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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皆大歡喜

認真聽陳宣說完,大殿內太玄門上下衆人面面相覷,很多人一臉茫然,隱匿陣是什麼?聽名字是一套用於隱匿的陣法,自家門派還有這種東西?

此時包括掌門玄陽和幾個長老在內,原本懸著的心稍微放下來了,還以爲陳宣會提出什麼過份的請求呢,都已經做好他獅子大開口忍痛放血的準備了。

在陳宣說有求而來的時候,他們覺得是來打秋風的,所謂的有求而來不過是說得好聽,實際上以陳宣的身份修爲分明就是伸手要,可聽口氣壓根不是那麼回事兒,這確實是有求而來的態度,不強勢不說,根本就是商量的口吻。

甚至人家都不強人所難,不願就算了,若是願意的話,還是以交易的方式。

在座的都不是笨蛋,聽出陳宣的確是需要隱匿陣,但不是必要,同時也明白,陳宣以交易的方式從他們太玄門獲得隱匿陣,是不想欠下人情。

沒有提出過分的要求,這讓太玄門衆人鬆了口氣之餘,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但卻只放下了一半。

蓋因隱匿陣對太玄門也很重要啊,乃傳承底蘊之一,較真起來比之門派絕學也不遑多讓了,陳宣張口就要隱匿陣,這著實讓他們無比爲難。

答應吧,相當於把門派底蘊之一拱手相讓,不答應吧,他陳宣真的那麼好說話?不管此時陳宣表現得再怎麼友善,到底是年輕人,火氣大,人心隔肚皮,知人知面不知心,萬一怒由心生撕破臉呢,後果是太玄門承受得起的嗎?

總之太玄門的人不敢賭,他們根基在這裡,若是惡了陳宣,傳承數百年的吳家就是前車之鑑!

至於陳宣從哪裡得到太玄門擁有隱匿陣的消息,這並不重要,對方既然已經找上門來了,肯定有自己的消息渠道證實,嘴硬說沒有壓根沒意義,反而還得罪人。

咋說呢,陳宣提出的請求,整得太玄門上下知道隱匿陣存在的人心頭不上不下的,心想還不如提出額外的過分要求呢,比如要殺誰,做什麼事情,甚至強納某個漂亮的女弟子,額,最後這個好事兒就別想了……

太玄門是真有一套隱匿陣的,然而有是有,這玩意說起來就讓人又愛又恨了,因爲幾百年來壓根就沒人學得會擺得出,知道它功效神奇非凡,可‘能看不能吃’,一直都束之高閣。

不是沒人想要學會擺弄出來,只是太難了,一來這方面的人才難求,再一個主要的是需要砸資源納,佈置隱匿陣的材料珍貴難尋,分明就是個無底洞,況且它也不是直接提升門派實力的手段,還看不到盡頭,也就沒有那個魄力去用資源砸出來了,畢竟門派還有發展呢,總不能把所有精力全都砸這上面去。

但是呢,隱匿陣之於太玄門它也算不上雞肋,到底是門派傳承底蘊之一,人無我有,這就是底牌,時至今日雖然都無用,可萬一後面冒出來一個這方面的人才呢?

現在陳宣提出索要隱匿陣的要求,著實讓太玄門上下左右爲難,不答應吧,得罪人不說,暫時留著也沒用,答應吧,陳宣都說可以進行交易了,算不上拱手相讓,但是真心捨不得啊。

太玄門能主事的衆人目光對視以這樣的方式交流,根本拿不定主意,後輩更是不敢吱聲,以至於好一陣沉默。

陳宣也不急,話已經說出口,等著他們回覆即可,自己也明白著實有些難爲人了,總歸也沒帶著勢在必得的心態,不行就算了唄,沒了隱匿陣自己又不會死。

這樣沉默下去也不是辦法,片刻後,玄陽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好奇問:“不知陳公子所需隱匿陣有何用途?”

他打的主意是先穩住陳宣,看具體拿來做什麼,若非必要的話,或許還有其他辦法取代。

沒什麼不能說的,陳宣笑道:“實不相瞞,晚輩想在家裡弄一座浮島,在上面修個閣樓花園休閒所需,就像京城浮島一樣,但就那麼杵在天上太高調了,所以就想隱藏一下,得知貴派的隱匿陣能達到隱藏的效果,所以就厚顏求上門來了”

聽了陳宣這番解釋,玄陽等人心念閃爍,陳宣想要隱藏一座浮島,除了隱匿陣貌似還真沒有其他方式能夠取代的。

不是,若你真弄出一座浮島來,多少人注目的事情,怎麼就想要隱藏起來呢?咱太玄門要是有這樣的手段,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那得吸引多少良才美玉自動來投?

想是這麼想,這話可沒人當面說。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答應不答應都很可能事關太玄門的未來,玄陽猶豫了下道:“陳公子,此事我等一時之間也做不了主,不如我們先商量一下再給你答覆如何?”

“也好”,陳宣點點頭道,接著又語氣歉意道:“晚輩也知道這樣的請求有些唐突了,如果實在強人所難的話,你們也不用糾結,就當晚輩沒說過,就這麼算了,晚輩並非那麼小心眼的人”

你不說後面這句話還好,說了反而更讓人擔心你小心眼了。

笑了笑,玄陽起身說:“陳公子稍等,我等先失陪一下,儘快商量個章程給你答覆”

“理解,如果實在爲難就當晚輩沒說過吧”,陳宣做了個請的手勢。

隨後玄陽道了聲失陪,帶著幾個太玄門長老前去商量去了,肯定是要揹著陳宣商量的,事關門派底蘊傳承,個人做不了主,萬一討論的時候有人言語過激,就不能被陳宣聽到了。

他們去商量後,陳宣也是感慨不已,有求於人就是這麼無奈,強取豪奪的事情他做不出來,如果能花錢買就方便了,可陣法這種東西它就不是錢能買到的啊。

一時之間大殿內的氣氛有些尷尬,長輩們不在,太玄門後輩弟子也不知道如何與陳宣交流,擱平時他們一個個都健談得很,這會兒是真擔心哪句話不對就得罪了陳宣,沒見掌門他們都得小心翼翼賠笑臉麼。

前去商量的玄陽等人基於答應和不答應之間展開了激烈討論,答應的話,門派就少了一張底牌,哪怕還在,將來有人擺弄出來那也沒了隱秘可言,但卻能交好陳宣,還能從他那裡獲取相應的好處,畢竟人家都說了不白拿。

如果不答應,很可能是惡了陳宣,人家何等身份修爲,千里迢迢跑一趟,已經給足誠意了,後果難以預料,況且留著真心沒用啊。

商量來商量去,都有道理,反正就這麼卡住了,遲遲拿不出決定,哪怕玄陽是掌門,這太玄門也不是他的一言堂,可這樣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時間拖長了,把陳宣晾一邊也不是個事兒,就當他們都想提出抓鬮看天意做決定的時候,衆人耳中聽到了太玄門宗師強者的聲音。

他傳音說:“老夫建議還是答應他吧,看樣子他也不是非要不可,所求不過錦上添花爾,我太玄門又何必吝嗇,況且隱匿陣束之高閣數百年,留之無用棄之可惜,在老夫看來,要麼直接送給他,慷慨到底,還能得個人情,想來他的人情值一套隱匿陣法,若你們覺得人情收不回來會白白便宜他,那就讓他拿出滿意的東西進行交換,老夫言盡於此,只是建議,具體如何抉擇還得你們商量,希望老夫的話沒有影響你們的判斷,畢竟門派如今是你們在主事”

這番話說完,老人家再無聲音傳來。

得到這樣的建議,一直難以抉擇的玄陽等人倒是很快達成一致意見,那就是答應陳宣的請求,意見統一後,接下來就是商量白送還是交易了。又一番討論,最終的結果是交易,畢竟人情什麼的太過虛無縹緲,以後變數太大,還不如將切實的好處拿到手。

然後他們商量了一下,大概需要陳宣付出什麼才肯進行交易,隨後一同去回覆。

太玄門後山,一位袒胸露腹老人在溪邊垂釣,不修邊幅放蕩不羈,他將玄陽等人的商量結果聽在耳中,搖搖頭一臉無奈,暗道這幫後輩終究是少了些魄力,陳宣小友誠心而來,他們卻計較這點雞毛蒜皮的得失,希望別讓陳宣小友見笑吧……

“陳公子見諒,事關重大,我等個人難以抉擇,現在已經商量好了,讓你久等,還望包涵”,重回大殿的玄陽歉意道。

陳宣還禮笑道:“晚輩唐突在先,理解諸位的難處,恕我快人快語,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陳公子需要隱匿陣法,且親自登門了,我等自是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隱匿陣乃我太玄門珍貴傳承,所以……”,玄陽沉吟道,話說一半,意思不言而喻。

大家都是體面人,說得太過直白反而顯得市儈了。

陳宣卻不在意這些,坦然笑道:“我明白,自是不會強人所難白拿,不知貴派需要在下拿出什麼樣的東西進行交易?武功秘籍?這方面在下是不缺的,刀槍劍戟拳掌指皆略知一二,不是在下自誇,所學皆頂尖絕學,不輸任何門派傳承神功,此外還會兩三門陣法,亦有可取之處,若是貴派需要,可以用以交易,然後在下在煉丹之道也粗通一二,用丹藥丹方交換皆可,還有煉器方面雖無涉獵,卻也懂的一些神兵利器煉製之法,擇其一交換亦可,總之不會讓貴派吃虧,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沒必要和他們繞彎子,陳宣只是想盡快達成交易而已,能拿出的籌碼直接說出來,如何抉擇看他們。

聞言玄陽他們心頭暗驚,這位陳宣纔多大,居然涉獵如此之廣?

真假並不重要,雖說陳宣能拿出的籌碼不少,但他們早有主張,玄陽猶豫了下道:“我等不敢覬覦陳公子所學,話已自此,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我們商量的結果是,陳公子若是習得隱匿陣,且掌握能夠佈陣,還望屆時幫我太玄門佈下一座如何?只要答應,隱匿陣雙手奉上”

提出這樣的交易要求,玄陽他們也是經過認真討論的,實屬無奈之舉,隱匿陣傳承數百年壓根無人會操作啊,既然陳宣有心,那還不如撿現成的呢。

能不能學會且佈陣那是陳宣的事情,一旦應下,他們也不擔心陳宣會失言,到了他這個層次,豈會連這點信譽都沒有?

至於說讓陳宣承諾不外傳壓根沒意義,真有那種時候難道還能去找他麻煩?乾脆不提。

然後陳宣提出的那些東西就算了,武功秘籍太玄門不缺,煉丹煉器也有這方面的人才,還不如借這個機會把隱匿陣利用起來的,如果陳宣答應事後佈陣,事成之後有了參照,再根據陣圖就能更輕鬆的培養出屬於太玄門的陣法師來。

即使自己人不爭氣,太玄門有了陳宣佈置的一套隱匿陣,那就有了一張底牌,能更好的將太玄門傳承下去,左右都不吃虧。

聽了玄陽的交易要求,陳宣稍作沉吟,有道是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也不能對方說什麼就是什麼,這隱匿陣他也不是非要不可,給自己找麻煩的事情他可不幹。

想了想,他說:“若是在下參透隱匿陣法,給貴派佈置一番也無不可,但所需材料得貴派自備,不知各位覺得怎麼樣?”

能不能學會隱匿陣法陳宣並不擔心,了不起多花點時間琢磨就是,他最不缺的就是時間,此前已經積累不少經驗了,學會之後幫太玄門佈置也就順手的事兒,但總不能出工又出材料吧,若是這邊自備材料答應就是,四捨五入白嫖一套隱匿陣。

說句不好聽的,什麼時候掌握隱匿陣還不是他說了算,即使掌握了,什麼時候有空還得看他心情,太玄門還能強迫他不成,當然,若是承諾應下,陳宣也不是會失言的人,答應過別人的事情就一定會辦到。

總之掌握之後,也會通知太玄門一聲,然後這邊備齊材料,他再抽空走一趟就是。

聽了陳宣的回答,玄陽他們再度對視,權衡後暗自點頭,覺得挺合理的,自備材料讓陳宣幫忙佈陣,那隱匿陣就相當於報酬了,主要的是有可供參照啊,自己這邊的人觀摩學習更加方便掌握。

哪怕陳宣掌握不了,反正隱匿陣放著也沒用,完全沒什麼損失。

如此一來,反倒是太玄門這邊賺了呢。

陳宣的身份地位和實力擺在那裡,能好言好語商量沒強取豪奪已經很給面子了,若是強要估計也得捏著鼻子給,否則他橫推太玄門,人都屠光了東西依舊是他的!

有鑑於此,玄陽總覺得不拿出點態度說不過去,於是慷慨笑道:“那就這麼說定了,過後便將隱匿陣圖奉上供陳公子觀摩,另外我們太玄門還會奉上一份完整佈陣材料,以助陳公子早日掌握”

太玄門擁有隱匿陣數百年,自然是認真專研過的,只是至今也沒有人能真正掌握,所以材料不缺,丟庫房吃灰,有現成的,就拿出一份做個順水人情,還能給陳宣個好印象,何樂而不爲?

雖說江湖打打殺殺是家常便飯,但人情往來也在時時刻刻上演。

聽他這麼一說,陳宣心頭一喜,點頭道:“那晚輩就卻之不恭了,會盡量早日參透隱匿陣完成諾言”

這邊能免費提供一份佈陣材料再好不過,省得自己收集,但他不喜歡佔人便宜,說著頓了下又道:“待晚輩掌握隱匿陣之後,前來兌現承諾之時,貴派可讓人觀摩學習,晚輩自是不會藏私,定會盡心指點一二”

眼睛一亮,玄陽本就有此意,當即開懷道:“那就這麼說定了”

自此交易達成,太玄門這邊讓陳宣學去隱匿陣法,還提供一份完整的佈陣材料,而陳宣要做的,是掌握之後幫他們佈陣外加指點,可謂一拍即合皆大歡喜。

雙方誰都覺得自己賺了,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吧,你情我願,何必太過計較得失呢,那樣活得也太累了。

至於說陳宣什麼時候掌握陣法,這不好說,畢竟太玄門數百年來都沒人能掌握,或許幾個月,或許幾年十幾年,或許如太玄門一樣一直都不得要領。

總歸這樣的結果雙方都滿意,太玄門並沒有什麼真正意義上的損失,而陳宣也不虛此行。

事情商量好,接下來就是吃吃喝喝聊些輕鬆話題了。

世上人人都想進步,但善於抓住機會的沒幾個。

在陳宣他們推杯換盞開懷暢聊中,一位太玄門年輕弟子趁他們說話的空檔起身恭敬行禮道:“陳公子,在下太玄門四十三代弟子許雲有禮了,年前外出遊歷偶得一門劍術,一直不得要領,陳公子修爲高深莫測,在下斗膽,不知可否請求陳公子指點一二,還望不吝賜教,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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