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概是這樣。到目前爲止,已經(jīng)欠了十萬塊錢了。醫(yī)生說月底要動一次大手術(shù),還得花五萬塊呢。哥,該怎麼辦?。俊?
“錢的問題,我來想辦法。不用擔(dān)心,下週二之前我會把欠款和手術(shù)費都湊齊的?!?
“那辛苦你了哦。對了,上次我?guī)湍銓懙哪莻€‘兼職男友啓事’怎麼樣啦,有人打電話給你嗎?”
“你還說!你已經(jīng)害我換了張手機卡了。更過分的是,你居然把我熟睡時的照片發(fā)到校園論壇上!”
“安啦安啦,我設(shè)置隱藏了,不是人人可以見到的。再說你睡覺的時候,已經(jīng)是最帥的了。要是發(fā)醒著的照片,一定會嚇到你未來的老闆的哦?!?
“我沒你說的那麼難看吧……哎,不對,你壓根就不該把我的照片發(fā)到網(wǎng)上!”
“捨不得臉面套不著錢嘛。哥,你放心吧。我保證,你那迷人的睡姿很快就會吸引一大批美女和富婆。個個都爭著包養(yǎng)你。到那個時候……哼哼,鈔票是大大嘀呀!”
“……你這是給我找兼職還是讓我吃軟飯???算了,我還要去打工,先這樣吧,拜拜。”
掛掉了手機,嘆息一聲,李逍塵帶著滿臉憂愁,迷茫地走在燈火闌珊的大街上。
他的母親正在住院,急需一筆錢治病。
這年頭,沒錢根本辦不成事,連醫(yī)院也是如此。
不交錢,就不給動手術(shù),不給治療。
家境並不富裕的李逍塵,剛踏入大學(xué)三年級,不但學(xué)費沒湊齊,還背上了如此沉重的經(jīng)濟包袱。
他的妹妹小小,爲了能幫他賺錢,在校園論壇上發(fā)了個“兼職男友啓事”的帖子,希望有富婆款姐來僱他當兼職男友,賺賺外快。
可是那種白癡一樣的東西會有人相信嗎?
兼職男友?這種也能算是職業(yè)?能掙在短期內(nèi)得到大錢嗎?
“賺個十幾二十萬塊錢就這麼難嗎?”走了好一陣,李逍塵仰天哀嚎,發(fā)泄心中苦悶。
誰知“嗎”字剛出口,一個黑影便猛地撞到了他身上。
李逍塵重心不穩(wěn),被撞倒在地。那黑影一個趔趄,也跌倒了。
李逍塵揉著被撞疼地肩膀,對那人叫道:“喂,你走路不長眼睛的嗎?”
那人回頭看了李逍塵一眼,顧不上許多,手忙腳亂地爬起來,奪路而逃。
李逍塵剛想開口罵他幾句,卻忽然發(fā)現(xiàn)地上多了顆散發(fā)著淡淡白光的暗金色珠子。
這珠子約莫有一個普通的西紅柿那麼大。上面有一個太極圖印記。
印記之上,又有一個“卍”字與之交疊??瓷先ハ袷悄甏眠h的寶貝。
“你東西掉了!”李逍塵伸手去抓那圓滾滾的物事。
沒想到,才觸及到這珠子,耀眼的金光便從中散射出來。光芒照亮了天地,如同白晝一樣。
李逍塵只覺得有一股渾厚純正的力量從那珠子中流出,鑽入自己的手指,順著血脈經(jīng)絡(luò)進入體內(nèi)。
整個人像觸電了似的,啪嗒一聲,倒在地上。
他一驚之下,想要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半根手指都動不了。
想要叫喊,卻發(fā)不出半點聲音。
這股磅礴浩瀚如大海般的暖流在進入李逍塵體內(nèi)之後,順勢而下,源源不斷地涌向他的小腹。
說來也怪,李逍塵感到暖流匯聚之後,便在氣海之處順時針旋轉(zhuǎn)著,形成了一個大漩渦。
之後它們?nèi)缒嗯H牒R话悖У脽o影無蹤。
約莫過了一刻鐘,李逍塵額頭上滲出了汗水。從那珠子裡傳來的金色暖流漸漸少了。
又過一會,那顆珠子也化作金芒,進入了李逍塵的身體之中。
“咦,我能動了?”他搖頭晃腦地站了起來,完全沒弄明白現(xiàn)在的狀況,“剛纔的那古怪珠子是什麼玩意兒?”
從這一刻起,李逍塵的命運已經(jīng)和修仙界緊緊纏繞在一起。
只是現(xiàn)在的他,還不知道自己機緣巧合之下,獲得了仙輪派的至寶——神雷眼藏。
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李逍塵剛接起來,就聽到裡邊傳出一陣咆哮。
“李逍塵,你還想不想幹了!無緣無故遲到曠工,我要扣光你這個月的工錢!”聽得出,那是店長的聲音。
李逍塵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那個……店長,現(xiàn)在好像還沒到上班時間吧?”
“是嗎?哦,呵呵,不好意思,我記錯了,對不起喲……你以爲我會這麼跟你說嗎?吼!你一個小小臨時工,居然敢跟我頂嘴!下個月的工錢也全扣了!限你五分鐘之內(nèi)立馬趕到,不然就扣光你下下個月的工錢!”
最後,手機裡只剩下一連串急促的嘟嘟聲。
“扣工錢?”呆呆瞅著手機,好一會兒,李逍塵才反應(yīng)過來,“店長你也太狠了吧!”
對於他這個學(xué)費至今尚未繳清的貧困生來說,扣工錢無疑是比死還難受的噩夢。
一路狂奔,李逍塵氣喘吁吁地殺到了平時工作的咖啡店裡,卻瞥見店長正和一位女顧客賠笑聊天。
“小夥兒,你總算來了!”瞄見李逍塵,店長如釋負重地拍了拍胸口,一把將他拉到那位女顧客面前,堆起了笑容,“這位就是本店的男侍,李逍塵?!?
“你就是……李逍塵?”女顧客好奇地打量起這個穿著寒磣的男生。
“我是。”把注意力轉(zhuǎn)移到這位女顧客身上,李逍塵眼前忽然一亮。
美女,百分百的大美女!
這世上居然有如此明媚動人的尤物!
一張熒光流轉(zhuǎn)猶如白玉般的瓜子臉上,畫了兩道秀麗娥眉。盈盈秋水般的璀璨星眸宛如寶石,嵌於其下。
兩片紅潤的芳脣上,聳立著挺拔俊美的鼻子。仿如凝脂的無瑕肌膚光華流轉(zhuǎn),半掩呈露。
一頭柔美飄逸的如墨秀髮,像瀑布一般傾瀉而下,灑在背上。在燈光的交映下,散發(fā)著淡淡的光澤。
嫵媚的斜劉海更爲她添了幾分成熟的韻味。
一襲似雪的白色蕾絲連衣短裙,包裹住她那輕盈曼妙、窈窕妖嬈的身材,覆住了半截大腿。
下身穿著一條黑色的鉛筆褲,將那修長的雙腿完美地勾勒出來。
在見到美女的時候,不表現(xiàn)出驚訝,是對美女的侮辱。
但如果過分表現(xiàn)出驚訝、乃至震驚,你就會被美女當成一頭飢渴難耐、只會以貌取人、把下半身當腦子使的普通色狼。
不過你若從小立志,誓要茁壯成長爲一匹極品老色狼的話,那麼就必須在驚訝和過分驚訝之間,找到一種微妙的平衡——既能讓美女稍稍滿足自身的虛榮心、又不致招來她對你的鄙夷與不屑。
用恰到好處的表情表達了自己對美女的稱讚之後,李逍塵說道:“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美女並沒有馬上說話,只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在一旁偷聽的店長。
“啊……你們慢聊,我不打擾了?!钡觊L嘿嘿笑著,識趣地走開了。
美女主動伸出手和李逍塵握了握,說道:“我叫姜蜜兒,姜子牙的姜,蜜糖的蜜?!?
“我叫李逍塵,木子李,逍遙的逍,灰塵的塵?!?
“你先坐。”美女朝桌上的另一杯咖啡努了努嘴,“那是我爲你點的。”
“謝謝?!崩铄袎m滿腹狐疑地坐到她的對面,喝了口咖啡,問道:“你找我有事?”
“嗯?!彼职阉屑毚蛄苛撕靡粫海髀冻鼋器锏哪抗?,說道:“我想僱你當我的未婚夫?!?
“噗——咳、咳咳,咳咳咳!”李逍塵將幾乎要噴出來的咖啡硬是咽回口中。卻因爲過度驚訝而被自己嗆到。
他在心裡大叫:這、這這其中一定有陰謀。雖然她的話咋聽起來有那麼點讓人飄飄然的感覺,但只一個“僱”字,就完全暴露出她那深如瀚海的心機??揉?,當然了,如果美女肯把這個勢利又討厭的“僱”字從中剔除掉,我也是非常樂意的。
穩(wěn)了穩(wěn)情緒,李逍塵的腦子清晰了些。
這美女難道是僱主?
“我在大學(xué)城校園論壇上看到了你的‘兼職男友啓事’……”
“等等!”李逍塵趕緊阻止她說下去,“我想我需要解釋一下。那是我妹妹替我亂髮的。其實我……”
“你不願意麼?”美女似乎覺得他應(yīng)該爲能被她選中而高興纔對。
“當然不願意!”李逍塵高聲抗議道。
開什麼國際玩笑。
她憑什麼要他李逍塵當“僞”未婚夫?
身爲男子漢,就要有骨氣。
未婚夫就未婚夫,前面不能加任何含有貶義的修飾詞。
“一萬怎麼樣?”見情勢不對,美女很快便對李逍塵進行利誘。
一萬並不是特別多,但也足以讓他過上好幾個月的幸福生活??衫铄袎m不會爲了小利而妥協(xié)。
“你想賄賂我?”
“那你想不想被賄賂?”
“不是很想。”
“兩萬?”美女開始加價。
“哼!”他李逍塵是那種爲了區(qū)區(qū)兩萬塊錢就任她擺佈的男人嗎?別把男人想得那麼輕浮。
“五萬呢?”美女的確會察言觀色。見他不爲所動,她就很自覺地把數(shù)字調(diào)高。
“對不起,我不是那種隨便的男人。”雖然不知道她爲什麼要僱未婚夫,但……他,李逍塵,一個擁有自己的道德標準和底線的男人,怎麼能答應(yīng)這種事?
再說,他如鋼鐵般堅毅不屈的男子漢骨氣就值五萬嗎?
“七萬?!泵琅€在那笑嘻嘻地往名爲“交易”的天平里加砝碼。
“美麗的小姐,我想告訴你,這不是加價就能解決的問題?!比绻痛饲督疱X,那麼會讓她認爲男人很下賤,只要有錢,就能買到各種男人。
爲了不讓廣大男同胞們因爲自己而蒙羞,李逍塵打算咬緊牙關(guān),頂住金錢的誘惑。
“十萬,作爲定金?!泵琅贸隽艘粡埥鹂〝[在李逍塵面前,“如果你按照我的要求把事情順利辦妥,我會再付你十萬?!?
“我奉勸你別白費脣舌了。這關(guān)係到我們男人神聖而不可侵犯的尊嚴與榮耀。根本不是什麼錢不錢……咳,二十萬是吧?成交!”
爲了拿到這一筆數(shù)額不小的錢,李逍塵鄙視了一下自己,立刻把剛纔那從心裡冒出來的那堆義正言辭當成是扯淡,扔到西邊天去。
他開始在內(nèi)心裡跟自己做起了思想工作:
每個人活在這世上,都有自己的苦衷。
雖然男人的尊嚴和骨氣很重要,但是爲了這二十萬,稍微犧牲一下色相也不是不可以嘛。
而且最近的確急需一筆錢給媽媽治病。學(xué)費也欠著沒交呢。
更何況,對方是個美女。怎麼也不吃虧。
做人不能拘泥於小節(jié),要懂得見風(fēng)使舵、隨機應(yīng)變,對不對?
正所謂,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wù)者爲俊傑,士爲知己者死,女爲悅己者容……
憑自己的演技賺錢有什麼不對?好歹也付出了勞動。每一分錢都賺得光明正大、心安理得!
再說了,這可是美女的深情呼喚,時代的迫切需要。銅皮鐵骨的男子漢永遠不能對美女說“不”!
一口氣給自己找了幾條比較正當?shù)慕蹇冢铄袎m心裡舒服多了。
就連他也對自己如此善變的性格感到詫異。
此刻,姜蜜兒露出了勝利女神式的微笑。
李逍塵在心裡嘆了口氣,暗自揣測:她一定會以爲,男人就是一種無法抗拒誘惑的生物。如果男人不爲所動,那隻能說誘惑不夠。
但李逍塵不會讓姜蜜兒暗爽到爆。他要小小反擊一下下:“一次付清二十萬。只收現(xiàn)金,不收支票和各種卡。”
“OK,沒問題?!彼饝?yīng)得相當爽快。
“我說的是美金?!?
“我給的是歐元?!苯蹆汉芸毂銖乃敲F的包裡抽出兩疊厚厚的鈔票,放在李逍塵面前。動作乾脆利落。
李逍塵張大了嘴巴。小小的反擊失敗了。
瞧她這模樣,視錢財如糞土。在這美女眼裡,也許錢財和糞土一樣不值錢。她根本不把錢當錢看。
“那張卡里真的有十萬。再加上這二十萬,一共就是三十萬。多出來的,就算是額外的酬金吧。清點一下吧。”
“不必了?!崩铄袎m把桌面上的鈔票收好,然後把金卡推到她面前,“只要二十萬。剩下的,留給你自己花?!?
李逍塵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麼了,有錢都不要。
或許他只是要讓姜蜜兒知道,他不是個爲了錢不顧一切、甚至出賣肉體的人。
又或許他僅僅想證明那則“兼職男友啓事”是個玩笑。
姜蜜兒沒有勉強,收好了那張令李逍塵開始爲自己衝動的決定感到後悔的金卡,微笑道:“你不問問我,爲什麼要僱未婚夫嗎?”
直覺告訴李逍塵,她的笑裡藏著把淬了毒的殺豬刀。
“對啊,你打算讓我?guī)致铮縿e以爲我收了你的錢,就會任你隨意擺佈。我先把話說在前頭。犯法的事不幹。”
“當然不會讓你去幹犯法的事了。明人不說暗話。我之所以僱你當未婚夫,完全是因爲我們家族的長老。”
“長老?”李逍塵不懂。這算是什麼理由?
“嗯。我的家族是一個古老的修仙家族。雖然現(xiàn)代社會已經(jīng)比較開放,講究自由戀愛,但在我們家族裡,還保留著一部分舊時的傳統(tǒng)。我的婚姻是由家族裡的長老們決定的。而那些老頭子又屬於比較頑固的保守派。想改變他們的思想和決定很困難。所以我只有僱你當未婚夫,帶你去見長老,纔有可能……”
“哎,等會兒。你剛纔好像說……‘修仙’?”李逍塵以爲自己聽錯了。這不是小說裡纔有的情節(jié)嗎,怎麼會發(fā)生在現(xiàn)實中?
“詳細情況以後再說。還有,我僱傭你的事情,你不許跟任何人說?!?
“好吧,不過,你爲什麼找我做這種事?這世上比我長得帥的隨手一抓,就一大把。比我有錢的也多如沙塵。比我有才的更是不計其數(shù)。比我演技高超的……雖然少了點,但只要努努力,也不是找不到啊?!?
聽他說完後,姜蜜兒非常認真地盯著李逍塵看。
李逍塵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
這還是她第一次對他流露出欣賞的目光。怎麼也不能毀掉自己的形象。
好半晌,姜蜜兒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確,比你條件好的人大把多。非要說原因的話,嗯……”
她想了想,繼續(xù)說道:“首先是長相。你雖然長得不帥,但長得怪,勉強符合我的要求。”
“哎?”李逍塵有些鬱悶。自己到底哪裡長得怪了?
其實李逍塵長得並不難看——眉清目秀,帥氣的臉上常帶著幾分笑意。
他的笑有點壞,有點賊,還透著點機靈。不過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中,卻又露出幾許善意與正氣。
任誰看了都會忍不住對他生起幾分好感。
可惜姜蜜兒沒有給他申辯的機會,繼續(xù)說道:“錢嘛,肯定也沒多少。要不然你剛纔也不會衝著那二十萬直瞪眼。那猥瑣的眼神就像一輩子沒碰過女人的老處男驟然碰到了絕色美人一樣,充滿了無盡的慾望與貪婪?!?
“哎!看你長得月貌花容,秀色可餐,怎麼能說出這種難聽的話?”李逍塵憤憤不平地瞪著姜蜜兒。
“至於才華,這種表面上看不出來的東西倒真不好說。不過想來也是沒什麼才的了。”
李逍塵發(fā)現(xiàn)他對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頭除了乾瞪眼之外,是毫無辦法。折騰了這麼久,自己在她心目中就這模樣?
把李逍塵的自信心徹底打碎後,姜蜜兒又笑道:“不過呢,你身上有一股傻氣。就是這傻氣讓我決定僱傭你的。”
“我明白了。你就是看著我好欺負,所以才訛上我了?!?
“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覺得以你的智商,有必要讓我進行‘訛詐’這種複雜的行動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