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格的思緒先是沉浸在了一片水中,然後看見了穿著舊衣,在閣樓里居住的哈利。
哈利的姑媽對他很苛刻,動輒打罵,還經常不給哈利飯吃。
哈利只能撿表哥的剩飯剩菜吃。
不僅如此,哈利還經常吃不飽,穿不好,在家裡就像是個傭人。
當然,更多時候,他更像是個透明人。
看到記憶裡,哈利所遭遇的經歷後,麥格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嚴肅。
最後她睜開了眼睛,不可置信地說:“怎麼會如此?”
“哈利是他們的親人,年紀這麼小,他們居然虐待他?!”
斯內普冷嗤了一聲,“我給你看的只是一部份的記憶,他們不僅在衣食住行上虐待他,還經常打他、罵他,使他從小就喪失自信!”
他毫不客氣地批評,鄧布利多一定要將哈利送去德斯禮一家居住的這個決定。
“我覺得這是最愚蠢的決定,哪怕他給魔法界任何一個人收養,都不會被如此對待!”
麥格教授忽然想到了什麼,問:“你之前匆匆離開,就是因爲窺探到了哈利的記憶,所以去找校長問個清楚。”
斯內普昂首:“對,我跑了一趟魔法部,等了幾天,終於等來鄧布利多。
我質問他爲什麼要這麼做!
我們不清楚哈利從小到大的遭遇,但是鄧布利多一直都有在暗中觀察哈利,他絕對知道哈利的近況,可是他卻漠然地看著這一切發生。
如果這就是鄧布利多所謂的對哈利的培養計劃,我可以給他提供另外一種方式,而不是小小年紀就遭遇親人的虐待。”
麥格冷靜地問:“校長怎麼說?”
斯內普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這是莉莉用血脈給哈利構建的保護魔法,必須得通過血脈才能將魔法力量延續下去。
我只能透露這麼多,我向鄧布利多發過誓,不能將消息透露出去。”
他話鋒一轉,嘲諷地說:“但我並不相信他扯的血緣論,什麼佩妮是哈利的姑媽,親人不會害哈利,那裡才能給哈利提供安全的庇護,這全是巨怪的糞便!
手足相殘的例子,巫師界很少見嗎?再溫馨的家庭都做不到絕對的公平,何況是哈利這種寄人籬下,連個真正的親人都沒有的?”
麥格教授努力保持冷靜地說:“斯內普,請你相信鄧布利多,他比任何人都希望哈利能夠越來越好,他比我們任何人都重視哈利。”
她頓了頓,又強調一句:“沒有之一!”
斯內普諷刺道:“真不知道鄧布利多給你們這羣鳳凰社的骨幹灌了什麼迷魂湯!
你們總覺得他不會害哈利,可我在霍格沃茨裡冷眼旁觀,我並不覺得鄧布利多給哈利提供了很大幫助。
他做了什麼?
除了在危機關頭,不斷把哈利推出來,讓他不得不面臨比自身還要強大數十倍的危機,迫使他只能成長起來外,我沒覺得他受了多少幫助。
在學校裡的生活,還不如林夏等人給他的幫助多。
一個孩子性格的培養,除了要在大事上培養,還要在小事上一件件灌輸。
那些大事情除了不斷考驗哈利的人品之外,只是強行逼他成長罷了!”
“就因爲他曾經在湯姆那裡栽過一個跟頭……”
“斯內普,慎言!”
麥格教授忽然打斷了他的話,嚴肅地說:“你的情緒太過激動了。
在這種情緒下,你說的話都是氣話,我不會把你剛剛那番話記在心裡。”
“斯內普,如果你覺得校長做的不好,那你就代替他,成爲引領他的教父。
而不是用語言去刺激他,有的人需要的是鼓勵,而不是批評。”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繃著臉,沒有說話。
麥格這才說道:“我這次過來,是想要跟你討論大腦封閉術的問題。
我來接手哈利的訓練,把他的基礎打得更加牢靠,等我覺得他可以接受進一步的實戰刺激,我再來找你。”
斯內普看著麥格:“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我知道。”麥格語速略微有些快。
“但是讓這批孩子們成長起來的時間還是有的,欲速則不達,斯內普,這些孩子已經遠比當初的我們更要優秀,我們不能推進的太快。”
斯內普過了好一會兒,才冷冷地扔下了一句:“知道了。”
-
另一邊,德拉科拿到了【誓言血咒】。
他沒有多少發誓的經驗,在誓言這一塊完全不通。
所以在父親的幫助下,更加完善了這份誓言合約。
畫框再次見到德拉科,發現他神色很鎮定,嘴角掛起一抹淺淡的笑容。
畫框裡的鉑金色長髮老爺爺挑了挑眉梢,感興趣地說:
“你看上去很自信,我喜歡你這份自信,你會在誓約方面給我一個驚喜,是嗎?”
德拉科說:“如果你認爲這是一份驚喜的話,那姑且就算是一份驚喜吧。”
畫框裡的老爺爺開心地把左手的柺杖放到了右手,“聽著真不錯,我很期待你會定下怎樣的誓約。”
“你出現在我面前,就是已經做好了準備,來吧讓我看看。”
德拉科沒有說誓言的內容,而是遞給了他一份【誓言血咒】。
當畫框看見那張泛黃羊皮紙當中,某個古老的古魔文時,那一剎那,老爺爺神色一變,眼神有些恍惚,彷彿想起了過去的時光。
好一會兒,老爺爺才說道:“我知道這份契約,它是【誓言血咒】,我曾經在某個場合裡看見馬爾福家族的家長,將這份【誓言血咒】給了某個極爲出色的年輕人,與那個年輕人達成永久的盟友,利益共存。”
德拉科一愣,他沒有聽過這則秘辛,忍不住問:
“那個年輕人是誰,家族和他達成了怎樣的合作?”
老爺爺深深呼吸了一口嘴裡叼著的菸斗,吐出一圈又一圈白茫茫的煙霧,他的臉在煙霧中若隱若現,徒增了幾分神秘感。
“你確定要知道,這很有可能會打開潘多拉的魔盒,你不一定想了解。”
德拉科的心跳微微加快,感覺自己好像握住了一把很重要的鑰匙。
“我想知道,你能告訴我嗎?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老爺爺眼裡忽然閃過一抹狡黠。
“當我們完成了契約之後,我會依照我所說的那樣,你每天可以無償問我三個問題。
記住,那三個問題向我詢問時,不需要付出代價,但我一旦回答問題,畫框會向你收取代價。”
“我只能跟你說,那個年輕人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不重要。
我不知道法則會怎麼判定,他的事蹟是不可泄露的機密,還是可以泄露出去的往事。
我也無法判斷你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這個問題很有可能會讓你什麼都不用出,也很有可能會讓你付出很沉痛的代價,即便如此,你也想問嗎?”
德拉科微微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覺得現在急需用冰塊來降降溫,醒醒發熱的大腦。
他的心底裡涌現出一股渴望,彷彿有一種聲音無形中誘惑著他。
一定要問下去,必須要問下去!
如果錯過這次詢問的機會,下次就不會擁有知道這份秘辛的機會了!
這種狀態很不正常。
德拉科體內自行運轉《紫金玄罡秘錄》,發熱的頭腦稍微冷靜了一點。
但在運轉功法之後,他內心深處又出現了一股直覺。
直覺告訴他,這個問題可以問,代價他能夠承受得了。
比起之前忽然涌上來的渴望,他更加相信運轉功法後產生的直覺。
因爲功法沒有那麼強的誘惑性,而是冥冥之中的一種感應。
德拉科稍微思索了下,就已經有了決定。
他不想那麼快泄露出心思,努力沉著冷靜地說:“那就先簽訂契約吧。”
簽約【誓言血咒】的方法很簡單,德拉科這邊已經將自己的訴求寫上去了,也把畫框的訴求也寫了上去。
訴求寫上後,已經進行了內容鎖定,任何人都無法更改。
哪怕是在簽訂的時候,也無法更改。
德拉科直接將【誓言血咒】扔進了畫框裡,老爺爺接過這份契約,一邊看一邊讚歎:
“很有條理的說明,雖然大部分都規定了你的權利,限制了我的行動。”
“這份契約應該不是你操刀的。”老爺爺大爲遺憾,“我還以爲我可以從你身上得到點什麼,現在看來很有難度,果然每一個馬爾福家族的人都老奸巨猾。”
老爺爺聳了聳肩,一點都沒受到苛刻契約的影響,語氣輕鬆地說:
“誰讓你身上有我感興趣的東西,我願意賭一把,希望你能給我帶來驚喜。”
話音一落,他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支精緻的羽毛筆,簽下這份契約,然後又把羊皮紙從畫框裡扔出來。
德拉科接過羊皮紙,仔細檢查了一遍契約內容。
即便契約上的內容已經鎖定,但誰知畫框有沒有篡改契約的能力。
他不僅自己校對,還用了多重檢測魔法,甚至動用了另外一張羊皮紙。
這個羊皮紙裡記錄的是一個高深的檢測魔法,可以檢測所有東西的僞裝,其中也包括誓言的僞裝,露出裡頭真正的內容。
畫框裡的老爺爺吹了聲口哨:“不愧是一生嚴謹的馬爾福家族成員。”
做好所有檢查後,德拉科纔在契約上慎重地簽下了自己的大名。
下一秒,他感覺右手的手背傳來一股灼熱刺痛感,像是被什麼狠狠地蟄了一下。
低頭看去,一個血色圖案緩緩在他手背上顯現出來,而圖案正中間的位置,烙印下馬爾福家族的家徽。
雙方契約正式成立,生效!
德拉科擡頭看去,前方畫框的右下角,也生成了和他手背一樣的圖案,這就是契約的效力。
契約生效的那一刻,掛在牆壁上的畫框忽然縮小、繼續縮小、再縮小,變成了鑰匙扣般大小。
畫框自動從牆壁上跳了出來,掛在德拉科巫師袍口袋的邊邊上。
也不知道畫框是怎麼找的位置,就像是衣服自帶的裝飾品,完美契合。
畫框的聲音從他心頭響起:“繼續我們上一個話題,你想知道那個年輕人是誰嗎?”
德拉科覺得達成契約後,畫框顯得健談許多。
以前都要別人主動來問問題,現在畫框都可以提問了。
德拉科直覺那個年輕人的身份很高貴,不敢隨便對待,於是先去了平常用的練功房,悄悄運轉身上的功法。
待一切都準備妥當後,他纔在心裡問道:
“我想知道那位與馬爾福家族達成【誓言血咒】的年輕人是誰?後續發生了什麼事?依然有跟馬爾福家族聯繫嗎?”
老爺爺笑瞇瞇地說:“這是三個問題,你確定要把今天的份額都用在這三個問題上?
雖然向我詢問不需要支付代價,但我每回答一個問題,法則都會向你索取代價。
看在你是馬爾福家族的血脈,現任家主的唯一繼承人的份上,友情提醒你一遍,支付的代價可能是出乎你的想象,會把你瞬間吸成人幹哦!”
德拉科心中的直覺已經告訴了他答案,毫不猶豫地說:“確定。”
老爺爺:“當初與馬爾福家族達成【誓言血咒】的年輕人是薩拉查·阿克圖勒斯·斯萊特林。
但後來斯萊特林通過某種方式,完美剝離了烙印在血脈中【誓言血咒】,早就沒有跟馬爾福家族聯繫了。”
三個問題回答完,德拉科就感受到了從虛空中傳來一股擠壓之力。
他面不改色,迅速利用契約的力量,屏蔽掉畫框在他腦海裡留下的精神烙印,然後全力運轉《紫金玄罡秘錄》。
身體變得很灼熱,耳朵周圍迅速響起了陣陣模糊的邪神囈語。
他懵懵懂懂聽進了兩個音節,這個聲音好像要告訴他巫師世界真正的隱秘,是所有巫師都竭力隱藏的殘酷真相。
但還沒等他聽到後續,身上的功法發揮了作用,迅速將聲音削弱、再削弱。
不知過了多久了,他的耳朵一片清靜。
德拉科身上的灼熱,也逐漸化爲了一片冷靜。
原本在他身體體表各處浮現起來的黑色紋路,彷彿遇到了某種天敵,迅速被消退,最後逼成了一個指尖的小黑點。
《紫金玄罡秘錄》全力運轉,最終小黑點被逼了出去,化爲一縷黑煙散去。