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月光讓阿今看不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她要做的是熟悉一下環境,找到暗格。
她來回的在屋裡走動,用手敲擊地面,發現地下沒有空洞的地方,這麼看來暗格應該不大,轉了一會沒有什麼發現。
難道欒鎮不喜歡在書房藏東西,不可能,正房有鄒夫人,其他地方有姨娘,只有書房是古代男人的私密空間,她坐在太師椅上,模仿著欒鎮的樣子,拿著放在手邊的東西又放下,什麼地方是他感覺到安全的呢!她突然看向太師椅後面的牆,是一副畫她一進來就掀起來看了沒有什麼,她忽略了畫本身了,她起身在畫軸上摸索一個突出的點她用力按下去抽動畫軸拉開了一個凹槽,裡面是一把鑰匙,她用手摸索著,這把有些長的出奇鑰匙,雖然不像,但無端的,她居然聯想到後世銀行保險箱的鑰匙。“唉!”她嘆口氣,想翻拓一把,但現在出不了府,只能放回去。
又慢慢找起來。一人藏物百人找,急不得,她安慰自己。走到榻旁,在上面慢慢摸索。
咦!她笑了一聲,這個榻板厚度有問題,她把榻上的東西都搬下來,摸索了一會向外一拉,下面是真是個暗格,排列著幾個匣子,她拿出來一個大一些的匣子,用細簪打開裡面果然是一疊紙。她又鎖上匣子放回去。把榻回覆原樣,從窗子跳出,開了門鎖進屋把窗子鎖死,仔細的從裡到外清掃了痕跡,把房門鎖好,小心的回了自己院子,因爲爬牆弄得身上一身灰土。她又清洗了一下,沒有打擾睡在牀上的紅娟,在榻上睡下。
她是被紅娟叫醒的,說大夫人下午要過來探望她,她剛纔正夢見在大董吃烤鴨呢!一片焦黃的鴨皮上放上魚子醬,還沒吃,就被叫醒了,很是有點迷茫,我是誰?我在哪?一夢醒來又回到這個無情的舊社會了。現實打的她蔫頭耷腦的。
紅娟看著阿今發散的眼神,居然感覺少夫人很是嬌憨,她覺得自己大概是被少夫人逼瘋了,她做的事可跟嬌憨沾不上一點邊。怎麼會讓人想摸摸她的頭呢!
“大夫人聽說您好一些了,給您送了一些補品。”紅娟邊伺候她洗漱邊說。
阿今淡淡問:“大老爺怎麼死的?”
紅娟心裡舒了一口氣,這樣子的少夫人才對嘛!“大老爺很是壯烈呢!兩千人硬是拖住北漠王庭五萬人馬十天,而且一開始就讓百姓都撤走了,聽說現在榆樹關的人還感念大老爺呢!”
阿今真是沒想到這家人裡還有個英烈。“不是一個爹生的嗎?”
紅娟明心裡立刻明白她指的什麼意思,有些想笑,又有些心酸,忍了忍說:“是一個爹不是一個娘,大老爺嫡長子。二老爺和三老爺都是樊姨娘生的。老夫人因爲大老爺的事,一病不起,沒半年就走了,現在侯爺的院裡是樑姨娘在管。”
“當年誰掛的帥,爲什麼援兵來的不及時?”阿今問
“這!這婢子不清楚。”紅娟有些爲難的說。
也對,一個內宅的婢女怎麼會知道這些呢!“大姑奶奶怎麼回家了呢?”阿今問了個婢女能知道的。
“這個婢子知道,聽說大姑奶奶從小就跟在侯爺身邊教養,會功夫的,還打過仗,大家都說她巾幗不讓鬚眉,長的也好,後來嫁了鎮國公府的世子爺的大公子,真正的門當戶對呢!誒!對了,鎮國公是可以世襲罔替,連皇子都是要減爵的,咱們大晉朝頭一份!”紅娟有些興奮的說
阿今嗯了一聲,看著她,果然女人都八卦,對這種事情更感興趣。
“就是大老爺死後有半年吧!說是大姑爺在北邊納了一個,大姑奶奶一氣之下去了北邊,要發買了那個女子,大姑爺不同意,大姑奶奶差一點殺了大姑爺,侯爺一看大姑奶奶這樣的烈性,也過不下去了,就說和離了吧!鎮國公府不同意呢!姑爺在府門前跪了好幾天,後來侯爺求了皇上判了和離。唉!大家都說大姑奶奶也太不能容人了,爲了個妾,居然喊打喊殺的。”紅娟心裡也是這樣認爲的,有些感嘆!
阿今哼笑了一下,想著,絕對不是一個妾的事,“大姑奶奶怎麼沒有再嫁。”
“唉!當然是沒人敢娶呀!不讓納妾,又打不過,誰家能娶個祖宗回去呀!”
“倒是個奇女子。”阿今有些感嘆!
“和離後,大姑爺心裡挺難受的整天買醉,在個冬天喝醉了栽下橋淹死了。”紅娟又說出一句。
阿今蹭的一下坐直了,她怎麼嗅出一股謀殺的味道。“是自己掉下去的?”
“是呢!天還不算晚吧!好多人看著呢!大姑爺靠在橋邊,有個捕快追個偷,那偷竄來竄去,撞了大姑爺一下,就掉下去了。”
“真巧啊!”
“可不是,這就是命唄!”
阿今不置可否的笑笑:“大夫人呢?”
“大夫人,家裡是世代書香,很是賢惠,大家都說這個纔是大家閨秀。”紅娟聲音裡有些豔羨的感覺。接著又說“候府的庶務、宴請、人情往來都是大夫人管的,沒有出過一點差錯。侯爺還把浚義橋街的綢緞鋪也給了大夫人打理。”
“三夫人鄒氏和大夫人那個更能幹?”阿今帶笑的問。
啊!紅娟面帶難色的卡了殼“這,這沒法比吧!大夫人可是世族大家教養出來的嫡小姐。”
阿今笑了笑,不再問。
“大伯孃安好,二伯孃安好兩位姑娘好。”阿今微微帶笑一一給屋子裡的人問好。這是她提前問過紅娟的禮節。
“三嫂可大好了?”二姑娘欒靜漪上前給阿今行禮。
阿今忙笑著搭住欒靜漪的手說:“勞二妹妹費心,已經無礙了。”
“三嫂,之前還說教我們繡花的。這次可不能再拖了,再拖二姐的嫁妝都繡完了”四姑娘欒靜瀞咯咯笑著說。
欒靜漪被笑紅了臉,喊了一聲“四妹。”
阿今也笑著站在一旁,大夫人楊氏看著阿今感覺一病之後怎麼還變一個人似的,之前男人肯定喜歡那股子我見猶憐,含羞帶怯的樣子,可在大夫人看來卻是畏畏縮縮,上不了檯面。現在金娘倒是舉止自若,不卑不亢。
“金娘,坐下說話吧!倒叫你受累了。”大夫人楊氏含笑著說。
阿今謝過後坐在下首處,大夫人楊氏看著屋子裡只有一個丫頭忙來忙去,就問“怎麼只有一個服侍的?”
阿今正要答話,三夫人鄒氏進來了,說:“大嫂安好。”大夫人楊氏一看站起來也問了好,大家又坐下。
“之前金娘病著,伺候的人不盡心,金娘一氣之下把人都攆走了,我這不是正好來給金娘說一聲再採買一些人。”三夫人鄒氏笑著解釋。
“母親費心了,暫時不必了,等三爺搬回來再選服侍的。現在我也用不了那麼多人。”阿今站起來回鄒夫人的話。
“母親。”院子裡響起一聲有點尖利的女聲。隨後一個穿嫩黃色褙子的女孩走了進來,女孩長的和鄒夫人有些相似,但鄒夫人臉圓,眼睛也圓,鼻頭也圓,長的很有福相。這個女孩矮矮胖胖的,臉倒是圓圓的,可眼睛卻隨了父親欒鎮,細長,看著就很不和諧,不和諧的還有聲音,太尖利了一些。
女孩看她的眼神帶著蔑視,給屋裡人都見了禮,唯獨落下她,走到鄒夫人面前,撒嬌的說:“母親怎的不帶我過來?”
鄒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