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不讓我進去?我現(xiàn)在就在七步之內(nèi)做首詩給你!”
慕歡今日是特地好好收拾了自己一番,才搖著扇子趕來了百花園的。
等會要念的詩她都背的滾瓜爛熟了,卻被守門的人給攔了下來。
“就你還寫詩?可別在這逗笑了!今天這百花宴,沒有名帖的阿貓阿狗一律不準(zhǔn)進來!免得衝撞了貴客!還不快些滾,別擋道!”
守門人拉長了臉,眉毛都快豎起來了,滿臉猙獰的就把慕歡往外推。
慕歡煩躁的嘖了一聲,轉(zhuǎn)身躲過去了,又?jǐn)E起扇子啪的打在了他的手上。
語氣不善的說道:“不用你推,我自己走!這種作踐人的破地方我還不樂意去呢!”
她確實是脾氣上來了,轉(zhuǎn)身就要走,卻突然被巷子裡的一位青衫小哥給叫住了。
“這位公子,留步。”
慕歡把扇子拍在手心裡合上,插在了腰間,這才順著聲音瞧了過去。
“找我何事?”
青衫小哥長相軟糯,看起來年紀(jì)不大,說話卻有點一板一眼的。
“這位公子,你如何要說這百花宴是個作踐人的地方?”
慕歡朝他送去了一個關(guān)愛傻子的眼神,纔開了口道:“把讀書人劃分爲(wèi)三六九等的,還不算作踐人?”
她話音剛落,還做了個鬼臉,呲著牙衝著小哥喵了一聲。
明擺著,就是在說守門人罵自己是阿貓阿狗的事,面上嘲色盡顯。
她今兒個特意興沖沖的跑過來,卻被告知,想進去的話,就必須得拿名師大家寫的名帖過來,不然就不給進!
這算什麼?
真這麼堵著門的話,文國一大半的寒門學(xué)子都拿不到這個展露文采的機會!
想到這,慕歡又上來了點火氣,往門口呸了兩聲就走,嘴上還在罵罵咧咧的。
她沒能進這百花宴的門,只能回頭再想辦法去做任務(wù)了。
慕歡筆直回了自己歇腳的客棧裡,百無聊賴的靠在窗邊,看著街道上的行人。
有些惆悵的嘆了口氣,戳著閱讀器,幽幽的說著:“我就算換了三萬首也沒用啊,我都沒地去念……”
她垂著眼,突然看見有輛馬車停在了客棧前頭。
她眼眸一縮,底下這轎子怎麼這麼眼熟?還有前頭趕車的,居然是剛剛那位青衫小哥?!
慕歡心下一驚,連忙把頭縮了回去,內(nèi)心一團亂麻。
這是怎麼回事?借車被小哥發(fā)現(xiàn)了?然後他過來找自己麻煩了?
慕歡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又想起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換了套行頭。
就是卿家人來,她也有信心不被立馬認(rèn)出來,何況一個不知道見沒見過自己的小哥?
慕歡膽子又大了起來,把腦袋往外頭伸了過去,下面已經(jīng)沒有人了。
她暗暗鬆了口氣,又縮回了房間裡。
而另一邊,景書已經(jīng)跟著自家公子進客棧了。
“公子,我沒看錯,方纔的書生就是那小賊,咱們爲(wèi)什麼要跟著他來這裡?”
景書奇怪的回了頭,看向了自家公子。
公子穿的一身白色廣袖長袍,乍一看,只是件普通素色的袍子,交領(lǐng)上卻縫著銀邊金線,下襬還繡著波浪波紋。
含蓄低調(diào)又不失貴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位公子必定不是泛泛之輩。
而公子的長相就更加驚豔了,星目劍眉,英氣十足。鼻似懸膽,人中深長。
而殷紅的薄脣又總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搖著扇子既瀟灑,又是不羈。
稱他一句龍章鳳姿的貴公子模樣也不爲(wèi)過。
就是貴公子一開口,這謫仙般的形象就有些垮了下來。
“景書,你難道不覺得有意思嗎?他到底是個小賊,還是個字字鏗鏘的讀書人呢?”
公子拿扇子擋住了臉,負(fù)手往自己房間裡去了。
剩下景書在原地發(fā)愁。
公子就爲(wèi)了個不知道底細的小賊,沒有去百花宴赴宴就算了,現(xiàn)在還追著他跑到客棧來了?!
“我看公子真是昏了頭了!”
景書跺了跺腳,給店小二遞了封信,叫他送到府上去了。
又另外安排了人,去調(diào)查慕歡的底細以後,才追著公子回了房間。
此時的慕歡還不知道,自己房間隔壁住了他們這兩人。
她喝了口茶水,趴在桌子上托腮糾結(jié)著該怎麼完成任務(wù)纔好。
【慕歡:857,你說我要不要乾脆男扮女裝到底,去參加科舉當(dāng)個女狀元怎麼樣?】
【857:親親,你會作文章嗎?】
慕歡立馬泄了氣,她確實不會。
如果沒有道具的話,她還能算得上是個肚子裡沒有半點墨水的文盲。
慕歡想了半天,才突然靈光一閃。
“那個守門的不是說我沒有名帖嗎?那我就去拜個名師,我看下次哪裡的人敢攔我!”
慕歡有些激動,才忍不住將話喊出了口,雖然她已經(jīng)立即捂上了嘴,聲音還是傳到了隔壁去了。
慕歡睜圓了眼,沉默了好一會,聽到隔壁並沒有傳來什麼聲音之後,才鬆了手,繼續(xù)跟857聊天。
【慕歡:文國最牛掰的大儒李孟剛好也在皇城,只不過,他的兒子就是李常白,我去那裡的話,萬一碰上了他的話……】
【857:輕則亂棍打出去,重則被李家人扣押起來送回卿家去唄~】
【慕歡:呵呵……】
慕歡啃了啃手指,有些糾結(jié),爲(wèi)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把目光放向了皇城郊外的另外一位大儒身上。
她剛剛被氣了一通,現(xiàn)在根本就等不及了。
恨不得下午就去拜了師,拿了名帖後晚上就跑回百花園,將名帖摔在那守衛(wèi)臉上纔好。
慕歡迅速收拾好了細軟,出了客棧就直奔僱傭車伕的地方而去。
可不知道爲(wèi)什麼,她去的時候,一輛馬車都沒有了。
【慕歡:得!我就知道,原主的黴運肯定是傳染到我了,幾十公里的路程,我他喵的飛都飛不過去!】
慕歡揹著包袱,從租車的店鋪往外走去,剛出門,就看見了一輛眼熟的不能再眼熟的馬車。
那位青衫小哥坐在車前,面無表情的開口道:“公子這是要租車去何處。”
明明是句疑問句,卻生生被他說成了個肯定句的語氣。
慕歡看著他青白的臉色,總感覺他是被迫營業(yè)的。
她還沒來得及細想,一隻修長素白的手就從轎子裡伸了出來。
撥開轎簾,露出了裡面那位仙人之姿的貴公子來。
慕歡一時被他的盛世美顏給看的呆了去。
只看得見公子好看的嘴巴一張一合,耳朵裡聽得到他清朗磁性的聲音,就是沒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麼。
過了一會,慕歡才猛的驚醒:“等等!你認(rèn)識我嗎,爲(wèi)什麼萍水相逢要捎我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