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今心裡真是一萬隻草泥馬奔騰啊!她終於明白金娘是爲什麼尋死了。這些天總想弄明白自己的處境可弄明白了也太讓人噁心了。她正想事的時候手被抓住了,她隨手就想把欒暉按在地上,可她控制了一下自己,只是甩開了手,說了兩個字:“出去。”
欒暉並沒有生氣,站起來走了出去,到門口又走回來對她說:“不會再讓他來了。”
阿今低著頭沒有說話,欒暉出了院子,嘆了口氣回了書房。
阿今折騰了大半夜終於可以睡了。
天大亮時,紅娟躡手躡腳的掀開帳子走進來,低頭看她,她突然睜開眼睛,嚇的紅娟退後一步,碰到了牀棱一屁股坐在地上。她直直的坐起來盯著紅娟,突然笑了,語氣柔和的問:“你今年多大?”
紅娟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懵了脫口而出:“婢子十五了。”
“許了人家了嗎?”阿今又問。
紅娟還是愣愣的,阿今又問了一遍。紅娟才答:“沒有。”又忙站起來。
“你是家生子還是買來的?”
紅娟想走不想回答:“婢子去給你打水。”
阿今笑了一聲說:“怪不得。”
紅娟轉過頭疑惑看著她問:“什麼怪不得?”
阿今下牀走到她身邊,紅娟不由得想離她遠一點,阿今卻用手臂從後面摟住她的脖子,紅娟掙扎了一下腋下突然巨痛,半邊身子都麻了,阿今胳膊用力勒住紅娟的脖子,嘴貼在她耳邊用最輕柔的語氣說:“怪不得選你來伺候我,好處理。”
紅娟又驚又怕,她不太明白好處理什麼意思!
阿今卻放開了她,轉身坐在窗前的榻上笑著說:“還不給我更衣。”
紅娟哆嗦著走過來問:“處理什麼?”
阿今說:“處理你呀!”語氣還帶了些許愉悅的感覺。“這樣的醜事。”說著哼笑了一下又說:“你知道什麼人最讓人放心嗎?”
紅娟想到了什麼跪在了地上,阿今摸了摸她的頭說:“真是聰明的孩子。”
紅娟擡頭看著她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從昨天晚上開始少夫人就不正常了,她過來的一個月少夫人很少跟她說話,大部分時間都是呆坐著,今天的少夫人笑的很溫柔可說的話卻嚇死人。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她覺著她是夫人心腹,可今天她不自主的相信了阿今的話,是的,她無父無母,好處理。她癱坐在地上,阿今卻悠哉的拿這一個杯子把玩。
紅娟喃喃的說:“夫人不會的的,她最信任我了。”可她自己都不相信的。她擡頭看著阿今說:“我不想死。”
阿今點點頭笑著說:“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紅娟爬了兩步磕頭如搗蒜:“您一定能幫我是嗎?”
阿今又點點頭笑著說:“能,可是我爲什麼要幫你呢?”
紅娟茫然的看著她,阿今又恢復了平淡的聲調說:“伺候我更衣洗漱。”
紅娟無力的走了出去,她還沒有準備好衣服,夫人已經差人過來叫她,紅娟嚇的又跑回屋裡,阿今則趴在窗戶上看向院子,紅娟哆嗦的喊了一句“少夫人”
阿今沒有回頭平淡的說了一句“受刺激了。”
紅娟愣了一會明白了她的意思忙轉身走了。
鄒夫人一夜沒睡,當初以爲好拿捏的兒媳婦現在卻讓她頭疼,尋死覓活的,現在以爲能接受了,結果更是變本加厲,欒鎮昨天對她好一頓訓斥。
紅娟平復了一下亂跳的心,低著頭走進去蹲身行禮說:“夫人。”
鄒夫人耷拉著眼皮,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紅娟身子沒來由的哆嗦了一下。
夫人溫和的聲音問:“起來吧!不是已經沒事了嗎?昨天怎麼又鬧起來了?”
紅娟忙說:“之前看著是好些了,今天又不行了,剛纔婢子服侍她,她居然用簪子要殺了婢子,又用簪子指著自己,讓婢子滾出去。”
鄒夫人嘆口氣說:“可憐的孩子。”
紅娟不知道這個可憐的孩子是說的自己還是少夫人,心裡居然有了一絲鄙夷,做著豺狼事,裝著菩薩樣。
鄒夫人招手把她叫過去:“你們少夫人肯定休息不好,這個是安神的晚上放在湯裡給少夫人服下,好好休息一下,身體才能好啊!”
紅娟看著手裡的紙包,比碳還燙手呢!
紅娟磨磨蹭蹭不敢回屋,阿今還趴在窗前沒有動過,頭也沒回說:“如何。”
紅娟只得到榻前說:“問了您的情況。婢子說您情緒不好。”
“不好好說話,就出去吧!活命的機會給了,抓不住,以後…”說到著阿今回過頭哼的笑了一下。看著她不再說話。
紅娟感覺袖子裡的紙包要燒起來了,不自主的摸了一下。
阿今從她身邊擦著走過,去了側室,紅娟身體開始不自主的抖動。
阿今出來時髮髻上有水珠,整個人看著清新柔美,紅娟舒了一口氣,上前說:“真的沒什麼,就問問您好不好。”
阿今笑了笑從屏風上扯下月白的汗巾子,朝紅娟走過來,一腳踢在膝窩處,紅娟咕咚一下子跪在地上還沒等喊出來,汗巾子緊緊的纏在脖子上,她拼命的掙扎可腿被壓著,手也抓不到人,就在她感覺自己眼睛越來越模糊的時候,汗巾子鬆開了,有個柔柔的聲音在耳邊說:“死是最容易的,不容易的是每天都要經歷一次。以後每天我都伺候你一次-啊!呵呵”
紅娟癱倒在地,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阿今用水潑在她臉上,讓她起來,去取飯,紅娟下意識的用手去摸紙包,不在了,她驚恐的看向阿今,阿今手裡也沒有,她鬆了口氣。
“在找這個嗎?”
紅娟睜大眼睛看見阿今兩指夾著的紙包,打起嗝來,怎麼也停不下來。
阿今又踢了她一下說:“去取飯。”
紅娟狼狽的爬起來,捂著嘴,要跑了出去。
阿今又笑笑說:“你可以去告訴夫人我要殺了你,看看夫人會如何?”
紅娟現在都不敢看她笑了,她一笑自己就要出事。她也不敢去找夫人,自己要是離開少夫人就沒有利用價值了,死的更快。後悔死了,夫人是豺狼,少夫人是毒蛇,她咕咚又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頭,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嘴裡說了些什麼,眼淚鼻涕一起下來。
阿今卻不爲所動,她以前見過一個國際刑警的臥底暴露了,在她面前被折磨,她爲了把情報傳出去,硬是看著那人被活生生打斷四肢裝進桶裡被灌上水泥,看的太多了,自己沒準那天也是這個下場,不對,自己已經是這個下場了,不能說心硬似鐵,可看著紅娟這點可憐也能做到無動於衷。
紅娟整個人蜷成一團,她終於明白一件事,背叛夫人會死,可不跟著少夫人現在就要死,或是比死還可怕。她擡起頭一張臉真是沒法看了,顫抖著說:“夫人讓把這放進湯裡,老爺今天還回來。”
阿今聽了惆悵的嘆了口氣說:“上天有好生之德,怎麼都趕著的來送死呢!”
她站起來拉起紅娟又拿了一張帕子,輕輕的擦拭著紅娟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