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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古老占卜

華夏國西南部某個大山深處,有一個民族,叫山族。

山族住在窮山惡水之間,雖然已經接收到現代文明刮來的狂風,但是還是保持著較多的古貌,包括習俗。

此處巫風盛行,現在村寨裡都有巫師。

他們的村寨修築在山坳裡,每個村寨之間都離得很遠,相對比較封閉。這與西南地區的其他少數民族是一樣的。

山族清風寨的一間竹屋內,正在進行著山族人的祭神儀式。巫師手裡舉著法杖,口裡哼著無人能懂的咒語,不斷地手舞足蹈著。

巫師的手裡拿著一個鈴鐺,一邊唱詞,一邊搖晃著鈴鐺。他的面前還有些古怪地法器,放在一張極爲陳舊的木桌上。

小小的屋子裡擠滿了人,個個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樣。

木桌前面有個火堆,一塊龜甲被放在火堆裡燒灼。

忙活了一陣後,巫師把龜甲弄出來,然後觀察著上面的裂紋。這種商周時期的甲骨占卜法,依舊在這個古老的民族裡流傳。巫師看了一陣,臉上流露出滿意的神情。

一位老婦人走上前去焦急地問道:“怎麼樣,女神告訴你我外孫女在哪兒了嗎?”

巫師淡然地說道:“女神已經告訴我了。”

他們口裡說的女神,是傳說中山族的祖先瑤華女神,他們的創世傳說與漢人差不多,都是女神摶土造人,或是瑤華女神與她的哥哥結偌成婚,纔有了山族人。

一屋子的男女老少都盯著巫師,希望他能告訴他們劉曉桐的下落。

劉曉桐是幾天前失蹤的,已經報了案,警察在大山之中找了幾日都沒有找到她的蹤影。劉家的人著了急,便又弄上這巫蠱之術。

山族人在遇到這種比較棘手的事的時候,還是會選擇求助於神靈。

即使是在華夏國的發達地區,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漢族人也會求神拜佛。

巫師對老婆婆說:“女神說她現在在母親的懷裡,很安全。”

此言一出,屋中頓時沸騰了——孩子的母親明明也在這裡,女神這話是何意?

“無聊的一羣人吶!”一個年輕人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小聲輕蔑地說。

他是劉曉桐的表哥劉然,在寨子裡算是“科學”的人了。剛纔他媽叫他來,他都不大願意來的,不過親戚們都來了,他也不好不來。

在這裡看了半天,他只聽了巫師一句模糊地不能再模糊地一句話,再也看不下去了!

但此刻大家都在思索這句話中的含義,無人注意到他。否則他們定會將他批評一番。

“什麼?”劉曉桐的母親驚道,“我要是知道她在哪裡,又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呢?”

她是一個很普通的山族婦女,還很年輕。劉曉桐是她的獨生女,現在也才十四歲,一朵花還沒綻放。女兒丟了的這幾天,她像沒魂似的。

劉曉桐的父親站在她母親身邊,聽了巫師的解釋,也是莫名其妙。

屋子裡的人也都漸漸安靜下來,想聽巫師如何解釋。

巫師卻依然淡淡地說:“既然女神說了,就不會有錯。”

人們聽到此語,又議論紛紛起來,屋裡鬧哄哄的。

“我知道了!”突然一個青年男子喊道。正是劉然。

大家都安靜下來,看他如何說。

“奶奶,”他對著那老婆婆說,“那丫頭曾說她要到黑龍溝中去找瑤華女神,如果她真的去了,又找到了瑤華女神,而瑤華女神是我族始祖,她也可以說是在母親的懷裡啊。”

話音一落,屋中又是一片沸騰。巫師也連連點頭,表示贊同。

劉然其實並不信鬼神之說,但他曾聽表妹說過要去黑龍溝,多方尋她不著,多半是去了那裡。而那裡又是山族的禁地,在傳說中終年多霧,十分兇險。

他本來把這事忘記了,但剛纔他心中一直在默唸“在母親的懷裡”,倒猛地想起來了!

據他所知,以前也曾有漢族人到這裡來探險,他們帶著最先進的定位儀器,但他們卻還是在黑龍溝中迷失了。後來有他們山族人帶著獵犬進去找人,獵犬們進去了也沒回來。又過了幾天,有關部門派人到溝中找人,幾個經驗豐富的老獵手帶著他們進了黑龍溝,最後找到了這幾個人的屍體。他們的身上都有不明動物撕咬的痕跡。有的幾乎只剩下了白骨。

但是在此事前後,還有不少人仗著自己的高科技裝備,進黑龍溝探險,但是幾乎都沒有好結果。

他想到那個卦象,又想到劉曉桐說的話,如果她真的是去了那裡,那這卦可算是靈了!

但他卻不知,這個卦雖不是偶然,但也不是瑤華女神給他們的提示。那個卦象,是別人爲他設計好的圈套。

劉然又說:“這樣吧,我們把我們的猜測告訴警方,讓他們進山找人。”

“不行!”一箇中年男人大喝一聲,那是他的一個堂叔,“黑龍溝溝是我族禁地,瑤華女神的居所,絕不能讓警察進去找人。”

劉曉桐的母親聽到這句話,立刻衝了過來,哭喊道:“難道你想讓她死在裡面嗎?”

“我當然也不想她有什麼意外啊!”堂叔高聲爭辯道。

屋子又重歸混亂。

劉然看著哭的淚眼婆娑的奶奶,哭的梨花帶雨的姑媽,爭論不休的叔叔嬸嬸們,頓時頭比西瓜大。

“看來正面突破是不可能了。”他暗想。

“各位叔叔,嬸嬸,姑姑,姨媽們別吵了!”

所有的人聞言都閉上了嘴巴,盯著這個晚輩。

“女神不是說了嗎,她現在很安全,所以我們不要擔心,她一定會自己回來的。”他的一羣親人頓時目瞪口呆,石化當場。

他也不管,丟下他們大搖大擺的走了。

“都什麼年代了,還族中禁地,再不去找表妹,恐怕真的兇多吉少了。”他邊走邊想。

新新文化傳播公司老總的辦公室裡,年輕的老總嶽嘉雲正埋頭看文件。

突然,一個電話打來,他接了電話,眉毛頓時皺成了一團。

電話是他哥們兒劉然打來的,他告訴他他堂妹劉曉桐失蹤了。

嶽嘉雲拿著電話著急地說:“超過二十四小時沒啊?報案了嗎?”

“早超過二十四小時了!”電話中傳來劉然無奈的聲音,“已經報警了,警察也找不到。”

“那怎麼辦?”

“我想去黑龍溝找她,因爲她很可能去的是黑龍溝!”

“你怎麼知道?占卜佔的?”

“占卜倒還真是這個結果,不過這年頭怎麼還信占卜!她失蹤前曾經說過要去那裡一探究竟,我也沒當回事,哪兒知道她真的失蹤了!”

“那還是把這個消息告訴警察吧!”

“說了沒用,族裡的人怎麼會讓他們去那個禁地?再說警察裡也有很多是山族人,他們也不願意進去的。”

“那怎麼辦?你真的要自己去找?”

“我想讓你跟我一起去找,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

“這事太大了,你先別急,咱們找個地方碰個面,叫上白玲和蕓蕓,一起商量一下。”

“我也是這個意思,那就下午在你公司對面的歲月咖啡廳吧。”

“好,就這樣。”

到了下午,劉然帶著他的女友白玲,嶽嘉雲帶著他的女友李蕓蕓,一起到了歲月咖啡廳裡。

四個人面對面坐下,一人點了一杯飲料放在桌上。

咖啡廳燈光昏暗,店裡播放著柔和的薩克斯曲。

“劉然,你說清楚一些,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嶽嘉雲問。

“前天我們發現曉桐失蹤了,到處找都沒有找到。今天咱們家就搞了一個占卜儀式,算出曉桐在黑龍溝。但是沒人敢去。而我突然想起曉桐最近確實說過要去黑龍溝,因此想找你與我一起去黑龍溝找她。”

李蕓蕓一聽他說完,臉上立刻露出驚恐的神色,說:“那裡可是我們山族的禁地,不可以去的。”

“什麼禁地啊!”劉然不以爲然地說,“都什麼時代了,那裡不過是危險些罷了。”

“我覺得劉然說的有理。”嶽嘉雲說,“現在又不是蠻荒時代。”

“可是……”李蕓蕓一臉驚恐地望著男友,說,“可是我相信禁地的存在,相信瑤華女神的存在。”

嶽嘉雲握著女友的雙肩,安慰道:“我知道你信神,可是現在時代真的變了,不會有神存在的,你就放心吧。”

“不,有神存在的。”李蕓蕓說,“真的有神存在的,你不要亂說,神聽到了會生氣的。”

嶽嘉雲突然覺得與女友無法交流了……

在李蕓蕓的單位,她的同事給她取了一個外號:巫女。

劉然腦袋一轉,說:“蕓蕓,是也沒關係啊!祖先不是傳說,那裡是瑤華女神安住的地方嗎?那我們就是去拜訪一下太奶奶,太奶奶不至於看到我們幾個小輩去看看就把我們給崩了吧?再說我們是去找人的,又不是專門打擾她老人家的。說不定瑤華女神會幫我們一起找曉桐呢!”

“淨瞎扯……”白玲在一旁暗想。

他這麼一說,李蕓蕓便有些動搖了。

她問嶽嘉雲:“你真的要去嗎?”

“嗯。”

李蕓蕓猶豫了一下,說:“既然你要去,那我也一定要跟你去,我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劉然一愣,暗想:“也沒有這麼悲壯吧……”

嶽嘉雲則是心中一暖,深情地望著他的女友。他們的愛情,衝破了信仰。

劉然真想再補充一句,我們真不是去送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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