掉了,好人就得原諒惡人?如果這是善良的話,老子不要這份善良。”
陳言點頭,老王繼續(xù)冷冷道:“這些年,我在這裡待著,是我自己心思疏懶散漫了,已經(jīng)沒了求道逐天的心氣,胡混而已。
但偶爾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跑去墓園,對她的墓碑撒上一泡尿。
她到死都沒補償老子三十年的付出,我沒親手報仇,只在她死後,對她墓碑撒上幾泡尿,已經(jīng)算輕的了。
這麼做,缺德也好,怎麼也好。
老子就做了,我這麼做,能讓我心裡痛快就行!”
說著,陳言卻一把拉著老王從石墩子上站了起來。
“走!方纔喝了這麼多酒,尿急!一起去撒一泡!”
老王哈哈一笑:“好!同去!”
·
一老一少兩人,一起走去了那個荒蕪破爛的墳?zāi)骨埃瑑扇藖K排站著,一起解開褲腰帶,對著墓碑一起放水……
陳言尿完後,繫著腰帶,纔看清那墓碑上,枯草下,在墓碑的名字地下,被歪歪扭扭的刻上了一行字:
“這裡埋了個婊子”
·
老王這人,這事情做的,別人看來或許是心眼小,不夠格局,不夠大度……
不過陳言覺得,對脾氣!
“老王,以後只要不痛快,就尿她孃的。你不原諒她是應(yīng)該的!”
陳言拍了拍老王的肩膀,卻收起笑容緩緩道:“送你一句話:若是輕易就原諒的話,那麼你所遭受的苦難就都是活該!”
聽了這話,老王一呆,琢磨了會兒這句話,目光有些複雜,點頭道:“你這個小子,果然是個妙人,說出來的話也是有意思……”
說到這裡,他忽然看見陳言的手還搭在自己肩膀上,不由得大怒:“混賬玩意兒!把手拿開!你這賤手剛纔摸過哪裡,自己沒數(shù)啊!!”
·
這一天,陳言和老王一人喝了一罈子茅臺。
沒醉。
但陳言知道,從今天開始,他和老王,起碼算是半個朋友了。
晚上的時候,陳言還親自下廚。
他拿出了一袋子香乾,又拿出一塊風(fēng)乾獵獸肉,撕成肉絲,再加上幾個青椒。
炒了一鍋香乾青椒炒肉。
老王又拿出一點庫存偷偷藏起來的靈鶴肉。
陳言從院子後面去摘了一把老王自己種下的菜——他不知道名字,但老王種的,說是能吃,樣子長得有點像芹菜,老王說吃的能明目。
“吃了能瞑目?這兆頭不好,要不別吃了!”陳言哈哈一笑。
老王卻冷笑:“一會兒有種你就一口別吃,別後悔!”
陳言一聽這話,知道有玄機,炒出來後,第一筷子就伸向了這盤域界芹菜——本來陳言最討厭的食物就是芹菜了。
一口下去,味道倒是沒咂摸出什麼好來。
但陳言卻臉色一動!
一股元氣嗖嗖嗖的往自己的腦門上竄!
雙目之中,有一絲絲的清涼之氣來回流淌……
陳言吃的眼淚長流,卻發(fā)現(xiàn)自己流淌出來的眼淚,居然都是渾濁不堪!
不過片刻,眼淚漸漸清澈,再睜開眼看去,只覺得視野清晰明鑑!
放眼往遠處看去……那漂浮在半空如細雨般的水氣霧氣,居然每一根細雨,都清晰可見!
而且,這還是沒有使用任何法術(shù)的情況下!
陳言眼睛放出精光,上去一把抱住老王:“師兄!王師兄!還有什麼好東西,再拿出點給師弟我嚐嚐吧!
師弟也願意……嗯,一輩子敬重你……”
“滾!”老王黑著臉。
·
飯後,陳言恭恭敬敬的端上一壺煮好的茶來放在老王面前。
老王看了看陳言,嘆了口氣:“一開始見你,只覺得你這人頗妙,現(xiàn)在看來,是個狗腿子,慣會巴結(jié)人啊。”
陳言一擺手,大大咧咧道:“你是舔狗,我是狗腿,這不挺配的好兄弟麼。”
“……”老王咬牙看著陳言,不過終於伸手從懷中摸出一個散發(fā)著淡淡靈力波動的瓷瓶子。
“明天你就要離開宗門出行。上次喝酒聽說你想去南疆不歸城,那個地方如今是妖族和鬼族共治。
若是遇到鬼族也就罷了,鬼族雖然神秘,但一般人不主動去找人,很難犯到他們的忌諱。
妖族卻良莠不齊,有些妖族喜歡主動偷偷襲擊人類修士。就算不襲擊你,很妖修,對人族修士都態(tài)度冷漠,甚至帶著敵意,只是被仙臺的嚴法約束著不敢妄爲(wèi)而已。
我這瓶丹藥有二十粒,你吃下一粒,可以讓你在三天時間內(nèi),身體自然散發(fā)妖氣。
只要你別遇到什麼妖王級的人物,一般的妖修,都會把你當(dāng)成妖族同類,可以爲(wèi)你免去不少麻煩。”
陳言大喜,接過來掂量了一下,問道:“能散發(fā)妖氣,不知道能散發(fā)那一種妖類的氣息?
蛟龍?還是虎豹?”
“放心,很適合你的一種妖氣。”老王撇撇嘴:“狗!”
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