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些,謝天像是有些乏了,捂著嘴輕輕的咳嗽一聲。
天地突然解凍。金狐的尖叫聲還卡在喉間。
噗嗤噗嗤噗嗤……
沉悶的聲音響成一片,所有的黑衣人全部在這一刻中刀,捂著喉嚨倒了下去,到死他們都不會相信,自己竟然是死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唯有黑白魔將,在最後一瞬間,身形移動一絲,逃過一劫,但也削掉了一塊下巴,緊接著便失去的蹤影。
金狐也想逃,但是,沒有機會。
周馭言與謝天並排走來,神色泰然。
“我的師兄弟,從來都不會讓我失望。”
金狐臉色慘白,她甚至注意到了周馭言稱呼上的變化。
在謝天面前,沒有稱朕。
倖存的騎兵們看著面前倒下的殺手屍體,以爲(wèi)是在夢中。
曹瑜的一聲咳嗽將他們拉回現(xiàn)實,急忙拖著疲憊的身體,將曹瑜扶著。
“將軍!”
曹瑜臉色蒼白,身上還有數(shù)把斷刀在身。
周馭言對謝天說道:“師弟,大靖朝的將軍,就要死在戰(zhàn)場上,但目前,他還不能死!”
謝天會意,手掌拂過,斷刃從刀口中退了出來,落在溼泥上。
曹瑜到是個猛人,愣是緊咬著牙關(guān),沒哼一聲。
一粒丹藥憑空出現(xiàn),飄到曹瑜面前。曹瑜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張嘴服下。
“都是我大靖的好兒郎,不應(yīng)該就這麼死的!”
周馭言面色沉重,木槿和天薰相互攙扶著來到謝天身前,道了聲“有負師叔所託”
謝天道聲辛苦了,並沒有告訴他二人,其實在也是一出誘敵之計。
車隊整裝繼續(xù)前進,後事留給了隨後趕來的人。
很快,天河在望,碼頭邊停靠著幾艘官船。
謝天與周馭言一起上了一艘最豪華的船。
過了天河,換乘車攆,直上官道,兩天後,進入京城。
自一上了船,謝天便覺得,洞天中的那塊玉有些異樣,越是靠近京城,感覺越是強烈,當(dāng)看見了高聳的城牆,上面那些栩栩如生的神獸時,謝天終於明白了這是爲(wèi)什麼。
心想,難怪兩個老傢伙當(dāng)時眼神中顧慮,這玉實在是關(guān)係重大啊。
大明宮正門,皇后娘娘,公主,以及滿朝大臣,無不心急如焚,在看見了龍攆之後,紛紛下跪。
“恭迎陛下回宮!”
周馭言望著兩邊跪拜的臣子們,心中不禁感慨。
差點兒還就真回不來的!
謝天的身影沒有出現(xiàn)在人羣,他雖然愛顯擺,但也決計不會出現(xiàn)在這種地方,無端給自己找麻煩。
事實上,從他接過那塊玉簡起,他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卷入了一個大麻煩當(dāng)中。
周馭言一眼未發(fā),拉著皇后的手,回了養(yǎng)心殿,。
此時此刻,謝天正對著金狐。做爲(wèi)殺手組織的二首領(lǐng),她知道的消息應(yīng)該不少。
但卻很難讓她開口。
而且謝天還不得不放了她,因爲(wèi)手中的那一顆耳墜。
“嫣然在你們手中,她不是便神殿的人帶走了嗎?”
金狐笑道:“我們的力量,你想象不到,我承認你的實力確實令人震驚,年紀(jì)輕輕,跨入長生境……”
“哦。”謝天莞爾一笑道:“你知道這個境界?”
“青狐知道想知道的一切。”
“這牛吹得,我差點兒就信了,知道還來自投羅網(wǎng)!”
謝天言語中盡是諷刺的意味,金狐卻冷哼一聲道:“青狐還少有失手的時候,包括這一次,我們的目的也達成了。”
“人王。”謝天點點頭:“這纔是你們真正的用意,至於殺我那個師兄是假咯!”
“倒也不是,算是個順帶任務(wù)吧。”
謝天默不作聲,金狐透露的信息,真假難分,但肯定是不會這麼簡單。
“我什麼時候能見到紀(jì)嫣然?”
“我自由了,她便自由了。”
金狐走了,謝天偷偷進了宮,見到了周馭言,以及皇后娘娘,皇子周祁。
叫了一聲師兄、師嫂。皇后娘娘親手端來參茶,謝天接過。
周祁被周馭言吩咐著跪在了謝天面前,奶聲奶氣的叫了一聲“天叔”
謝天將周祁拉起來,摸著他的頭說了啥“乖”,心裡卻一些怪怪的,感覺怎麼像是在託孤。
在宮中拉過家長,謝天又潛出宮去,想著要不要去看看王召,最後還是放棄。
將軍府邸。
曹瑜服過謝天給的藥,休養(yǎng)了幾天,傷勢大好,但他的心中卻在滴血。
三百騎兵,剩下不及三十。更讓他憤怒的是,他看見了黑白魔將。
曹瑜連夜進了公主府,見到了他生平最爲(wèi)傾慕的公主周裹兒。
曹瑜被一位文靜的宮女帶至殿內(nèi)等候,曹瑜的臉上有些怒意,捏成拳頭的手微微發(fā)抖,想來內(nèi)心極不平靜。
一陣環(huán)佩輕鳴打破了夜的靜謐,容顏清麗的周裹兒帶著兩名近身宮女緩緩走了過來,目光落在一身藥味的曹瑜身上。
周裹兒首先便原諒了曹瑜的無禮,因爲(wèi)他因爲(wèi)憤怒,而忘記了該有的禮數(shù)。
一時間,氣氛有些壓抑。
善於察言觀色的宮女,感覺到了這微妙的變化,半蹲行禮,然後退了出去。
曹瑜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擡頭,雙眼如電,似乎想要將眼前這個令他神魂顛倒的女子看個清清楚楚。
“爲(wèi)什麼會有魔族的人?”
說完這句話,猛的一揮手掃翻了面前那杯一口未動的熱茶。
茶水飛濺,有少許落到周裹兒如花般的臉龐。
周裹兒沒有生氣,也沒有伸手拭擦,任由那滴茶水從臉龐滑落。
曹瑜身軀微微顫抖,那是心疼的表現(xiàn)。
“我可以向您展示我所有的忠誠,但首先,我還是一個靖人,你卻把我推向了萬劫不復(fù)的深淵!”
“背叛人族……”
曹瑜喉頭聳動,兩行清淚流過他剛毅的面頰。
“等我的傷好了,我會向陛下請旨,直面魔族!”
曹瑜站了起來,周裹兒面色冰冷,始終一言不發(fā)。
曹瑜轉(zhuǎn)身離去,在殿門口時,身子頓了頓,冰冷的說道:“我會爲(wèi)我那二百七十三條冤魂討回公道!”
說完,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這時候,周裹兒的臉上纔有了一絲情緒,她喃喃自語道:“你也要棄我而去……”
片刻後,傷感的情緒從臉上被趕走,取而代之的是帶著一絲猙獰的笑意。
“誰欠誰的,不重要,關(guān)鍵是,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討回來!”
說道這裡時,腦海中浮現(xiàn)出兩個身影,長得一模一樣……
宮女這時候從屏風(fēng)後出來。
“公主,他會背叛你嗎?”
周裹兒道:“他會與我形同陌路,甚至是日後與我爲(wèi)敵,但不會背叛。”
“這又是爲(wèi)何?”宮女不解。
周裹兒道:“他的字典裡,沒有背叛這兩個字。”
謝天出了宮,稱著月色,獨自在京城中一陣瞎逛攸。
京城確實繁華,夜已過半,仍有不少樓閣燈火通明,傳出陣陣猜拳行令的聲音。
謝天摸著那塊玉簡,看著夜色中張牙舞爪的檐獸,覺得肩上的擔(dān)子又重了許多。
唉!還是當(dāng)老子的七街大哥好,夜夜笙歌,紙醉金迷的。
如今倒好,看起來似牛逼到爆,連喝個花酒的時間都沒有了。
這才叫累成狗!
剛剛叫完苦,便見一人影朝他走來,胖嘟嘟、圓滾滾的,竟是王召。
大胖子變成了更大的胖子,但身影卻是矯健,看來在修煉上沒少下功夫。
二人默契的沒有打招呼,王召是不動聲色的拐進了一座樓閣。
謝天搖搖頭,終於逮住機會喝喝花酒了。
一頓酒喝得天昏地暗,得到的消息卻將那好不容易滋生的好情緒擊得稀碎。
唐家、出事了!
謝天的酒頓時清醒了,身邊的歌姬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座椅上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好在,這些歌姬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尖叫一聲過後,該幹嘛幹嘛,反正,桌上擺著幾錠黃橙橙的金子。
謝天從來不會白、嫖,那多煞風(fēng)景。正所謂嫖的是情、賭的是意!
一路狂奔,終於在進燚州前,截住了費言的馬車。
車中的謝天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撕下了臉上的僞裝,露出一張清麗的臉,竟然是秦離。
“以後這種差事不要叫我!”
謝天笑道:“咋了,本公子來了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怕扮得久了,捨不得!”
“誰稀罕!”秦離一撅嘴,眼睛瞟過旁邊陷入昏睡中的花魁。
“整天往身上蹭,誰受得了啊!”
謝天更得意了:“證明了本公子的魅力。”
秦離沒好氣的說了句:“沒銀子,你試試!”
“那沒辦法了,哥就是高富帥!”
燚州,唐家大院,謝天走後,一豎先生便在唐豆的寢間住了下來,有謝天留的靈酒,其它什麼都不需要了。
本來,唐豆一直都是好好的昏睡著,但有一晚,卻出現(xiàn)了抽搐現(xiàn)象,任一豎先生都看不出原因,只好將鎮(zhèn)魂珠取了出來,擺在了牀頭。
就這樣,又過了數(shù)日,這種現(xiàn)象再次出現(xiàn),連鎮(zhèn)魂珠都起不了做用,離得近了,反而直接將鎮(zhèn)魂珠給吞了。
一豎徹底沒了主意,好在吞了鎮(zhèn)魂珠之後,唐豆的情況再次穩(wěn)定下來。
一豎怕再有什麼意外,自己又沒了鎮(zhèn)魂珠,這才發(fā)出了求援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