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的第一天晚上,沈墨就帶著傷回來了。左胸上的傷口淌著血,觸目驚心的,踉蹌著回了書房,倒在地上,被丫頭彩月見了才驚了府上的人。大夫來看過了,說是再偏一寸,沈墨這條命恐怕就沒了。
林瓏自是不知道這人到底從哪裡惹來的傷,但也不妨礙她猜到個十之八九。這大婚是成王爺請命皇上賜的,林瓏的大哥是當今的威武大將軍,掌十萬兵權鎮守西北疆土,林瓏的老爹林景天雖常年征戰在外,武將門生們在朝堂裡卻還佔著幾分地位,若說成王沒有野心,便也不會任著林瓏這野性子,幫著請命皇帝賜婚。可沈墨和那醫仙家的獨女秦琴,那可是拆不開的一對兒。
新婚之夜,等了大半夜也沒見著沈墨進屋,便猜著這人不知去哪裡請罪去了,如今負著傷地倒在自家門口。呵,這其中的情節,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這邊府裡鬧騰得整晚沒睡,那邊王爺聽聞這一向看重的親侄子受了重傷,派人通傳要來探病。這名爲探病,實則怕是問罪來了。
林瓏端的好好的湯藥,正要送到那人面前,卻被一手推開了去,藥翻了了一地,手也燙著一片紅。這情景正被來“探病”的王爺撞上了,實在…實在是不好看。林瓏心中揣摩著,還好大哥握著兵權,爹的名號在朝堂上還有點作用,想著王爺也不會動自己。
王爺面上雖是一副平和之色,還沒開口說話,屋裡屋外一干人等齊刷刷跪了個乾淨。“誰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那話裡沒一絲生氣的意思,林瓏聽著卻是一個寒顫。沈墨就那麼在牀上坐著,也不說話。這是他的習慣,生氣的時候就不說話,林瓏便是知曉這個習慣,心裡揣度著這人此時定是想看自己的笑話,看看這新嫁的娘子,怎的在新婚之夜將夫君傷的如此之重。林瓏心裡的譜子早就寫好了,這大話連篇的把戲倒是不記得從哪裡學來的,這時候,倒是十分受用,“回王爺,昨夜新婚之夜,夫君與我正要入寢,府上突然來了刺客。衝進新房,便要傷人。”
“哦?誰這麼大膽,敢傷本王的親侄子?“
“那刺客蒙面,夜裡頗黑,卻也沒人看清楚。那刺客拿著劍正要刺向林瓏,還好大人身手了得,將刺客逼退了去。大人便追了出去,府上倒是亂成一團,待半柱香後大人回來,便傷成了這樣。”說著還要擠出兩滴淚來,林瓏這廂真是演得十分辛苦。
“墨兒,可是如瓏兒所說?”
沈墨那笑眼看了一眼林瓏,林瓏心中倒是慌亂了一會兒,這人若是聰明,該是知道林瓏在幫他圓場。
卻聽那人咳嗽了兩聲,”是…是墨兒不小心,追出去的時候中了刺客的埋伏,險些送了性命。”
“那刺客人呢?”
“我當時已經受傷,無力追趕,給跑了。”沈墨說完,眼神又飄到了林瓏身上,林瓏見著,微微低了低頭。
“實在是大膽。瓏兒,墨兒傷勢如何?”
“大夫來看過,大人這傷十分兇險,再偏少許,便能要了性命。不過大人習武,身體恢復的快,在家休息個半個月便能痊癒。”
“墨兒,那你好生休息,這府上我會多派些人來看守。我會像皇上請命,朝堂上的事等你傷好了再操心吧。”
沈墨謝了王爺,林瓏便送王爺出了府。
臨走王爺沒忘囑咐林瓏好生照顧那人,方要進了轎子,林瓏心裡算是鬆了一口氣,卻聽王爺回頭道,“墨兒性子便是固執了點,瓏兒就著他點。”
林瓏點著頭,看著王爺進了轎子,王爺最後這話怕是別有意思。這說謊的把戲,不知王爺是信了還是沒信,可這編故事的要訣便是要得給大傢伙一個好的交代,即便是王爺沒信,但看來也挺受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