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扇再次發出靈魂驚顫已極的呼聲。
隨著呼聲,白斬看到外面,躲在兵士身後的白紙扇,身子倏地矮下,幾乎與身後的賈老爺跪地聲同時響起:
“撲通……”
門外的數十兵士緊接著也丟兵棄戈:
“撲通,撲通……”
跪伏一地。
白斬努力的想透過兵士看清白紙扇的表情,但是很費力。
情急之下,他提聚心神,瞳孔微縮,眼瞼輕垂,驀然間,似有一道光射出。
白紙扇的五官表情霎時間,清晰無比的印在腦中。
他看到了那一雙精明狡詐的眼睛,在骨碌碌的轉動。
沒錯,絕無半點混濁老氣的白紙扇,居然癱軟在地上瑟瑟發抖,面上一片悽恐不安。
而他身後的賈老爺,居然還有餘力磕頭:
“嘣,嘣,嘣”
這是不知者不懼的原因嗎?一位原本殺豬的剛剛接觸江湖,所以還沒有白紙扇嚇的很?
白斬笑的臉上發僵,很是詭異:
這個世界怎麼啦?我?只是一位無拳無勇(好像被“醜娘”壓迫著練了五年的“功夫”也),無錢無勢的人。
而且是位剛剛魂穿的低學歷低層草根。
穿就穿吧,偏偏還是位孤苦伶仃的小少年。
老天你玩我嗎?
現在,真的,有老鼠給貓作伴娘的奇事發生啦?
白斬想尋個地縫鑽進去的心都有了,而偏偏一種怪異地興奮好像石頭都壓不住發芽的種子般,拼命往外冒、冒、冒。
在他看向賈老爺時,後者已經叫了起來:
“大人你是江湖上名人,莫要爲我這“入門”級的小人物費神,更莫要髒了你的手,我滾滾……”
看著他肥胖的身子,居然真的笨拙地向門外滾去,白斬頓時明白了:內心不可抑止的興奮,正是這些人的舉止釋放出的。
那是年輕的,目空一切的氣血被放出引燃,誰不曾血氣方剛,妄想著腳踩大地,睥睨四方,卑微的生命見之顫抖?
可是,蒼老的靈魂也在惶恐不安,事情大大超出了他的思維,那麼肯定不對,哪兒不對?
“不……象……象起……起……子……”
他的意思是:“不像話,起來了,賈老爺”。
但是,興奮下口齒不清結巴了,連說幾個“起”後,後面的話沒有說出,反倒泄氣的發出“子”的尾聲。
可是,聞不問在賈老爺滾出的身上看出了端倪,傳聞中遵仙觀、雲中城、魔中魔小劍先生共遵的“神醫”,豈是好相與之人?
他本是天資聰穎之人,只是自小被父親寵溺慣壞了,唯恐他闖出不該闖的禍來,才強壓著到邊城小鎮生活,誰知他在這兒更加胡作非爲。
昨日,尋人的人已經回來了,屍骨帶回的同時,還帶回了一個小王村的人,說賈富貴已經被剩兒殺死報仇。
賈老爺暴怒下,欲殺白斬,剛剛邁步,使力甚大下,腳上劇痛鑽心,忍下怒火來找白斬修腳。
而白斬連日苦修,暫且把逃走的事忘了。
此時的白紙扇自作聰明的反應過來:棋子?有這麼弱的“卒子”嗎?父親個老東西,僅使人傳話過來,說大涼就沒有奪舍之事,僅有轉世傳聞。嗯哼,縱使轉世身,此刻弱小時,比我差了一個大境界,天淵之別,
不禁壯膽提神大喝一聲:“小小年紀裝神弄鬼,留你不得。”
這時的白斬,又看了看內屋門邊,黑妮探出腦袋,驚恐訝異地張著美目,注視著他。
他已經由她因驚恐“”異彩漣漣的美目中,看到了危機。
電光火石間
身後殺機已現,天靈上一片冰涼。
心裡一個激靈:逃?
怎麼逃?路線不熟??!
雖然到鎮上半月了,但那是全部的時間,來回一趟小王村就九天了,平時又悶頭研究什麼神功,道路不熟??!
我只想安心生活???
但我白斬,絕不甘心等死!
腦中這股不屈的意念用力閃動,觸碰到了虛無中一個屏幕上。
屏幕下微弱的紅點一閃
引起一位機械女聲的應答:
“嘟……車速有限,駕悅無限,智能某某爲你導航……”
同時,白斬握住修腳刀的右手,向黑妮猛揮:“進去,快,躲起來?!?
見白斬慌亂的神態,白紙扇暗想:老爹消息靈通,傳話我該能獨擋一面了,世上哪有大能轉世奪舍之事?道聽途說不足爲憑,今兒就讓老東西瞧瞧,我也是位天縱奇才……
白紙扇在賈老爺“滾”到門外時,已經叫道:“棋子?你不配……?!?
一邊猛然收起了狼狽之極的姿態。
使出剛晉入先天期的拿手絕技“生死手”,向白斬抓來。
但聞附庸風雅的白紙扇,非吟非誦的道:“神醫鬼見愁,不老天上鳳,半步閻王笑,狂嘯天涯龍?!?
說完猛然面色一肅,發出了截然不同的陰森:
“大膽,你算什麼妖物?敢戲耍老子,找死!”
在衆兵士紛紛站起中,白斬勉強看去,驀然就見一隻大手穿空而至面前。
另一隻手中白紙扇輕搖,數九隆冬下的故作風流倜儻,很是不倫不類,滑稽可笑。
但他心中所思,卻是激動萬分:終於我踏足北方武林,雄霸武學宗師之尊了,老東西還敢輕易的呵斥我嗎?
此刻在白斬的“小心肝”裡,恐怖詭異的是那隻疾拍而來的大手掌。
如此“神通”,如此強大的境界,豈是他小小的十來歲的後天初期能敵?
骨肉化糜的生死時刻降臨
老天,爲何不能讓我安穩生活?
這一霎,他已刻骨銘心。
勁風凌厲,裂膚割肌。
再次面臨生死關頭
我不想死,我不願死??!
白斬心中瘋狂大叫:聽人說起過,我本就是橫死,投不了好人胎?,F在好不容易穿到異世,本想大展拳腳,博個富貴,風光無限的與閻王商談投胎大計。
第一順序當然是夏國,生我養我的故土,空氣中都瀰漫著母親散發的特有香甜,還有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溫馨。
現在,該死的白紙扇,又要教我橫死一次嗎?
假若投了畜生道,我還怎麼回去故土?
他眼睛瞪得溜圓,真是目眥欲裂,全身血液沸騰的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