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芙VS“周羨予”。
第一輪,“周羨予”勝。
“無妨!我輸得起!”
活了兩輩子的楊芙,自認爲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且,已經發生的事情,她再糾結、再懊惱也無用。
但——
楊芙用力掐了掐掌心,嘴邊禁不住染上一抹苦笑。
灑脫的話,誰都會說,可想要做到真正的灑脫,卻並不容易。
比如這次鎮國公府世子的醜聞,算是京中未來三年裡影響力頗大的一個案子。
能夠用心聲揭秘這件事,提前戳破那女奸細的身份,不只是能夠爲朝廷挽回損失,更能讓她楊芙立功,繼而提升自己的價值。
這般好的機緣,卻被“周羨予”搶了先。
楊芙如何不扼腕?
畢竟想要再找一個能夠跟這幢醜聞重要性不相上下的案子,就有些——
咦?
倒也不是!
前世還發生了一件事,關乎皇家血脈,重要性、影響力都不低。
“……只是現在就爆出來,是不是早了些?”
楊芙想到這件事,就有些猶豫。
因爲事情牽扯到了謝東庭,而這一世,謝東庭還沒有對她死心塌地。
楊芙擔心,自己若是提前揭秘,改變了謝東庭的人生軌跡,她與他可能就無法跟前世那般產生感情。
這一世,楊芙放棄了進宮的機會,選擇另一種人生。
而她選定的新人生中,謝東庭可是主角呢。
沒了他,她所謂的新選擇,也就不值一提,甚至可能會是個悲劇。
楊芙越想越遲疑。
“可我已經輸給了周羨予一次,萬一周羨予也知道謝東庭的事兒呢?”
“周羨予極有可能再次搶先,到時候,我不只是再輸一局,我這心聲預言的價值也會大大降低?!?
能夠心聲預言又如何?
有了“周羨予”,她楊芙就不再是獨一無二的。
“周羨予”這人還非常的刁鑽,竟能搶在她的前面。
有了今日的遭遇,重生歸來,發現自己能夠被讀心的楊芙,剛剛生出的優越感,瞬間被打擊得七零八落。
她沒了那種“掌控一切”的高高在上,反而變得患得患失。
想做,又怕浪費機會!
想不做,又怕再被搶了機緣!
“這個周羨予,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能夠預知未來,是因爲我多活了一世。她又是什麼原因?”
“難道,她也是重生歸來的!”
想到這裡,楊芙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不到半日的時間,又是重生、又是發現自己被讀心,還要快速的梳理上輩子的所有經歷,並從中挑選出適合用心聲說出來的秘密,楊芙心神消耗得厲害。
此刻又被“截胡”,重生的喜悅被挫敗所擊潰,楊芙的心態便有些崩。
但,她到底是曾經走上高位的人,又多活了一輩子,她的心性還是非常堅韌的。
片刻的混亂後,楊芙便找回了理智與清醒。
她迅速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周羨予的底細!
“我必須想辦法確認一下週羨予是否重生!”
“還有,要儘快找到高僧慈航——”
楊芙想到,在她的前世,有位得道高僧,法號慈航,頗懂得一些鬼神之事。
死後重生,聽著匪夷所思,卻也不是絕無僅有。
坊間的志怪小說裡就有撰寫。
沒人敢保證,這到底是落魄士子的臆想,還是源自與現實的藝術加工。
似慈航大師這樣的高人,想必也有法子剋制。
咳咳,楊芙自是不會自掘墳墓,讓慈航來對付自己。
她要做的是,先確定“周羨予”是否重生,再讓慈航出手。
“就算不是重生,想必也是有其他的機緣!”
“這種超乎常人的奇遇,普通人無奈何,慈航應該會有辦法!”
“……周羨予,別怪我心狠,怪就怪你不該跟我搶!”
楊芙垂下眼瞼,掩藏住了眼底的冷酷與兇殘。
還是那句話,上輩子楊芙是能夠走上權力巔峰的女人。
她的底色就不可能是純白的。
哪怕她重生後,決定不再走前世的老路,她也不會因此就變得心慈手軟、善良美好。
誰若擋了她的路,她就能毫不猶豫的出手。
即便那人不是有心的,可能只是巧合,楊芙也絕不會放過。
……
阿嚏!阿嚏!
林羨予躺在舒適柔軟的架子牀上,一頭長及腰際的黑髮,披散在枕頭上。
她正好入睡,便接連打了幾個噴嚏。
哦豁,這是有人在“惦記”我啊。
是周家人?
還是女主姐?
亦或是鄭鴻、鄭家人?
在古代,沒有手機,沒有任何電子設備,漫漫長夜,只能用來純睡覺。
原主倒是有些消遣的雜書,就放在了牀頭。
林羨予隨手摸了一本,豎版、繁體,有句段,卻沒有後世慣用的標點符號。
林羨予看得就有些頭疼。
耐著性子讀了幾頁,嗯嗯,是本市井小說。
故事還是爛俗的千金小姐愛上窮書生。
林羨予就呵呵了,這些寫書的窮酸文人,還真是喜歡YY。
真正的千金小姐,哪裡會那般下賤?
放著金尊玉貴的生活不要,非要去挖野菜?
最最重要的一點,就像賈母吐槽的那般,古代的閨秀們,身邊都有一羣人伺候,根本就沒有機會跟個陌生的外男有接觸。
比如原主,她和鄭鴻還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表兄呢,想要私下見面,都不太容易。
即便要見面,身邊也少不了丫鬟。
話本子裡撰寫的種種故事,根本就不可能在現實中真實上演。
即便有戀愛腦,想要效仿小說裡的情節,條件也不允許。
不說世家大族,就是尋常官宦門第,也不會縱容一個女子隨心所欲。
話本子的劇情爛俗,排版、字體等看著還累人,林羨予便隨手丟到了一旁。
“嘖,與其看這些雜書,還不如看看詩經、背背論語呢!”
四書五經什麼的,雖然也有排版、字體等方面的困擾,但至少林羨予熟悉一部分,閱讀、背誦起來,也沒有太大的障礙。
“可惜原主不愛讀書,她的房間裡,爲數不多的‘書’,就是話本子!”
“等過幾天吧,我再找個機會,‘蛻變’一下,尋個合適的藉口,弄些正經書來看!”
林羨予躺在牀上,兀自想著。
“……不只是經史子集那些正經書,我還可以學些國畫、古琴?!?
既然來到了古代社會,還穿成了頂級貴族小姐,她輕鬆就能夠擁有最多的、最好的教育資源。
林羨予覺得,自己完全可以“公費學習”一下君子六藝、琴棋書畫等等才藝。
這可不是後世的刪減版,而是原汁原味兒的古代原版。
林羨予穿越一遭,可不只是做任務,還能趁機學習。
之前的幾個世界,她都有所收穫。
金融、外語、物理、數學,都是她做任務的額外福利呢。
“原主會騎馬,還會射箭,我有她的記憶,倒是可以輕鬆撿起來!”
“關鍵是,她擅長騎射,我再去做,就不會那麼的突兀!”
林羨予想著想著,精神就有些發散。
她的眼皮開始發沉,慢慢的、慢慢的,林羨予便睡著了。
……
翌日,清晨!
沒有手機鬧鐘,林羨予睡到了自然醒。
她睜開眼睛,習慣性的伸手在枕頭邊摸啊摸。
沒有摸到手機,林羨予這才猛然驚醒——
我穿越了,還是個架空的古代世界。
林羨予緩緩坐了起來,入眼處是雕刻花紋的架子牀,以及層層迭迭的帳幔。
林羨予掀開被子,起身來到牀邊,準備掀開帳幔,便有外間守夜的奴婢輕聲詢問:“三小姐,您醒了?”
一邊說著,那奴婢一邊走了進來。
不過,她沒有立刻掀起帳幔,而是規矩的站在帳幔旁,聽候主子的吩咐。
“嗯!”
林羨予剛醒,嗓子還有些乾啞。
聽到這聲音,丫鬟十分有經驗,殷勤的問道:“小姐,要不要喝蜂糖水,潤潤嗓子?”
這是原主從小養成的習慣,每天清晨醒來,空腹喝一杯溫熱的蜂蜜水。
既能滋潤嗓子,又能清腸通便。
“……要!”
林羨予有原主的記憶,她也確實需要喝口水,便直接吩咐道。
“是!小姐請稍後,奴婢這就來!”
丫鬟說著,便來到外間,端了托盤進來。
托盤上,放著一個甜白瓷的小碗,碗裡是八成滿的溫水。
掀開帳幔,將托盤捧到林羨予面前,林羨予端起小碗兒,小口小口的喝著。
喝了蜂糖水,林羨予便在丫鬟的服侍下去了隔間的淨房。
漱口、洗臉。
洗漱完畢,回到臥房,林羨予坐在了妝臺前。
又有專門的梳頭丫鬟,站在林羨予身後,爲她梳理濃黑的長髮。
“小姐,今日想要梳什麼髮型?”
梳頭丫鬟沒有急著梳頭,而是先用寬齒的玉梳,輕輕的爲林羨予按摩頭皮。
她看著鏡子中的美麗少女,輕聲詢問著。
“今個兒不出門,便隨便挽個纂兒吧?!?
林羨予剛穿來,還不太熟悉那些繁複的髮型。
再者,美麗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髮型越華麗,頭髮就越受罪。
“是!奴婢明白!”梳頭丫鬟恭敬的應了一聲,用玉梳按摩完頭皮,她便換了一把細長的梳子。
將梳子的前端放在頭油盒裡沾了些桂花油,梳頭丫鬟開始梳頭。
她的手很靈巧,手腕翻轉了幾下,就挽出了一個髮髻。
不算太鬆,可也不會嘞頭皮。
固定好髮髻,梳頭丫鬟又取出幾枚髮簪:“小姐,您看今日簪哪一支?”
幾支髮簪,都是赤金鑲寶石的。
做工精巧,寶石閃耀。
林羨予看了看,對著鏡子,隨手指了一支:“就這支嵌綠寶石的吧?!?
“是!”
丫鬟應聲,將林羨予選定的髮簪簪在了髮髻的一邊。
“小姐,只簪這一支嗎?要不要再加個珠子瓔珞?”
丫鬟一邊說著,一邊從一側妝奩裡取出一串用珍珠串成了瓔珞髮飾。
林羨予看了一眼,嘿,還挺漂亮。
再者,這丫鬟是專門梳頭的,擱在現代,也算是專業的髮型師。
林羨予相信專業。
“好,聽你的!”
林羨予隨口說著。
丫鬟便將那串珍珠瓔珞戴在了林羨予的頭上。
圍著髮髻,一圈流蘇,既顯得髮型不是那麼的單調,還添了幾分貴氣。
林羨予很滿意,站起身,在衣架上,選了一套嫩綠色的襦裙。
淺綠的衣裙正好跟髮簪相配,亦十分契合春日。
林羨予收拾妥當,便來到正房中間的堂屋。
小廚房已經做好了早膳,丫鬟們逐一擺上桌。
林羨予掃了眼豐盛的飯菜,撿著好看的、喜歡的,每樣吃了幾口便飽了。
“走吧,去春暉堂?!?
原主在周家受寵,當家主母又是自己的親孃,是以,原主並不會被逼著晨昏定省。
然而,不被要求,也不能真的沒規矩。
更不用說,鄭夫人心疼女兒,做女兒的也當孝順親孃。
頂多就是不用早起、不用餓肚子的苛待自己。
林羨予睡飽了,吃飽了,便跑去春暉堂探望鄭夫人。
鄭夫人作爲病人,卻沒有因此而亂了作息。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身爲兒媳,也不會像“周羨予”這般任性。
她們早早的便來春暉堂伺候。
服侍同樣早起的鄭夫人洗漱、用膳。
許是昨天受到了刺激,又許是周世子被承恩公動了家法而讓鄭夫人出了口惡氣,今日的鄭夫人,身體竟大好了。
她沒有繼續歪在牀上,而是扶著兩個兒媳婦的手來到了外間的堂屋。
“行了,沒有外人,你們都坐下來,與我一同用膳吧!”
鄭夫人擺擺手,沒有讓兒媳婦們繼續立規矩。
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齊齊應聲:“是!多謝母親!”
她們一左一右在鄭夫人身側坐下,看到鄭夫人動筷,她們才伸了手。
食不言!
婆媳三人安靜的用了早膳,丫鬟們撤去飯桌,又奉上了茶水。
鄭夫人喝了一口茶,便開始詢問大少奶奶近日府中的事宜。
她生病這段時間,家中事務都交給了大少奶奶。
大少奶奶作爲未來主母,之前就跟著鄭夫人管家,如今被安排單獨理事,倒也沒有手忙腳亂。
雖然還是有些事兒,她做的並不能讓鄭夫人滿意。
但,瑕不掩瑜吧!
鄭夫人不是挑剔兒媳婦的惡婆婆,且大少奶奶也是個心正、明事理的人,鄭夫人對她還算滿意。
特別是有了“周羨予”的被讀心,一家人共同守護著一個秘密,似乎變得更加團結。
婆媳間也沒了太多的齟齬,反倒多了理解與親近。
鄭夫人客觀的點評著,並耐心的指點。
“原來竟是這樣……多謝母親教導,兒媳學會了!”
大少奶奶感受到了鄭夫人的善意,也能體會她的苦心,她發自真心的道謝。
鄭夫人擺擺手,“都是一家人,很不必這般客氣!”
嘴裡說著不必客氣,鄭夫人忽的想到女兒,還是客氣的跟兒媳婦說好話:
“說到一家人,予姐兒是個直率的性子,又被我和你們父親寵壞了,她直來直去的,說話也沒個顧忌。但她的心是好的。正所謂有口無心,說的就是她。”
若是昨天以前,聽到婆母的這番話,大少奶奶、二少奶奶只會覺得婆母偏心,更是昧著良心說瞎話。
但,昨天聽到了小姑子的心聲,周家的兩位兒媳婦,竟頗有些贊同:
對、對對!
婆母說得對。
他們家三小姐啊,最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直腸子。
她確實有些壞心思,可她本質上就是個被寵壞的小孩子。
熊孩子嘛,本性不壞,就是欠管教。
不過,“周羨予”已經不是普通的熊孩子,而是有著神技的小福星,大少奶奶、二少奶奶都不會過多計較。
“母親說的是!”大少奶奶用力點頭。
二少奶奶則飛快的補充:“予姐兒還小呢!”
十七歲,只要沒出閣,那就是孩子!
聽到兩個兒媳這般說,鄭夫人深深的看著她們的眼睛,發現她們眼神真摯,不似作僞,這才暗暗滿意。
還好,兒媳婦們都是明白人。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不管是真的包容,還是爲了利益,鄭夫人只相信一句“君子論跡不論心”。
只要她們對予姐兒好,其他的,鄭夫人都不在意。
婆媳三個正說著話,林羨予便帶著丫鬟走了進來。
“女兒請母親安!”
“見過大嫂!二嫂!”
林羨予規矩的行禮。
鄭夫人等則親暱的招呼她坐到近前。
鄭夫人拉著林羨予的手,“昨晚睡得可好?身體是否有不適?”
鄭夫人驚喜於女兒有奇遇的同時,又擔心這樣的泄露天機會讓女兒受到傷害。
她的一雙眼睛宛若探照燈,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將林羨予看了遍。
“回孃的話,我昨晚睡得極好!沒有什麼不適!”
林羨予乖乖的回答。
“可用早飯了?飯菜合不合口?若是小廚房裡的人有什麼不妥,你只管告訴娘,或是我!”
大少奶奶也適時的表達關心。
“大嫂放心,我用過早飯了,飯菜都合我心意。”
二少奶奶也沒有乾坐著,“京城的春日干燥,我讓廚娘煮了些滋潤的銀耳雪梨湯,待會兒妹妹喝些!”
“有勞二嫂了!”
林羨予說完話,還不忘用“心聲”做補充:
【母親果然最疼我,眼底的關切,都能流淌出來了呢!】
【大嫂真真能幹,雖然一板一眼的,但她這管家主母的氣勢真足?!?
【二嫂人美心善,雖然廚藝差了點兒,但重在心意嘛?!?
聽到心聲的婆媳三人,神色各異。
鄭夫人略無奈:……這丫頭,還真是性情中人。
你這是夸人呢,還是貶損人?
大少奶奶嘴角微微上揚:……一板一眼?這是誇我規矩端方?
二少奶奶雖然被吐槽了廚藝,但她的重點還是放在了某個點上:……嘿,小姑子誇我人美心善呢!
又美、又善良,跟這些比起來,有關她廚藝差的評論,也就變得不值一提。
婆媳三個心思各異,卻都沒有表露出來。
她們與林羨予寒暄完畢,便開始重新討論正事兒。
“這個月的十七是齊王府恆昌郡君的生辰,雖不是整生日,卻也是她出閣前最後一個生日了,齊王府傳出風聲,似是要大辦?!?
大少奶奶繼續向婆母回稟家中的事務。
“嗯!齊王雖與陛下雖不是同母,卻深受陛下寵信?!?
鄭夫人緩緩說著。
她沒說的是,當年皇帝能夠順利登基,全靠齊王鼎力輔佐。
是以,皇帝登基後,便加封齊王爲超品親王。
他的兒女們也都各有封賞。
恆昌郡君是齊王頗爲寵愛的女兒,雖只是庶女,卻還是得到了郡君的誥封,還有一百戶的食邑。
這在其他王府,是絕對沒有的殊榮。
恆昌郡君也就成了京中數得上號的尊貴人兒,其受寵程度,與周羨予不相上下。
“哼!”
融合了原主的記憶,林羨予自是知道她與恆昌郡君的恩怨。
同爲受寵的小貴女,年齡還相近,林羨予和恆昌就難免被人拿來對比。
就是她們自己,心裡也各有計較。
周羨予是外戚,是臣女,卻得了縣君的封號,幾乎就是王府千金的待遇。
恆昌是庶女,生母只是卑賤的歌姬,卻比其他王府的嫡女都尊貴,竟得了郡君的誥封。
這是兩人對彼此的看法,亦是兩人矛盾的根源——
她們都覺得對方不配!
偏偏她們又都在宮裡住過,還過得比一些公主、皇子都體面。
她們也就成了彼此的眼中釘。
小時候打打鬧鬧,長大了也是輕則言語譏諷、重則胡扯頭花。
基本上每次兩人見了面,都是充滿了火藥味兒。
稍有個火星子,就能爆炸!
大少奶奶作爲周羨予的大嫂,自是知道兩個小姑娘的恩怨。
不過,說句不怕被人說護短的話,大少奶奶覺得,自家小姑子頂多算是熊,恆昌纔是毒。
誰家未出閣的姑娘家,動輒打死奴婢?
誰家金尊玉貴的小姐,爲了搶男人而逼死人家未婚妻?
周羨予只是在自家作妖,恆昌則已經惡名遠揚。
周羨予的作妖基本上都是道德層面,而恆昌卻是真切的犯了法。
只不過,她是皇帝最信重的齊王的愛女,比不受寵的公主都尊貴,王法什麼的,也就制裁不了她。
林羨予也想到了恆昌的豐功偉績。
她眼睛一亮,王法不能制裁,“心聲”卻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