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一道凌厲的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陳平沒有回頭,而是熟練地往側邊翻滾。
而他原來站立的地方,被一把劍斜劈而過。
如果陳平沒有反應過來,那如今他早已被疼痛帶出夢境。
事實上,經過無數次被殺之後,人影的每一招每一式早已刻入他的神經。
如今的陳平閉著眼,只聽聲音都能躲開人影的攻擊,甚至還能時不時給人影來上那麼一腳。
現在對他來說,從人影手下存活已經不是問題了,重要的是怎麼擊破它。
陳平發現,以他現在淬體五重的實力根本打不破人影的防禦,也就是說,讓人影站著不動,他都不一定能夠打敗它,更別說陳平現在還要一直躲避它的攻擊。
人影殺陳平就一劍,可陳平想殺它卻要足足打它成千上萬次,也許還不一定能擊破它。
雙方的差距由此可見。
不過陳平相信,這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不可能的,就像他,在經歷了夢魘的折磨後,不也還是好好的活了下來嗎。
若是有人一開始對他說他能堅持下去,那陳平一定拿刀跟他拼了,狗-日-的,站著說話不腰疼是不是......
陳平連續倒退幾步,而人影不依不饒,執劍欺身而上。
手中長劍如同白虹貫日,從陳平頭頂刺下。
而陳平不慌不忙,嘴角泛起一絲冷笑,整個上身以一種極其不可思議的角度扭開這一劍。
緊接著陳平調集全身氣血之力,以淬體五重之力,全力一拳迎頭轟擊,直接砸在人影臉上。
這是陳平這麼多年來,第一萬個轟在人影臉上的拳頭,至於其他部位的,只多不少。
轟的一聲,
只見那人影手執長劍,踉踉蹌蹌地往後退,一連退出十餘步。
而陳平明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一路小跑跟上,趁人影沒反應過來,一拳一一拳又一拳地往它身上招呼。
咔嚓,人影臉上彷彿被陳平打出一條裂痕,但它此刻也緩了過來。
沒有再呆站著讓陳平攻擊。
陳平得了好處就跑,不敢有絲毫停留。
只見從人影身上泛起一道道淡青色靈氣,絲絲縷縷般慢慢匯聚在手中的劍上。
劍身光芒大綻,青色的劍氣籠罩其上。
耀眼而璀璨。
而隨著劍身光芒愈發璀璨,人影卻逐漸變得虛無,彷彿這一招用盡了它的所有力量。
畢其功於一役,勢必要斬殺眼前敢於挑釁它的螻蟻。
陳平不敢有絲毫懈怠,集中全部精力,大腦快速運作,似乎想看穿人影的所有動作。
幾息過後,人影動了,天地間一抹青光掠過。
陳平想都不想,徑直轉身,拔腿就跑。
這一劍如同飛蛾撲火般,雖千萬人吾往矣!
撼天動地!
陳平聽著身後空氣的炸裂聲,瞬間明白自己跑不出這一劍的範圍。
果斷放棄逃跑的想法,正面迎接這一劍。
他深吸一口氣,兩腳微微分開,膝蓋微曲,身子半蹲,雙拳緊握,置於兩側。
氣沉丹田,全身氣血之力瘋狂運轉。
沒有等待那一劍的到來,而是雙腳腳尖在原地猛地一踏,整個人猶如緊繃的彈簧一樣飛了出去。
劍尖對拳頭
毫無疑問,那把青光長劍眨眼間便從右手手臂直刺進來,彷彿要一劍將陳平穿透。
一陣劇烈的疼痛在他身上蔓延開來,但陳平硬咬著牙,奮力將左拳狠狠地砸向那道已經虛幻得快要消失的人影臉上。
陳平怒吼一聲,將全身所有氣血之力運輸到左拳。
轟!
巨大的力量讓陳平倒飛出去,直直摔在地上。
陳平只覺得喉嚨一癢,哇的一口噴出黑血,夾雜著破碎的內臟。
他只覺得自己快要暈了過去。然而,他還是掙扎著從地上站起。
望向遠處那個用肉眼已近乎看不見的虛影。
人影掙扎著,還想向他衝來。
但臉上那一道裂痕徹底裂開,隨後無數黑色的紋路蔓延在軀幹上。
陳平先是一驚,隨即激動得喜極而泣。
十二年!
從他六歲記事開始,到如今的十八歲。
整整十二年!
這十二年裡,他沒有一天睡過一個好覺,就算某一晚他能堅持不被人影攻擊到一次,醒來時也仍然渾身痠痛,像是被車碾過一樣。
這種日子,他整整過了十二年!
陳平雙手抱頭,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他嘴脣微張,喉嚨嘶啞得發不出一點聲音,只有嗚嗚的凝噎。
在陳平面前,是他原以爲足以成爲他一生夢魘的人影,突然從腦袋開始,寸寸裂開。
一道刺眼無比的光芒從人影腦中貫射而出,那比太陽還要炙熱無比的光芒瞬間籠罩了這片世界。
陳平只覺得自己的雙眼像是瞎了一樣,什麼都看不見,只餘下茫茫的白。
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平擦掉了臉上的淚水,雙眼也不再那麼刺痛。
等他能徹底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已經從夢境中醒來,眼前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
而窗外,陽光正透過淡薄的雲層,照耀著白茫茫的大地。
明媚的陽光穿透窗戶,直照射在他身上。
陳平只覺得渾身暖洋洋一片。
......
妖域,妖皇殿
“是它,我感受到了它的氣息。”
威嚴且冰冷的聲音迴盪在妖皇殿,所有人,不,所有妖聽到這聲音全部跪在地上,不敢擡頭。
“就在那,就在那裡。快去把它尋回來,吾等不及了!”
......
帝都,京城,帝都學府
吳明子從修煉中驚醒,雙瞳明滅不定,望向西南。
隨後向某個地方傳音道:“西南有異動,你過去看看。”
“是!”
同樣正在修煉中的禹升榮接到傳音,回道。
吳明子怔怔看著西南方向,良久,方纔嘆了一聲,“天生異象,不是妖孽出世,就是災星降臨。不知道這對於人族來說是福還是禍,人族可是經不起折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