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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節(jié)

我合上那本陳舊不堪的黑色筆記本,內心是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像是什麼呢?像是一口直接下嚥卻沒有咀嚼的饅頭。這就是筆記本上記錄的全部內容,一共19篇日記,最後一篇簡短的日記我已經敘述不必之這裡重複。

我將筆記本還給丁增,原本我有很多問題想詢問,突然間卻不想發(fā)問,我想我的問題其實早已經有了答案,想要找到更多的答案,那要親自去發(fā)掘。我跟丁增作了簡單的告別,何俊在駕駛座上都快睡著了,他等了我有些時間。

我上車後一言不發(fā)。

“走嗎?還是.....”

“回去。”我的話很簡潔。

“難道不吃完飯再走?聽說這裡的魚是很美味的。”

“走,回去。”

他啓動了車子,我不知道他面對我突然冷漠的情緒會是什麼心情,反正這時候我是沒有心情,我也沒有考慮他的感受,後來想想也不應該。都說女人是感性動物,這樣糟糕的心情說來就來,我知道我之所以心情如此糟糕並非源自無緣無故的情緒或是生理上的。在這一個多小時裡,我的情緒不斷波動,有時候會是欣慰有時卻是失落。

可轉念想想,我怎麼會突然有著如此糟糕的心情呢?我知道,是那麼一丁點的小遺憾讓我內心當中這些複雜的情感放大了。但我必定是三十多歲的婦女了,有治癒心情的能力,於是我緩和了糟糕的心情。

“小何,你剛剛說這裡的魚很好吃是嗎?”

他握著方向盤看了看我,這時車子剛駛入大路上。

“是啊,當然,我也沒有吃過,只是聽說,萬一不好吃呢?”他說話很小心,也許是因爲我剛剛糟糕的情緒影響到他。

“走,去嚐嚐,我請客,要想知道結果是需要付出行動的,難道不是嗎?”

他聽到我這輕快的語氣也放鬆了,笑開了說道:“那是,我這就掉頭去檢驗真理。”

吃魚的這家餐廳挨著湖邊,我們找了靠湖邊的位置坐下,這樣能清楚直觀並更近的看到然烏湖的大部分景色。我們點了魚湯和紅燒魚,魚是當地的冷水魚,據說肉質鮮嫩很美味,我們剛進入這家餐廳時店家力推這種魚。

在等待上菜時我跟何俊無心的閒聊著,但我的心思明顯不在我們所聊的話題當中,總是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有時候會做出“嗯”“是的”這樣應付的回答。

我一直盯著玻璃外的景色,那外面的確很美。湖面很寬也很平靜,偶爾會有微風吹動起湖面形成了波浪,但也是很小很細微的浪,湖水是深藍的,就像被人工染上的顏色一樣,湖邊上的草原還是枯黃的,但也能看到有些淺淺的綠色,那是新生的草衝破地面而顯露出來的朝氣蓬勃的顏色。

我想到了那天在湖邊的丁增,是我剛見過她的時候,但在這個位置看不見那天我們所在湖邊的位置,中間被突出到湖裡的一片林子所阻擋。想到這裡,我的思想不得不想到姚俊熙那裡。我又在思考,如果姚俊熙真的死了會在什麼時候?一定會是那個冬天,但他有火,也有野外生存技能,還有厚厚的荒草可以取暖,應該不至於會凍死或是被餓死。但如果沒有死那這兩年多時間他又會在那裡?

兩年多的時間難道還不能從那片荒蕪之地走出來?他的方法是對的,沿河行走總有一天會走出來,因爲河流總要匯入大海,即便是很難遇到沿河流域的村落。不應該啊?難道是遭受到什麼意外?被野獸襲擊了?想到這些,我內心突然擔心起來,我想這種可能會很大。

魚的味道真是不錯,魚湯很鮮美,魚肉也很鮮嫩,只是這種魚的刺太多,而且是那種細小的刺,不知道生的魚肉是什麼味道,我想這種魚就是姚俊熙生吃的那種魚,雖然煮熟了,但從形狀來分析應該是。突然間,我內心有種想生吃這種魚的衝動,但很快就打消了這念頭。原本我就有心事,而且想要迫不及待的去尋找事情的真相,對這些美味並沒有太多胃口。

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很安靜,快到縣城的時候,何俊終於問我:“婷姐,你今天氣色不怎麼好,遇到事情了?”

“是有一些事情。”我終於知道我這天糟糕心情的最終根源,就是姚俊熙日記當中提到的對關於我的那些信息,倒出的曾經那個冬天對我說出的那句絕情的話的實情,正如我所判斷的那樣,但我只是高興了那麼片刻,繼而心情糟糕起來。

“難道是關於姚俊熙?或是他的家人?”

“是這麼回事,有些事情發(fā)生的很意外。不,是我們知道的很突然。”

“難道你發(fā)現了什麼驚天秘密?”

“算不上,但出乎意料。”

“說說來聽聽,之前不說要告訴我關於姚俊熙失蹤後的事情,那個筆記本的秘密,我想你一定知道筆記本當中不尋常的事情。”

“改天吧,送我到消防救援中隊。”

我需要去核實一些事情,如果時間充足,我會告訴他關於姚俊熙的事情,但一路上那麼多時間你都不問偏偏快到目的地你卻提問,我只能改時間告訴你了。轉念一想,有時候很多事情不都是在這樣思想做怪下而不得了之嗎?

找到救援隊隊長,他一聽是姚俊熙的家屬便很熱情的接待了我,我依然謊稱是姚俊熙的表妹,我認爲這樣會得到更多優(yōu)待。

“因爲我表哥他父母年邁已高,不方便來這裡,所以委託我來了解姚俊熙生前的事情。”我?guī)е环N懇求的態(tài)度,因爲必定是在說謊,所以本能的有些底氣不足,但當我說出“生前”一詞時,覺得特別的不自在。

“沒關係,你想要知道什麼情況?當時發(fā)生事故的具體情況,我會詳細告訴你。也拜託你回去後跟烈士的父母將事情經過講清楚,雖然一開始我們這邊也發(fā)函告訴他們事情的經過。”

不知道爲什麼,當我聽到“烈士”這一詞時沒有感到自豪反而感到失望,他們包括很多人,在思想上的認識跟我所期盼的正悖逆著。

隊長是位上了些年紀的人,他說話不緊不慢,說到姚俊熙時他帶著一副惋惜的表情和語氣。

當然,我的目的並非想知道當時姚俊熙墜崖時的具體情形,之前陳春平告訴過我關於那晚的經過已經很明瞭,我想知道的是姚俊熙失蹤還是死亡這個最終的結果,救援隊所作出的努力和中間搜救的過程。

隊長告訴我一些那晚發(fā)生的事情,也告訴我姚俊熙生前的一些事蹟,當他將這些事情都述說完畢又問姚俊熙父母怎麼樣之類的話,這些我都已經耐心的聽完後,我開始奔著我的目的發(fā)問了。

“你覺得姚俊熙是不可能生還了?”

“這當然不可能,你爲什麼會有如此發(fā)問?”

“丁增,也就是姚俊熙的妻子手中有一本姚俊熙留下的日記,你看過沒有?”

隊長原本客氣的表情變的嚴肅了,他說:“你看到筆記的內容了?是丁增給你看的吧!”他的語氣轉爲反問,又說道:“我在她得到這個筆記本之前就知道這個事情,怎麼可能沒看到呢?當時在臨縣發(fā)現了這個筆記本。據說是在一處有著標誌的石頭堆下發(fā)現的,他們發(fā)現後就送到我們縣,然後交到我這裡。”

“那你對日記當中的內容有何見解?”

“你這話問的?難道還讓我對日記裡面的內容作個評價不成?你還不如直接問我‘你相信姚俊熙已經死了,但爲什麼會在他死後又記下這些筆記?’這樣的話。”

隊長是個直爽的人。

“對,我是有這麼個問題。在你們看來,姚俊熙在那次墜崖時已經死亡,但後來發(fā)現的那個筆記本又該作何解釋?”

隊長抿了抿嘴,他這表情是在質疑,“作爲死者烈士的家屬,希望死者還活著是人之常情,即便就這麼一直失蹤下去,那也是有希望的,但你們不能摸滅事實。筆記本的事情姚俊熙父母早不是知道嗎?兩年前都知道,當時我們將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過他們,難道他們也質疑了?”

“他們到沒有,本人的問題。你們覺得那本日記本上寫的日記不是事實?當然你一定會反駁說,誒呀,怎麼可能?那晚他什麼都不帶就帶上筆記本和筆,難道事前就知道要失蹤?”

“呵呵!”大隊長嚴肅的表情因爲我這油腔滑調的帶著嘲諷的反問語氣所驅散,“倒不是這個,因爲這個筆記本上的日記根本就不是姚俊熙所寫的,是那個瘋....是丁增瞎編的。”

他想說丁增是個瘋女人,這裡很多人都這麼說她,他只是突然間想起來便嚥了回去。“瞎編的?這怎麼可能瞎編?那筆記本上的日記明明是姚俊熙的字跡,這個你怎麼來解釋?”

“無法解釋,對,看上去那的確是姚俊熙的字跡。”

“而且筆記本上的紙是打溼後曬乾所留下的樣子,皺皺巴巴的,這也符合當時的情況。”

“是這麼回事。”

“因爲一開始在姚俊熙墜崖後你們就沒有組織人員進行搜救,你們錯誤的認爲他已經死了,導致沒有後續(xù)跟進搜救,從而讓姚俊熙無限的失蹤下去。”

隊長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你們一定會說,‘當時牧民發(fā)現了這個筆記本,而筆記本就埋在石頭堆下,而那處石頭就在牧民放牧的山路邊上,難道當時他發(fā)現了這條很明顯的路不會沿著路走出來?’”

“嗯!這是一個疑點。”

“但是當時下大雪,根本找不到路,這你們不清楚?”

大隊長不在應付了事,他似笑非笑的看著我這麼情緒激動的質疑,他在心平氣和的觀察我,說明對於我的問題他是胸有成竹的。突然間我也意識到自己一些失控。然後轉換語氣溫和的說道:“那這些事實都擺在眼前了爲什麼你們不相信他還活著?當然,這是當時,姚俊熙失蹤兩年多了,說不定....他過不了那個冬天。”

隊長將交叉的雙手放下,給我的水杯裡添了點水,雖然這杯水我根本沒有喝下一口,甚至連端起來都沒有。

“正是因爲我們發(fā)現了這個筆記本,也正是因爲我們按照這個筆記上所記載的去尋找了答案,我們才更肯定。關於這個筆記本,我得慢慢跟你說。”

我這時才端起杯子將茶送到嘴邊,是清茶,帶著一股淡淡的香味,讓我浮躁的心平靜一些,也準備心平氣靜的來聽聽隊長的說法。

“介不介意我抽根菸?”

我搖了搖頭,“你的地盤。”

只聽一聲清脆的聲音,打火機點燃了煙,一縷連接著的煙霧從菸頭冒了出來,接著便聞到一股木料草葉燃燒的味道,這時候我又想起來姚俊熙日記的內容,特別是每晚燃燒的火焰,我腦中已經呈現出他在黑夜當中圍在火堆旁的樣子。火光將他的臉照的通紅,時明時暗的,而他則看著火堆,我能想象出這場景但卻想象不出他的樣子,模糊了,僅憑看到牆上掛著的那張灰色的照片來想象那晚他坐在篝火旁的樣子是不合適的。然而如果從看到的他的其他照片——比如他穿軍裝的照片、穿警服的照片,還有他跟丁增合影的照片,但這些照片上的他都是一副陽光燦爛的容貌,我想當他坐在篝火旁時,他一定是在思考的,是思念的,是憂鬱的,甚至是悲傷的。

“先從我得到那個筆記本說起吧!那是兩年前的事情,大概比現在這個時候要早上一些時間,我記得還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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