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阿姨快回來了,考慮好沒?”韓靖誠不奈煩地問。
我其實已經(jīng)心動了,只是爲了不讓自己表現(xiàn)得太過功利俗氣,還是故作猶豫了半晌,才點的頭。
韓靖誠看著我,就說:“很好,希望咱們合作愉快。我叫韓靖誠,夏圓圓以前都是直呼我的名字。你也可以直呼我的名字?!?
我點頭。
韓靖誠又說:“夏圓圓已經(jīng)替代張蕓去了殯儀館,如今你就是夏圓圓,到時候你可不要穿幫了?!?
我點點頭,心頭卻在偷笑,其實我並不是張蕓,也不是夏圓圓。這回重生,換了副漂亮的軀體不說,我還找了份高收入的“工作”,想來還是滿劃算的呢。
……
我以爲重生後,換了副漂亮的軀體,已經(jīng)是我最大的幸福了,沒想到,更大的幸福還在後頭。
呆在醫(yī)院第二天,我才發(fā)現(xiàn),我所處的時間居然不是出事的2016年,而是2005年,老天爺真是太厚愛我了。知道我做李燕時,留下了太多太多的遺憾,這回全一股腦地彌補給我。
“夏圓圓”身份證年齡是18歲,18歲,18歲……這真是個美妙的花季年紀啊。
我決定,我要重新活一回,好生地活,精彩地活。
假扮夏圓圓還是沒什麼困難的,因爲韓衛(wèi)也並不瞭解夏圓圓,統(tǒng)共也才只見了夏圓圓兩回,而夏圓圓的直系親人大都不在人世,我在蓉城扮演夏圓圓毫無壓力。
住院第三天,我出院了,韓衛(wèi)祖孫倆親自來接我,一路上,韓衛(wèi)對我虛寒問暖,今天去殯儀館,給“張蕓”送行的日子,韓衛(wèi)怕我傷心,特地安慰我。
“張蕓”的屍體已經(jīng)火化,現(xiàn)在已只剩下一堆骨灰,進行了簡單的儀式,骨灰就埋入了蓉城公墓裡。我也跟著掉了幾顆眼淚,也只有這個時候,我才覺得自己有些對不住夏圓圓。人都死了,卻不能頂著自己的姓名下葬,也不知死後,會不會影響她去陰間報告。
我把這種擔憂私下說給韓靖誠聽,他嗤之以鼻:“若這世上真有陰間的話,她以張蕓的身份下葬,死後也就是以張蕓的名義投胎轉(zhuǎn)世,並不虧。我還特地請了道士給她超渡,給她燒好多紙錢,保證她能投個好胎。”
我愧疚的心這才得以釋放。
“張蕓”的葬禮完畢,我就住進了韓家。
金碧輝煌的別墅外加車庫和前後花園的千平豪宅,兩個司機兩位傭人的規(guī)模,使得我不得不把骨子裡的土包子形象埋起來。打起精神應(yīng)付這種只有電視裡纔會出現(xiàn)的情節(jié)。
失恃的孤女,進入這樣的豪門,會不會受欺負,或受鄙視?
韓爺爺對我還是真心實意,韓靖城的態(tài)度就是冷冰冰外加無視了。也不知韓家其他人,會不會對我有意見。
“園園,來,你的房間我已經(jīng)讓人收拾好了。靖城,你現(xiàn)在就帶園園去她的房間。”韓爺爺吩咐韓靖城。
韓靖城卻吩咐張阿姨:“你帶她上去?!?
張阿姨應(yīng)了聲,就提起我的行李,對我道:“走吧,我?guī)闳タ纯茨愕姆块g?!?
我猶豫了下,還是跟著上了樓。
我的房間在三樓,看起來足足有五十平米的大房間,佈置的相當奢華,不但有單獨的衛(wèi)生間,還有一個佈置得超級夢幻的大陽臺。
站在露天陽臺上,就能看到一大片的青山綠水,視野良好,空氣清晰,誰說有錢人的世界就充滿了銅臭味?普通人根本就想象不到的恣意暢快卻是有錢人們最普遍的享受。
貧窮果然限制了我的想象,韓家的有錢程度,讓我手腳都沒地方放了。
張阿姨給我介紹了屋子裡的按鈕開關(guān),衛(wèi)生間的各個電器使用方法,以及衣櫃收納和生活用品擺放後,留下一句“有什麼需要的直接告訴我就可以了”,便出去了。
我愣愣地打量著這間豪華闊大的房間,每個傢俱和擺設(shè)都反射出獨特的光茫,這是奢侈品纔會有的獨特魅力。
有的人住進這種公主般的房間,肯定會喜不自勝。而我大概是德不配位的緣故,沒有喜悅,只有恐惶。
韓家這麼有錢,養(yǎng)我這樣的一孤女,應(yīng)該是毫無經(jīng)濟壓力的??删褪且驙懱绣X了,難怪韓靖城對我充滿了冷漠的防備。
我骨子裡還是比較保守,又愛面子,且喜安靜的性子。做不來人來瘋,更不喜歡在陌生的地方呆。韓爺爺雖然對我很好,可我還是有種侷促和壓力。
而這份壓力,則來自於韓靖城的冷漠和無視。
我從屋子裡出來,韓爺爺正在訓斥韓靖城,不過見我下樓,便沒再訓斥了。韓爺爺又揚起慈愛的笑容問我:“住處可還滿意?倘若不滿意,可以叫人改?!?
我趕緊說:“非常滿意,謝謝韓爺爺?!毕肓讼?,又道,“只是我的行李,也不知丟哪去了?!毕奶烀刻於家鼡Q衣服,我都沒衣服換了。
韓爺爺馬上說:“應(yīng)該是弄丟了吧,不過沒關(guān)係,重新再買就是了。靖城,下午你陪……”
“爺爺,我下午公司還有事。”韓靖城說完,就上樓去了。
韓爺爺衝著韓靖城的背影就要開罵,我趕緊上前挽著他的手臂道:“沒事的,韓爺爺,我自己去買就是了。哪能麻煩韓……”要怎麼稱呼韓靖誠呢?
韓爺爺?shù)溃骸澳愠鮼砣爻?,肯定不熟悉路。一會兒我讓司機載你去買。”
很快,韓靖城就下樓了,邊下樓梯邊叫道:“張阿姨,麻煩把我二樓東邊的房間打理出來。”
張阿姨“啊”了聲,趕緊從開放廚房出來,“靖城,你說什麼?”
韓靖誠重複了一遍:“把我房間裡的所有用品全搬到三樓?!币贿呎f還一邊憤怒地瞪了我一眼,“另外再找傢俱公司的人重新佈置我的新房間。”
韓爺爺生氣地道:“混賬東西,你搬到三樓去,圓圓一個人住在二樓會害怕的。”
“那就讓張阿姨搬到我原來的房間?!表n靖誠又特地盯著我,“這麼大個的人了,我想應(yīng)該不至於那麼膽小吧?!?
我茫然,不知所措。天可憐見,當時的我,真的是天真無知的很,根本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麼事。爲什麼韓靖誠要用蔑視外加鄙夷的眼神看我。
張阿姨納悶道:“好端端的還換什麼房間?”刻意看了我一眼,就打電話去了。
直到當天晚上,我睡在韓家寬大豪華的大牀上,望著頭頂華麗璀璨的水晶燈,回想白日發(fā)生的事,我這才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韓靖誠爲什麼要搬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