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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殿內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顯然是被公主這可愛的懊惱之色給逗笑了……瞬間殿內之前的那些不悅與凝重之色也被衝去了大半。
“原來是這樣,著實嚇死臣妾了,還以爲……以爲皇上……”容玥輕嘆了一口氣,頗爲後怕的說道。
慕容辰聽罷笑了,不由的將她擁的更緊些了,朗聲道:“愛妃放心,朕哪裡是那麼容易就死的?若是如此脆弱,只怕也是活不到今日的!”
一席話衆人聽著難免又笑了起來……
……
本來皇上是不打算讓容玥再繼續出席今晚夜宴的,想著她這纔剛醒來,定然是需要好好休養的。
不過卻被容玥給拒絕了!
今日白天發生如此大的事情,那麼此時的百官及衆多百姓們的心中定然是許多惶恐的……
而她今日乃是替代皇后之位,這女主人的席位是最好還是不要缺席的,以免再引起更多的恐慌。若是出席到可以緩解不少的恐慌之色。
對於她進軍皇后之位,是有著極大幫助的。
這邊天色不過剛纔擦黑,勤政殿內那寬敞的大殿上已然是擺滿了各種酒席,並陸續有官員攜各自的正室入席了。
笛簫箏瑟等各種樂器交叉演奏著,衆多宮女們茫茫碌碌的穿梭在其中。來賓者的臉上皆帶著笑意,談笑風生,一片熱鬧祥和之色。
全然沒有了白日裡在祭壇上發生刺殺事件時的那般緊張氣氛,似乎那已經成爲了過去式,且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皇帝下令,此事嚴查!在結果尚未出來之時,嚴禁閒人擅自議論,違令者“殺!”
因爲衆人便就閉口不言此事,但不說並不意味著不存在,那件事卻依舊成了衆人心中的刺……
待衆人差不多到齊之後,皇帝方挽著容妃的手自大殿門口緩緩而至,衆人便連忙起身行跪拜大禮。
慕容辰的臉上依舊是掛著笑意,看起來似乎很愉悅的樣子——但只是看起來,至於他此刻的心情如何?恐怕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招呼衆人免禮,接著便就坐在了寬大且華貴的龍椅之上了。而容妃則是坐在右邊的位子上,蘭妃在左邊。每人的面前皆擺放著一個小桌子,此刻的上面放著水果和酒水。
蘭妃的位置本來應該是凌妃坐的,但很可惜,凌妃今日把腳扭到了,據說是腫的像包子似得,根本下不了牀,看來是要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了……
容玥坐下後,首先便就是環視了整個大廳一眼,將一些熟識之人的位置看了個清楚。卻目光突然跌入了一片深色的幽潭之中。
是睿王!
他坐在下面右側的第一排,與幾個王爺坐成一排。白日裡的祭祀中,因爲過於忙碌或者緊張刺殺之事,因而並非注意到睿王……
睿王好歹也是個尊貴的王爺,容玥縱然不想與他有過多的交集,卻也是衝他頷首並微微一笑,接著便就將目光轉向了別處……
但僅僅是與他的那一個對視,卻讓容玥覺
得有些不安——睿王的眼神中,似乎隱藏著什麼不知名的東西在內!看起來有些駭人!
而接著腦中便就記起那日他半夜到訪的說的那些莫名的話來——心中一驚,看來他定然是知曉此事的——莫非此事便就是他一手而爲?
開席後,便就是舞蹈,身穿輕薄舞衣且嫋娜多姿的舞姬們賣力的演出著,絲竹悅耳之聲不斷。席間不時有各色的官員敬酒,慕容辰亦是一一喝下。
容玥亦是忙的脫不開身來,縱然那些官員們並不向她敬酒,但那些誥命夫人們卻不時的過來向她敬酒,或者是閒談。
而她必須是面帶著最爲和熙溫暖的笑意,與衆人聊天。半個時辰下來,只覺得臉部都笑的僵硬了。但卻也只得是忍著……
……
勤政殿內的絲竹管絃樂聲,各色的歡聲笑語久久的響徹著,甚至連周圍不遠處的幾個宮殿內皆能清晰的聽到。
不過此刻宮中稍微地位高一些的嬪妃且被請去了參加晚宴,大多是一些輪不上跟著過去的小宮女或者小太監們,好奇的伸著脖子看。
但卻也不敢真的過去看,只能是在自個兒宮內聽聽曲過癮了。有些甚至幻想著有一日自己也能正大光明的去熱鬧。
不過卻是有兩個宮殿最爲特殊。
一個便就是萬壽宮的嚴太后了——她並沒有去參加今日的宴會,自打進宮這些年來,她早已經記不清自己究竟參加過多少的宴會了……
過年過節,壽辰宴,皇子或者公主的百日宴,慶功宴,當然還有如今日這般的祭天宴。一年下來大大小小的加在一起沒有百次也有幾十了。
而這二十多年來,至少有成千次了。僅是想想,便就令人覺得累。
以前倒還不這樣覺得,但隨著時間一天天的過著,一年又是一年,只覺得這日子過得飛快。不覺間她最美的年華早已消散,已經步入暮年了……
對於宮中的這些東西,她是真的有些厭倦了。對許多事情皆提不起興趣來了。對於今日的這個亦是……
反正也沒什麼特別的事情,倒不如將此事交給他們,她也能得一份難得的清淨來。
此刻的嚴太后是跪在自個兒宮中這慈悲殿內佇立的一尊金佛面前的。慈祥的佛祖微微笑著,雙手合十放於身前。彷彿早已將世間的所有事情皆瞭然於胸,全部看在眼中。
但卻只是靜靜的看著,不會插手更不會干預什麼,這便就是佛——談不上是拯救,只是普渡。
可卻並不是所有人皆可普渡,甚至就連一部人自詡爲信佛之人,亦不能被普渡,只因心中的怨念太過深。
隱約聽到更聲響了三下。接著復又沉寂下去,能隱約聽到的只有那勤政殿內的歡聲笑語聲,雖然不大,卻依舊時不時的鑽進耳朵中……
嚴太后緩緩睜開了眼睛,身體並沒有動上半分,依舊是保持著那個跪拜在地虔誠的動作。
卻是開口凝聲道:“錦繡,去把門關上,哀家聽著心亂。”
想要潛心修佛之人
,定然是需要一個極爲寧靜的內心。但往往內心靜與不靜,是與環境沒有太多真正的關係的。
而外部環境,不過只是某些心不能寧靜下來之人找來的藉口罷了——但真正能做到亂中取靜之人卻是少之又少。
“是,太后。”錦繡聽罷點頭,便就走了幾步把門關好,接著復又走回之前的位置上,安靜的站著……
隨著那扇門被關上。原來的那些略顯嘈雜的聲音皆被阻擋在了外面,這小殿內的環境瞬間安靜了不少。
嚴太后那皺起的眉這才緩緩舒緩下來,復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口中並不停的悼念著……
就這樣半個鍾過去了,嚴太后依舊在念著經。錦繡緩緩來至她的身邊,輕聲道:“太后,雯兒姑娘已經出宮回府了……”
聽到此話,嚴太后的眼睛再次猛地睜開!眸中的情緒複雜!沉默了好一會後,她才緩緩道:“哀家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讓錦玉進來侍候就是了。”
錦繡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固然不解爲何突然如此,但乃是主子的吩咐,回答完畢便就只能是下去了……
不多時,另一抹身影便就進到了慈悲殿內,並恭敬的向太后行了一禮。若是細看,便就發現此人乃是那日發現錦繡偷聽之事的宮女,喚名錦玉。
“哀家吩咐你去嚴府傳的話可都辦妥?”嚴太后依舊是跪著佛,甚至都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淡淡的問道。
“回太后話,全部辦妥……只等著……”這錦玉倒是個聰明的主兒,乖巧的回答道。
“好好!”嚴太后睜開了眼睛,眸中帶著絲絲的狠意,顯得甚爲滿意。接著道:“你先扶哀家起來吧。”
說罷就伸出了手……
“是。”錦玉連忙走過去將太后扶了起來,不由的問道:“那太后可打算如何處理錦繡姐姐……”
說道這裡聲音瞬間低了不少。
嚴太后的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沒有回話,只是由她扶著向殿外走去……
錦繡啊,錦繡……哀家自認爲帶你不薄,卻沒想到原來是養了個吃裡扒外的主兒——還真是令哀家傷心!
……
凌妃躺在鬆軟舒適的牀上,但心中卻是無比的凝重,外面那些悅耳的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但聽在她的耳中卻全然成了苦澀與諷刺!
那個斷裂的鞋跟依舊被放在不遠處的桌子上——這是她故意如此做的!放在目之所及的地方,這才能時時的提醒著自己的這場侮辱與災難!
今日皇上忙,並未顧得上此事,只是明天……怕是就真的躲不過了……不過也好,晚來不如早來!反正這場災難是如何也躲不過了!
不過經此一事,日後只怕在皇上心中……這皇后之位似是又遠了一些——想到這裡,凌妃一陣的心塞,只覺得身上一陣的燥熱不爽……她明白並非天氣熱,只是心煩所致罷了!
躺的時間有些久了,身體有些疲憊,她不由的動了動身體,卻無意間牽扯到腳踝處,又是一陣鑽心的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