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米花町,米花綜合病院。
昏暗的病房內,褐色的窗簾也被緊緊拉上,刺鼻的消毒水味伴著急促的呼吸機的聲,讓本就沉悶的病房顯的更加焦灼。
而在病牀旁,竹源倚靠在牆邊無聊的數著手中的掌紋。
代表生命線的紋路,短而淺,他憑藉前世的經驗,一眼就看出是福薄命短之像。
“唉...”
西裝內兜裡震動了幾次,竹源嘆了一口氣,摸出了手機。
手機是那種可以充當防身武器的老款諾基亞,摁鍵都因爲使用過多有些褪色,好在外殼能的光滑依舊能看出主人的細心保養,屏幕中不斷閃爍的亮光照亮了小半個病房。
來電話了,未知號碼。
不過竹源已經習慣了這種事情,熟練的摁下黑綠色的電話鍵位,放在耳邊也不講話。
等了一會兒。
“喂,神棍。”獨屬於琴酒冰冷的腔調從話筒中傳來。
“這裡消毒水太難聞了。”竹源眼角的餘光微瞥到屋內的攝像頭,含糊的應了一聲。
雖然是組織安裝的,但萬事還是小心一點爲好。
琴酒難得的沉默了片刻,過一會才說道:“什麼原因,我需要一個解釋。”
“回來的路上就暈倒了,就...很突然。”竹源看了眼躺在病牀上昏迷的宮野明美,斟酌了片刻回答了琴酒。
“記得把痕跡弄乾淨!算了,你不用管了。”
電話那頭的琴酒罕見的沒有生出這小子是臥底的心思,竹源這傢伙本來混跡在米花町,靠著除鬼降魔的本事,還成立了一家不小的公司。
簡單一點就是,大忽悠。
組織的那位也很看重竹源的能力,所以琴酒用了一點溫柔的手法讓對方愉快的加入進來。
目前爲止他表現的很好,在後備成員中混的風生水起。
但是沒給竹源代號的原因也很簡單,就是這小子和誰在一起,那個人都會倒大黴。
最開始琴酒還認爲這是一種騙子的低劣手法,直到竹源和伏特加完成一次任務時,伏特加去抓人的路上被馬蜂蟄成了豬頭,回來的時候淋了小雨,又生了重感冒。
後來琴酒就明白了,這小子就是掃把星。
這也是他一直在考量要不要給竹源申請代號的理由。
先是伏特加被馬蜂蟄,又是重感冒,現在又成了宮野明美躺在icu裡昏迷不醒,如果給了代號,還不知道要捅出多大的簍子。
“調查Rye有什麼結果。”琴酒想起之前暗中給竹源派發的任務,便問了一句。
“行事非常謹慎,我暫時還沒抓住什麼馬腳。”竹源回憶著之前跟蹤赤井秀一的任務中,隨口說了一句:“不過,Rye這半年中和一名面相兇惡的壯漢,有過幾次來往。”
“知道了,結束任務,不用調查了。”
“嗯,那我接下來該幹什麼?”竹源語氣有些古怪,難道組織已經知道赤井秀一是FBI的身份了?劇情展開的那麼快嗎?
“我還用回組織嗎?”
“不必了,宮野明美接下來自有人接手,你回去等消息吧。”話音剛落,琴酒就掛斷了電話,彷彿慢一點就會被黴運附身一樣。
???
竹源頭頂跳出三個大大的問號,爲什麼每次他和組織成員通電話,尤其是Gin大佬和司機伏特加,總能感覺到他們的語氣透露著嫌棄的味道。
竹源打完電話走到了病牀前,看著病牀上躺著的神似毛利蘭的宮野明美陷入了沉思。
要不要乾脆點,讓她昏迷的再久一些?
這樣的話,即便赤井秀一大佬暴露了,宮野明美也不至於被殺。
還是算了,搞不好琴酒正通過攝像頭在看著這一幕。
想到這裡,竹源給宮野明美掖了掖被子,轉身就打開房門離開了,他可不想被某人記在小本本上。
米花綜合病院的走廊裡,來來往往穿行的病人並不多。
看來這所謂的日本警方救世主業績不達標啊,怪不得工藤新一會遭到報應,變成小孩。
竹源就這樣想著,準備去個衛生間,卻沒曾想衛生間貼了一個設施損壞,等待維修的牌子,裡面還傳來了幾聲工人施工的聲音。
他只好從樓梯處下樓回家,就在下樓的時候,他感覺好像踩到了什麼黏膩的東西,停下腳步低頭一看,樓梯間黑黑的也沒發現什麼,便沒有在意。
當腳步停在三樓時,在安全通道的前方突然想起一聲抱怨。
“阿笠博士,我不是說了螃蟹和柿子不能一起吃,這樣會腹瀉的。”
“新一啊,這個時候你就不要說這種話了!”
少年的抱怨聲夾雜著一名中年男人中氣不足的回答。
“嗯?”竹源慕然一愣。
這不是阿笠博士和工藤新一的聲音嗎,日本的福爾摩斯和華生怎麼也悽慘的來到醫院了?
既然也認識,那就去打個招呼吧!
想到這裡,竹源推開樓梯間的鐵門,循著聲音走了過去,等看到熟悉的兩人正緩慢的向電梯移動時,便上前打了個招呼:“嗨,工藤!阿笠博士...你這是怎麼了?”
“呦,是竹源啊,你怎麼也在醫院裡。”
阿笠博士看到竹源後,一隻手捂著肚子,虛弱的客氣一句,內心卻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般絕望。
天吶,請不要讓我現在這種情況在醫院遇見這個人啊!
“嗯???竹源你在警視廳的筆錄做完了?”
工藤新一感到很意外。
因爲竹源昨天要搬家到米花町二丁目二十三番地,需要去郵局辦理轉居登記手續,而他要去米花圖書館查點資料,兩人恰巧在TR電車線路的車廂內遇到了,隨後車廂內就發生了一起命案。
處理完命案後,時間都已經來到了晚上,而作爲見證的竹源同學也被理所當然的邀請到警視廳做筆錄。
他是一早醒來聽見隔壁博士家傳來的痛苦呼聲,便匆匆忙忙帶著阿笠博士來到醫院,但是竹源爲什麼在這裡呢?
“筆錄做到一半,警視廳的檔案室突然就起火了,他們去滅火的時候,我就被趕回家了。”竹源無奈的聳聳肩膀,這明顯就是安全設施不完備,還要怪到他頭上,真是不講道理。
“這樣啊...”
工藤新一訕笑了一聲,目光又開啓不自覺的往竹源身上瞟,那種目光專注而仔細,就像是在玩找茬遊戲一樣。
竹源隱隱覺得不太舒服,便出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啊,不好意思。”工藤新一淺淺地道了聲抱歉,笑道:“竹桑,你是知道我的,作爲一名偵探,習慣了第一時間先觀察別人身上的細節。”
“所以,你在觀察我?”
竹源露出一幅微笑卻不失嫌棄的表情,對著阿笠博士詢問道:“他一直是這麼發神經嗎?”
阿笠博士一直在揉肚子,現在感覺不是很疼痛了,聽到竹源的詢問,深以爲然的點了點頭。
從小到大一直都這樣,和他父親優作一模一樣。
一旁的工藤無奈的搖搖頭,他習慣了竹源的嘲諷,不過還是沒有眼力見的問道:“竹源,你是什麼時候來醫院的?”
“你的衣服沒有皺痕,說明你一直在站著,剛纔來的時候眼睛微瞇,代表不久前仍在一處光線差的地方。”
“這樣看來,只有重癥病房,器材室,停屍間和樓梯處符合條件。”
“竹源,先說聲抱歉,但我記得你沒有什麼親人吧?”
“......”
竹源選擇沉默,這就是他站紅方而不站黑方的原因,但凡Gin大佬有著工藤的推理能力,組織就完蛋了,假酒都被抓光了,酒廠就破產了。
阿笠博士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扯了扯工藤新一的衣角。
“新一,你這樣做很沒禮貌。”
“阿笠博士說的對,怪不得有女孩喜歡你,你都不知道。”
聽到這敏感的話題,阿笠博士一下子就八卦了起來:“真的嗎?”
“上到學姐,下到學妹,嘖嘖。”
竹源咂咂嘴,細細盤算了一下,毛利蘭和麻美學姐,還有三上鈴以及吉田步美和一衆女偵探迷。
工藤新一這人吶,就該關進監獄。
兩人的議論聲毫不顧忌身旁的當事人,肉眼可見工藤新一的臉色正慢慢變得通紅,些許蒸騰的煙氣從頭頂上空升起。
正當工藤新一攢足勁要制止這不正經的老小二人的胡鬧時。
突然醫院的樓梯間傳來了一聲震耳欲聾的聲響,過了大約五六分鐘又傳來了一聲女性獨有的撕心裂肺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些好不容易搶救成功的病人,被猛的一嚇又被推進了手術室。
“有人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