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不如意或十有**,生活在這個萬千塵埃編織的世界裡,每天都不缺乏歡喜或者憂愁,而讓我感到苦腦是,自己僅僅不過只是開了個房間跟前女友敘敘人生、聊聊感悟,卻莫名其妙的被現女友給當場抓了“奸”。
站在車站旅館內的牀前,我連衣服都還沒來得及穿上,於葉蠕動著嘴脣,目光中透露著絕望的神色瞪著我:“顧小楓,你所謂的愛情價值,就是揹著現女友來跟前女友開房,對嗎?”
“我沒跟她發生那種關係……”
“呵呵,沒發生關係……”於葉那敏銳的目光如利刃般刺透我的心臟:“連這麼勉強的解釋都能說的如此理直氣壯……你是不是覺得我長的特別像腦殘,所以才總會拿一些弱智的謊言來欺騙我?“
我有些反感的皺起眉頭:“什麼叫欺騙?……於葉,你能不能不要再這麼的無理取鬧下去了……你看到的事實跟你盲目的臆想,兩者根本就不可能會存在同一個空間,沒有任何的共通!”
於葉的情緒有些激動:“顧小楓,事態都發生到了這種地步,而你卻還滿口狡辯,是個男人就應該對自己的所作所爲有擔當,難道非得讓我親眼看到你們在牀上撥雲撩雨……這樣才能算是人贓俱獲?”
我疲憊的凝視著她欲言又隱,但面對自己此時凌亂的姿態與擺在眼前扭曲的事實,卻又找不到更好的藉口,於是唯一能做的,便只剩下疲憊與無奈之中的沉默……
房間內那昏暗的光線映射在我們身上,無形之中將低沉的氣氛揉合在一起,冷藏著我的心臟,連呼吸都覺得異常困難……
很久以後,於葉擦去臉頰上的淚痕,緊咬著嘴脣、目光十分堅定的說道:“顧小楓,我累了,這一次真的很累了……我想我們還是分開吧,這樣對誰來說都是解脫,不是嗎?”
我始終保持著沉默,這劇本般的臺詞,不能再俗爛的分手方式讓人覺得可笑……
寂靜的房間內,伴隨我的沉默,摔門聲陣陣縈繞在耳旁,而坐在牀邊的我藉著一根香菸來緩解心中的煩悶與焦躁,當縷縷白色的煙霧順從指尖沿著昏黃的光線騰起時,我漸漸瞇起了早已模糊視線的雙眼,這個世界很詭異,它讓我看不清猜不透,又好似看不清自己的人生,如指尖的香菸般縹緲……
……
一個星期以後的夜晚,今天是我跟於葉分手的一個禮拜整,在這一個星期的時間內,似乎自己的世界也並沒有傳說中的黑暗與不堪,至少通過分手這個事件,它並沒有太影響我的正常生活節奏,僅僅不過是辭掉了一份剛報道還沒半個月的工作而已,但慶幸的是很快我便又從新找到了一份自己還算比較滿意的工作,而且我也從來不覺得之前那在洗浴中心給人提鞋的工作適合我……
實際上分手的淡漠,倒不是能證明我面對分手時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堅挺,而是有些緣分早已走到了盡頭,握的太緊反而會更痛!在跟於葉分手之前的這近半年時間裡,我們的關係早已變了質,雖然會同躺在一張牀上,激烈地做著生理需求的事情,但當那聲發泄的嘶吼叫完之後,一切又將歸於平靜,她刷她的微博朋友圈,我抽我的香菸打著遊戲,說是男女朋友關係,卻更像是pao友……似乎我早已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分手對我而言纔沒那麼明顯的痛苦。
驅車漫無目的穿梭在這名爲二線,物價卻臨近一線城市的杭州城街道,耀眼的霓虹燈閃爍出人們對**的紙醉金迷,而城市夜空中飄絮著的這場大雪,卻將整個城市披上了一幅看似純潔的皮囊,我下意識的將手伸出在車窗外來感受大雪的輕柔,可那雪花飄灑在手心,轉瞬即逝……呵呵,美好的東西,哪能那麼容易留得住。
手機鈴聲在時間的流逝中不知不覺響起,我纔剛接通電話裡面便很快傳來關城那幾乎要撕破世紀隧道的嗓門:“瘋子!”
“放!”
面對我絲毫不講情面的粗俗語言,關城裝神弄鬼的咳嗽幾聲,說道:“我靠……以哥們兒對你的瞭解,今晚你一定很無聊,所以正開著你的那輛破夏利報廢車看著身邊來回穿梭的法拉利、保時捷憤慨人生,對吧?”
我擡頭看了看車窗外的雪花,而腳下的油門卻並沒有鬆弛的跡象,習慣性的對他說著髒話,道:“放你大爺的屁,我他媽現在正準備去養老院做義工,好爲自己的來生多積點兒功德,爭取下輩子投胎也做個富二代,這樣以後你出門就可以很揚眉吐氣的跟別人說你爹曾經是個富二代了……”
對於我跟關城的這種說話方式,我們早都習以爲然,胡亂吹侃一會兒沒深入的聊太多便很快進入了正題,關城一本正經對我說道:“瘋子,我剛在西湖邊拉了趟活兒,人告訴我說雷峰塔附近還有一姑娘等著打車……我尋思著你這不剛失戀,要不索性替我跑趟活兒,中……中介費哥們兒就不要了……如……果你跟那美女有眼緣,就當是……哥們兒隨禮送的紅包了……!”
電話中我很清晰的能聽到一陣關城的喘息,而伴隨著的還有一女子忘我的"shenyin",我知道這貨沒準又在哪兒社交平臺勾搭了女子做著並不出彩的運動,甚至隱約中我還依稀聽到那女的在喘息中提起自己的前男友……於是腦海中下意識的便想起了一個星期之前與我分手的於葉,我有些不太敢去想象於葉會不會變的也像電話中的女人一樣,此時躺在了別的男人的牀上……但當那些印刻在血液裡敏感的記憶殘片開始拼湊,我頓時沒了繼續閒聊的興趣,便一口回絕了關城,說道:“人的身份可以卑微,但是做事絕不能卑賤……我不會幹那些觸犯法律的事情來賺取小利的……你省省心吧!”
我很清楚關城是個什麼樣的人,所以言落之間就順帶掛斷了電話,而電話那頭的關城似乎還嘰嘰喳喳的叫嚷著,至於他具體說了些什麼,我卻再也沒有閒心去在意,這個世界太嘈雜了……
車窗外的雪花似乎下的更加濃密了,由於這場大雪帶到的道路交通不便,我不得已提前結束了今晚放空靈魂的計劃,其實所謂的放空靈魂的計劃,也不過是我一個人帶著孤獨行走在冬夜的冷風中罷了,或許我會因此在寒風中迷失了方向,但指不定總有一天,我會看見那城市邊緣的闌珊處,正有一盞透明的燈火閃爍……
回到家中,我習慣性的帶著一身煙油味躺在沙發上,縱而點燃淨化心靈的下一根香菸,當一縷藍色的火焰打破黑夜的禁錮順從指尖躥出點亮世界,我看到的不過是寂寞的房,偌大的牀……還有曾經相擁聊著枕邊耳語的那兩個身影,似回憶、卻更像是牢籠!
不知何時,手機鈴聲再一次如同驚雷般打破屬於我世界裡的“寧靜”,看著來電顯示裡那陌生的電話號碼,我用力抹了抹臉頰,終於接通電話,刻意提高了分貝證明自己的精神還算不錯,問:“哪位?”
令我意外的是聽筒裡傳來一位女人輕柔、很標準化口音的普通話:“請問你是顧小楓,顧先生嗎?”
我雖然對這個陌生女人的身份心存疑惑,但還是故作鎮定,道:“我是顧小楓,請問你哪位?”
“那太好了!”女人似乎在確定完我的身份之後,情緒有些難以抑制的小興奮,等了片刻才平復情緒,又繼續對我說道:“我正在西湖景區雷峰塔下的這條道路上,車子突然間熄火兒了,a4轎車、本地牌照……外面的風雪好大,這裡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麻煩請你快一點兒來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吧,我會一直在這裡等你的!”
電話聽筒裡夾雜著一些寒風的呼嘯,而我在女人的聲音落下之後,即刻明白她無非就是關城電話中之跟我談論的那位女乘客,於是下意識的因此心生一陣反感,因爲關城經常會以某種名義讓我替他跑黑車,爲此我已經被抓罰錢警告過一次了……
回想著自己曾經因爲關城吃過的虧,我當即習慣性的說起髒話來:“跟誰達成共識的事兒,你他媽愛找誰找誰去……老子沒那個閒心跟著別人後面擦屁股!”
話音剛落,思緒一片混亂的我便直接掛斷了電話,對於我來說於葉的事情就已經夠讓我頭昏腦脹的了,如今還要讓我來趟這個渾水,沒有出租車從業資格等系列證件,萬一途中再被交警給抓個正著,這冤大頭我做的得多虧。
坐在茶幾前我打開電視機,爲了擔心一切跟這個女乘客有關的人員再次給我打來騷擾電話,我唯一的選擇就是直接關機,並給自己揭開一罐啤酒,帶著異樣的情緒不時盯著手機屏幕。
夜,逐漸開始變得迷離,此時已經是凌晨的一點多鐘,我靜靜的抽著手中的玉溪香菸,而外面那場大雪如搓綿扯絮般沒有絲毫停止的趨勢,一陣寒風帶著咆哮的姿態颳走陽臺盆栽中的枯木,我的腦海中不自覺開始斷斷續續出現一幅畫面,一個柔弱的身姿屹立在風雪之中,孤獨而落寞的背影。
等我漸漸恢復了正常的心緒後,我放下指尖的香菸,這才意識到畢竟對方只是一個柔弱的女子而已,而我之前說話處理的方式卻有些不太理智,我不禁心底開始隱隱感到不安,如果這個女乘客能攔截到一輛車租車離開最好,但萬一要是在那個地方遇上了壞人,現在這個時間點兒很少會有車租車路過那裡的……
內心深處做著劇烈的掙扎,最終,我終於拿起茶幾上的手機,儘量說服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開機,找到之前那個給我打來電話的號碼回撥過去,卻得到一陣忙音,於是我又下意識的給關城打去了電話詢問,但得到的消息提示卻爲已經關機。
窗外的漫飛的雪花肆虐著整座杭州城,好似這座城市跟它有著幾世情仇,又或者是它在施法營造著一些深夜不願回家的姑娘與心愛之人的浪漫邂逅的氣氛……
人性道德的底線讓我最終沒敢在繼續延伸的猜測下去,很快便從茶幾上拿起車鑰匙起身,不論她是否還在那裡等待著,我此時都下定決心得往她所在的那個地方跑一趟看看,不管那個女人在或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