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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被拿捏

一般來說,喬如意這麼問,對方出於禮節(jié)也得爲自己的冒失道歉。

但行臨沒有。

他就像沒聽見她的反問似的,還在盯著她瞧,眼神是愈發(fā)奇怪了。但從繃緊的嘴角來看,他像是不悅。

喬如意捉摸不透他的反應(yīng)。

再去細想他的話就處處透著詭異,聽說她未婚夫在古陽城失蹤,不問爲什麼去古陽城,也不問是怎麼消失的,該是正常問話和關(guān)心的邏輯統(tǒng)統(tǒng)沒有。

行臨不問,喬如意再描述這件事就成了三言兩語,“我未婚夫是一年前進的古陽城,之後就失蹤了。”

行臨凝視她,“失蹤了一年纔想起找?”

“不是。”喬如意覺得他的語氣挺不客氣,“是找了一年,最後才確定他是進了古陽城才失蹤的。”

這一年裡她依著他的行蹤找遍了大江南北,鎖定了古陽城也是不容易的事。

行臨的臉冷,“我不會帶你進古陽城,也不會讓你進古陽城。”

喬如意皺眉。

這意思表達得清楚明白,就是她不能進古陽城。

喬如意聽明白這點後氣笑了,“什麼?行老闆,你有什麼權(quán)利阻止我?”

行臨不語,目光沉沉,良久才道,“失蹤了一年,人早就不在了,尤其還是在古陽城。”

喬如意聽了這話,一字一句,“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他對你就那麼重要?”行臨皺眉,“這個天氣進古陽城九死一生,你不要命了?”

喬如意注視著他,“我當然惜命,所以才找你進古陽城。”

“死心吧。”行臨眉頭皺得更深,“我不會帶你進古陽城找他。”

喬如意盯著他,眸底深處燃起火苗,簇簇而生。但很快那火苗就被她壓下去了,冷笑,“行老闆,你似乎沒得選。”

她朝下示意了一下,“你朋友爲了你動了槍,再不濟那張漂亮的臉也是因爲你破了相,怎麼?不想管了?”

“還有,我這個人雖說脾氣好,可不代表什麼人都能騎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你朋友這筆賬沒平,我心裡的氣就始終不順,我想找他麻煩來日方長。”

喬如意說著身體微微前傾,盯著行臨的眼睛,“我說過,後半輩子他別想好過。”

行臨沉默,與她對視的目光裡有隱忍,還有意味不明的暗影。

喬如意將身子朝椅背上一靠,繼續(xù)道,“我對行老闆開誠佈公,沒欺瞞,不掩藏,行老闆反倒是遮遮掩掩,爲人處世之道行老闆差點意思。”

行臨的視線落在桌上的子彈上,半晌拿起把弄,“如果喬小姐一定要咄咄逼人,那我奉陪。”

喬如意低笑,這是跟她槓上了。她眼皮一擡,嘴角微彎,“奉陪啊……怕是行老闆有心無力。”

“看來喬小姐還有後手。”行臨語氣淡淡。

“西域百戲圖。”喬如意冷不丁說。

行臨眸底快速閃過一抹愕然,隨即平靜道,“什麼百戲圖?”

卻是被喬如意抓了個正著,“剛來心想事成的時候我就跟行老闆說過,我要找古壁畫,行老闆竟是不好奇古陽城裡會有什麼壁畫,想來是早就清楚那幅壁畫的存在。”

行臨沒否認,“古陽城自古就是西北的重要城池,有壁畫沒什麼稀奇的。”

“那我就跟行老闆說說西域百戲圖的稀奇。”喬如意對於他這種四兩撥千斤的回答並不感到意外,似笑非笑。

“古陽城曾是絲綢之路咽喉上的一大古城,在整條河西走廊也佔據(jù)了極其重要的位置,據(jù)說直到現(xiàn)在古陽城還保存了最完好的古代軍事防禦系統(tǒng)和古代農(nóng)田水利灌溉系統(tǒng)。古陽城曾繁盛一時,不打仗的時候商旅駝隊來往頻密,所以唐代的一幅《西域百戲圖》壁畫就記載了當時古陽商貿(mào)往來、民俗民風的內(nèi)容。同時,壁畫裡還意外地記載了一處神秘之所……”

她頓了頓,目光揪著行臨不放,“傳聞,就在古陽城中有家名爲九時墟的店鋪,平日裡隱於繁市不見,但每逢農(nóng)曆初九,夜九時,駝鈴九響,九時墟就會在古陽城深處出現(xiàn),凡是被九時墟選中的有緣人都有實現(xiàn)願望的機會。而《西域百戲圖》不但繪有九時墟,還記載了進入九時墟的方法,從古至今,這幅壁畫不知被多少人惦記著,它更成了考古界、文物界的心結(jié)所在。”

行臨靠在椅背上,雖顯隨意,可微微緊繃的肌肉能多少泄露出情緒剋制來。他說,“喬小姐信傳聞?”

“我原是不信。”喬如意從容不迫地從隨身的包裡掏出樣?xùn)|西來,放置桌上,“直到我得到了這個東西。”

她伸手,素白的手指在物件上輕輕點了兩下,“行老闆對這玩意兒不陌生吧。”

是那枚金餅。

古法金鑄,不大,一面繪有屋脊紋樣,在茫茫戈壁中若隱若現(xiàn),一面以隸書寫有“心想事成”字樣。

喬如意輕撫著金餅,“我未婚夫——”

“直接說他的名字。”行臨意外地打斷了她的話。

這叫喬如意感到新奇,但也沒往深了想,便說了他名字,“他叫姜承安,熱衷於古壁畫的收藏。《西域百戲圖》是他找了好多年的壁畫,在得知壁畫藏於古陽城後他便來了瓜縣。”

行臨微微瞇眼,來了瓜縣?

“他最後的線索就在行老闆的店裡。”喬如意把玩著金餅。“聽說行老闆非但拒絕帶他入古陽城的請求,還連人帶錢一併扔了出去,最後是他獨自去了古陽城。”

行臨想了半天,終於有點印象。

“呵。”他嗤笑,“那個白癡。”

喬如意微微蹙眉。

“所以有關(guān)九時墟的傳聞是他告訴你的?他進古陽城的真正目的也是九時墟?”行臨譏諷。

喬如意沒被他牽著走,將手中金餅一放,“這就是九時墟存在的證據(jù)。”

“憑它?”行臨好笑,“想打造一個這樣的金餅很困難嗎?”

喬如意沒被他問住,目光不躲不閃,“但葛叔一家在遭遇黑沙暴後離奇遇害並失蹤,而且還在人形凹槽裡出現(xiàn)了金餅,這就不能用‘巧合’二字來掩飾了吧。”

她拿起金餅,“行老闆說想打造個金餅不難,但這可不是現(xiàn)代的鑄造手藝。我是拓畫師,一個物件放我面前,什麼年代的,是老是新,不難判斷。”

“而且,”喬如意話鋒一轉(zhuǎn),笑看著行臨,語氣很是肯定,“行老闆勢必要進古陽城吧,還必須得是趁著黑沙暴的時候。”

行臨,“這麼肯定?”

“葛叔一家的案子哪是那麼輕易結(jié)的?全家上下十幾口遇害失蹤,跟去年的情況一樣吧,那些人不是行老闆找回來的?作爲嫌疑人,短短一個晚上就能脫身,行老闆不是領(lǐng)了任務(wù)是什麼?”

喬如意說這番話就是悠哉的態(tài)度,卻字字拿捏。“我曾讓周別送進話去,但行老闆寧可再進一趟古陽城都不想讓我爲你作證,行老闆在怕什麼?怕我一不小心把你殺人的事說出去?”

行臨聞言並沒有表現(xiàn)出驚愕神情,所以喬如意想對了,那晚就是彼此心知肚明又裝糊塗的一場交鋒。

“殺人嗎?”他目光灼灼,“就算眼見,也要有證據(jù),你的證據(jù)呢?”

喬如意笑,“我是沒證據(jù),但作爲咖啡店的客人被黑沙暴裡的人影襲擊,行老闆見義勇爲以狩獵刀斬殺人影護客人周全,這一事蹟一旦被宣傳出去,那這心想事成店該更火了吧。”

她又“哦”了聲,“我是親歷者,還可以跟公衆(zhòng)繪聲繪色描述當時看見的情景,包括咖啡店裡突然起了變化這件事。”

“哪怕是胡謅,也會引起公衆(zhòng)興趣的吧。”喬如意輕悠悠地補上句。

行臨抿脣,看著她不說話。

這一場談判到現(xiàn)在,明顯是喬如意佔了上風。或者是她就在等一個機會,現(xiàn)如今沈確歪打正著送來了這個機會,讓行臨一時間無還擊之力。

喬如意伸手去拿金餅,不料行臨也伸手過來,他的手就覆在了她的手上。

肌膚相貼的這一刻,似有電流從喬如意的指尖竄過,直抵心臟,意外地令她戰(zhàn)慄了一下。

這種感覺來得迅猛,就連已經(jīng)酥麻沒知覺的小手指都感受的到。

喬如意試圖抽回手,可行臨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這一次她感受得更加強烈,男人的大手微涼有力,虎口有薄繭,粗糲又有控制力。

“喬小姐好心計。”行臨沒有放手的打算,眼神裡有進攻的架勢,“這倒是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找人,還是找九時墟?”

“都找。”喬如意與他目光相對,“承安最終的目的就是九時墟,若他真遇不幸,他的遺願我?guī)退瓿伞!?

行臨聞言,眸光沉了沉,“你當古陽城好趟?別說沙塵暴天氣,哪怕風和日麗都有喪命的危險。它藏在戈壁深處,是鳥都飛不進的無人區(qū),有極端的天氣和複雜的地勢,一旦失去方向和補給,就只有等死的份兒。”

喬如意,“我相信行老闆的能力。”

行臨眼裡沒半點柔和的光,良久後才鬆開她的手,“問個問題。”

喬如意擡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喬小姐的透骨拓到底在拓什麼?”行臨一針見血。

喬如意眸波微微流轉(zhuǎn),美態(tài)勾人,“我的透骨拓自是不同,我拓出的從來都不是畫,而是,”

她眼中的笑意更盛,一字一句,“人的記憶。”

行臨暗自吃驚,卻是不著痕跡地問,“所以?”

“所以我看到了葛叔臨死前的記憶。”喬如意執(zhí)起金餅,輕輕一轉(zhuǎn),金餅在桌上飛速旋轉(zhuǎn),“跟九時墟有關(guā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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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沈確的行爲,行臨給出個不像藉口的藉口——

“沈確沒什麼壞心,只是性格偏激了些,知道你在這個時候要進古陽城,以爲你是惹事的。”

喬如意又不是傻的,直截了當?shù)溃靶欣祥洠也幌胱肪恐皇且驙懩阄疫_成了共識,並不代表我沒長腦子。再者,哪怕是藉口也要編圓了,否則不尊重人。”

周別不清楚行臨和喬如意在樓上聊了那麼久到底在聊什麼,但瞧著行臨的臉色,心裡隱隱覺得,他的老闆好像被喬如意給拿捏了。

再看喬如意,一如既往地灑拓悠哉,不但親自點明要行臨做咖啡,還要吃店裡的網(wǎng)紅點心。

行臨沒拒絕。

咖啡豆磨得精細,又起模子著實做點心,弄得周別以爲要對外營業(yè)了。

可行臨對外的回答令周別大吃一驚。

源於翌日有客人上門。

剛過晌午。

窗外的風沙似乎是停了,可週別在瓜縣待了一年多,學(xué)會了看天色判斷西北的天氣,遙遠的天際有暗色的邊界線,代表不久之後又要起黑沙暴了。

上門的客人是兩名年輕的姑娘,捏著手機,界面還停留在點評網(wǎng)上,一看就是衝著打卡來的。

一眼瞧見正在做咖啡的行臨,兩個姑娘激動得交頭接耳,臉頰泛上紅雲(yún)。周別剛要接待,就聽行臨頭也沒擡說了句,“抱歉,店內(nèi)沒營業(yè)。”

兩個姑娘一聽失望了,其中一個姑娘指著坐在窗邊的喬如意問,“不營業(yè)怎麼還有客人在?”

“她不是客人。”行臨說了句。

喬如意手持咖啡杯,擡頭看了一眼行臨。他身穿咖啡店內(nèi)黑色工作圍裙,裡面也是件黑色半袖T恤,顯得他身形頎長,露出的結(jié)實手臂和盤踞凸起的血管又顯出野性和力量來。

言語間平淡不茍言笑,卻是平生了誘惑的男性魅力。

他沒看喬如意,但補上了一句,“是內(nèi)部人。”

兩個姑娘一聽,臉上流露失望。許是不甘心,一個姑娘大膽上前,“老闆,那能跟你合張影嗎?”

行臨這才擡頭,“抱歉,我不愛拍照。”

拒絕得十分乾脆利落。

喬如意邊喝咖啡邊看熱鬧,心想,這人要是做了誰的男朋友倒是放心。

打發(fā)走了慕名者,行臨便叮囑周別,咖啡店未來一個月都不營業(yè)。周別一聽愕然,是黑沙暴要刮一個月?

但也不能吧,從沒聽說黑沙暴能刮這麼久的。

行臨也沒多解釋,等點心出爐就走了。

周別實在憋不住便問了喬如意,他有預(yù)感,喬如意一定知道內(nèi)幕。

喬如意笑道,“你家老闆,打算行俠仗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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