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隨後的日子裡,蕭傑如同久旱逢甘霖的禾苗,貪婪地汲取著武學的養分。
因蕭傑已深諳刀法精要,老人——道號“璇璣子”——並未再傳授新的刀招,而是將重心轉向內功根基。他傳授了蕭傑一套名爲《如意心法》的內功口訣。
平心而論,《如意心法》本身只能算中正平和,並非絕世神功。然而,它對蕭傑的意義卻遠超其品階本身!
這套心法如同開啓寶庫的鑰匙,終於讓他洞悉了內功修煉的真正法門。
璇璣子深入淺出地爲他講解十二經脈、奇經八脈的走向,周身要穴的位置與功用,氣門開闔的玄機,以及丹田氣海的凝練之法……這些原本只存在於遊戲數據或模糊概念中的武學基石,此刻變得無比清晰、觸手可及。
一套知識理論學習下來,又在師父的指點下反覆運轉功法。
蕭傑終於明白了內功的修煉之法。
至此,他終於能將記憶中那些精妙絕倫,卻因缺乏理論基礎而無法修煉的內功心法,付諸實踐了!
尤其是那套他自創的絕世神功《虎嘯龍吟神功》!
經過數月苦修,反覆研究,蕭傑憑藉對功法本質的深刻理解以及遠超常人的毅力,終於將《虎嘯龍吟神功》修至小成。丹田之內,內力奔騰如江河,雄厚凝練,運行周天時,臟腑間隱隱有風雷之聲迴盪,筋骨亦隨之強化,舉手投足間勁力沛然。
唯一可惜的是,這虎嘯龍吟神功搭配的虎吼龍吟的絕技,由於蕭傑沒辦法開口說話,只能放棄了。
好在僅以內力而言,這套功法依然強大無比。
與此同時,璇璣子並未放鬆對蕭傑刀法的雕琢。這位眼光毒辣的師父,總能一針見血地指出蕭傑刀法演練中細微的錯漏與不諧之處。
或是發力角度偏了毫釐,或是步法與刀勢銜接不夠圓融,又或是招式轉換間氣息略有滯澀。
蕭傑本就是刀法宗師級的眼界,只是欠缺肉身磨合的經驗。在璇璣子精準的點撥下,他如同被拂去明珠上的微塵,一點就透,進境一日千里。原本精熟的刀法,在細微處被不斷修正、打磨,變得愈發圓融無礙,威力倍增。
日復一日,在師父的悉心指點下,蕭傑的內力日益深厚精純,刀法更是突飛猛進,臻至化境。山谷中的晨曦暮靄,溪畔的清風流雲,皆見證了他揮汗如雨、不知疲倦的苦練身影。
三年下來,蕭傑的內功刀法,都已經達到了驚人的境界。
這一天,風和日麗。
蕭傑獨立於潺潺溪畔,閉目凝神,調整呼吸,運轉內力。
體內雄渾精純的內力,如蓄勢的蛟龍,沿著特定經脈奔涌不息,蓄勢待發。驟然間,他雙目睜開,精光如電爆射!手中那柄尋常鋼刀竟發出一聲清越悠長的嗡鳴,彷彿在呼應主人沸騰的戰意!他整個人的氣勢瞬間拔高,衣袍無風自動!
奧義——風捲殘雲!
蕭傑身形猛然拔地而起,旋身如陀螺,手中長刀旋轉揮出!剎那間,刀鋒之間夾帶的內力化作了一道急速旋轉、引動四周氣流瘋狂匯聚的恐怖龍捲!
凌厲無匹的刀氣縱橫肆虐,捲起地上無數落葉碎石,隨著狂暴的刀勢瘋狂旋轉、切割,發出“嗤嗤”的裂空之聲!
森然的刀意瀰漫開來,連平靜的溪水都被這股無形的力量強行牽引,水面凹陷,形成道道急速旋轉的漩渦!
這正是他於遊戲中所掌握的第一門刀法奧義——風捲殘雲!
自從進入這太虛幻境他還從未見過有人使用過【奧義】,蕭傑推測,奧義這個東西很有可能是遊戲化的產物,真實的九州世界中,所能施展的人要麼沒有,要麼便鳳毛麟角十分罕見。
他自從掌握內力,便不斷嘗試將這遊戲中的大招復刻出來,如今終於成功。
而且現實中施展這般技能,威力比起遊戲中更加恐怖!
等到他一招放完,刀勢倏然收盡,漫天被絞碎的落葉如墨綠色的雨點般紛揚飄落,溪水漩渦緩緩平復,只留下岸邊一片狼藉。
蕭傑長出了一口濁氣,低頭凝視著手中猶自震顫嗡鳴的鋼刀,心中涌起一股久違的欣慰與豪情。若再遇當初那般圍攻,以我如今修爲,定叫他們有來無回!
就憑這一招風捲殘雲的威力,縱然數十百人,也能一招殺散。
“好!好!好!”璇璣子不知何時已悄然立於不遠處,撫掌大笑,眼中滿是難以掩飾的欣慰與激賞,“隨風!你這招‘風捲殘雲’著實令人讚歎,想不到凡俗刀法!也能練出如此威力,便是妖魔鬼怪撞上了,恐怕也要退避三舍了。
刀意沛然,竟能引動周遭天地之勢相隨,威力驚人!假以時日,你必能成爲一代刀法宗師!”
老人讚不絕口,但隨即那欣喜之色又化作一聲悠長的嘆息,語氣中充滿了深切的惋惜:“可惜啊……可惜你身患喑疾,口不能言。否則,以你如今的刀法造詣與內力根基,正該去參加今年在‘青雲宮’舉辦的‘超凡大會’,與天下年輕一輩的頂尖英傑一較高下,揚名立萬!說不得……還有機緣得蒙‘天玄真人’青睞,窺得一絲玄門道法的真諦呢。”
青雲宮!天玄真人!
蕭傑心中一動。當初蒼丘生施展的玄妙仙術,正是出自青雲宮!是了,此界本就是數千年前的九州世界,那傳承悠久的青雲宮自然屹立不倒。
一個更驚人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翻騰:若在這太虛幻境中習得仙術道法……能否將其帶回現實世界?!
至少這武功奧秘,應該是可以的,這內功心法的修煉法門,可都是他一點一點學習掌握的。
蕭傑很有把握,等回到現實之中,自己完全可以將內功的修煉原理編纂成書,甚至教給非玩家的普通人。
如果能參加這個超凡大會……
可惜自己沒辦法說話啊。
蕭傑急的對著璇璣子一陣比劃,幾年下來,師父和他也算有了些默契,立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然而璇璣子卻搖頭道,“超凡大會每十年舉辦一次,屆時各大門派都會派人蔘與,比鬥演武,接受考驗。
天玄真人會從中挑選出類拔萃之人,授予法器神兵,用於斬妖除魔。
更會在少年英才之中挑選合適之人,教授玄門道術。
本來以你的資質,若是去了,至少能獲得一兩件神兵法器,甚至獲得真人青睞,得修道術也未可知,可是你若是連話都說不了,天玄真人必然是不可能收你的,這超凡大會每個門派只能派一人前往,這般機緣,卻是無法給你了。”
“不過說來也怪,我觀你脈象,探你體徵,並無病癥纏身,你這啞病真的不能醫治麼?不如你再努力一下,看看能否吐露真言,若是能夠開口說話,這一次我便派你前往。”
蕭傑嘆了口氣,這是要用仙法道術來誘惑自己啊,和當初村子裡遇到的那個黑衣劍客如出一轍。
“師父,”一個略帶憊懶的聲音響起,酒劍仙不知從何處晃了過來,一臉怨憤,“您當初不是說,這次超凡大會的名額給徒兒我麼?怎麼又要給這啞巴。”
“哼!”璇璣子臉色一沉,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又上哪惹是生非去了?每次出谷總要惹下幾樁禍端,就不能學學你師兄師弟,沉下心來精進武藝?”他指向一旁靜默佇立、氣息沉凝的蕭傑。
酒劍仙嘴上連聲應著“是是是”,眼神飄向蕭傑時,卻飛快地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輕蔑與不屑。
蕭傑對此視若無睹,心中卻對這個二師兄難生好感。現實中的酒劍仙雖也放蕩,但至少明辨是非,知曉分寸。眼前這位,卻是個徹頭徹尾、不知收斂的惹禍精。
這三年裡兩人也算逐漸熟悉了,關係卻總是不太對付。
璇璣子見酒劍仙這般態度,知他並未真聽進去,也只能無奈搖頭,語重心長道:“罷了。此次超凡大會,你務必好生把握。若能得遇仙緣,被天玄真人或青雲宮的哪位長老看中,或許是你此生最大的造化。
爲師窮盡一生,將武道推至化境巔峰,然人力終有窮時,前方似有桎梏,難以逾越。或許唯有玄門道法,方能助你窺見更高遠的天地,走得更遠。”
“徒兒明白!”酒劍仙這次倒是答得乾脆。
“你性情頑劣,行事衝動,雖然所殺戮之人多爲惡徒,卻也不乏不該死之人,這般行事,本不該讓你代表師門前往這等盛會。”
璇璣子目光嚴厲地直視他,“可惜你師弟身有不便……”他看了一眼沉默的蕭傑,嘆道:“否則,這等機緣,怎麼也輪不到你頭上!此番前去,定要謹言慎行,收斂心性!若再放縱不羈,惹下潑天禍端,爲師定不輕饒!”
“師父放心!徒兒定當痛改前非,絕不惹事!”酒劍仙拍著胸脯保證,然而當他轉身,目光再次掃過蕭傑時,那眼底深處卻分明多了幾分被比較、被輕視的嫉恨之火。
璇璣子的目光最後落在蕭傑身上,語氣轉爲溫和:“至於你,隨風。你的刀法內力已有小成,是時候下山行走歷練一番了。記住爲師教誨,持身以正,遇事明辨是非,懲強扶弱,切莫仗技欺人,墮了爲師‘璇璣’的名號。”
蕭傑神色肅然,對著璇璣子深深躬身,行了一個莊重的弟子禮。
接下來的十年裡,蕭傑開始了他闖蕩江湖的冒險生活。師父雖然說他內功刀法只是‘小成’,然而等到蕭傑真正踏入江湖,卻發現縱觀天下,竟然罕有敵手。
開始還多少有些謹慎小心,漸漸的便徹底融入江湖之中。
在隨後的幾年裡,蕭傑以“不語狂刀”之名闖蕩江湖。一身登峰造極的武功與手中快刀,成了宵小之輩的噩夢。他行蹤飄忽,專挑那些爲禍一方的惡霸、匪徒出手,解救無辜,懲惡揚善,在江湖上留下了諸多雖無聲卻震耳欲聾的俠義之舉。
甚至偶爾遇到些小妖小怪,也是一併砍了。
所謂快意江湖,著實瀟灑的很。
雖說這個世界有許多超自然元素,但大抵上世道還算和平,那些山精野怪的恐怖傳說,一般只在一些窮山惡水之中出沒,而一般的武林人士,在他面前全無敵手。
這段經歷,如果細細寫出,怕不是能寫出幾百萬字的長篇小說……
然而對於兩世爲人的蕭傑來說,卻也只是他的一段記憶深刻的人生經歷罷了。
不得不說,這種沉浸式的遊戲體驗,真人直入的闖蕩江湖、行俠仗義,可比坐在電腦前握著鼠標鍵盤操作來的爽多了。
這一日,他單刀匹馬蕩平了一處惡名昭彰的山寨,從賊窩裡救出了一位被擄掠的年輕女子。事了拂衣去,他本欲將女子安然送歸家園後,便如往年一般,踏上返回師父隱居山谷的路途。
是夜,借宿於一間簡陋的鄉野客棧。萬籟俱寂之時,房門卻被輕輕叩響。蕭傑開門,門外正是白日所救的那位女子。她螓首低垂,面頰飛霞,眼波流轉間帶著幾分怯意與決然。見蕭傑開門,她蓮步輕移走入門中,竟二話不說緩緩褪去了外衫。
蕭傑對此毫不驚訝,只是略帶欣賞的看著眼前佳人。
當真是眉目如畫,遠山含黛的柳眉下,一雙秋水橫波,顧盼生輝,似羞還怯。
瓊鼻秀挺,朱脣一點如含丹砂,貝齒微露。
玉體玲瓏,冰肌瑩徹,在昏黃的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輕紗半褪,香肩微露,酥胸豐挺,更顯身姿曼妙,體態風流,一顰一笑間,媚意天成。
經歷過大風大浪如蕭傑,面對此情此景,心中亦不免掀起波瀾,呼吸微微一滯。
一個念頭隨之冒出——我靠,又來……
之所以會有如此想法,卻是因爲這般情景,這些年不知道遇到多少次了。
開始的時候還很激動,後面就逐漸淡定了,至於原因嗎——
“恩公……”女子聲若蚊蚋,帶著顫音,“小女子蒲柳之姿,無以爲報救命大恩,唯有……唯有這清白之軀,願侍奉恩公枕蓆。”
她擡起水汪汪的眸子,挺起傲人的胸圍,帶著懇求,“但……但小女子乃是良家出身,清白不容輕賤。懇請恩公告知名諱,也好讓小女子……心中有個念想。”
蕭傑默然佇立,眼神複雜。果然……又是這套路。
每次被人投懷送抱,總要逼他開口說話,只要不開口,這肉就只能看不能吃。
時間久了,蕭傑的心態簡直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淡定。
女子等了半晌,見蕭傑毫無迴應,眼中希冀的光芒漸漸黯淡,化作一片悽楚與難堪。她強忍著淚水,聲音哽咽:“恩公……不願告知姓名,是怕小女子日後糾纏不休麼?罷了……若是恩公如此看輕於我……”她彎腰拾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件默默穿回,動作帶著心碎的僵硬,“只當……小女子今夜未曾來過。”說罷,掩面轉身,踉蹌著消失在門外走廊的黑暗中。
蕭傑望著空蕩蕩的門口,暗自長嘆一聲。可惜了……然而,類似的“考驗”,這些年他早已不知經歷了多少回。美色、財富、權勢的誘惑,簡直層出不窮,但是對於經歷過拷問折磨的蕭傑來說,這種考驗不過是小意思罷了。
他收斂心神,轉身回房,再無波瀾。
次日,蕭傑依言將女子平安送抵家門。臨別時,那女子深深望了他一眼,眼中情緒複雜難明,最終只是盈盈一拜,轉身闔上了門扉。蕭傑算了算日子,年關將近。這數年來,每逢除夕,無論身在何方,他總要趕回那座與世隔絕的山谷,與師父璇璣子團聚。一來稟報一年來行俠仗義的經歷,二來聆聽師父教誨,感受那份難得的、近乎親情的溫暖。
大師兄偶爾也會回來,至於二師兄,卻是好多年沒見過了。
歸心似箭,蕭傑縱馬飛馳。不幾日,那熟悉的、被蒼翠羣山環抱的山谷輪廓便再次映入眼簾。
在谷口清澈的溪流前,他勒住繮繩,跳下馬來。
任由馬兒低頭飲水。他自己則走到水邊,俯身看著潺潺溪水中映出的倒影。
水中倒映的男子,約莫二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英氣勃發之時。面容棱角分明,劍眉斜飛入鬢,常年的風霜在他眉宇間刻下了些許痕跡,卻更添沉穩。一身洗得發白的靛青色勁裝,外罩半舊玄色皮甲。
整個人站在那裡,淵渟嶽峙,雖不言不語,一股沉凝如山、鋒銳似刀的大俠氣度已沛然而生。
看著水中的自己,蕭傑眼中閃過一絲感慨。十年了……這江湖生活,倒還真是歲月如梭啊。
現實中的他也就是這般年紀吧,換句話說,他在這太虛幻境中度過的時間,竟然比自己現實中的一生還要漫長。
如今再回想起現實中的種種往事,簡直恍若隔世,甚至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
汽車、電腦、公寓樓……那記憶中的一切都變得有些模糊起來。
至於他那些隊友,除了名字和一些特點,更是完全記不起來了。
他心中暗自有些憂慮,再過個幾十年,自己該不會把現實中的那些事情都忘掉了吧?
不過自己如今已經活過了三十年,算起來也快要到達目標年齡的一半了,再堅持一下就好了。
隊友……復活……成仙……切不可忘記。
他心中默唸著,然而當他擡起頭看向前方山谷時,對過去的憂慮卻立刻被一種歸家的喜悅所取代。
沒錯,這山谷之中的茅屋竹樓,對他來說,便如同家一般。
歸家的迫切讓他不再停留,足尖在岸邊青石上一點,身形如大鵬般拔地而起,掠過溪流,輕盈地落入了靜謐的山谷之中。
然而,雙腳甫一落地,蕭傑的眼神瞬間凝固,如遭雷擊!
(師父——!)
只見平日裡仙風道骨、精神矍鑠的璇璣子,此刻竟倒臥在冰冷的泥地上,面如金紙,氣若游絲,嘴角殘留著刺目的暗紅血跡!
一股發自內心的劇痛瞬間攫住了蕭傑的心臟!這幽靜的山谷,是他漂泊靈魂的港灣;而璇璣子,是嚴師,是慈父,更是他在這虛幻世界中最真實的羈絆!十年相伴,點點滴滴,早已融入骨血!
他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到老人身邊,雙膝重重跪地,顫抖著雙手將師父抱入懷中。他張大了嘴,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聲,卻吐不出半個字,只有無盡的悲憤與焦急在胸中翻騰!
似乎是感應到他的到來,璇璣子竟奇蹟般地睜開了一絲眼縫,渾濁的目光艱難地聚焦在蕭傑臉上,用盡最後的氣力,斷斷續續地吐出幾個字:“隨……風……爲師……沒……收錯你……小……心……你……二……”“師兄”二字尚未出口,眼中的神采便如同風中殘燭,倏然熄滅,頭無力地歪向一側。
師父——!!!
蕭傑只覺得一股冰冷的絕望瞬間凍結了四肢百骸,整個世界彷彿都失去了顏色。
想要喊叫,張了張嘴,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一時間他也分不清自己是忍住沒說話,還是已經忘記了該如何說話。
假的!都是假的!他在心中不斷對自己說道,試圖用理智築起堤壩,抵擋那洶涌而來的、足以將他淹沒的真實悲痛。然而,那痛楚是如此尖銳而清晰,如同冰冷的鋼針,深深刺入靈魂深處,根本無從遮蔽!
“哈哈哈哈!小子,想不到吧?老子回來了!”一個充滿戾氣與瘋狂的聲音驟然響起,打破了死寂!蕭傑猛地擡頭,只見二師兄酒劍仙不知何時出現在不遠處,臉上掛著扭曲而快意的獰笑!
他一隻手拎著一個酒葫蘆,另一隻手中提著一柄仍在滴落粘稠鮮血的長劍,那劍身之上,竟繚繞著一層妖異的猩紅光暈,散發出令人心悸的不祥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