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晚這話一出,亨利瞬間怔愣住。
他想,或許這是對於自己最大的懲罰吧。
他垂眸,像是一個犯罪的人,垂下了頭。
“我爲什麼會失憶,你應該也是知道的吧,告訴我原因。”阿晚質問。
亨利抿脣,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倒是顧嘉寧開口了,“是催眠。”
“我想這位亨利醫(yī)生,應該是會催眠。”
顧嘉寧剛剛用眼睛裡的掃描儀給自家婆婆掃了一眼,然後就顯示自己婆婆被催眠過。
既然婆婆沒有受過受傷,那麼她的失憶只能是催眠了。
而且,不是說,這個叫作亨利的醫(yī)生,是一個心理醫(yī)生嗎?那麼他會催眠,也並不奇怪。
催眠?!
衆(zhòng)人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就連阿晚也滿是驚訝。
而看著亨利顫抖了下,又沉默的模樣,就知道顧嘉寧說對了。
“是催眠嗎?一起生活十幾年,我居然都不知道你會催眠。”
以前,阿晚一直覺得,這個丈夫,對自己是坦誠的。
但是現(xiàn)在才知道,他瞞著她,瞞得有多深。
亨利緩緩擡頭,閉眼承認,“是,是催眠。”
沒辦法啊,若是不催眠的話,就算當時他把阿婉帶走,阿婉的心裡,也還是有她的丈夫和孩子。
她還是會一心想要離開他,想要回華國。
那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利用他的催眠的能力,讓阿婉忘記她之前所有的記憶。
“你怎麼那麼自私,就那樣奪走了我的記憶。”
阿晚對亨利真的失望至極,無論是設計她假死,把她帶走,還是催眠,奪走她的記憶。
這些都沒有問過她的意思。
而是他這麼想,就這麼做了。
這樣的愛,是愛嗎?
太自私了。
這樣的自私的愛,桑榆晚,寧願不要。
“阿晚,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其實亨利也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
但是當時的他,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
他也知道,以阿婉的性格,要是知道真相,肯定會恨他。
但他別無選擇。
“我就問你,你能重新讓我恢復記憶嗎?”過去的記憶,阿晚不知道好不好。
但是,無論是好的,還是不好,那都是屬於她的東西。
只有她有資格,選擇忘記不忘記,其他任何人都沒有資格。
而且,只有有了過去完整的記憶,她才能更好地做出判斷。
不曾想,亨利卻搖了搖頭,“我沒有辦法。”
“你怎麼會沒有辦法。”盛信皓憤怒,再次拎起了亨利的衣領,他是恨不得弄死這個外國佬。
亨利卻還是那套說辭,他看向了阿晚,道:“我只會催眠讓你忘記記憶,想要記起來,我沒有辦法。”
顧嘉寧開口了,凌厲的目光看向了他,“也就是說,你的催眠能力,只是半吊子而已?”
“既然如此,你當初爲什麼就敢對我婆婆催眠?”
“難道你不知道,一個不好,很可能讓人神經(jīng),記憶錯亂,變成一個瘋子嗎?”
亨利的呼吸就是一窒,很明顯,顧嘉寧說對他的心思了。
是的,顧嘉寧確實說對了。
其實,催眠這能力,亨利鮮少在人身上試過。他也不算精通。
當初想著要催眠阿晚忘記記憶,也只是試一試而已。
他沒去考慮過後果。
後來,能成功,也讓他非常慶幸。
而這個真相的揭露,更讓人覺得亨利的自私和可怕。
哪怕是知道,他的催眠,可能讓桑榆晚變成瘋子,他還是那麼做了。
也是這一刻,桑榆晚對亨利徹底死心了。
看向他的眼神裡滿是冷漠。
“難道,阿晚的記憶就永遠你找不回來了嗎?”盛信皓還指望著阿晚能恢復他們之前美好的記憶。
那樣,阿晚是不是就能有那麼一絲絲希望,能回到他身邊了?
卻在這時,盛澤錫看向了顧嘉寧,“寧寧,你有辦法嗎?”
顧嘉寧點頭,“可以,我能讓婆婆的記憶恢復。”
雖然催眠這方面的醫(yī)學知識,她還沒去學。
但是顧嘉寧是有把握的。
“系統(tǒng),綁定桑榆晚爲病人。”顧嘉寧在心裡對系統(tǒng)道。
【叮,已綁定桑榆晚爲第n號病人,已掃描,掃描結果可進入系統(tǒng)空間,病人板塊查看。】
顧嘉寧看了一眼病人板塊關於桑榆晚的癥狀的描述。
還是挺有把握的。
等到她進入到神醫(yī)空間裡學習。
學習完出來,就可以給婆婆催眠,恢復記憶了。
如今,顧嘉寧的醫(yī)術,早就和一開始綁定生子系統(tǒng)時不一樣了。
以前每當進入神醫(yī)系統(tǒng),要學習的東西很多,對她也有難度。
現(xiàn)在,她醫(yī)學知識豐富,涉及範圍也廣。
如今學習起來,花費的時間少了,也更加得心應手了。
“太好了,那阿晚恢復記憶的事,就交給寧寧了。”桑外公,桑外婆也高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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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晚,你跟著我們回去吧,到時我們一起回京市。”臨離開房間,桑外婆問,她的眼裡滿是對桑榆晚這個女兒的眷戀與不捨。
桑榆晚想了想,道:“我會跟你們回去的,不過有些事情,我還要先處理。”
她看向了亨利的方向。
盛信皓欲言又止,想說阿晚是不是對這個亨利還餘情未了,但也知道,自己如今這身份,也不太好乾涉阿晚的決定。
而且,如今的阿晚,也和當初的阿晚不一樣。
而他,過了十幾年,也早就不是當年的他了。
十幾年的時光,終究還是改變了很多。
“好,我們還要在羊城幾天,這幾天,你就去處理你的事,到時我們一起回京市?”
“好。”這回,桑榆晚沒有拒絕。
最終,是盛澤錫開著車,送著桑榆晚和亨利,回到了他們居住的民宿。
“媽,你若是有什麼事,只管聯(lián)繫我,我會過來的。”盛澤錫道。
“好。”
對於盛澤錫這個兒子,桑榆晚的心情是複雜的。
內(nèi)心深處是熟悉的,是親切的,但是腦海中卻沒有一點記憶。
這無疑是矛盾的。
這也是桑榆晚想找回記憶的原因。
只有找回記憶,她才能徹底找回她的珍寶。
“你等著媽媽。”桑榆晚伸手,摸了摸他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