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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樹

她癡癡地望著河中間的大紅花,看著那幾人開始走上了橋,橋下的水鬼都閉上了眼睛,走到最高處,他們都沒有回頭。

直到他們?nèi)肯铝藰蛞彩颤N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只是橋下的花愈發(fā)的紅了,橋下的鬼也都睜開眼睛在笑。

他們好像突然就看不到湖邊的她了一樣,下了橋就徑直向著宿舍樓走去,他們一走橋下的鬼都一臉垂涎的看著她,她向著白天見過的藍(lán)衣小女孩伸手:“過來,和姐姐聊聊天。”

“她能看到我們?!”

“她怎麼可能能看到我們!”

“她到底是誰?”

此起彼伏的聲音吵得蘇幽皺起了眉,對著湖裡的衆(zhòng)鬼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很囂張的小女孩被單獨叫出來以後看起來格外老實,她小心地從密密麻麻的鬼怪身邊蹭到邊緣,但沒有來到河邊,兩手捏著裙子很害羞的樣子:“姐姐你叫我?”

“你們爲(wèi)什麼白天不來湖裡?”蘇幽問出了從晚上到這裡就想問的話。

“白天有大哥哥在,不能過來的。”她像是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揪住了自己的裙襬,在上面留下了很重的褶皺。

“大哥哥是誰?”她挽起了褲腳,緩緩步入水中,輕輕地把小女孩的裙襬撫平,又安撫地摸了摸她溼漉漉的頭頂,但小女孩卻緩緩後退了幾步,“大哥哥不能說,說了有很可怕的事情。”

無奈的笑了笑,蘇幽轉(zhuǎn)身走回岸邊,突然一根長長的柳條掃向了她的身後,她回頭一看,上面串了一串試圖攻擊她的鬼。

果然。

“謝謝你。”

她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這片湖泊,一絲交流的意願都沒有。

“我感覺蘇幽怪怪的。”何弘揚躺在牀上望著天花板,想起剛纔離開的時候,他分明聞到了她的味道卻看不到她。

“蘇幽姐姐確實挺奇怪的,感覺她好像一點也不怕似的,對這裡輕車熟路的。”這句是任怡回的,她也覺得很奇怪。

“老頭子活了這麼大歲數(shù),在死之前能像年輕人一樣,玩一局這種偵探遊戲已經(jīng)不虧了。”這次是白老爺子。

賣花大嬸陸阿姨從回到寢室開始就一直一言不發(fā),坐在牀上擺弄著她的花籃和玫瑰花,對外界一點都沒有感覺一樣。

路過體育館的時候,蘇幽看到唐燁和一個女孩站在籃球場邊講話,西裝打籃球可還行。

她不準(zhǔn)備去多管閒事,這種遊戲裡最好的就是各自爲(wèi)政,她和唐燁都是一類人。

剛到寢室門口就聽到屋裡幾個人談?wù)撍穆曇簦瑪E起的手又縮了回去,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轉(zhuǎn)身去了隔壁,隔壁的門是虛掩著的,但她徑直挑了個乾淨(jìng)的牀鋪就坐了上去,明天再去隔壁把行李拿過來吧。

隔壁,何弘揚在蘇幽靠近門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她的存在,但是嘴巴還是沒有停下,隨著味道走進了隔壁,他想了一下過去把蘇幽的鋪蓋捲起來給她送過去。

畢竟初春的夜晚還是很涼的,不蓋被子真的會很難捱。

一夜無夢,沒有聽到什麼敲門聲和腳步聲,她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過了。

起牀洗漱的時候她從頭髮裡摘出了一片柳絮,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沾到頭髮上的自己都沒感覺到。

洗漱完畢回到寢室的時候,她聽到隔壁一陣驚呼,推開門一看賣花大嬸死了,她身上開滿了玫瑰花,就坐在牀上抱著花籃,慈愛的眼神看向花籃。

她摸了摸她身上的玫瑰花,嘗試摘一朵下來,發(fā)現(xiàn)這些玫瑰花都紮根在她的血肉裡。

“不知道阿姨死前經(jīng)歷了多少痛苦,她是眼看著自己身上長滿玫瑰的吧。”李凡兒在經(jīng)歷了昨天一整天之後終於接受了現(xiàn)實,不再哭哭啼啼了。

“不,我回來的時候她還是好好的,之後她應(yīng)該沒有掙扎呼救,我睡眠淺一有聲音的話我就會醒,沒道理什麼都沒聽到。”這是後半夜打球回來的唐燁。

ωωω .тTk ān .¢ ○

何弘揚把賣花大嬸的眼睛合上以後,補充了一句,把滿滿的愧疚藏進緊閉的雙目裡,雙手緊攥著:“我昨晚半夢半醒間確實聽到了植物破土的聲音,以爲(wèi)是做夢就沒有管接著睡了。”

“我不想死,我還沒有活夠呢。”李凡兒眼淚又下來了,小聲地說完這句話就躲到了角落裡悄悄擦眼淚。

不知道該怎麼處理,他們只能把賣花大嬸的屍體擡到一間空著的寢室裡,離開那間寢室之後,好像……這層樓的所有寢室都被打開了。

他們看著自己的手,上面沾滿了玫瑰花的花粉還有花瓣,賣花大嬸就像一個被包好的花束一樣,身上四面八方全是玫瑰。在水池裡一衝,花粉花瓣突然全都融化成血水,怎麼洗都洗不掉一樣,蘇幽看著自己從大嬸花籃裡拿出的那支玫瑰,上面的刺都被人小心地處理掉了,枝幹光滑的好像從未有過刺一樣。

看著他們不停的在洗手,蘇幽轉(zhuǎn)身回了寢室,屋裡只有膽子最小的李凡兒和藍(lán)衣小女孩,她看向坐在書桌前的小女孩,“你喜歡玫瑰嗎?”

李凡兒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怕自己驚呼出來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女孩搖了搖頭,露出了一個有些扭曲的笑容。

她沒管身後嚇破了膽的李凡兒,出了宿舍樓來到了相思湖邊,看著湖邊隨風(fēng)飄揚的柳樹枝條和紛飛的柳絮,看向湖中心,“你喜歡玫瑰花嗎?”

空蕩蕩的相思湖在她這句話問出之後,還是什麼都沒有發(fā)生,她走上了橋,拽住一根最長的柳條,把玫瑰綁在了上面:“戴花的小姑娘呦~”

接著她又拽了一根滿是柳絮新芽的柳條,折成一個花環(huán),戴在了一早就盤好的頭髮上。嫩綠的柳葉和白色的柳絮爲(wèi)她烏黑的頭髮點綴出一抹亮色,就像一個美麗的精靈。

像是完成了某種儀式之後的雀躍,她臉上看不出絲毫悲傷,輕鬆地走進了食堂,何弘揚他們已經(jīng)到了坐在食堂的一角正吃著飯,看到她笑容明亮的走進來心都是一突。

點了幾道菜以後她又隨便找了個自己在吃飯的女孩:“你好呀,我可以坐在這裡吧?”

女孩在學(xué)校裡第一次見這麼漂亮的同學(xué),結(jié)結(jié)巴巴了半天:“可…可…可…可…可以。”

“不是已經(jīng)放暑假了嗎,你怎麼還在學(xué)校呀?”蘇幽擺弄著餐盤裡的飯菜,閒聊一樣的問道。

“暑假?沒有放暑假啊,暑假是六月,這才四月怎麼可能放假誒。”李青青莫名其妙的看著她。

蘇幽猶豫了一下沒有問她關(guān)於薛曉靈異的傳說,直覺告訴她這姑娘可能不太對勁。兩個人從學(xué)校上課聊到穿衣打扮,李青青很快就和她成爲(wèi)了朋友,順?biāo)浦鄣母M了他們的寢室樓。

感覺這邊的學(xué)生寢室樓內(nèi)部比廢棄校舍還要陰暗,光在一進門的走廊裡蘇幽就看到四五個遊蕩著的鬼魂。但是李青青好像沒有感覺一樣,甚至還和其中一個鬼打了聲招呼才領(lǐng)著她上樓。

一進去他們寢室,濃重的血腥味,書桌、牀鋪、牆壁上滿是乾涸的血跡,五個室友都在寢室裡,一進來就很開心的和她聊天。

但她分明看到其中一個女孩的腦袋是被線縫合上去的,還有兩個女孩只有半邊腦袋,剩下的兩個都像李青青一樣表面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看不出奇怪的地方。

或許他們的致命傷在衣服底下。

她現(xiàn)在不能輕舉妄動,或許樓下游蕩的根本不是鬼魂,而是像他們這樣的活屍。可能在他們自己人眼裡,他們的身上都是正常的,不知道這裡經(jīng)歷過什麼,這些學(xué)生纔會有這麼慘烈的傷勢。

李青青和她的室友都是美術(shù)系的,蘇幽正巧也學(xué)過一點繪畫,就以好奇爲(wèi)由跟著他們一道去上課,和他們一起走在操場上,這纔看到操場上滿滿都是各種各樣的學(xué)生。有些像他們一樣提著上課的書本工具,有些拿著各種遊樂設(shè)施,忽略掉血腥的身體真的是一派青春洋溢的景象。

藝術(shù)樓的裝修風(fēng)格很詭異,像人皮一樣顏色的裝飾漆,上面用鮮紅的油漆畫著各種各樣的屍體樣式,還有斷手?jǐn)嗄_一類的身體軀幹。盯久了會覺得上面的東西馬上就要掉下來了。越走近這棟樓,越覺得身體冰涼,不同於之前去寢室樓的那種陰冷感,這裡是覺得身體冰冰涼涼的同時心情也逐漸低落沮喪。

彷彿這個校區(qū)都被詛咒了,所有的活人死人活死人以及死去的靈魂都被封鎖在這個地方。

一進入藝術(shù)樓,門口的保安吸引了他的目光,這是剛進學(xué)校的時候的那個猥瑣男,他還和之前一樣腦袋上滿是鮮血,不過和上次相比換了一套保安服:“未來的大畫家們又來上課了。這是你們的朋友嗎?這麼漂亮的小姑娘我以前都沒見過。”他笑容乾淨(jìng)明亮,和之前在校門口碰到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大畫家們的事情保安大叔少管~”他們對著這保安扮了個鬼臉之後,嘻嘻哈哈的跑上了樓。

蘇幽跟在他們身後,從在家辦公以後這幾年她很少進行體育活動了,真兩天的運動量快趕上平時一個星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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