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將近三米,肌肉鼓脹,穿著破舊工裝褲的人型怪物站在光圈邊緣。
赤裸的上半身皮膚傷疤無數(shù),手中提著一把長度和寬度都異常誇張的大刀,刀刃多處崩卷,上面血跡斑斑顯得格外猙獰。
可比這把大刀還要猙獰可怖的是怪物的頭。
一個生著鏽跡的金屬三角體和怪物脖頸相連,代替了頭的位置。
三角體積異常的大,呈巨大尖刺的銳角探在怪物胸前,極具攻擊性。
“這個傢伙咱打不過?!庇肮砦芳烧f道。
宋藏暗暗點頭,他也感受到了從黑暗中傳來的壓迫。
如果這個怪物敢踏進(jìn)光圈範(fàn)圍,宋藏會毫不猶豫把身邊這個男人踢過去,火速撤退。
畢竟這是他引來的麻煩,自己沒必要替他擔(dān)這個風(fēng)險。
男人擦了擦額頭冷汗,通過宋藏的眼神,似乎猜到了他的想法。
好在陰影裡的怪物只是站在光暗交界處,沒有任何行動。
站了足足一分鐘,才向後退了一步,消失在了黑暗中。
宋藏心裡鬆了一口氣。
同時男人向他感恩鞠了一躬道:“謝謝鬼影兄弟了,要不是碰上了你,今天可算是栽了!”
“當(dāng)我看到燭光的時候,還以爲(wèi)會遇到白天獲得獎勵的兩個玩家其中的一個呢,沒想到鬼影兄弟手上也有一盞人皮燈籠,可真是讓兄弟羨慕??!”
宋藏自動過濾了對方恭維的話,點了點頭道:“距離天亮還有兩個小時左右,怪物走了,你回住處應(yīng)該能堅持到天亮?!?
說完擡腳就走。
這時,男人臉上浮現(xiàn)一抹焦急,趕忙說道:“等等兄弟,作爲(wèi)救命報答,我這有一件鬼物……”
“不用了,本身我就沒做什麼?!彼尾仡^也沒回說道。
“別介兄弟,這是我的心意,你看看這可能和主線任務(wù)有關(guān)係!”
宋藏聽後頓住了身形,狐疑轉(zhuǎn)身。
可就在這時,一道微不可查的寒光直射宋藏咽喉!
宋藏反應(yīng)很快,側(cè)身輕易躲了過去。
但當(dāng)寒光穿過宋藏所在位置後,叮地一聲,一分爲(wèi)二,以更加迅捷的速度折返,眨眼就紮在了宋藏咽喉處!
鐺鐺——
兩根閃著黑光的鋼針如同打在牆壁上,發(fā)出兩聲輕響後,彈到了青石地面上。
男人見自己拿手的一擊居然被宋藏輕易擋下,甚至都不明白他是怎麼防住自己的偷襲,這才真正的慌了。
在現(xiàn)實世界,人們以金錢背景、靠山勢力作爲(wèi)衡量一個人的實力標(biāo)準(zhǔn)。
但在恐怖世界拳頭大就是硬道理,沒有什麼其他客觀因素。自己偷襲在先,實力還不如人家,對方要想弄死自己不過是分分鐘的事。
“大……大哥,誤……誤會!”
上一秒還陰狠謹(jǐn)慎的男人,此時面對宋藏那玩味的眼神,已經(jīng)有些語無倫次。
雖然宋藏什麼都沒幹,可就是這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遊戲模板形象,給他帶來的心理壓力卻無比恐怖。
“沒事,你走吧?!彼尾氐f道。
“恩?”
男人以爲(wèi)自己聽錯了。
當(dāng)反應(yīng)過來時,顧不上宋藏有什麼目的,嘴上感恩戴德,連忙逃離了這裡。
等連續(xù)拐過了幾條巷子後,身處黑暗的男人才鬆了一口氣。
“呼……這些變態(tài)真是一個比一個怪,還好跑得快保住了一命。”
一陣陰風(fēng)吹過,男人後頸微微有些發(fā)涼,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男人打了個激靈,左右看了看。
巷子裡黑的徹底,只能勉強(qiáng)分辨出周圍的牆體建築。
想到來自黑暗的那些異形鬼怪,男人急忙朝自己的住處跑去。
剛剛跑出一段距離,忽然覺得小臂有些癢,接著,手指端似乎有些溫?zé)帷?
隨著雙臂擺動,那溫?zé)岬母杏X若有若無,像是從來沒出現(xiàn)過。
隔著衣服撓了撓瘙癢的手臂,男人分辨著方向繼續(xù)在黑暗中前行。
身後傳出窸窸窣窣的響動,男人神經(jīng)高度緊繃,腳下速度提到了最快。
陰風(fēng)灌耳,黑暗中的東西似乎就在身後兩步之外緊緊跟著自己,男人不敢回頭,只能加快腳步逃命般穿過一條又一條巷子,終於趕在怪物出現(xiàn)前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剛跑進(jìn)大院,那種被尾隨的古怪感覺瞬間消失了。
左右兩間屋子亮著燭光,只有自己那間黑著燈,房門大敞。
男人縮了縮脖子,快步回到屋內(nèi),憑記憶把門重新反鎖,摸黑來到了牆角。
睡覺是不可能的了,只盼著那恐怖的三角頭不要去而復(fù)返,讓自己平安度過今晚。
嘭——!
怕啥來啥。
剛想到這,房門和連在一起的木框窗戶像被重器砸了一錘,整體猛烈搖晃了一陣,最後勉強(qiáng)堅持了下來。
不過也再禁受不住任何外力摧毀了,感覺只需輕輕一推那片門窗就會轟然倒塌。
就在男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的時候,屋裡突然間生出一片光亮,一張帶著笑意的臉出現(xiàn)在男人身邊!
男人心臟險些驟停!
“屋裡怎麼會有人?什麼時候進(jìn)來的?”
沒等他想通這些問題,就被那張臉下的光亮吸引了注意。
“人皮燈籠!”
看到那盞燈籠,男人心裡的第一個想法就是又得救了!
可轉(zhuǎn)念回來,卻驚得他三魂皆散!
由於房間被燭光照亮,外面一時沒了動靜。
可屋裡男人依然冷汗直冒,後頸涼意更甚。
此時他身處的恐怖,一點也不比面對那可怕的鬼怪來的差。
“鬼影!”
“他怎麼追來的!”
男人嚇得面無血色,那張臉在燭光的映照下更顯得蠟黃驚悚。
可能由於精神壓力過大,男人感覺眼皮像灌了鉛讓他昏昏欲睡,頭也越來越沉,幾乎擡不起來,後頸冰冷異?!?
突然。
就像鋼針扎進(jìn)了骨頭縫裡,一陣直鑽天靈蓋的刺痛驚醒了男人。
可就算是他用盡吃奶的力氣,也無法做出擡頭的動作,只能任由自己的頭越來越低,視線也從那張普通至極的臉上慢慢移到地面。
疼痛直擊靈魂,豆大的汗珠不停往下掉。
接下來他驚悚發(fā)現(xiàn),從自己後脖頸流下的汗水居然都是鮮紅色的!
視線看向垂下的手背。
上面滿是乾涸的血漬,說明著剛纔那一股股莫名溫?zé)峋谷皇亲约旱孽r血!
男人極度震驚!
可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地朝前倒去。
就在他的意識即將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屋裡的人終於開口:“十二分鐘?!?
“神經(jīng)被切斷十二分鐘才被察覺到,果然,手術(shù)刀足夠鋒利,死亡纔會延遲這麼長時間纔到?!?
男人瞳孔急劇收縮,即將拍在地上的臉寫滿了絕望。
“等被切斷的頸骨壓迫到神經(jīng),你的生命也就走到頭了?!?
咔嚓!
從後頸傳來的咔嚓聲,成爲(wèi)了他在這個世界上聽到的最後一道聲音。
隨後身體直直拍在了地上,再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