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江湖也是這般如此啊。
隨著佳人東去不返,隨著一代代傳奇的老去與退隱,
唯一能證明它曾經存在過的證據,恐只有那橋下說書人口中神乎其神的刀光劍影,和那不慎被官府緝拿的江湖兒女了。
夜裡,一道霹靂劃開夜空。
雨下的很大,也很突然。
豆大的雨點毫不留情的砸在林間路上,與其說是雨?倒不如說是一把把利刃,從雲霄落在地上。行路的人不住加快了腳本,原本寂靜的林子顯得更加冷清。
由遠到近的馬蹄聲踏破了這寂靜,一匹紅鬃馬穩穩的踏著路面,在雨中走著,馬上馱著一位黑衣遮面人。
那人無力的牽著馬的繮繩,半個身子全伏在馬上。任由這風雨的吹打;嘴裡痛苦的喘這氣,兩條眉毛如小蟲一樣擠在一起。
氣越來越弱,終於隨著一口鮮血的噴出,一切又恢復了寧靜,而那匹紅鬃馬也不知去向何方了。
第二天,清晨,昨夜的瓢潑大雨已經變成了鵝毛般的細雨;靜靜的洗刷著昨夜暴風雨帶來的一切。
“哎呦,煩死了,煩死了,大早上的,就要來砍柴。”一位手中拎著斧子,一身帶著補丁的布衣,十六七歲左右的青年抱怨道,聲音在寂靜的樹林間迴盪。
“這……這……死了嗎?!”青年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驚訝的叫了出來,“唉,背上這把劍不錯啊”青年把黑衣人後背上的劍解了下來,又掛在自己身上。心裡打著算盤:這劍如果哪去當掉,還能換些銀子,我慕容蘇就不用餓肚子了。
說走就走,慕容蘇撒開雙腿,將林間大樹遠遠的甩在身後,已經全然忘了剛纔的驚嚇。
洛陽城內。
寬廣的街道兩邊是茶樓,酒館,當鋪,作坊。街道兩旁的空地上還有不少張著大傘的小商販。街道向東西兩邊延伸,一直延伸到城外較寧靜的郊區,天上飄著鵝毛雨,可是街上還是行人不斷:有挑擔趕路的,有駕牛車送貨的,有趕著毛驢拉貨車的,有在雨中漫步的。以高大的城樓爲中心,兩邊的屋宇鱗次櫛比,有茶坊、酒肆、腳店、肉鋪、廟宇、公廨等等。
也有那成排的黑瓦白牆。黑瓦黑的濃厚,也不失繁華。一層層有序的疊在一起;好似飽經風霜的老人,穿的樸實,活的有骨氣。三百年不老,老後三百年不死,死後三百年不朽。
還有那不知名的小巷,石板上凹凸不平的紋路,那灰色的石板上鋪滿了青苔,留下的是歲月的痕跡。
可這一切的一切,慕容蘇都無從欣賞,直直的跑向了街角的當鋪.
“客官您來有何貴幹?”一個個子不高,留著兩撮鬍子,瞇著眼睛的當鋪老闆對慕容蘇說道。
“老闆你看看這把劍值多少錢?”說罷,慕容蘇將背上的劍遞了過去。
當鋪老闆抽出劍,劍長2尺1寸,劍身玄鐵而鑄及薄,透著淡淡的寒光,劍柄爲一條龍雕之案,顯得無比威嚴,劍刃鋒利無比當時真正的刃如秋霜。老闆被寒氣一逼,連忙將劍收入鞘中。
“這……這個,客官您這把劍成色還行,不過也不算做工精細,也就400文吧。”老闆也看出了眼前這個小子什麼都不懂。
“好好好,多謝老闆,多謝老闆。”慕容蘇興高采烈地回答道,一想到自己白得了400文簡直不能再高興。
“客官,有個問題幹我們這行的要問清楚,這劍從何而來?”老闆也深知,髒物,兇器,可不是隨便收的。
“這個,早上在路上撿到的呀。”慕容蘇乾脆利落回答。
這小子怕不是拿的兇器,這麼好的劍,在路上撿到的,我可不信,還是不收的好,以免惹是生非。
“那,這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可不能收,客人請走吧。”
“唉,唉,唉老闆你這人怎麼這樣,變臉比秀才翻書都快”
“客人,請回。”老闆堅定的說
“不收拉倒,少爺我還不惜的賣呢。”慕容蘇拿回寶劍,重新背在背上,生著悶氣,走出了當鋪。
慕容蘇一邊埋頭走著,一邊也不忘抱怨“唉~白高興一場,還以爲能吃頓好的了呢。”
話剛說完,咚的一聲撞在一人身上,慕容蘇被撞了個趔趄,一屁股坐在地上。
“誒喲,疼死我了,哥們不看人的嗎?”慕容蘇說。
他眼前站著一名書生打扮的人,五官清秀端莊,白帽,白長袍,青布靴,手裡搖著白紙墨畫扇,渾身如那鵝毛雨般全是詩情畫意。
“小生實在對不起,我剛纔在賞雨,不想卻擋了您的路。”那書生彬彬有禮的回答,伸出手扶慕容蘇起來。
“這年頭對不起值幾個錢,你看我這衣服都髒了。”慕容蘇拉住書生的手,從地上起來了,撣撣本來就不乾淨這下更髒的褲子。
“實在是抱歉,鄙人名叫任平生,不知可否能讓我請您吃一頓賠罪?”
“那好吧,我叫慕容蘇,今後便也當個朋友。”慕容蘇爲這白來的便宜強忍著不笑出聲。
山珍閣內。
“蘇兄,願吃什麼隨便點,跑堂,來招呼一下。”任平生豪爽的說。
“那我就不客氣了。”慕容蘇雖然怎麼說,但也沒往死坑任平生,隨便點了幾個家常菜。
“兩位爺稍等,馬上上菜。”店小二點頭哈腰的說。
不一會,菜就上齊了。
“蘇兄請。”
“任兄請。”
二人又叫了一壺米酒,對飲吃菜好不快活。
“不知蘇兄來洛陽何貴幹?”
“四海爲家,那個地方賺錢機會多,就去那”
“蘇兄高雅,鄙人佩服這杯敬你”
“任兄呢?”
“我呀,只不過一落魄書生,平時給人抄抄書,畫個畫。”
“任兄這纔是真高雅。”
“今日所談甚是愉快,不知蘇兄有何打算?鄙人想去闖蕩江湖。”
“呼……呼……呼……”
“蘇兄,不勝酒力啊,這就睡著了,跑堂來兩間客房,蘇兄別睡了,到房間再睡。”
“呼…………呼……”
不知過了多久,慕容蘇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平原草地上,四周平坦無比。
“慕容蘇。”天上傳來聲音。
“你是誰,我在哪?”
“假如能給你三個願望,你想要什麼?”
“願望啊,第一我想當天下第一有錢人,第二當天下第一有錢人,第三還是當天下第一有錢人。”
“別的呢?古今多少人爲了武林第一拼死拼活,還有那江山,以及紅顏知己。都不想要嗎?”
“誰要那江山啊,打理多麻煩,你要喜歡你自己拿去吧,武林第一又如何,還不是窮光蛋,至於紅顏嗎……恩……那就要第一當天下第一有錢人,第二當天下第一有錢人,第三有紅顏知己。 ”
“哈哈哈,還真有趣呢。去努力實現吧。”
“那我的錢呢,喂,說話呀我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