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喝好!今生路已盡,但願來生我們再前行!”
鍾天寶把帶來的酒灑下申屠樂墳前,也坐下喝了一口。
申屠戰歌孤坐一旁,默默喝著酒、滿地酒罈,這些天來他一人是喝了不少,失去兄弟親人的痛苦,誰都無法忍受。
“對不起,戰歌!”灌了一口酒,鍾天寶打破了倆人之間的沉默。
“生死江湖,沒有什麼對不起的,我只是在恨自己沒用,沒能保護好他?!鄙晖缿鸶枰补嗔艘豢诰?,悶聲道。
倆人就這樣一直乾坐著喝酒,沒有一句對話,也許、對酒無言,勝卻萬言千篇。
三天後,英雄聚義貼從洛陽分發出。
幾日斟酌商討,此次邀請之人求其精而不求其數,且決定成立一個組織‘天下除魔衛道聯盟’,簡稱天盟。
吸納江湖遊俠散士入盟,並允許現有門派依附,但需統一聽從盟中號令指揮,盟中設立教主一人,統領全衆,原來設想是稱之爲盟主,但這稱號過於招搖,幾位前輩都不太認可,成立這個組織並非想統領江湖,況且江湖之大,宗門幫派、能人異士何其多,想號令羣雄,無異於黃粱夢。
成立天盟當是以除惡爲先,衛道爲已任。
教主之下有左右護法,開設四堂,天戰堂、天影堂、天工堂、天運堂,天戰堂主戰,天影堂負責偵查和信息收集,天工堂負責製作鍛造還有建造,天運堂負責內務供需,四堂內再設堂主。
按說周萬成總鏢頭江湖名望聲望都無可挑剔,擔任教主之位無人有異,但卻是被他以能力不足,缺少雄心魄力爲由拒絕了,只任領了左護法一職,盟內尊其爲總護法。
探雲手-路平川,妖營一役出力不少,也是領了護法長老一位。
神鷹幫幫主聞洪霄在妖營戰死,由其子聞一鳴代作幫主,其願帶衆歸附天盟,今後江湖再無神鷹幫,本想給他一個堂主之位,他推卻說自己資歷尚淺,缺少勝任之能、也推了。
巧手機關-木王孫倒是領了天工堂堂主之位,也正好發揮了他的本領,督造、建造、鍛造,樣樣在行、亦可傳授門徒。
??岛W颂煊疤锰弥魑唬麑⒉t解、也頗有學識,該是能發揮作用。
周萬成胞弟周益任了天運堂堂主,周益本是飛龍鏢局內務總管,此次擔任也是其之所長,另外何玉芳還舉薦了瓦當沈三給他當副手,沈三買賣人、經營辦貨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剩下教主和天戰堂堂主之位未有人選,教主之位周萬成不當,他卻推舉鍾天寶來擔任,他鐘天寶哪有那個膽量去接,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天戰堂堂主鍾天寶推舉申屠戰歌,申屠戰歌亦是不敢接,還吐槽了鍾天寶(兄弟,不能這麼坑人吧……)最後決議擺擂取賢,勝出者的一二名分屬天盟教主和天戰堂堂主。
八月初八,洛陽城,又一次盛會,城中央廣場,舞臺換成了擂臺,左右聯也變了:
拳腳比試,勝者爲王
刀劍無眼,生死由命
不變的是孩童依舊,拿了樹技竹技在比劃打鬧,擂臺後側高處擺了幾把太師椅,中間一把椅子大些,也高許許,這是天盟教主座位,等會擂臺決勝出的第一名就坐上這把交椅。
“嘭!”、“嘭!”、“嘭!”,幾聲沖天禮炮,這是天工堂首作,也是爲這次盛會獻禮之作,禮炮聲中,周萬成總護法領著幾位堂主和一些江湖同道前輩上臺落座,臺上兩把空椅卻是格外醒目。
鍾天寶他們和一些後輩作爲選手沒有一同上臺。
周萬成作了開場白,比武大會就正式開始了,各派弟子、江湖高手都紛紛上臺較量比試,有勝有負,玄雷殿弟子略勝一籌,按道空法師的說法,玄雷殿不爭名逐利,維護正義玄雷殿也是要有所擔當的,這典型的得了便宜賣乖。
“如此盛會,怎能少了我南明麟武!”人羣外突有一聲唱起。
“南明麟武!!!”聽到唱起聲,有些人紛紛自覺讓開,有些人還在無知後望。
人羣外,五個藍衫青年,前頭兩人撥開觀望人羣,中間一名青年男子由兩人護著緩步走來。
“麟武山莊貴臨,有失遠迎、禮數不周,還望莫怪罪。”周萬成總護法和幾位同道一齊下了高臺迎接這五位年輕人。
鍾天寶投眼看了看??岛?,希望能探知點眉目,??岛V皇菍λc點頭,這道士點頭是啥意思?
南明麟武-本稱麟武山莊,江湖有傳言:南明麟武,麟武南明,麟武山莊因南明城而壯大,南明城因麟武山莊而聞名,一個山莊一座城,一個城就是一座山莊,麟武山莊分內三門和外三門。
江湖還有傳言內三門只傳嫡系弟子,外三門則廣收門人,這五人身著藍衫,顯然是外三門弟子,麟武山莊對內外三門弟子著裝也有要求,內三門人著青衣,外三門人著藍衫。
“你就是周萬成?”五人到了擂臺前,中間青年出口問道,語氣有點傲慢。
“老夫正是周萬成!”儘管那年輕人語氣傲慢,周萬成還是恭敬回答。
“聖甲元刀,江湖小名罷了,怎麼!不把我們麟武山莊放在眼裡?”年青後生語氣越來越是咄咄逼人。
“豈敢!豈敢!老夫虛名,江湖朋友賞臉,在這不過是小打小鬧,怎敢驚擾麟武山莊尊貴?!敝苋f成還是很恭敬,還帶著點謙虛。
“一次也就罷了,兩次邀貼都是如此,我看你是存心的!”年青後生語氣加重,厲喝道。
他這一聲厲喝,可看出周圍人有點心慌。
“不過,我麟武山莊也不是那小氣之輩,雖然你不邀我,但我也來了,這比武我們也參加了,你可有異議?”年青後生頓了頓又說道。
“這……!”周萬成沒承想對方會提這個要求,面露難色。
麟武山莊要是摻合進來,那基本就沒有比的必要了,周萬成轉過頭看看幾位堂主和同道,其他人也是沒有主意,??岛D堑朗窟€是點點頭。
“怎麼?不行麼?”年青後生的語氣不像是詢問,更像是質問。
??岛5街苋f成跟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周萬成聽後勉強同意了五人蔘加比武的要求。
周萬成又出面向在場江湖同道作了解釋,在場同道雖然有怒,但也不敢出言得罪,只好安靜的看著,但也沒有人上場了,只有那玄雷殿的弟子算是勝出者在臺上等待著。
“怎麼沒人上場了,繼續?。 摈胛渖角f來的那五人隨周萬成到了高處坐等了一陣,見無人再上臺挑戰,年輕後生開口叫道。
底下依然鴉雀無聲。
“沒人上場?我麟武山莊就先試試手段,武縑,你就下去指點一下吧!”年輕後生命了一個隨行青年。
“是,師兄!”名叫武縑的青年應了一聲就飛身下場。
玄雷殿的弟子不算出衆,也不會差到哪去,結果連人家兩招都接不上,那個叫武縑的青年輕輕鬆鬆就擊敗了對手,語氣神態就難免的有些狂,有些看不過眼的也上場挑戰了,但都是落敗下場,那青年連敗衆多高手,氣焰更狂、下手也重了些,好幾個都是被他重傷下去。
“目中無人!”何玉芳受不得妄語挑釁,縱身上臺。
??岛膭偫u下了高臺後就一直站在鍾天寶旁邊沒再上去,在他提點下,大致的清楚了這五人底細,麟武山莊外三門武字行的高手,麟武山莊家大業大,是不會來爭這小幫小會的龍頭座的,推測這五人是歷練過來、恰逢其會,想出出風頭罷了。
“爲何不出帖相邀他們來此共會?”鍾天寶問道。
“你覺得人家會賣你面子麼?”福康海反問。
也是,麟武山莊有如此的威望和江湖地位,怎會看上這等事,周萬成等人在這羣人亦或是在大部分江湖人中,也許有分量,但跟麟武山莊比,人家看都不看,邀貼只會自討沒趣。
“能敗我麟武山莊中人,小娘子身手不錯,武生、你去,手腳輕點,別傷了小娘子?!蔽淇V被何玉芳打敗,年青後生又點了一個,還有點憐香惜玉的感覺。
“用不著跟姑奶奶客氣!”何玉芳不買賬。
連環、披掛,何玉芳幾個連招都未傷到對手,新下場那叫武生的男子劍法造詣是更上層,只用了五招、何玉芳就被劍氣彈下了臺。
鍾天寶躋身想上,被??岛@?,讓申屠戰歌上了。
“爲何扯住我?”鍾天寶惱了他一句。
“你先省省力氣,留下對付他!”??岛S醚凵衩橄蚋咛幥嗄辏会峤o他說了理由。
“你在跟我開玩笑?”他這理由差點讓鍾天寶揍他,那青年帶來的四人都夠嗆,更別說他本人了。
“別急,等會戰歌要是敗了你再上也不遲,拿著。”??岛R仓肋@邊勝算不大,但也沒放棄,偷偷給了鍾天寶一個小瓶。
“這叫初泉露,我用虎蛟配以藥草製成,能保你半個時辰內元氣大漲,你上場前把它喝了?!备?岛Uf道。
??岛S昧它c計謀,也把希望放在了鍾天寶身上,這次盛會要是敗了,所有人的努力都白費了,還很可能成爲江湖笑談,伏魔刀封四九,??岛J钦J識的,鍾天寶能學了他的刀法,資質不會太差。
擂臺上,錯招差擋、申屠戰歌敗了武生,又敗了下來的武智,現在正和武惠對招,申屠戰歌蠻牛撞式要把武惠撞飛,‘梅花落’高臺處青年清唱一聲,揮來一劍襲向申屠戰歌,申屠戰歌只好轉攻爲守,青年也飄落了下來。
“看你長相,不像我人族中人,能敗我麟武山莊幾位高手、也算本事,長了你威風,卻丟了我人族顏面,小生我來領教幾招!”青年落到擂臺先陳詞了一番。
“勝者爲王,還講究出身麼?!鄙晖缿鸶枇x正詞嚴。
“吼!”申屠戰歌喊了一聲,算是給自己打氣,掄起斧砸了過去,剛纔那一劍年輕人不講規矩,申屠戰歌也沒跟他客氣。
‘劍影殘’年青人一劍五式,攻向申屠戰歌五處,申屠戰歌‘旋風轉’打掉了劍影,年青人握劍‘仙人指’直刺申屠戰歌咽喉。
‘鴻飛’鍾天寶赤練刀旋出,打偏了年輕人手中劍,雖然劍被打偏了,還是在申屠戰歌頸部劃了一道傷口,鍾天寶飛身接住迴旋刀翻上了擂臺。
“比試切磋,何必傷及性命!”鍾天寶上了擂臺,年輕人手段很惡劣,如剛纔鍾天寶不出手,申屠戰歌可能會被一劍封喉。
“敢擋我一劍,報上名來!”年青人也對鍾天寶的出手很不滿意。
“鍾天寶!你呢?”
“哦,原來是有點名堂的那個誰誰誰,鄙人巒武藝,麟武山莊外三門首席大弟子。”年青人也報了姓名。
麟武山莊外三門首席大弟子,怪不得劍術如此高超,爲人也如他說話這般,分不清善惡、聽著謙虛,實則話裡有話。
“名字是好名字,人就不是什麼好人了!”鍾天寶如是說。
“好人命不長,‘梅花落’”
巒武藝握劍出招、三道劍氣襲來,鍾天寶伏魔蕩劍式,避了劍氣也劈下一刀,‘無疆’巒武藝周身練起一張劍網,赤練刀砍在劍網上被彈開,刀來劍往間,交手了十數招,鍾天寶上臺前喝下的初泉露,時間過半,覺得體內元氣大減。
‘鴻飛’、‘離手劍’刀劍雙碰掉落,雙方只用空手相搏,巒武藝劍術高超,赤手功夫卻弱了點,先中了鍾天寶一掌,後又被他截脈一點,近身纏龍手把巒武藝抓起扔到了擂臺下。
“師兄!”縑生智惠四位同來師弟把巒武藝扶了起來。
“果然盛名之下無弱者,巒某記下了,告辭!”巒武藝甩開扶著他的幾位師弟,拍拍衣襬對鍾天寶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其實鍾天寶手底下留了餘力,並未傷到他,但這樑子、看似是結下了。
“好耶!”何玉芳第一個跳起來爲他叫好,其他人只是小議論。
“是有兩下子!”申屠戰歌上臺捶了一下鍾天寶肩頭。
??岛D堑朗恳廊恢皇屈c點頭,周萬成出來壓場宣佈鍾天寶爲勝出者,第二名本來是巒武藝,他人已走,他也不可能會看上這小小一堂之主的位置。
周萬成幾位合議,由申屠戰歌領坐天戰堂堂主之位,申屠戰歌還想推脫、被鍾天寶否決了,何玉芳也說只有他出任最合適,打敗了麟武山莊幾名弟子,實力就是最好的證明。
周萬成最後宣佈在飛龍鏢局內擺宴慶功,歡喜的人都隨著去了,不想惹事非的就地打道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