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頭看了一眼廁所之中,原本佔地十五平米的廁所此時一片狼藉,便器都被打爛七八個,滿地的瓷器碎片和金屬管道和散落的血液......狼藉啊......但唯一的卻沒有那個女人的蹤跡,他抽了抽自己眼角的肌肉,將筆記本和筆都放進衣兜中,並且取出一張淡黃色的符紙,單手向上,舉於齊眉之間,口中唸唸有詞。
瞬間符紙就燃燒了起來,伴隨著符紙燃燒的同時,眼前的一切都開始變得不真實,狼藉的一切開始變得清晰整潔起來,一切的一切都完好如初。隨後他走了出去,從門後取出那塊【維修中】的告示牌掛在門上,配合那被踢的有些扭曲的門,差不多也不會有人想要進去上廁所了吧。
做完這一切之後,沉默的雲晏忽然嘴角一挑,突然哈哈大笑道:“想我可是成爲天下第一除魔師的男人,那麼容易讓你看出破綻,說罷也是摸了摸手上的扳指,這扳指可真是個好東西,以後,什麼妖魔鬼怪,都到扳指裡來。”
“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雲晏看了看四周奇怪的目光,那目光中寫著【那是精神病】,【這貨是精神病吧】,【我去精神病啊】,【好可怕啊,是精神病人啊!】【麻麻,你看那裡有個精神病】。說是在的,雖然雲晏早就好了將來的天下第一驅魔師註定不會被常人所理解的心理準備,但.....面對這麼多令他蛋疼的眼光他也是覺得自己都快成爲精神病了,所以咂了砸嘴,縮了縮脖子:“我想起來,我在家還煮的泡麪,就先撤了。”
逃也似的從後門離開了酒吧,出來之後,雲晏擦了擦頭上的冷汗,一腳踢開地上的易拉罐:“真是丟人,想我第一除......”
“想留不能留,這是首離歌~”
說了一半的話,雲晏便是住嘴了,因爲電話鈴聲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是大哥雲庸,想起來,剛剛似乎因爲教訓中二青年的事把大哥的電話掛了。
按了接聽鍵,雲晏便是聽見一陣咆哮聲:“混蛋小子,你他喵的又在我的酒吧鬧事!”
“大哥你聽我說,這一次,真的是一個猛妖,我都把她收了,不信回頭帶給你看。”
“收你個大頭鬼,猛你個頭!真有那麼猛你丫的還不把我的酒吧給拆了!我跟你說,我現在正在等人,纔有空給你打電話,待會絕對別給我打電話,煩我,我告訴你有樁買賣,你去找劉叔商量去......好了好了,就這樣,就這樣她,她來了。”
還沒等雲晏回話,電話那頭就傳來一陣忙音。
雲晏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他轉念一想也是明白是怎麼回事,大概是自己的那被甩29次的老哥又去參加聯誼了吧,真是的,明明自己五弊三缺缺的就是一個孤,還不死心的想要成家,這次的情況大概還是被甩吧.......先爲你默哀的大哥,彆著急到時候二弟可以灌心靈雞湯,實在不行吧老四也叫回來,畢竟那貨在大學可是連心理學教授都是畢恭畢敬的傢伙。
雲晏捏著手機猶豫再三,最後還是沒敢把電話打回去,大哥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要是在他約會的時候,打擾他,那種後果,想想......雲晏打了個冷戰,拍了拍胳膊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
上一次就是自己因爲一個不小心,嚇跑了大哥的一個剛認識的女友,結果直接被逼進了成人學校,學了一個月的微積分、英文、高分子,從那以後他算是對生不如死這個詞有了新的理解。
雲晏甩了甩頭,不敢再去想那些恐怖的畫面,摸了摸懷中的筆記本,再看看手上的那泛著青色不起眼光暈的玉扳指,剛纔的那點慫包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嘴角再次浮現那猖狂的笑容。
“何必在意那些細節,想我堂堂天下第一除......”
“算了。”
“我還是回家吃麪吧~。”
簡單到令人髮指的房間中飄蕩著一股紅燒牛肉方便麪的味道,一百多平的房間,只有一張看起來不知道是什麼年頭的木牀,牆角處擺著一個電磁爐,上面正放著一個小鐵鍋,而那面香味便是從那裡發出來的。
雲晏蹲在地上專注的看著那小鐵鍋,口水緩緩的溢出嘴角,然後刺溜一聲,又被吸了進去。
正在雲晏打算關火吃麪的時候,手機鈴聲猛地響起,雲晏不耐的一把抄起手機,最討厭吃飯的時候有人打擾了。
“喂,誰啊?”
雲晏沒好氣的說道,手裡的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攪了攪鍋裡的面。
“喂~~~”電話那頭傳來一段長達三秒的喂聲,聲音低沉而又滄桑。
頓時正在攪著面的雲晏一個激靈從頭打到腳,臉上的不耐頓時丟到了九霄雲外:“劉叔啊,你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
“二~啊~,大~沒~跟~你~說~嘛~讓你打電話給我~你不會給忘了吧~就說你這孩子~自從三歲那年~被你爹敲了一次腦袋~這記性就越來越不好了~,不過後來,我不是給你吃藥~了麼~怎麼還是這副樣子~”那聲音就好像是被慢放了無數倍一樣,一個字一個字的從電話裡傳出來。
“啪嗒--”筷子掉到了地上,雲晏大腦也是陷入了當機的狀態。
這短短的一句話,整整說了三分多鐘,雲晏嘴脣有些顫抖,乾嚥了一口唾沫,壓下心中的崩潰緩聲道:“沒,劉,劉叔我怎麼會忘了,你別再電話上說了,等我去找你,你把事情寫在紙上,我去拿。”說著著話的時候,雲晏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他已經記不清是那一次了,他在外面打電話給劉叔詢問情報,短短的一個情報愣是給雲晏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那可是長途啊,再打上一會,他就要買身給通訊公司了。
“其實~也不用你~來跑一趟~,我跟你說說~就行了~”
“別,劉叔我知道你和通訊公司關係好,但是我現在真的有事,不說了啊,我掛了。”雲晏立刻按下了掛機鍵。
“這~孩子~”古色古香的房間中,一個看起來已經是耄耋之年的唐裝老者,用極其緩慢的速度放下了手中的大號老人機,然後又耗費了近半分鐘的時間,擡起手,用細長的指甲,扣了扣頭皮,老者倒不是光頭,只是頭頂的有著一個地中海罷了,四周花白的長髮都是隨意的披散開來,長的部分都已經垂到了肩上。
老人身體有些佝僂,皮膚雖然都已經幹褶的不成樣子,但是皮膚底下卻是紅潤非常。
從紅木掉漆的案架上抽出了一張白淨的宣紙,然後又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研起了墨,嘴中還是喋喋不休道:“這些孩子~真是~不讓人~省心~我這麼大的年紀了~還讓我寫字~真是不知道~愛護老人~”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老人乾瘦的手捏著毛筆對著宣紙,如同靜止了一般。
“我~要~寫~什~麼~來~著~”
雲晏此刻卻是躺在那張房間中唯一的牀上,仰著頭把玩著手中的那個玉扳指,這玉扳指是這一次雲晏南下最大收穫之一,原本是一件極兇之器,但是最後反倒是成了一件難得寶物。
看著玉扳指雲晏也是想起了那個笑靨如花的女孩,若是沒有這件事,我們也許還可以做個朋友吧,雲晏拳頭收緊,攥住了玉扳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