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混混沌沌,五方朦朦朧朧,只有一絲光明在遠方閃爍,隱隱約約,好像只要風輕輕吹過,就將會熄滅。
隨著光看去,卻是一盞心燈,心燈前卻是一口青木棺材,上面有紋路鏤刻在上面,卻是一株株喊不上名字的植物樹木,一隻金色的昆蟲振翅,在枝際間飛縱,仔細看去,卻是一隻蟬,栩栩如生。
“嗯哼…”一個聲音從棺中傳出。
從棺口看去,卻是一個人,靜靜的躺在其中模模糊糊,卻像玻璃似的透明,隱約間看的出正是隨玉雕消失的年輕人。
年輕人緩緩醒來,看向天空,到處朦朧,心中充滿了疑問:“這是哪裡?我怎麼到這裡來了?”
微微坐起,四望之下,卻發現自己正置身於這朦朧的天地中,混混沌沌。
伸手就要扶著棺材站起,卻看到自己的手與胳膊模模糊糊,看不出半點實質,就像是有色的空氣有顏色,卻又透明。
陡然大驚,一躍而起,竟然從棺材中跳了出來,開始打量著自己周圍的情況,一口青木棺材,一盞青銅燈盞,燭光盈盈。
仔細看,瞬間被棺材上的圖案吸引,那隻蟬不正是自己看中的那個玉雕麼,不知覺間,竟然將心神融入了其中,身體慢慢的模糊了下來,一絲絲向著那金蟬飄去,沒入其中,身體徹底消失空明。
原來那年輕人因爲玉雕的原因竟然穿越了時空,但由於未及時進入玉雕的內部空間,在無盡的時空中喪失了身體,如今只留下靈魂的存在,這時又隨著金蟬進入了另一個空間的所在。
四處五色斑斕,迷迷濛濛,煥煥冥冥,絲絲縷縷,一個身影現出,不是那年輕人有是何人。
突然一個聲音傳來。
“嬌兒,還不快些告訴母親,你腹中懷的是誰的孩子,如果讓你父親知道,那時就晚了。”一位婦人的聲音傳來,語氣中滿是關懷之心。
“娘,這個,這個…,我也說不好。”又一個聲音傳來,就如同從自己身上發出的一般,自己竟然不能看到其人,想來說話者正是被喚作嬌兒的女子。
順著聲音看去,前方有著一塊巨大的玻璃石,就像自己那個世界的大屏幕一樣,只是這屏幕很大,極目遠眺,上下左右,竟然沒有盡頭。
那屏幕,透著一副光影,而自己就如同置身於光影中的世界一般,對那裡的一切都能清楚的感知到,只是自己也能清楚的知道,自己並不是置身在哪裡,思索著自己到底到了一個怎樣的存在。
毫無疑問,自己絕對不在自己的世界了,難道自己穿越了,伸出手掌看了看,以自己曾經看過的小說爲據,不用說,自己現在是一種靈魂的形態存在,自己是靈魂穿越,百思不得其解,突然一個聲音打斷了思緒。
“啪”一記巴掌的聲音傳來,落在耳邊。
“孽障,丟盡老夫的臉了,還在遮遮掩掩,還不快些說來,不然……我打死你。”一個厚實的聲音傳來,充滿了憤怒,年輕人看去,卻是一位身著丞相服飾的中年男子,約莫四十有餘,衣冠楚楚,文質彬彬,不怒自有一番官威。
原來不知何時,這位丞相大人已經在這裡了,而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他也都聽在耳中了,原來女兒竟然未婚先孕,這讓他堂堂丞相的臉面置於何處啊,如何不會憤怒。
“爹爹,不是女兒誠心不說,只是這件事太過匪夷所思了,女兒我也不知如何解釋。”叫做嬌兒的女子,被打的愣了好久,恢復過來,看著爹爹憤怒的面容,那雙眼神充滿了赤紅,有些怯怯,但是沒有懼怕,上前施禮說道。
“有什麼不能說的,有什麼匪夷所思的,快快說來,否則…”中年男子壓住滿心的怒火,和顏說道,但威脅之意不減,足以說明這事給他帶來了多大的憤怒。
“不是不與爹爹說,只是怕爹爹不信,因爲女兒自己都不敢置信,那就像做夢一般,而我也只是認爲那是一場夢,可是…”自己都不信的事情又如何對別人說,只是現實告訴她,肚子裡的孩子告訴她,那不只是一場夢。
“女兒,不怪爹爹,只是爹爹也不願相信,你是爹的乖女兒,怎麼也不會做如此敗壞門風的事情,快快告訴爹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中年人也聽出來了其中的不對勁,靜心平氣,對著女兒和藹可親的笑了笑,讓女兒放心大膽的說出來。
看了看年前的爹爹,叫做嬌兒的女子,纂了攥拳頭,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說出了事情的真相。
清風浮雲,月明星稀。
那是一個如幻似真的夢,夢裡有一位年輕的和尚,脣紅齒白,儀表堂堂,身著錦瀾袈裟,手提九環錫杖,臉上笑容和煦,如初將升起的太陽,給人溫暖而不炙躁,充滿了邪性。
和尚輕輕的對著女子揮了揮手,女子就不自覺的走向了他,直到相距三尺的距離停下,只聽他微微說道:“我乃是佛祖的二弟子,如今罹難臨凡,十世輪迴,今朝該是託生你家,故而借他人面目,再歷一世,重歸西天,今日借母腹一用,還望成全。”
“可是,我還是沒有成親的的女子,如何能懷孕,你這不是讓我敗壞門風,強人所難麼?不行,堅決不可。”女子大驚,拒絕之意很是明顯,毫不猶豫。
“女施主莫怕,貧僧自知這樣做不可,但是我也是無奈之舉啊,若不早些讓女施主懷孕,我就要再經受輪迴之苦,孟婆湯之難啊,只有現在就讓女施主受孕,貧僧才能免去奈何橋上一遭,從而記得女施主的成全之美,來世好報答於女施主啊。”
那和尚循循善誘,滿是迷惑的語言,女子怎麼是他的對手,所謂妙語生花,乃是佛門的基本功,女子也是聽的一陣真的迷茫。
“更何況,女施主切放心,貧僧也不可能對自己的來生不負責任是吧,從今日開始,四十九日後定然有你的如意郎君經過,等到那是,你拋繡球選夫,以你家的錢財權勢,就是新科狀元也不好拒絕施主的一片芳心啊。”和尚繼續說道,語言中滿含邪性,那是一個佛門弟子所能說出的話語。
“可我爲什麼相信你?還有你爲何選擇我?”畢竟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如今也不過年方十八,如何不對此時恐懼。
“其實,不是我選擇你,而是你選擇我,一切都是因爲它。”和尚不置可否,手掌向前張開,一個物什就那樣憑空漂浮在面前,緩緩地向女子飛去,在她面前停下。
一顆蠶豆粒大小的玉雕,金色的蟬狀玉雕,女子大驚,這不正是自己成年禮上爹爹大人送給自己的禮物麼,自己可是一直戴在脖子上的,慌忙伸手去摸項鍊,可是脖子上已經空無一物。
又聽那個和尚繼續說道:“你我緣分已定,早晚都將是我母親,緣何如此,難道孩兒如此不堪讓入母親之目麼?”語氣中滿是悲傷哀切之情,卻又透著誘惑媚心之氣,影響著少女。
“如此也罷,我接受就是,可是爲何要我等到四十九日之後呢?”女子無奈,只得接受了,但還是有所疑問。
“實不相瞞,我所借面目正是那新科陳狀元,至於四十九日之後,天機不可泄露,你靜待那日來臨即可,一切自有定數,佛曰,不可說,不可說。”好和尚道了一聲佛號,的確有幾分高僧的感覺。
說完,女子還未及反應,就衝著女子而去,女子不覺一驚,咋然而起,抹了抹滿臉的汗水,原來確實一場虛夢,也就未將還是放在心上。
匆匆間一月有半,可是月事卻遲遲未來,於是向母親提及,才知自己竟然真的懷了身孕,纔想起那日做的夢,猶自仍不敢相信,無奈爹爹逼迫,只能說出其中因由經過。
“如此說來,你腹中孩子乃是天授了,你莫要編這瞎話哄騙爹爹,子不語怪力亂神,我堂堂國之丞相又怎能信你一面之詞。”聽起來雖然有根有據,但離譜之極,怎能讓人信服,頓時心中雷霆之怒再起,舉手就要動用家法。
“老爺,千萬不要動手了,就算是女兒與人有染,可也要查明真相,再行家法啊。”母親無奈,向前攔下了丈夫再次揚起的手臂。
嘴角抽搐,皓齒咬著雙脣,嘴角鮮紅流出,女子向前跪地,內心經過了一陣掙扎。
“爹爹,母親,若是不信,女兒倒是有一法,可以證實女兒絕對與人無染,女兒是清白之身。”
“說,是什麼方法?”一聽女兒有方法證明清白,中年男子放下了揚起的手臂。
“爹爹,你可以找穩娘過來,爲女兒驗身,檢看女兒是不是處子之身,如此便知女兒是否撒謊。”
“罷了,罷了,爹爹已經相信你了,從你剛纔說新科陳狀元時,我已經信了九分,如今有女兒說這般話語,爹爹已經信了全部。”
“新科陳狀元,老爺,可是海州陳光蕊陳狀元。”
“夫人,我所說正是海州陳光蕊,乃是御賜的新科狀元,明日起將跨馬遊長安三日,二三日之後,不正是四十九日之期麼。”
“正是,正是,如此一來,也算是天定的良緣了,我這就去準備,三日後,拋繡球招親。”
說完急急的去了,中年男子也去了,房間裡只剩下了那名喚作嬌兒的女子。
將脖子上金墜拿下,輕輕打開,一顆蠶豆粒大小的金色蟬狀玉雕,捏起來,放在手心裡,愣愣的出神,而這樣也使得年輕人看清楚了女子的全容,果然是十八年華好春貌,一言一行帶風韻啊。
原來年輕人如今正是存在於女子脖子上的玉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