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照例來到奕君寢宮,這次我規(guī)規(guī)矩矩跪好,他到也來的爽快,將我拉起身問到,“見過皇后了?”
“見過了”
“皇后知書達理,有委屈我若來不及處理你可以向她明秉。”
“知道了…”我低頭小聲的說。
突然他就環(huán)上了我的側腰,順著耳縫輕聲說,“今天該把你學的好好展示展示了。”我一下子羞紅了臉,情慾上頭竟無法動彈,他也順勢而爲。
一夜過去竟睡了不到三個時辰,他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我被折騰的彷彿被車輪碾過一般渾身痠疼,雖如此,初嘗甜蜜的我只覺得要被幸福砸暈了,一切都美得不像真的。
這樣泡在蜜罐子裡的生活太經不起過,後來那一週君上天天召我侍寢,每晚的溫存與歡愉與第二天朝拜皇后娘娘堂上的奚落與羞辱成爲鮮明對比,我的感受也愈發(fā)微妙。
君上從一開始的熱烈與主動,到現(xiàn)在逐漸的平淡與習慣,我有察覺,可是並未覺得有何不妥,我開始變得有所期待,期待每天都可以見到他,期待每晚擁抱他厚重而結實的胸膛。
而每日朝拜,因爲君上對我恩寵有加,諸嬪妃的不滿日益激烈,皇后明面上訓斥與責備更甚,私下裡實則關切至極,知道我是個饞貓,說我因侍奉君上得體,每日都遣人偷偷給我送去許多精緻的點心,我就在這冰火二重天的境地裡感受著帝后二人的溫情。
直至那晚,奕天的手照例在我身上游走,脣齒在我耳畔盪漾,呼出的熱氣觸發(fā)我心中一圈圈的漣漪。在我感受那讓我癡迷的溫柔時,他告訴我:“安兒,宮中嬪妃不滿愈甚,她們的家人與前朝多牽涉,爲了國政安穩(wěn),我不能獨寵你了,從明日起我還是要例行召喚她人。可是安兒,我從未見過像你這麼特別,這麼吸引我的女子,本君想日夜與你相伴,我別無他法,你不要怪我好嗎。”這些話當下並未讓我產生多麼濃烈的抗拒情緒,畢竟彼時我們還相擁在一起,我只是輕輕答到“安兒明白,君上大局爲重。”
後來他又說了許多話,這些話成爲了我日後每一天的救命稻草。
他說,這天下紛繁複雜,在這高位好累卻也是他的心之所向,可是情義兩難全,他總是辜負了太多有情人,可是他不想辜負我,因爲我的簡單與純粹能讓他短暫的忘掉肩上的重任,他想護天下人,更想護我周全。
我死命往他懷裡鑽,牢記每一句話,那是我入宮以來見到他最真誠的一晚,這麼多天來我一直沉浸在與他二人生的情愫之中,從未打聽過他對其她嬪妃是怎麼樣,我不想知道,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與他之間的情分。
第二天早上,我彷彿突然回過神,也許今晚,明晚,不知道還有多久個夜晚就見不到了,伺候奕君穿戴時我突然就忍不住的掉淚珠子,情難自禁那一刻我忽然抱住他的胳膊嚎啕大哭,我不想讓你走,我捨不得你,我想日日夜夜與君上常伴…
他被我突如其來的淚滴子閃了下神,隨之牢靠的擁住我,不斷輕拍我的背,直到我的氣息逐漸平穩(wěn),才又溫柔親了親我的額頭說:“乖乖的,等我。”隨後便上朝去了。
我陰沉的情緒隨著他的溫存一下子好轉,只是一句等我就能如此撥動我的心絃。我開始期待也許還常常能見到。那一刻,我明白了這牽腸掛肚的情愛能讓我多麼跌宕起伏。
可是此後的一個月裡,我卻沒有等來他,只是偶爾傳喚人送來些可口的點心,從那天開始我日夜期盼他的身影,想去他的寢宮看看他好不好,可是規(guī)矩太多我不能隨意走動,更不能隨意打聽君上的消息。初嚐了情愛的甜蜜,隨之而來的失去感讓我窒息,我開始靠著回憶的甜蜜度日。
我開始鬱鬱寡歡,我開始患得患失,我開始覺得我離不開他,我開始每天茶飯不思,只想聽到他的消息,我忘記了國仇家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只陷入了渴望回到甜蜜狀態(tài)的被動憂愁中。連日的寂寞讓我開始思念故國,無聊之際我便開始畫畫,畫我的離國寢宮,畫兒時行過故土的美景,只有畫畫能讓我的思念之情暫時緩解。
每日早上的朝拜變成了我聽到他消息的主要來源,聽他昨晚又臨幸了哪個嬪妃,我像被擰下的麻花,既像知道他怎麼樣,又害怕聽見他對別人的柔情,我倔強的認爲我與衆(zhòng)不同,他只是顧及太多。
嬪妃對我的欺辱也沒有隨著君上的冷落減少,沒有了恩寵傍身更是任人踐踏。以梅妃爲首的將女之後總是無故打發(fā)來嬤嬤對我進行訓誡,我從來都是逆來順受,在我心裡,忍氣吞聲可以不讓帝后二人爲難,算是我爲他分憂的一種途徑。
直到這一日的例行拜宮,我因爲連日來的失眠起晚誤了時辰,到了皇后寢宮已經是衆(zhòng)人等候我多時,榮皇后派來接我的嬤嬤低聲告訴我梅妃大怒正在勸皇后娘娘嚴懲我,提醒我誠懇認錯不要過多回應。
我匆忙跪在殿下認錯,果然梅妃奚落:“樂奴近來從未侍奉君上,何事竟耽擱朝拜娘娘,我看蠻荒之地的女子心性不定,怕是忘了規(guī)矩,妾身以爲要重罰。”
我只想盡快結束,連連應承:“皇后娘娘明鑑,奴萬萬不敢有不敬之心,但願承受所有責罰,絕不再犯。”
“既然如此,便脫去外衣只留心衣當衆(zhòng)掌摑四十吧。”梅妃輕飄飄的說,可是我聽到卻如身壓千斤頂,即使我再卑賤,當著滿宮嬪妃和奴才的面只剩下心衣受人掌摑,這是讓我身敗名裂。一時間我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偏偏其他嬪妃紛紛應和,我擡眼看到皇后娘娘面露難色,那一刻我的委屈到達了頂峰。
不想皇后娘娘突然開口,“昨日我令樂奴抄寫心經百遍,交代她這是誠心而靈的大事不可隨便說與他人,恐因此晚睡。今日她果然並未提及,也算是順從我,不過功過無法相抵,去殿後領罰吧。樂奴記住日後不可再犯,否則絕不輕饒。”
就這樣,皇后娘娘用謊言解了我的困境,我多了一絲安心,在這冷酷的皇宮裡,除了我愛的人,還有一個姐姐願意護我周全,我也更加拜服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